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混亂的開始9
白玖加入了,白俞自然就該坐他的車子,好脫離小白和周銘睿的荼毒。可那幾人不知暗地裏商量了些什麽,硬生生将白俞和白玖給分開了。
結果是周銘睿坐了白玖的車,白俞還留在楊邵車上。
白玖查過該怎樣做一個合格的戀人。對待戀人的朋友,應該有禮貌。所以就算白玖再不樂意白俞被換走,也沒有表示反對。
周銘睿從坐上白玖的副駕駛,就開始覺得渾身發冷。明明車裏沒開冷氣,外面也是天朗氣清,溫度适宜。
他跟小白還有楊邵商量過,白俞能打開心結,找到一個願意介紹給他們認識的人陪伴,實在太難得。但作為朋友,還是得把把關,不能讓小魚再上當受騙,從此一蹶不振,終生不娶,孤獨終老……
說到白俞的心結,不得不提他那個人渣代表級人物的初戀。某人渣追白俞用了一年,甩白俞只花了一秒鐘。借口都不用找,就說了一句話,“我們不過玩玩而已,你都不給我玩,我們就不必再繼續下去了。”
可憐那時白俞剛上大學,十七歲還沒成年呢。不過第二天白俞十八歲生日,沒事人一樣跟宿舍兄弟完成了一個快樂瘋狂的成年禮。從這個成年禮以後,白俞整整單身了九年,下個月他滿二十八就整十年了。
你說白俞是心裏陰影麽?怎麽也說不上。從分手到現在,白俞從未表現出一點難過。朋友偶爾開玩笑提起此事,白俞也只是一笑而過。喝大了,就發誓要找個人,一個可以跟他過一輩子的人!倒是因此常常被嘲笑。現實中正常戀愛都難得天長地久,分分合合再常見不過。白俞要找一個人從一而終,難于登天。
其實白俞才是這世界都快滅絕的珍貴物種,只是他自己沒自覺。
總之,周銘睿是來替白俞把關的,他不能讓白俞這位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再次落到人渣手裏。
他得跟白玖聊一聊,套一套話。要是能勾引一下更好,看他有沒有堅強的毅力。最适合幹這事的就是周銘睿了,他是白俞朋友中最帥的一個。
可上車超過兩小時的周銘睿發現,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此時此刻,駕駛位上的白玖,給人的感覺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中夾雜着寒冰,風雪中挾裹着暗湧。
就像前面提到過的,對白玖來說,這世界上的人除了白俞,其他人被劃分為兩種,殺了可以取樂的,殺了也沒什麽意思的。
對那種殺了可以取樂的人,白玖可以柔情似水可以神秘不羁,可以溫文爾雅可以放肆浪蕩。這是捕獵時非常必要的僞裝。就像豹子披着斑點皮,老虎披着條紋裝,它們是為了融入自然。白玖的僞裝是為了融入人群。
對那種殺了也沒什麽意思的人,白玖只有四條原則讓他們遵守——第一,別靠近我;第二,別跟我說話;第三,不許看我;第四,請務必要多遠滾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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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周銘睿是白俞的朋友,白玖可以暫且無視第四條。而周銘睿也在白玖的冰冷凍人中,很好地踐行了前三條。白玖對此表示滿意。
到收費站的時候,車速漸漸慢下來。周銘睿想,這也許就是與白玖交談的最佳時機。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列出待會兒要問的問題,然後又醞釀了一下說話的情緒……
但他看見白玖拿出了白俞的皮夾子,付了錢,又旁若無人地将皮夾子收起來。這讓他忘了自己的任務,自顧自猜測起來。這皮夾子是白俞給白玖的吧?不過為什麽白俞要把錢交給白玖呢?難道白俞其實是個妻管嚴?
也可能,白玖其實是被包養的。
想到這個可能,周銘睿暗暗打量起白玖來。白玖出現那一刻,便被小白驚豔地稱作型男。那他的穿着打扮必然是很有其獨特風格,又不讓人覺得另類的。
白玖上半身是深藍高領衫,加一襲顏色略淺的風衣;下半身是樣式簡單的灰色純棉休閑褲。發型淩亂不羁,看起來像完全沒打理過,但配上那刻意修剪過的胡子,卻是意外的和諧。白玖一直戴着墨鏡,遮了大半張臉。僅看外面表露出來的,白玖的确男人味十足,對直男彎女以外的任何人都具有足夠的吸引力。
當然要是沒有那一身冷冰冰的氣質,效果會更好。
周銘睿表示他還是看不出白玖是否是被包養的。因為白玖明顯不是白俞喜歡的類型——白玖外表太出色。了解白俞的周銘睿很肯定,白俞要包養誰也絕對不會包養白玖這樣的。
不過等到了目的地,白玖摘下眼鏡,周銘睿便會确定白玖不是包養的了。白俞要能承認長得像白玖這麽漂亮的人是他男朋友,絕對是真愛。這個邏輯如果換到審美正常的周銘睿身上,就是這樣——小白長得這麽醜他還願意跟他在一起,那絕對是因為他真的愛小白。
當然這是後話。
言歸正傳,周銘睿上了白玖的車已經兩個多小時了,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實在有點丢人。
周銘睿咳嗽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緩緩開口,“白玖……你跟小魚怎麽認識的啊?”
白玖很久都沒回應,周銘睿懷疑他有沒有聽到他的問題。
好在,在氣氛變得更尴尬前,白玖開口了,“在他的面店,他請我吃面。”
周銘睿松了一口氣,終于感覺壓力不是那麽大了。
“我們小魚煮的面好吃吧?他廚藝确實不錯,等到了竹葉山,還可以嘗嘗他烤的雞翅,特別好吃。”
要跟一個不熟的人迅速打開話題,聊一點他感興趣的絕對沒錯。就現在周銘睿所知的,白玖會感興趣的話題,只有白俞了。
可周銘睿發現自己想錯了。白玖并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趣。他依舊悶頭開車,像個無欲無求無情無義冷冰冰的機器人似的。
車外的風景還是那樣,大多是山,還有樹,還有山上樹間的人家。周銘睿盯着窗外,簡直想抓自己的頭了。他突然覺得白玖是他遇到的最棘手難搞的人,沒有之一。
車內安靜了很久,靜得周銘睿開始想念小白的大嗓門。
在周銘睿即将抓狂時,白玖才大發慈悲地出聲,“繼續。”
周銘睿一時沒反應過來白玖的意思,愣愣地看着白玖,沒有說話。
白玖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催促,“你說白俞烤的雞翅好吃,還有呢?”
原來白玖并不是對白俞的事情不感興趣啊。只是性格使然,白玖情緒不外露,也不喜歡說話。
周銘睿分析着。同時也滿足白玖的要求,繼續說了關于白俞的一些事情。
雖然還是只有他一人在說,仿佛自言自語。但他知道白玖在聽。
覺得關系拉近不少後,周銘睿才問白玖,“你是做什麽工作的啊?”
白玖早有準備,早在白俞的家爆炸那天晚上,他就費了一番心思,編了一套自己身世的說辭。
“作家。”
白玖說。
周銘睿一聽,感覺有點不可思議。白玖說他是模特兒說他是演員他都信,但他怎麽都想不到白玖是作家。
不過周銘睿并不将自己的懷疑表現出來,而是繼續問,“你居然是作家,真是失敬。作家先生你寫過哪些書?等有時間我也好拜讀一番。”
“《上帝的砝碼》《昨夜風流》《月亮女神》,暫時就這三本。不過國內沒有出版,回去我可以送你一套。”
白玖信手拈來,說得好像那些書真是他寫的似的。
“國內沒有出版?你不會是外國人吧?”
周銘睿來了興趣,接着問。
“不是,但我一直旅居國外,最近才回國。我想寫一本關于家鄉的書,順便體驗不同的生活。”
白玖解釋。
這就能說通,他為什麽一會兒化妝成乞丐,一會兒化妝成拾荒者了。甚至中槍,也可以是另類的尋找靈感的體驗。這不算瘋狂,畢竟前段時間不是還有更瘋狂的作家在家裏體驗自殺,結果真把自己殺死的報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別靠近我;第二,別跟我說話;第三,不許看我;第四,請務必要多遠滾多遠。
白玖是個孤僻的自閉症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