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朋友
盡管林司慕道了歉，隔天卻不知道如何面對許瑤，只好躲得遠遠的，盡量避開她。
昨晚，她說不是他的錯，是她沒注意他的感受才讓他不高興了。
是嗎？真的是這樣嗎？不是因為他太小題大做，太神經質嗎？
林司慕邊想邊避開了許瑤的目光。
“吵架了？”林司慕身邊的衛彌然忽然問道。
“？”林司慕擡起頭來。
“別裝了。就你和許瑤。”衛彌然直接點破。
林司慕自嘲：{沒吵架。是我單方面發神經。}
“她會原諒你的。”
林司慕質疑道：{你怎麽知道？}
“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人。”衛彌然臉上難得露出算得上溫柔的神情。
女人國裏，允之早上就察覺許瑤似乎提不起勁，這對他們小太陽來說可是很反常的。還是靠着女人的第六感，她馬上聞到了不和的氣息：“你和司慕怎麽了？”
“惹他生氣了……”許瑤撅着小嘴小聲說道。
一整晚，她覺得自己就像塊芝士而林司慕就是只小老鼠，一點點地啃着自己，啃得她又慌又難過。
“欸？他？生氣？”允之有些驚訝。
在他們眼裏，司慕就是個好好先生，很有耐心，脾氣很好，就連翻人白眼這種事都很少做。
“嗯……絕對被讨厭了……”許瑤沮喪地把故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最後抓着頭發煩惱地趴在桌子上：“怎麽辦啊？他不讓我說對不起但是不說對不起怎麽和好？結果現在變成像是司慕的錯一樣，明明是我沒顧慮他的感受……”
“我覺得，你和他好好聊聊一定可以說開的。司慕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讓他明白你沒有惡意，你的對不起也不是在可憐他，相信他會想通的。”允之必要時還是會充當好閨蜜，提出有建設性的意見的。
“可是他都不讓我和他說話！”許瑤委屈巴巴地說道。
今天她都嘗試好幾次想和司慕搭話，結果不是被無視，就是冷淡對待，更別說好好坐下來談昨天發生的事了。
“畢竟他确實和別人不一樣，難免敏感一些，不怪他。與其說是讨厭你，司慕大概只是不曉得如何面對你而已，畢竟昨天發了那麽大的脾氣，尴尬啊！哎呀，這種人際關系的事你不是最擅長？有什麽人是你應付不來的嗎？”
“說得也是。好，下課我就去堵人！”許瑤被允之那麽一安慰後，心裏果然開朗了很多。
于是，5人小圈子裏就方晟一個粗神經的沒搞明白狀況，依舊沒心沒肺地開心上課過日子。
下課後，允之和衛彌然懂事地把方晟拐走，留下許瑤和林司慕。
聰明如林司慕又怎會不明白他們的用意，于是也沒想過要溜走。
“司慕。”
啊，來了來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林司慕深吸一口氣，今天的第一次擡頭直視許瑤。
他昨夜想了姐姐的話一整晚，最後覺得只要他把許瑤當普通人一樣對待就行了。
就跟別人一樣，沒什麽差別的。那樣他就不會生氣，不會受傷。
你看，那兩個女孩八卦他的時候，他也沒不高興吧？
對對，所以就是這樣：平常心，平常心。
“昨天的事，你說不希望我道歉，那同樣的，我也不喜歡你道歉。你絕對有原因有理由有資格不高興，更何況是因為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雖然你生氣的時候我真的有點被吓到了，但是我知道的哦，你是因為把我當好朋友所以才把自己不快的情緒顯示了出來。只有陌生人才講禮貌講客氣。”許瑤話說得有些快，帶着些許的緊張盯着林司慕，看起來就像害怕又一不小心說錯了話。
“所以謝謝你把我當好朋友。雖然昨天你已讀不回害我擔心了一整天，可是我原諒你了啦！所以你可不可以別躲着我了？”許瑤期待地問道。
好朋友？在她心中，好朋友是這樣的嗎？才認識了幾個月，就有資格在朋友前面多加一個“好”字嗎？
對于朋友不多的林司慕來說，“好朋友”是個很可貴的詞。
林司慕沒想過許瑤會說謝謝。他還以為她會又道歉還是吵着讓他原諒她，或者是就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讓時間沖淡兩人之間的尴尬。
眼看林司慕不吭聲，只是直勾勾盯着她的臉，許瑤走向前一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和司慕在一起的時候都很開心，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原本只剩下兩人的教室忽然多了個第三者。
大門冷不防被推開，兩人同時轉了過去，而來者明顯也沒想到裏頭還有人，或者說是沒想到還有一對男女一臉嚴肅像是在談着什麽很重要的事。
“卓啓？”許瑤率先反應過來。
“呃，對不起，我落了水瓶，只是回來拿而已。”察覺那微妙的氛圍，傅卓啓不禁有些尴尬。
“哦，還真有欸，是這個嗎？”許瑤徑自走向卓啓剛剛的座位，果真在抽屜裏拿出了一個水壺。別問她為什麽知道還是記得他的座位，因為她的視線始終跟着他呀！
“對對，謝謝！”卓啓笑着從許瑤手裏接過了水壺而林司慕則是閉眼悄悄不悅皺眉，心裏嘆了口氣：麻煩事又多了一件。
“不謝。”
“走啦，拜拜！”
許瑤看着卓啓轉身離開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道：“明天的籃球半決賽加油！”
“噢，謝謝！一定加油，為了我們日語系的面子嘛！再說，你們都來打氣，怎麽可能漏油呢？”卓啓咧嘴而笑。
“嘿嘿，說得也是，拿冠軍給我們系争光就靠你們啦！”許瑤笑着露出了小虎牙。
卓啓走後，許瑤依舊盯着教室的門，忽然之間的手機信息通知才讓她想起林司慕就在身邊，得收一收她那花癡的表情才是。
{他好像誤會了什麽。你之後要不要解釋一下？}
許瑤看着林司慕的信息，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卓啓？”
林司慕點點頭，心裏吐槽道：不然你是哪只眼睛看到還有其他人了嗎？真的有的話只有那些你最怕的阿飄了吧？
“不會吧……？”許瑤不覺得卓啓聽到了什麽，而且就算聽到了也沒什麽好避諱的啊，她又沒和司慕在幹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卓啓不是那種會自動為別人腦補亂七八糟情節的人。
再說，如果卓啓真的因為她和司慕兩人待在一起就就有所反應的話，那豈不正合她意？哈哈哈，因為只有喜歡才會在乎啊！想到這，許瑤滿意地點點頭。
{随便你。}反正也不關他的事。
“呃，剛剛我說到哪裏了……？”男神在她面前晃過，還對她說話，朝她笑了。很明顯，許戀愛腦的專注力都不見了，更加不會記得之前在和林司慕說着什麽。
林司慕抿嘴，臉色雖然沒昨天那樣糟糕但也絕對不像高興的樣子。
她說到哪裏了？
他當然記得，可是，呵，他的嘴巴才不可能說出“我不想失去你”這種話。哪怕是複述也不行。
許瑤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陣子，之後拍了拍腦袋叫道：“啊，我想起了！和司慕在一起很快樂，所以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都當好朋友的。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沒指望林司慕會回答她，許瑤自顧自地接着說：“以後，要是我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就算你不喜歡，我也會道歉。同樣的，你不高興的話也不必勉強忍耐，想生氣就生氣，想發脾氣就發脾氣，這樣我才知道你在意。好不好……？”
許瑤試探性地問道然後歪着腦袋端詳着林司慕的表情，安安靜靜地等他回答。
許久，林司慕才掏出手機。
{我盡量。}
“那……我們可不可以和好？”許瑤再一次滿懷期待地問道。
這次，林司慕不出聲了。
“吼，你昨晚就這樣晾着我好幾個小時，把我急死了！你明明就在生氣啊，又不讓我道歉，那我要怎麽做才可以讓你舒服一些嘛？”許瑤嘟着嘴嚷道，卻拿林司慕沒辦法。
林司慕聽了不禁有些傻眼：這小妞是不知道害羞的嗎？剛剛說得出那麽肉麻的話，現在又說出這麽令人想入非非的句子？莫非她的“好朋友”是一視同仁不分性別的？
果然她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林司慕！你這算什麽表情？！”許瑤看着司慕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林司慕聳聳肩表示沒什麽。
“你肯定想歪了！我說的是心裏上的舒服！心裏！”許瑤差點就氣得跺腳，腹诽着：老司機！肯定是個表裏不一的老司機！
林司慕露出了個“噢”的神情，然後給許瑤發了訊息。
{什麽都別做。}
什麽都別做。讓他來調整自己的心态，像對待其他人一樣溫和地對待這個“好朋友”。
然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既然林司慕讓她什麽都別做，許瑤雖然不太明白，可還是乖乖聽話，不吵也不鬧。只是這“什麽都別做”不止發揮在了司慕身上，就連在卓啓身上也一不小心發揮得淋漓盡致了。
隔天的籃球賽半決賽，雖然許瑤拉着允之一起去看了，結果卻“什麽都沒做”。卓啓進球的時候，她也會開心地鼓掌還是拉着允之說“好帥啊好帥啊！”，卻不會像其他女孩一樣瘋狂地大喊“卓啓我愛你！”。中場休息甚至是比賽結束時，她會笑着看卓啓接受了其他女孩的飲料還是毛巾，卻始終緊緊地握着背包不肯向前挪一步。
買了的飲料，準備了的毛巾，最後都像不曾存在一樣被藏在背包裏沒敢拿出來。
贏了比賽的傅卓啓很高興，拉着隊友邀系裏的男生一塊兒吃飯去。
對于自己會被邀請，林司慕感到有些意外，畢竟他和這群靠打籃球維系感情的男系友沒什麽交流也沒什麽共同話題。
“去嘛，你都轉來我們系裏好幾個月了，都還沒好好和你聊過天呢！”卓啓和隊友們慫恿道。
就這樣，林司慕被一群根本就不熟悉的系友拉着去吃飯，而且備受他們“老大”——傅卓啓的青睐，不停地拉着他說這說那。
“所以你和許瑤是在交往嗎？”衆人聊得火熱沒注意他倆的時候，卓啓忽然看着身邊的林司慕問道。
林司慕一愣，然後毅然地搖搖頭。啧啧，原來是為這事兒。看來許瑤還真沒找卓啓說明白啊，呵，那人類心可真大。一般來說不是應該急死了嗎？
{那天純粹是個誤會。}
“啊，可是我看你們倆挺好的，很合得來，還以為有機會呢！上次不還借你小皮筋？哈哈哈！”卓啓笑說。
林司慕溫和地擺擺手：{你想多了。}想得特別多！
“你對她真沒意思啊？許瑤挺不錯的，開朗善良，我好多別個系的朋友都想認識她呢！”卓啓扒着飯打趣道。
{她有喜歡的人了。}
“欸？！真的？！你怎麽知道？她跟你說的？誰呀誰呀？”卓啓開啓八卦模式。
林司慕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假裝失笑：{欸，沒想到你原來是個這麽八卦的人？}
“誰不八卦啊！好奇嘛！能讓我們許瑤看上！”卓啓哈哈大笑。
{我猜的。那男的你認識。}
“我認識？我們系裏的？”卓啓張大眼睛，饒有興致地追問。
林司慕無奈敷衍：{大概吧。反正我也不可能告訴你是吧？}
“嘿嘿，有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搭橋噢！”卓啓大方地表明了自己的支持。
林司慕笑着點點頭，心裏卻在想：呃，這對那小妞來說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一件？
作者有話要說：
林司慕：科科，不要小瞧我的觀察力！我已經揭開謎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