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什麽是無辜
钺因為颠簸而醒過來,擡頭看到千面放大的嬉皮笑臉。
“爺,你總算醒了呀?”
“千面,你來做什麽?”
聽到钺的問話,千面笑笑,“爺,你怎麽不問你這是在哪?”
钺四下環顧了下,接口:“馬車!”
人家一般人醒來第一個不都會問這是哪嗎?爺,果真不是一般人。
“我們現在趕回南雀。”千面回答。
钺下意識的接口:“稀出事了?”
聽着千面的彙報,因為醒酒茶的原因,讓钺的腦子開始慢慢的恢複旋轉。
自己的噬血本性何時發現的?也許在被帶離王爺的那批殺手手中,也許是血染啓血盟的時候,不明白,哥舒钺并不是殘忍的人,絕對不是。
為何他會喜歡殺戮,因為現實太過殘酷,沒有能力,沒有人力,他調度不了那一群以噬血為樂的殺手們。
如若他學不會殘忍,那麽今天躺在那的人就是自己,而不是零。
是他們逼着他殘忍,是他們非讓他殘忍,安心的當個男寵嗎?坐在馬車裏的人,冷冷的泛起笑意,就算他願意,有人還要置他于死地,更何況他很厭惡。
一聽到“男寵”這兩個詞,他就厭惡、
另一方面,他這個西虎的九王子,過得真是悲涼的很,無權無勢,居然成了另一國王爺的暖床之客。
而淨內心深處更多的不堪,他還沒有看到。那個南雀國,那個北武,那個附于他“宮闕”姓氏的西虎,全是王族全是權勢,他還要向他們一一算賬,他怎麽能當個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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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能——
看着靜默不語的主子,羅剎和千面相視無語。
一路上安靜的有些可怕,前面已經接近于宛龍山處。宛龍山介于四國之中,聚為頓首。南雀國行使被襲擊處。
不遠處已可清晰的聽到打鬥聲,,千面把眼望向一旁的羅剎,示意他應該向主子提醒了。
但某人依舊一副冰塊的樣子,張了張嘴千面到最後還是閉了嘴。
打鬥叫喊被空曠的山谷擴張了十幾倍,直充耳門,那緊閉的眼緩緩睜開,沉寂的黑色看不透隐藏的情感。
那纖細的身子慢慢的站起來,千面和羅剎對望一眼,随後跟上。
前面的人緩步而行,仿佛閑庭信步,讓人疑惑萬分。
羅剎低語:“主子,是否讓暗夜現身?”
钺長靈的睫毛跳動了下,下達命令:“只留下星宿稀!”
他一說完面對的就是兩張錯愕的臉。千面有些不确信的問:“主子的意思是,不只殺手連南雀國護衛都一并解決?”
以為只是猜測,沒想到會看到點頭。羅剎略一遲疑領了命便消失不見。
“為何?”如果只是救星宿稀,為什麽連南雀的随行護衛都要殺光?面對冰塊絕對的效忠只有感嘆。
“身份沒必要漏露,只有死人最能保密!”
對于钺的回答,千面卻有些難接受。“他們是無辜的!”
钺看着一字一字像是擠出來的千面,平靜的問了聲:“千面你的手上沾染的鮮血,有多少是無辜的?”
“他們都是武林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千面一愣,回答。
“那麽他們的家人他們的朋友呢,也認為他們是無辜的,你還會殺他們嗎?”
因為钺的問話,讓千面無言以對了下,但又覺得不太對,剛張了嘴,又聽到那依舊平靜的聲音說。
“什麽是無辜,如果不殺人不放火,就是無辜的話,那那些人的手上從沒做過染血的事嗎?如果你說他們是無辜,那麽零不也是無辜,他就該死嗎?”深吸了口氣,钺望着遠方開始變色的天邊,繼續道“千面你告訴我什麽是無辜?”
千面張了張嘴,突然搖頭。
“沒有哪條規定說什麽樣的才是無辜,人都是自私的,我們沒有權力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但卻因為不同的理由必須決定,我若死,天絕閣所有人都要死,但那天不會到來。我說過信任與絕不背叛,要保護你們我必須活着,而且要活得比誰都好,那些曾經踐踏過我的人,我也要讓他們嘗嘗被人踩在身下的滋味。”
那人說句話的時候,充滿了張揚與狂妄。
千面愣愣的看着他,一時竟無言相駁,也許主子說得對,這世上哪有絕對的無辜,主子的身份如果暴露,事情到底會以什麽形态發展,誰都不知道,也沒人知道。
但是現在,一切仿佛都掌控在那個如仙者般的人手上,只要他微微一轉,原本便會扭轉乾坤。
“走吧!”正想着事情的千面,感覺肩頭被人輕握了下,擡頭,看到那站在前頭的人,轉身拍了拍自己的肩,向前走去。
千面輕嘆了口氣,緩步的跟上。
寬闊的地方,已沒有了剛才的叫喊,剩下的只有一堆的屍體和一個還瑟瑟發抖的南雀國三王子。
“淨,為什麽?”星宿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黑衣人的出現,他以為是來救他的,可是他們卻又對着南雀國的土兵們下手。
他以為是來殺他的,可是他們在殺了所有人之後,卻單單留下了他。
恐懼,害怕圍繞着自己,當淨飄然而逸的身影,出現在遠處,慢慢向着自己而來。那一份的喜悅剛剛躍起,卻看到那些黑衣人在淨的揮手下,悄然而退。
心裏猛烈的震驚,随後立刻明白,那批黑衣人,是淨,派來的。
“淨,為什麽?”得不到回答,稀不免提高了聲音。
帶着許多的憤怒和更多的不解“為什麽連附将軍他們都不放過?為什麽?”
對于他的指責,質問靜默不語的人,靜靜的望着他,突然伸出手來。
“不要碰我。”卻見到少年側開了頭,避了開去。
“放開我……”被一把提起的稀大叫,但抓住他的人,明明風吹易動,卻硬是讓他沒有反抗的力道。
“放開我,我讨厭你……”抓住自己手的力道,因為這一句話卻突然的輕開。稀還保持着被握住的姿勢,擡頭看到淨,那一眼的冰寒,讓他的心狠狠刺痛了下。
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份了,剛想解釋的人,卻在下一秒突然被人扔上馬背。
“做什麽?”稀大叫,很想爬下來。
馬背上的人,突然在他耳邊低語了句:“敢下來,試試。”
這話像是讪笑,更像是警告。稀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只他,留下來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時,人早已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