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屋出來,聽到這句話,不由震怒,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
賢妃震驚地睜大了雙眼看着穆元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宋含香在大庭廣衆之下打她的耳光,這份寵愛,從來不曾在她身上發生過,可是這惠嫔究竟憑的什麽?
她捂住被打的臉頰,委屈的眼淚含在眼睛裏,仍然抱着希望,妩媚地往皇上身邊靠了靠,撒嬌的語氣,說:“皇上,臣妾……”
收到穆元祯回給她的冰冷眼神後,她知趣地退回了幾步。
穆元祯冷冷地看了她幾眼,道:“你最好給朕安分點,別讓朕以為你們姓林的可以左右朕的決定。”
穆元祯的話一語雙關,剛才那一幕被剛走進全福宮的洛紫昕看得分明,皇上的話也讓她突然明晰了為何這段時間賢妃會失寵的主要原因。
前朝朝堂上的事,洛紫昕也是有所耳聞的,果然這後宮與朝堂有着不可斬斷的聯系。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太醫們仍在全福宮內外忙碌着檢驗,太後已經回宮休息,皇後坐在皇上身邊,等待着結果。而衆位在幾天內與惠嫔有過接觸的妃嫔們都站立于一邊,或許是時間過長的關系,不少人的臉上現出了煩躁。
“薜芳儀,你累了?”穆元祯的目光掃向了薜芳儀。
“皇上,嫔妾是有些站累了。”薜芳儀道,神情有些疲倦。
“那是不是想要下去休息會兒?”穆元祯的目光如冰。
薜芳儀點了點頭。
“混賬,惠嫔的事還沒有結果,你就在這邊喊累,你這樣如何有芳儀之德?”穆元祯臉色一冷,宣道,“薜靈柔有違芳儀之德,從今日起貶為側七品更衣。”
“皇上……”薜靈柔頓時花容失色,癱倒在地上。
這變故一出,所有人頓時正了精神,就算是再疲憊也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來,個個站直了身子。
穆元祯偷偷看了一眼賢妃,只見她臉色微變,收斂了表情,靜靜地站直了身子,他嘴角微微一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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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元祯的表情悉數落在了洛紫昕的眼裏,恐怕這貶薜芳儀之位的目的根本就是做給賢妃看的,想必是想警告賢妃,這天下還是他穆元祯說了算,林太傅別想興風作浪。
賢妃再強,終究還是敵不過皇上的狠。
“啓皇上,娘娘身邊的這塊布上的氣味有異,經臣檢測,似有異常。”楚淩天終于走出了內屋,跪在穆元祯的前面回禀。
“什麽布?”穆元祯的目光投射到了楚淩天手中的布上,那是繡了一對鴛鴦的綢緞,繡功精美,堪稱一絕。
這塊布的出現,令程玉瑤變了顏色,那不正是那日晚上她贈予惠嫔的繡品嗎?
“這繡品有何問題?”皇後問道。
“回皇後,據檢查,此布上含有麝香。”楚淩天道。
這怎麽可能,程玉瑤的繡品上怎麽可能會有這類東西?恐怕不但連程玉瑤本人感到奇怪,洛紫昕的心裏也畫個了大大的問號。
楚淩天的話使穆元祯的臉色微微一變,目光頓時犀利了不少,說:“這布是哪來的?”
“這塊布我認得,是那天程寶林在陸才人的宮裏送給惠嫔的,很多姐妹都看到了。”範安蓉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一下子就向皇上供出了所謂的“真兇”。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程玉瑤的身上,就算她再認為自己是無辜的,在這種壓力之下也失了分寸,連忙跪了下來,臉色蒼白,說:“皇上,嫔妾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可是,這罪證在此,太醫都确認了,況且,有人證在場,你怎麽抵賴。”賢妃走了過來,傲氣十足地說道。
“賢妃娘娘,皇上,嫔妾真的是冤枉的,不可能……”程寶林此刻已經語無倫次,根本不知道如何為自己開罪。
此事确實有些蹊跷,如果說是程寶林所為,她沒必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送給惠嫔。再者,當天在進入月諾的房間前,根本不知道惠嫔會出現,所以程寶林一定是冤枉的。但反過來,惠嫔為何會突然來到月諾的宮裏,而且還知道會有衆多姐妹相聚在那,這事恐怕是有心人故意所為。
洛紫昕暗暗分析,不過一時間也沒能理出頭緒,再看穆元祯那暴怒的神色,知道現在不是說理的時候,所以話到嘴邊生生吞了回去。
“休要狡辯。”皇後臉一沉,直視着程寶林。
“楚淩天。”皇上突然宣道,“從今日起你就替馮建良做這個院判吧,至于馮建良……”
穆元祯掃了一眼馮建良,他已經臉色蒼白抖瑟地跪了下來。
“逐出太醫院吧。一個沒有用的禦醫,宮裏不需要。”
馮建良當場癱軟在地上。
洛紫昕看了一眼楚淩天,只見他神情淡然。不過對她而言,楚淩天可以上位,應該是件好事。
“皇上,您可要為嫔妾做主啊。”惠嫔不顧身體虛弱,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在穆元祯身邊跪了下來,梨花帶雨的模樣。
“來人,程玉瑤和陸月諾兩人,摘去頭銜,貶入浣衣局。”皇上聲音平淡。
為什麽居然還牽扯到了陸月諾?洛紫昕暗自心驚。
作者有話要說:
16、梅花風波(八)
“皇上……”皇後一臉驚詫,眸子轉向了穆元祯。
穆元祯早已看出衆人眼神裏的疑問,接口說:“程玉瑤下毒是實,罪不可赦。但是作為聽雨軒的主人陸月諾,提供了這樣的場所,知情不報,所以同罪。”
皇上的這個理由聽起來是多麽的荒唐不可理喻,可偏偏他是帝王,就算是這樣的一個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詞,就算旁人聽着無理,那也是有理。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就是當朝皇帝。
大武朝仁宗皇帝穆元祯的皇位是靠奪位而得,用武力鎮壓得來的天下含着他的暴力治國政策,他疑心頗重,在前堂從來都是殺一儆百的作風。所以,在後宮,寧可枉殺,不錯放一人的做法也就不怎麽奇怪了。
看着程玉瑤和陸月諾被拖下去時眼睛裏露出的絕望神情,洛紫昕忍不住喚了一聲:“皇上……”
穆元祯看了看她,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指輕捏她的下巴,有點疼,不過她忍住了。他深深地看了好好一會兒,說:“你是不是也想去浣衣局?”
洛紫昕閉上了嘴,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皇帝是無情的,他說的出一定會做的到。
這一場風波在很多人心裏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聽說賢妃氣得在宮裏把東西摔了一地,而惠嫔又得到了皇上更多的賞賜和照顧,宮裏每個人的心裏都多了一竿稱,逢迎惠嫔的人也就更多了些。
“惠嫔所受的麝香只是微量,按理不會這麽快導致滑胎。”這是楚淩天對她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原因?”洛紫昕優雅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慵懶,雖是如此,不過楚淩天還是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了憂慮。
“臣不敢妄言,不過臣勸小主,還是自保為上。”
洛紫昕淡淡一笑,說:“你這話讓本主感覺這背後有大人物在操縱此事。”
楚淩天低下頭,不語。
“惜如,茹妃原來宮裏那個被貶去浣衣局的宮女,叫什麽名字來着?”洛紫昕看着鏡子裏為她梳頭的惜如,不經意地問道。
惜如微微想了一會兒,說:“叫心蕊吧。小主怎麽想到她了?”
“陪本主走一趟浣衣局吧。”洛紫昕淡淡一笑。
“啊?”雖然惜如不明白主子到底心裏在想什麽,但還是乖乖地陪她來到了浣衣局。
要找到心蕊居然不是件容易的事,當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相信如果她們再晚來一天,她的小命就已經嗚呼了。
“她是怎麽回事?”惜如問別的宮女,不過換來的是一片鄙夷與不屑的回答。
最後,只有一個年紀稍長的宮女叫住了她們:“這丫頭送來的時候就只剩下半條命了。”
“沒有人救她嗎?”洛紫昕皺了皺眉頭。
“救?到了這裏就是賤命一條,挺不挺得過去,全靠自己的造化。”老宮女搖了搖頭,繼續低下頭洗那件繡着荷花的綠色衣服。
順着老宮女的手,洛紫昕看了一眼盆中的衣服。這些宮女說來也是可憐,成天将手泡在水裏,寒冬生瘡,也無人給以關心,當下心情也有些唏噓。
“那就看着她死嗎?”洛紫昕不甘心地問道。
老宮女停下手中的活,擡頭看了她一眼,說:“這位小主,您要是好心腸呢就去找人救她,在這裏沒有人會管她們的死活,太醫院這些人眼睛都是往天上看的,哪會來關心這裏的人。”
洛紫昕聽着心裏不免有些悲涼,因為她想起了另外兩個人。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