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節
位意下如何?”
季悠悠也不客氣:“杜月娘,你這是敲詐勒索。方才答應你的是給你一個人情,如今你卻是太不上路了。”
087 變
杜月娘倒是不生氣,只是緩緩道:“月娘只認錢不認人,話兒已經出口了。其實這人你們不要,也有人會要的。孟如芸出得了這個價,想要毀屍滅跡,便也是從此着手了。月娘願意和你們談,你們也應該心知肚明。”
葉均山深深皺眉,他倒不是因為這區區一萬兩銀子而深思,而是這事似乎沒有那麽簡單。欲求不滿的杜月娘對葉家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也讓人不禁無比費解。
最終他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葉均山下了決定,季悠悠也沒說什麽,只待杜月娘離開,她才忍不住問道:“其實尋歡閣裏頭的動靜我們也打聽了不少,若是要救人出來,也并不難的。相公為什麽要答應?”
葉均山的皺眉,只道:“杜月娘可不是什麽好惹的貨色,這事兒過去這麽久,她一直藏着,如今才肯掀開,必然有端倪。只是一時間我也分辨不出,只得先應了。”
季悠悠也是颔首,這才點頭,只是心中依舊是不安。
三日後,杜月娘如約将安淮生和蓉兒放置在了安樂鎮郊外的一間小屋子裏頭。季悠悠和葉均山忙派人去尋找。
安淮生身子愈好,只是頹然就坐,眼神空洞無語,唇角也是泛白。而蓉兒有些怯怯的望着季悠悠和葉均山,全身都在哆嗦。
這是拘禁了好久的兩個人,難為他們還留着性命。
見了季悠悠,安淮生眼中才放出了一點光亮來,只顫巍巍道:“玉兒……”
季悠悠見狀,心中一緊,這才應了:“對不起,安大哥,因為我。讓你受苦了。如此,是我對你不住。”
安淮生嘴角勉強勾了一下,只道:“我只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如今還能看到你,也算是我的福祉了,別的都不算什麽。”
葉均山聞言,面色緊了緊。輕輕咳嗽了一聲。
季悠悠忙叫人把安淮生扶起來。帶去葉家休養,并安置了上好的廂房。而蓉兒,自然也是安置到葉家去。
不知為什麽,看到這樣的安淮生。季悠悠心裏十分愧疚。這一切本不是他應該承受的,而她的愧疚之情,在安淮生敘述了這些日子的囚禁之後愈演愈烈,生生折磨。
葉均山和季悠悠一同陪着,安淮生身子倒是沒有大礙,但是精神不好,兩人很自然地沒有多問,只道他徐徐開口:“那一日,回春堂十分熱鬧。快忙活完的時候。有一個自稱是玉兒妹妹身邊的人來找我。他言辭懇切,急匆匆要我去救命,安某便是拿了藥箱出門去。”
“後來入了巷道,安某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便停下來問。只是那人多次含糊其辭,只說此事不能讓別人知曉,所以安某還是應了。”
“在沒有人的地方,突然來了好幾個黑衣人一把蒙着安某,将安某裝進了袋子裏,任憑安某掙紮無果,再次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在一間密閉的屋子裏了。”
安淮生說話淡淡的,好像這一切與自己無關似的,但是季悠悠和葉均山卻忍不住心中一恸。
“那個叫做蓉兒的,是奉了三夫人的命令,脅逼安某寫下不堪的書信,用以誣陷玉兒妹妹與安某的清白。安某不從,便是被屈打、淩辱。就這樣過了好幾天。”
幾天非人的折磨,安淮生一筆帶過,頓了頓,才緩緩道:“杜月娘是後面來的,蓉兒見脅迫安某不成,便只能起了殺心,那時候安某也做了必死的準備。”
說到這裏,季悠悠不禁道:“安大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安淮生勉強對這她笑了笑,只道:“說什麽胡話。安某雖然不是什麽君子,卻也絕 不會做出蒙昧自己良心的事情。況且,玉兒,你純潔無暇如斯,在安某心中,沒人比得上你,又怎會誣賴你,玷污你我清白呢?”
葉均山沒說話,心中也是沉重。孟如芸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只為自己在葉家的利益。
平民百姓,商賈之家,竟然也有這樣的惡毒心思?
安淮生繼續道:“杜月娘的手段比蓉兒的更加讓人惡心作嘔,可是安某沒有反抗之力,只能被侮辱、淩辱,被踐踏了去。後來安某以死明志,以頭搶地,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間秘密的房子裏。”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死了,誰知道我沒死,是杜月娘和蓉兒鬧掰了。後來我才聽說是因為杜月娘知道這件事的主使之人乃是孟如芸,她們有素來的仇怨,所以杜月娘坐收了漁翁之利,軟禁了蓉兒,并悉心找人為我養病,目的就是為了有一日把我和蓉兒送回葉家,讓葉家四分五裂。”
“接下來的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葉均山只道:“安大夫可知道孟如芸和杜月娘之間有什麽宿怨嗎?”
安淮生淡淡搖頭:“并不知道,只知道似乎這怨恨與葉家老爺也大有幹系。”
季悠悠聽到這裏也早就是耐不住了,只道:“孟如芸怎是這樣下作之人,安大哥你受的屈辱和苦痛,懷璧一定替你讨回來。葉家有孟如芸這樣的人,也定然不能安穩。”
葉均山見季悠悠沖動,先是喝住住了她:“玉兒,切勿沖動。三姨娘是葉家的人,膝下還有一兒一女。”
他緩了緩神色,又是緩緩對安淮生道:“安大夫,昨兒個我通知了鐘伯,你失蹤後他找不到你,也無心回春堂的生意,已經回了老家,許明日才能來。你不在的時候,鐘伯老了一大圈。”
鐘伯也是孤苦無依的老人,年輕時候在安淮生爹爹的鋪子裏做夥計,老安大夫去世後,便是跟着安淮生,兩個人的感情十分深厚。
安淮生聞言,心中也是一動,只道:“是我不好,惹了他老人家擔心。”
以往的季悠悠總不喜歡鐘伯那樣盛氣淩人的樣子,舉手投足間便是十足的教訓人。但是此刻見到安淮生眼中噙着的淚光,也是難受。舐犢情深,大抵如此吧。
第二日,鐘伯到了葉家,他的确老了許多,對着葉均山和季悠悠千恩萬謝,老淚縱橫。
葉均山和季悠悠本想留着鐘伯和安淮生在葉家多多休息幾日,但是兩人還是執意回去。既然如此,她們也便不攔着,只是多番囑咐。
而蓉兒,倒是先囚禁了。
葉均山的意思是,要先知道葉家和杜月娘的宿怨。一個孟如芸不可怕,可怕的是對葉家虎視眈眈的人。
安樂鎮自從換了太守,前一段時間倒也是太平着的,反正誰做官也一樣,老百姓還是尋常的百姓,該吃吃,該喝喝。
因為孟如芸杜月娘的事情,季悠悠先暫且把周日安放在了一邊,整日被葉家的繁雜事務壟在身上。而葉均山卻對此事保持了緘默。
季悠悠不解,只追問葉均山,為什麽不追查下去,把孟如芸給揪出來。
葉均山這才給出了真正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葉添榮,患了肺痨之症。發病是一年前的事情。那時候葉添榮經常在外頭奔波,總是以公事繁忙為理由,便是因為知道自己身子不好。
原來肺痨之症,也是葉家的家族病。葉均山重獲新生,自然是無礙了,但是隐形病根的葉添榮卻在中老年發作。
而他,也是撐到了最後的時候才告訴葉均山的。實在是時日無多了。
這個時候,如何能去揭露孟如芸惡行?
季悠悠對此,也只能沉默了下去。
因着這一層,平日裏,季悠悠也盡量對葉添榮恭敬一些,畢竟人之将死,心中總是不舒服的。
葉均山忙碌奔波,只為了葉家的生計,也是這個時候,季悠悠才知道,外表如日中天的葉家,其實已經是命運多舛了。加上被杜月娘搜刮去的銀子,葉家如今撐起來,也是尤為艱難。
季悠悠這才知道,為什麽葉均山要把這件事壓下去,他只怕是這件事捅出來後,葉家又會出現劇變。
這時候,她也有些後悔自己曾經的揮霍,一下也用去了千兩銀子。是自己太不成熟了。
然而,本以為這個秘密要再瞞着一些日子的,只是還是被大家知曉了。
哪怕季悠悠葉均山知曉不說,葉添榮的病卻是瞞不住。那日葉均辰渾渾噩噩撞進了葉添榮的屋子裏,發現葉添榮獨自咳血,見之駭然。一下子被吓得大哭,一瞬間的功夫便引來了葉家所有人。
兆氏見狀,自然去喚了大夫,諸位葉家的姨娘聞言趕到,衆人見了這樣的場景也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心急如焚。
此時,季悠悠心中也是難受。
本來她是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