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作家的小說男主
林語寒漫無目的地走進了這座看起來好似宮殿一樣的建築物裏，準備推開門的那一刻，她又放下了擡起的手，踟蹰不前，抑郁症初愈的她常會陷入回憶的漩渦，她與陽光密謀，陽光是一個調皮的小姑娘，想要撫摸天空的每一寸，而她這個糜爛的酒鬼只想乘着光漂流。
最終林語寒打開了門，她自嘲地搖搖頭，卻又很無奈，這裏比她想象得還要糟糕，嘈雜的人群，伫立的攝像機，又不知道是哪個名不見經傳的演員。
她依然向裏走，她盡量不與旁人觸碰，還是被擁擠的人群推到了，本就松垮的大衣落下肩膀，堆成一片褶皺，露出了那片大面積的紋身。
“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怎麽了，怎麽了？”
“你看啊？”
林語寒整理衣服的手停在肩頸處，旁人的言語促使她的指尖在那處不斷地摩挲，深入。
手上若是用力了，眼裏便也沒淚了。
“紋身很好看，但是天氣很冷。”
林語寒舒展了眉頭，詫異地擡起頭看着忽然出現在眼前的人，他言語平緩，波瀾不驚，讓她為之動容。
他很有分寸，并沒有刻意貼近距離為她提衣系扣，卻牢牢地為他擋去惡意中傷的人。林語寒低下頭，臉上閃過了一絲恍惚的感動，她整理好衣服，站了起來。
“謝謝你啊，我叫林語寒。”她凝望着對方，這是一個很有距離感的人，她不能駕馭，只能自知之明地先袒露自己，賭一把禮尚往來不容拒絕的機會。
“林瑞天。”
林語寒第一次感受到暖冬的陽光在臉上融化的感覺，這個俏皮的小姑娘終于把她逗笑了：“我們都姓林，好巧啊。”
“瑞天，到時間了。”
林瑞天淺淺一笑，颔首回應林語寒的激動：“大門并不方便，從那裏離開吧。”
林語寒的目光跟随着林瑞天的腳步，看他穿梭人群，隐匿在攝影機下，她也想撫摸這天空的每一寸。
“瑞天啊，雖然我還是不能理解你選擇停戲半年的想法，但是停也停了，戲也補拍好了，廣告也差不多了。雖然半年還遠着，但也要未雨綢缪，之後的路還是要鋪一鋪的。”齊楠語重心長地看着林瑞天，臉上挂不住的愁容。
“林深的項目一個月前已經敲定。開拍時間也不影響。”林瑞天平靜地看着她，在別人眼裏的焦急他卻總能置身事外，他從不操心，擋不住別人操心。
“那個劇本是一回事，”齊楠一下子拉下了臉，“總得為以後考慮，還是說你不想……”
林瑞天轉身便走：“齊總，行遠自迩，人總要一步一步來的。”
齊楠陷入沉思，她越來越覺得很多事情看似仍在軌道上運行，卻總有着脫軌的傾向，火車的汽笛聲讓她難以分辨是車的問題，抑或是軌道的問題。
“你這麽快就要回去了。”姜情的心像個火箭炮兒一樣，還要這麽痛苦地壓抑着，恨不得趕緊把這個祖宗送走。
“記得來英國看我，最好帶上你的小男朋友，帶不來就打暈了扛到飛機上。”楊涵又是不舍，又是嫌棄，最後把自己搞得心煩意亂的。
“說了多少遍了，他都快二十六了，大男朋友。”
“德性。”楊涵還是決定給她一個白眼，離別的氣氛在兩個目光如炬的女人中毫無夾縫生存，反倒是各自焦灼一番更為自在。
“走了啊。”楊涵擺擺手，走進了登機口。
姜情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消失，慢慢回過神來，楊涵什麽都沒有和她講，她也不太敢問。
心就這麽大，替別人操什麽心啊。姜情轉了方向盤，朝着去往公司的路。
姜情輕輕推開門，發現林瑞天不在，便輕松自在地踏進去了。
事實上，這公司的每一樣在她的眼裏都沒有差別，但是坐上林瑞天的椅子格外舒服，好似比別的軟了幾分，也就是這幾分讓她多了一點快樂。
一股別樣的香氣擴散到她的鼻息，她起身探視着辦公桌，鎖定了那包拆開的咖啡，味道是從這裏面傳出來的。姜情下意識地拿過來聞了聞，自言自語道：“這什麽咖啡，聞起來很好喝的樣子。”
“你坐在這裏，是要替我工作嗎？”林瑞天一進來就看見姜情坐在那裏，把弄着手中的東西。
他整理好手中的文件，置于桌子上，毫不猶豫地拉開了姜情，送了兩包未拆封的咖啡到她手裏：“去吧。”
“你當我什麽身份，居然讓我去泡咖啡。”姜情匪夷所思又走到林瑞天的身邊。
“不是你要當我助理的嗎？”林瑞天平靜地移動着鼠标，專注地注視着屏幕，絲毫不理會那人的喧嚣。
“這一定很好喝，多浪費啊。”姜情把一包咖啡揣進口袋裏，安慰自己，“這包看起來少了點兒的就留給我自己吧。”
半刻後，姜情端着兩杯咖啡過去了，艱難地靠着身子怼開門。
“這是我送你的咖啡。”
姜情還未擡頭便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暧昧的語氣讓她豎起警覺。
這誰啊，長得挺，就還行吧。大冬天的，冷不冷啊。姜情斜瞟了林語寒一眼，發出了淡淡的鄙夷的聲音。
“你真好看，一點也不像一個助理。”林語寒走近姜情，說着便要拿走她手中的兩杯咖啡。
盡管這味道很淺，姜情依舊嗅到了林語寒身上與這咖啡不二的香氣，一時為自己識破她的心機暗自慶幸，但又難以置信地想着這個女的什麽來頭，化工廠來的嗎？
“我謝謝你啊，我就是助理。”姜情迅速移開手，一杯咖啡遞給她，一杯咖啡遞給林瑞天，趾高氣昂地站到旁邊，“慢用。”
林語寒看出了姜情的愠色，笑了，笑中帶着私溺。
“怎麽今天在你這裏喝，這咖啡少了點苦澀，難不成是你的緣故。”林語寒細細品味着，随後詢問林瑞天。
“不好意思啊，你那杯剛剛咖啡灑了，手抖水也加多了。”姜情冷漠地開口回應她，矯情什麽。
“沒關系的。”林語寒仍保持着笑容，側過身看着姜情。
姜情不想和她糾纏，更不想傻傻的呆在這裏聞着三無産品，瞥了林瑞天一眼，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上一排的字你打錯了好幾個。”林語寒伸出手，指給林瑞天看。
“他不是你助理吧。”林語寒仿佛看透一切，調侃道。
林瑞天停住手中的動作，告訴林語寒，姜情的确是他的助理。
姜情回到辦公室大概待了半個小時，如坐針氈，她想走，胡思亂想又不願意走。她一下一下地扣着橘子皮，汁水都滲透出來，看着越發不爽，丢到了垃圾桶裏。最後還是決定離開。
冬日的夜晚寒意襲人，姜情摟緊了大衣，他們兩個在辦公室的各種劇情在姜情的腦海裏輪番上演，她祈禱林瑞天快點去拍戲，整天窩在公司像什麽明星。
“等一等。”清脆的聲音将姜情從想象中抽離，她轉過身看見了剛才的女人，不自覺地竟然舒了口氣。
“你這裏有殘葉。”林語寒小步跑到她的面前，注意到飄落的枯葉粘在了姜情的後腦下方，遂想撥弄掉，然而姜情抗拒地甩開她的手，下意識地捂住那處一會兒才自己撇掉了。
“你不是她助理吧。”林語寒意識到對方的界限，退了半步，随即問道。
“是不是又怎麽樣？”姜情仰起頭，高昂地鼓足了勁兒，仿佛靠提高嗓門就能士氣倍增。
“你喜歡他？”
“對啊。”
林語寒咄咄逼人，姜情不甘示弱。
“但是他不喜歡你。”
姜情知道他不喜歡自己，但是除非這句話從林瑞天的嘴巴裏出來，否則但凡誰敢說這句話她都想撕爛那人的嘴。
“關你P事。”
“但是他有一天會喜歡你的。”林語寒突然湊近，在她耳邊低語，随即側身側身離開。
姜情扭過頭，想着這人有完沒完。她向來不理解別人拐彎抹角地講話，說的人和聽的人都費勁。
她大聲喊道，帶着嬌氣：“對啊，那你要離他遠一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