逾距

第27章 想通

左湛後來是一個人回的家，因為楊淮在樓下接了個電話，是他媽打的，說家教已經到家了，他什麽時候回來。

楊淮都忘了今天還有補課這麽一回事了，本來想推了，可左湛讓他回去補課，他自己也回家好好想想。

左湛躺在床上，手裏拿着書，可書裏面的內容一點都沒有看的進去，腦子裏混亂極了。

這段關系到底還是讓人知道了，雖然張子凡是不會說出去的，但左湛還是在想這段關系到底該不該繼續。

楊淮一直在努力，他努力學習，什麽都會先問他，先會詢問他的意見，也會認真補課，想讓和他近一點的大學，目前也沒有讓他可以挑剔的。

關鍵是自己無論多冷淡，楊淮都像是一團火一樣，沒有倦怠。

左湛尋思尋思有點困了，昨天他一晚上也沒有睡好，總是做夢，這下倒是給自己想睡着了。

等醒的時候，手機一直在震動，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是張子凡。

“喂？”

“你睡覺呢？”

“嗯，什麽事啊？”

左湛看了眼時間，才中午11點。

“我今天不補課了，去你那呆會，怕在撞着什麽讓我長針眼的畫面。”

“少放屁，要過來就趕緊滾過來。”

“得令，我這就在路上鋪上紅毯，等着我滾過來吧。”

左湛挂了手機，撓撓頭發，又鑽到被窩裏睡着了。

張子凡關門的聲音有點大，把他震醒了，醒的時候睡的有點懵，都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兩三分鐘才回神。

“楊淮呢，怎麽不在這呢！”

“回家補課去了。”

張子凡早上和左湛還沒說什麽呢楊淮就殺過來了，這時候他八卦的說道：“我說楊淮怎麽最近發瘋一般學習呢，是不是跟你有關系啊。”

左湛瞪了他一眼。

張子凡啧了一聲，說道：“我說你可不地道啊，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啊，為了你，楊淮那架勢都差點要幹死我，就換來你一個白眼！”

左湛拉住他激烈比劃的手，“別嚷嚷了，我這剛醒，大腦還沒正常運作呢。”

“再說，我早上和楊淮說，要好好想想。”

“是該好好想想，你就算是真的走上了彎的這條路，也不能是跟楊淮啊，感覺不長。”

“我說你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我彎了你咋這麽高興！”

“瞧你這屁放的，你這都撅屁股迎着人家了還不興我說說。”

左湛一腳把他踹下去了，屁股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

張子凡看左湛确實有點生氣了，揉着屁股坐在床上，說了句對不起。

張子凡心裏也有氣，同性戀這條路因為不好走，走的人沒有幾個，他哥是天生的，沒有花什麽力氣就找了個男朋友，再說他哥現在有事業，有金錢，男朋友也是百裏挑一的天之驕子，在一起般配的不得了，那楊淮和左湛呢，在他看來，他倆的感情有點太脆弱了。

就算抛開一切外在條件不說，但是楊淮那作風，就感覺他倆長不了。

楊淮跟小姑娘處對象的時候都今天處明天分的，和那個關茹還有一陣挺暧昧來着，今天是風明天是雨，難免不會出軌，左湛一直挺筆直一人，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被楊淮給整彎了，然後還藏着掖着，當然受不了了。

左湛說道：“那天楊淮說了一句話，說他要和他爸媽出櫃。”

張子凡一驚，說道：“真的？”

“他是這麽說的，還是這輩子只認我這一個人，別管這話是真是假，那是我和他在一起這麽久，心難得的一次那麽劇烈的跳動一次，那時候給我的感覺就是這男人真帥啊！”

“你就說你還想和他處呗。”

張子凡有點煩躁，要是左湛真的彎了，他可以給他介紹其他男人，怎麽就偏偏認準楊淮了呢。

“是啊，要是他真的不劈腿，不亂搞，在他和我說分手之前，我是不會和他分手的。”

張子凡看他這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說什麽也都是多餘，嘆了一口氣，也躺在床上，扯過被子對左湛說：“行了，接着睡吧，你們這事給我整的，我都沒有休息好，一做夢就夢見你哭，因為楊淮把你甩了。”

左湛這麽一折騰已經睡不着了，他眼睛看向天花板，腦海裏浮現了他爸媽還沒有離婚之前的點滴。

他爸一點都不善解人意，還很懶，那時候他家住的房子帶個閣樓，家裏人多，他父母就在閣樓上睡，他爸沒有工作，每天在電腦前面都能坐一天，每次吃飯的時候才下來，吃完飯就往樓上跑，有的時候飯都不吃，就守着電腦，他媽每次望着他爸的動作都直嘆氣，可說了對方也不聽，索性就不說了。

那時候他就在想，如果自己以後交了女朋友，一定不會讓她累到，一定會讓她感到幸福與滿足，會寵着她，在手心裏捧着她。

雖然當時腦海裏的她換成了他，但他好像也沒有讓楊淮感到幸福和滿足，也沒有寵着他，雖然那體型自己捧不動。

突然想通了之後，他給楊淮發了條短信：‘楊淮，在你說分手的之前，我是不會和你說分手的。’

那邊估計一直在玩手機，回複的很快：‘那你準備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吧，我可不會說的。’

左湛抿嘴一笑，關了手機，可心裏那股暖流讓他舒服。

張子凡根本沒有睡，他睜開一只眼睛看向左湛，看他這傻樣，只能祈禱他以後不哭。

開學之後，左湛因為這一天上午沒有課，就來學校收收各科發的卷子，而楊淮看着他來上課明顯的很開心，望着他的背影都能笑的嘴角扯到耳根子，他同桌看了都毛楞。

關茹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着他對左湛這麽笑，心裏有了底。

下課的時候楊淮想找左湛出去，結果他自己倒是被關茹給截走了。

“哎，關茹，我還有事呢！”

關茹沒理他，低頭就是拽人。

左湛也回頭瞅了他們一眼，然後又轉了過去。

“行行行，你別拽我，我自己走。”

兩人走到樓的後身，這裏的植物長的很高，人藏在裏面不容易被發現，有的時候他們就躲在這裏抽煙。

楊淮也以為她叫他過來是抽煙呢，自己點上一根，另一根遞給她，抽了一口說道：“下次抽煙和我說一聲，這家夥，我以為咋的了呢！”

“你喜歡左湛？”

楊淮剛吸了一口，差點沒被煙嗆到，他把煙放在手指上夾着，說道：“什麽？”

“你不用騙我，你看左湛的眼神上面就寫着，這人是我的。我現在就有個問題，你倆處上了？”

左湛好像不喜歡大家知道他們的關系，雖然自己很想散播出去，不過還是忍着了，小心的從側面問道：“誰和你說什麽了麽？我倆怎麽可能。”

關茹還是持着懷疑的眼神看他，楊淮雖然心虛，并且嘴巴癢的要命，不過還是忍住了。

左湛中午就走了，沒有吃飯，張子凡表示雖然你倆處對象了，那天鬧得也挺不愉快，可咱們還是朋友，一起吃個飯總是可以的，于是兩人去吃飯了。

吃到最後的時候，楊淮去付款，等他回來的時候張子凡說道：“因為左湛家庭的原因，他最恨別人背叛他了，如果你真的在外面有什麽其他的人了，千萬不要等到左湛發現的時候在和他說，早就和他打招呼，說不定你們還能好聚好散。”

楊淮抽着煙，特別嚣張的說道：“我怎麽可能外面有人，我這一輩子心裏都放着左湛，這些還用我和你說？”

張子凡拍拍他的肩膀，心裏想的是一輩子長了，哪裏有準，嘴上說的卻是：“行，咱們也是好哥們，之前不也挺好的麽，就這麽掰了也不值，咱還是該補課補課，該幹啥幹啥。”

雖然這麽說，可張子凡的位置早就變了，不再是單純的哥們關系，還是替左湛監督楊淮的偵探。

随着後面黑板上面的倒計時時間一天天縮短，高三上半學期終于迎來了期末考試。

一些出去補課的學生也都回來考試了，想來一次考試摸底。

這次考試楊淮因為天天補課，填鴨式的補課方式讓他的成績大幅度的提升，好歹也能靠近班級前15了，而左湛因為這一學期放下了文化課，但因為考的都是之前的知識，還是排在了楊淮的成績前面，第13，而張子凡因為跟上了，并且補課比較及時，接替了左湛第一的位置。

楊淮回家後把成績一說，總分一念，他還怎麽的呢，他爸媽倒是興奮的都快跳起來了，他媽直接撸了袖子，“兒子，晚上你想怎麽慶祝，是出去吃啊還是在家吃，在家想吃啥媽都給你做。”

他爸則是從錢包裏拿出錢，數了數，能有一千多，就這麽塞到楊淮手裏了，“爸身上現金不多，明天再給你取點，說，你想買啥想玩啥爸都給你錢，去買去玩！”

楊淮也開心，不過他早就想好要幹什麽了，就嚴肅了下面孔，心裏醞釀着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這臉怎麽還拉下來了！”

他媽納悶。

“媽，我要和你們說一件事情，希望你們聽了之後不要失望。”

他爸媽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他爸開口了：“兒子，只要你說你這成績不是抄的，我跟你媽估計就不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