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咧咧地主子竟真的開口說話了:“皇後娘娘,這戲什麽時候開演呀?太後一早就請了我們過來,為什麽她還沒有過來?”
皇後這會兒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不過仍然溫柔地說:“惠嫔,太後娘娘興許有事,我們耐心等候便是。”
惠嫔扯了扯嘴角,一臉無聊地道:“可是這樣坐着等真的好無聊呢,太後也該體恤一下我們啊。”
皇後微嘆一口氣,心道這惠嫔也太不識趣,正待再說些什麽,只聽一聲莊嚴的聲音傳來:“是誰在這邊說哀家不體恤人了?”
來者正是太後娘娘,眼神如一道劍光向惠嫔處掃來。
太後今日身着黃色宮袍,袍上繡着牡丹,顯得雍容華貴。太後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眉宇之間仍然存着那種韶華風韻,想必年輕的時候也定是個絕色美人。
太後總是一副慈祥溫柔的表情,但有一種令人不敢親近的威嚴氣質,所以她一到來,所有的嫔妃都不由低垂了眸子,不敢直視。
惠嫔此刻倒也沒有太出佻,鼓着腮也沒有再發難。不過太後顯然已經發現了她,走到她的面前,說:“你嫌哀家來晚了麽?”
太後的聲音不低不高,可是那種威懾感分明。
“臣妾……不敢。”惠嫔總算沒有笨到當面和太後擡杠,太後的臉色稍有緩和,又道,“哀家記得你,當初選秀之時,你也這樣嚷嚷過。這脾氣得改改。”
太後這話分明是在警告她,如若她再這樣不知分寸,這往後可對她不會客氣。
“知道了。”惠嫔低頭妥協,不過臉上的表情可不像嘴上說得那樣,這些都看在太後的眼裏,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麽,轉頭坐到了主位之上。
戲終于演了開來,演的戲碼是梁山伯和祝英臺,太後看得精精有味,不停地和身邊的皇後和貴妃說笑着。
洛紫昕對這戲的興趣一般,因為前世的時候也随着太後看過好幾次了,所以今日再看,也就覺得一般,但也沒有顯出厭煩的感覺,畢竟臺上的戲子演得還算精彩。
喵嗚…….一只白色的貓咪慢慢地爬了過來,東張西望地像是在找它的主人。洛紫昕微微 回頭,她認得,這只貓是德妃所養。
這只貓慢悠悠地到處轉着,走到了惠嫔和洛紫昕的中間。突然惠嫔臉色變得慘白,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瞬時間便将身前的桌子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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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21、梅花風波(十三)
這邊的聲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太後也忍不住回頭,當看到惠嫔滿臉驚怒的推翻了身前的桌子時,再也無法保持沉默,臉色也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放肆,成何體統!”太後的聲音不高,但是充滿了威嚴,惠嫔心頭止不住微顫了一下。連臺上的戲子也停止了表演,齊齊跪了下來。
“太後,是這只貓,它……”惠嫔指着那只白色的貓咪,支支吾吾地說道。
“怎麽你的意思是那只貓咪翻了桌子?”坐在太後身邊的貴妃幽幽開口,那語氣冷冷的,就和她一向的性格一樣,總是如此冷傲。
貴妃娘娘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能這和她的性格有關,天生不愛多言,所以和宮裏的其他嫔妃也相交甚少,只是她和太後走得較近,深得太後的信任。而正因為如此,她也成為了自皇後之下最讓人敬畏的人。
“貴妃娘娘,嫔妾不是這個意思。”惠嫔微微噘嘴,似有不滿。
不過她這個表情卻激怒了太後,因為在太後眼裏那是一種挑釁。不尊重太後那是宮裏的大忌,不管惠嫔心裏是不是這麽想,太後已經如此認定了。
貴妃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女人,這一下已經洞悉了太後的情緒,立刻厲聲喝道:“大膽,如此場合竟然做出如此不合體統之事,如果不加以懲處如何正宮規?”
“貴妃說的有理,本宮就罰你在一邊跪着看戲。”皇後适時出言。太後微微點頭,顯然是認同這樣的懲處方法。
“可是那不是嫔妾的過錯。”惠嫔露出一副委屈狀,手指着不遠處匍匐在地上的白□咪說,”是它。”
“放肆,和貓咪有和何關聯?自己做錯事情還要責怪別人,而且竟然說的還是只貓,簡直……”貴妃厲聲說道,當說到貓時,那表情鄙夷,帶着幾絲輕視。
“那是因為嫔妾……”惠嫔偷偷瞄了一眼太後,随後便垂下頭,用幾乎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怕貓。”
“說大點聲。”貴妃擡高了音調,冷道。
惠嫔深深吸了口氣,擡起頭,昂起下吧,大聲說:“嫔妾怕貓,誰讓這只貓跑到嫔妾的腳底下了。”
場內一陣安靜,不過,稍一會兒後就聽見低低的碎笑聲頻頻傳來。
顯然,惠嫔這個弱點引起了不少人的幸災樂禍,都等着看好戲的心态看着這邊。
“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此不知分寸。”皇後有些責怪的語氣,不過态度還算友善。
這時,德妃走了過來,抱起了這只闖了禍的貓咪,走到惠嫔面前。雖然貓咪被抱在手中,但是當德妃走近時,仍往後退了幾步。
“都是本宮這只貓調皮,驚擾了惠嫔妹妹,真是過意不去。”德妃說話時含着抱歉,語氣誠懇。
德妃一向是平平淡淡的性子,待人溫和,深居簡出,總喜歡在自己宮裏養些花草和小貓打發時間,或許連她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這臺小貓闖了出來。
“就算是德妃的這只小貓擾了你,但也不用如此誇張,擾了所有人看戲的雅性。”太後并不體諒惠嫔怕貓,仍然抓着她的過錯不放。
“太後……”惠嫔仍想說些什麽。
“行了,你就好好跪在一邊反醒吧,別再擾了大家看戲了。”太後不耐煩地手一揮,不再搭理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臺上的戲又伊伊呀呀地唱了起來,惠嫔雖然滿肚子委屈,但也只能乖乖地跪了下來。
如此一來,算是大大地折了惠嫔的面子,在這麽多妃嫔面前跪着看戲,很多人明着是看戲,眼光的餘角還時不時朝她這裏瞄着,大多是含着戲谑和嘲笑的成分,顯然這惠嫔平日時早已得罪了多人,這一回太後算是替她們好好出了口氣,大多有興災樂禍的心思存在。
洛紫昕扯了扯嘴角,暗忖這惠嫔還是太不聰明,有些事還真的是咎由自取。
……
午後的陽光懶懶散散地灑進了房間內,本應是讓人溫暖的日子,可是洛紫昕卻覺得全身寒栗,手心裏握緊的那張紙團都快被她的汗水揉成了碎片。
這是哥哥想辦法找人送來的信函,提及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得了重病。她記得很清楚,前世的時候,當收到這封信函後的沒幾天,就得到了母親病逝的消息。
今生,她有沒有可能來得及挽救回母親的性命?
一定可以的!洛紫昕緊緊握緊了拳頭。
從楚淩天那兒拿了藥出來,已近黃昏,想着前面楚淩天看着她的那種狐疑的眼神,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被他看出了什麽,雖然他對她而言,是友非敵,但是她認為很多事還是謹慎為妙。
所以,面對楚淩天眼睛裏的疑問,她只說了句“我需要而已”。
反正這宮裏的嫔妃拿藥的,很多都含着隐晦的目的,作為太醫,心裏非常明白,通常只是睜只眼閉只眼,也不會多問。反正,對楚淩天而言,這種治療風寒的藥也沒有什麽特別。但是對她卻不一樣,哥哥和母親都沒有錢,這些藥對他們而言便是救命的藥了。
懷裏兜着藥,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宮門口,見着守門的侍衛又起了猶豫。作為後宮的女人,在沒有得到特批之前,是不允許私自出宮的,所以如何出宮倒是成了個大難題。
正當她猶豫之時,身後傳來一語,令她背脊陣陣發涼。
“娘娘是想偷溜出宮?”
是誰這麽容易就洞悉了她的心思,又是誰如此大膽地當面點穿她?這聲音有點熟,應該是……
她回過頭,正如所料,說話之人正是衛驿軒。此刻他正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目光略顯深邃。他如此大膽的相視,倒是讓洛紫昕不由往後退了幾步,這個小太監這次又想幹什麽?
“如果娘娘就這樣走出去,恐怕還沒出門就會被人抓回去了。”衛驿軒跪了下來,向她行了參拜禮,道,“參見寧嫔娘娘。”
“你……本宮沒有說過要出宮。”失口否認應該是最好的回答,反正她現在人還在宮裏,誰也不能說她正準備出去。
衛驿軒擡起頭,嘴角微微上揚,含着些玩味,壓低了聲音,道:“娘娘果真不想出宮嗎?亦不擔心宮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