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兩個女人還在大眼瞪小眼，電梯間又沖進來兩個人，是剛才電梯裏的小平頭和他的小夥伴。
方才，小平頭眼看着女人跟着美女身後出了電梯，發現她手裏的刀時，電梯門正在關畢，來不及制止，情急之下只好揚聲提醒。然後，等他們從驚愕中反應過來，電梯已經過了10樓，他們只能在11樓停下，好不容易找到樓梯下來，本以為來得及英雄救美，沒想到“兇徒”已然倒地。
“美女，你沒……”事吧？
焦急的男聲在安靜的電梯間突兀的響起，又突兀的說道一半，戛然而止。
關瑤瑤看清來人，真心感激：“我沒事，剛才謝謝你們提醒我！”
她原本就沒指望兩人來救自己，現今社會，人情冷淡，網上可是爆了不少見死不救的事兒，沒想到兩個小夥子竟然還特地跑回來，心底不由泛起暖意。
世間，還是好人居多。
“也，也沒幫上什麽忙……”
關瑤瑤鄭重其事的道謝，讓小平頭很不好意思，他們似乎什麽都沒做。
他瞄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問道：“打110了嗎？是不是還得打120？”
經他這一提醒，劉佳才一激靈，兩個人剛才傻了，只顧着互相盯着發愣，什麽電話都沒打。她想到剛才陸芬暈倒前說的話，看向關瑤瑤的眼裏隐有期盼。
“瑤瑤，打120吧！110就算了……”
劉佳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對方是她的大學同學，相戀兩年，畢業後就結了婚。然而不到一年的時間，這段婚姻就給了她沉重的一擊，原因是男方出差期間在外有了別的女人，還藕斷絲連。劉佳果決，一發現不對就攤牌離婚，直接找到證據，讓對方淨身出戶。
經濟上沒損失，情感上，卻烙了一道傷疤，灼心傷肺。
自那以後，劉佳的生活裏，除了事業和家人，再無其他。
可能因為曾經有過類似的感受，陸芬雖然只說了幾句話，而且前言不搭後語，但是劉佳還是十分敏感的覺出了事件的大概走向，甚至自行拼湊出了一個故事。
那位劉琦先生肯定是出軌了，小三還給孕期的陸芬發了視頻，結果可想而知，從陸芬的态度中可以猜到，孩子，極有可能兇多吉少……
這個猜測，讓劉佳覺得心痛，她開的是月嫂中心，對于孩子，她也是特別喜歡的。她和前夫鬧離婚的時候，沒有孩子，所以她可以冷靜自持，潇灑放手。她很難想象，如果事實如她所想，陸芬到底得有多心痛。所以，即使陸芬誤以為關瑤瑤是小三差點傷了人，她卻并不想送她進公安局。
劉佳不知道的是，她的腦補，就是真相。
另一邊，關瑤瑤十分聽話的點開手機，撥打了120，快速又準确的報了地址。
若是陸芬沒有暈過去，繼續污蔑她是殺人兇手的話，她真的很想報警把她抓了，但是，陸芬暈了，暈過去前貌似也明白了自己找錯了人，而她自己，并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反而是她弄傷了陸芬的手腕，所以，她也并不想報警。
收了線，關瑤瑤卻猛然想起什麽。
“佳姐，要通知她老公嗎？”
“呃……”劉佳沉吟片刻，最終說道：“還是不通知了吧，我看她那樣子，事情的源頭就在她老公那，如果她醒了見到她老公，估計情緒更不穩定了。”
關瑤瑤想想也是，只是一會兒救護車來了，總要有個人跟着辦手續吧！
“那……我一會陪着她去醫院吧！”
“不行！”劉佳當即否決，她想起了被自己晾在會議室的那位清新俊逸的畢先生。
“畢先生還在等着呢，你去會議室，我陪她一起去好了。”說完，劉佳便讓兩個小年輕幫忙一起将陸芬扶起，她想将陸芬移到一樓的大堂休息區去，這樣救護車來，會更加方便。
小平頭和小夥伴果然很熱心，三個人合力很輕松的就把人帶到了樓下，放倒在沙發上。
劉佳道了謝，兩個小年輕又去跑業務了。
關瑤瑤是目送三人離開的，她想了一下，劉佳的安排的确更好，她和陸芬不熟，甚至幾分鐘前，兩人還是短兵相接的關系。
只是目光觸及落在一邊的小刀，她不免嘆氣，卻任命的将小刀拾起，舉步離開電梯間。
佳倍愛月嫂中心的會議室在樓層的最東處，關瑤瑤拐了彎先去小廚房放下小刀，然後直奔會議室。
推開門，會議桌上放着一杯水，早已不見熱氣，室內也不見半個人影。
“怎麽沒人呢？小楊這丫頭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關瑤瑤小聲咕囔。
她明明記得劉佳說讓小楊先招呼着客人的啊！
剛要關門去找小楊，就見小姑娘紅着臉從另一邊的走廊走過來，看見她，眼前一亮。
“瑤瑤姐，你終于來了！你今天好漂亮啊！咦，佳姐呢？”
小楊今年才21歲，喊誰都是姐，月嫂中心其他四五十歲的月嫂，她也喊姐。
“先別拍馬屁，也別管你佳姐，她有事出去了，那個姓畢的客人呢？不是讓你在會議室接待的嗎？”關瑤瑤現在沒空理會小妹妹的贊美，她想知道那個豪去哪裏了。
看劉佳先前的反應，這位畢先生肯定是個大客戶。對于衣食父母，關瑤瑤向來緊張。
小楊卻不知道關瑤瑤心裏所想，一面繼續欣賞關瑤瑤的裝扮，餘光掃着她的胸，感嘆自己的飛機場，一面乖巧的說道：“畢先生說有事情，已經走了。”
“走了？！”
關瑤瑤心裏一陣扼腕，豪就這麽走了？說好的面談細節呢！她可是歷經萬難趕來的……
“嗯，就剛剛，我才把他送到電梯間回來的。”
小楊的話，讓關瑤瑤又一陣惱，剛剛，她先去了小廚房，如果不是這樣，是不是她就能和畢先生碰上了？不過走都走了，惱也無用。
于是，她問：“那畢先生有沒有和你說下次約什麽時候？”
“沒有。”小楊搖搖頭，随即遞給關瑤瑤一張A4紙，說：“但是他走之前給了我這個，說是如果我們接受上面的條款，那就算定下了。”
關瑤瑤接過紙，忍不住扣一下小楊的腦門，假意生氣：“小樣兒，不早說，我還以為我的money飛了呢！”
她今年接過兩個單子，純收入有五萬，但是她上半年沒寫小說，難得休息的兩個月，發了一篇文，收益也不好，她現在是有房貸壓身的人，需要大量的毛爺爺。
小楊嘻嘻笑着躲開，關瑤瑤也不追她，拿起紙，仔細看起來。
A4紙寫了大半張，幾行字，字跡清晰，字體俊秀，間距行距像是打印出來似的，均勻整齊。
關瑤瑤歪着腦袋，腦海裏不由冒出一個念頭。
都說字如其人，這位畢先生，肯定是個有修養，又極具自制力的人。
條款其實很簡單，首條便是關于服務期間雇主私生活的保密條件，其中強調了一點“不可和報社、雜志社、網絡新媒體等任何形式的媒體接觸，若洩漏雇主相關信息，需承擔法律責任”，讓關瑤瑤有些困惑，她不是第一次接觸這類客戶，通常他們的保密協議，都比較籠統，刻意強調媒體，讓她聯想到了明星。
第二條的內容是關于服務期限和具體內容的，對方要求服務時限由固定的42天延長至兩個月，期間需要培養雇主獨立帶寶寶的能力。
說實話，這個要求也有點奇怪，但是關瑤瑤的目光很快便被第三條的服務金額吸引了。
六萬！！！延長的十幾天就能多出三萬，很具吸引力。更不提，對方後面還跟了一個括號，寫着，若是金額有異議，還可以商量。
這不是豪，明明是冤大頭嘛！
此時，正驅車駛離啓文大廈停車場的某個男人，冷不防打了個悶聲噴嚏。
畢安博推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微涼的眸光掃了一眼顯示屏，上面顯示空調已經開得最小了……
搖搖頭，只當是鼻子有些過敏，腳尖加重了力量，黑色奧迪車，開始飛馳而去。
關瑤瑤看過條款後就呆不住了，她決定立刻馬上去找劉佳，沖着金額，這個單她肯定接了，但是具體事宜還是需要劉佳去溝通聯系，第二，她也想去看看陸芬怎麽樣了。
和劉佳通過電話，關瑤瑤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找到病房的時候，陸芬已經醒了，劉佳正在開導她。
隔着門，關瑤瑤都能聽到劉佳有些激動的聲音。
“……這樣的男人，值得你這樣嗎？你手上的視頻可以看清他的臉嗎？如果可以，你完全可以和他離婚，他婚內出軌，是錯失方，你是可以讓他淨身出戶的……更何況，當初他的公司，是你拿資金出來的，你現在這麽做，不過是讓那兩個狗男女逍遙自在，你的人生還長，你的寶寶肯定不願意看到你這樣！要報仇，就要活得比他們好，讓他們一無所有！”
病房內的劉佳說得動情，躺在病床上的陸芬神情從呆木到悲戚，又漸漸有了不一樣的堅毅。
關瑤瑤在門外站了一會，等到裏面說話的聲音小了，她才給劉佳發了個微信。
沒一會，劉佳就出來了。
“她怎麽樣？”關瑤瑤隐約也猜到了陸芬的故事，關心的問她的情況。
劉佳帶上門，輕輕嘆了一口氣：“現在睡着了，沒什麽事，身體太虛弱了，加上急火攻心，所以才暈的。”
“哎！身體沒事，心裏的傷，難愈合啊！”
“你別擔心了，生活總會越來越好的。”關瑤瑤看劉佳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了她自己的事，安慰道。
“嗯！”沉默了一會，劉佳又忿忿說道：“你說天下怎麽這麽多渣男呢，還有那些當小三的，都是女人，怎麽就這麽賤呢！真是氣死我了！”
說着劉佳便把剛才陸芬告訴她的事情說了一遍，關瑤瑤也已猜到不外乎男人外遇的故事，卻在聽到陸芬原來懷着身孕，因為收到視頻找劉琦質問而被推倒致使孩子沒了的時候，也壓不住內心的氣憤。
“這樣的男人還算是男人？根本不是人！”
“是啊！照我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瑤瑤，你啊，以後一定要擦亮眼睛……”劉佳叮囑道，瞥見關瑤瑤的一身裝扮。
“對了，你今天怎麽穿這麽隆重，是又被阿姨逼去相親了？”
“嗯，不然呢？”關瑤瑤兩手一攤，很是無奈。
若不是這一身，她可能也不會被陸芬錯認為是狐貍精了。
“今天這個第三個了吧？你怎麽沒放對方鴿子，怎麽？看上了？”
“看上什麽啊！跟個唐僧似的，要不是我媽說去見了未來一個月都不給我安排相親了，我才不會去呢！”
“照我說，你幹脆帶我弟回去見你媽得了。”
劉佳的弟弟劉倍，是中心的二老板，從關瑤瑤進中心開始暗戀她，衆人皆知，奈何關瑤瑤心如止水，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待。
“別開玩笑了……你剛還不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嗎？”
“別人我不敢保證，我弟的人品還是可信的，他要是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揍死他！”劉佳裝模做樣，兇神惡煞的樣子。
關瑤瑤卻只是笑笑不說話，她不喜歡劉倍，以前沒感覺，現在也沒有感覺。
愛情不能勉強，婚姻不可将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