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親雙生
李沁紅對阿次的懷疑,好像有增無減。行動前,阿次在杜旅寧辦公室裏恰巧接了一個電話,他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這通電話會害死他。
叛徒,倒鈎,在那個年代,不計其數。人畢竟也是情感動物,面對折磨、利誘、或是至親之人的性命時,很難做到不折不撓,視死如歸。
有時候越是小人物,卻越容易壞了大事。
李沁紅神經過敏地連車都不都不讓楊慕次來駕駛,于是坐在駕駛席上的人就變成了劉雲普。
這一天的天氣也許不算太糟糕,可是無邊無際的陰霾已經遮滿了很多人的心。
尤其是楊慕次的心中,一片漆黑。
坐在副駕駛上理該落得輕松,可卻比捏着方向盤更為緊張,他甚至有些坐立不安,幾次都有沖動想點根煙。
但又不知道為什麽,抽出來又放回了口袋。
他想到了榮初,想到了榮醫生那張生氣的臉,肺炎還不見得痊愈,算了吧。
之前很生氣榮初自說自話讓他戒煙,可現在反倒慢慢,開始習慣起來,少抽,甚至不抽,從發燒住院到現在都未曾抽過了。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叛徒修改了安全信號,早一步發現的榮華為了阻止事态的進一步發展,做出了她人生中最大的抉擇。
榮華是他的好戰友,是他信賴的姐姐。雷霆之夜,他們合作默契。多次任務中,他們都充當着先鋒,一次次成功地為組織贏得籌碼。教堂裏那次,他們也可以化險為夷,而今天……
他看着榮華瘋狂駕車笑着迎面沖來,知道已經回天乏力。
革命道路上的犧牲無法避免,有卑微的,有偉大,有讓人唾罵的,也有讓人敬佩的。
砰地一聲震天得響,十字路口處,一輛洋氣的黑色小轎車和偵緝處的卡車相撞,轎車車頭已經面目全非,就連卡車車頭也撞得碎片滿地。
阿次完全沒了直覺,隐約聽到了喧鬧聲,已經被偵緝處的人擡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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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消玉殒的榮華伏在方向盤上,鮮血不僅染滿了她的臉,更染滿了所有同志的心。
天空的陰霾已經散去,留下血一樣紅的夕陽。
榮初的心中也是吊桶打水般地七上八下,他莫名地被躍春蒙住了眼睛,說要帶他去參加重要會議。只記得聽到一陣騷亂,就感覺車掉了個頭,往回走了。
他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他能感覺到,一定出了大事。
果然,再三逼問下,躍春告訴他,榮華犧牲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呢?他昨天還看到她好好的,穿着端莊的旗袍,優雅地在榮華書店裏整理着新到的書籍。
亂了,全亂了。瘋了,這世界瘋了。
躍春要趕去處理一些事情,讓榮初先回家待着別亂跑。
地上的大理石被阿初的皮鞋踩得直響,來回踱步,坐立不安。就連劉阿四送過來的晚飯,他也沒去看一眼。
榮華出事了,躍春又急成這樣,那是不是代表,阿次也出事了?
他無心過問過多組織的事情,但他知道他們幾個之間有着不可分割的關系。
一個好,個個好。
一個出事,就可能個個出事。
“阿四,我要去偵緝處,找楊慕次。”
終于待不住了,阿初站起來,就徑直向外走,偏偏此時,電話鈴響了,他猶豫了下,轉過身回去接起了電話,是夏躍春。
“阿初!你弟弟出事了。”
阿初楞了一下,.腦袋裏嗡的一聲,差點就站不住腳,“怎麽了?”
“車禍。”
阿初握着聽筒的手顫抖着,連聲音也顫抖了起來,勉強穩住神,“他人呢?”
“在我醫院裏,你馬上過來。”
“他需要血漿,你知道,他和你一樣是Rh陰性A型血。我已經把你預存的血漿全部取出來了,先給他用。估計不夠,你必須來。”
“我馬上來。”阿初挂了電話才發現自己已經是一頭的冷汗,劉阿四不知道此刻是不是該去扶他老板一把,因為此刻的阿初看起來好像馬上就要摔倒一般。
我不能倒,我不能倒!阿初這麽告訴自己,我弟弟還在醫院!
Rh陰性A型血,是稀有血型,在國內的比例是:千分之三……阿初想着這些已經覺得心快從胸腔裏跳出來似的。
“阿四,開車,馬上去春和醫院!”阿初來不及穿外套,抓上他的西裝就往外沖出去。
“是。”
阿初坐上車,加速疾馳往春和醫院趕去。
然而他的心比他的人更為迫切的飛往了醫院。
阿次……阿次……你不能有事!
求求你,活下來。
春和醫院。
手術室的走廊上,散坐着偵緝處的一行人,他們也沉默着,一條走道上死一樣的安靜。
李沁紅一個人悶聲靠着牆想着前前後後發生的事,眼裏并沒有那種憂傷。
阿初一個人的腳步聲急匆匆地震驚了一走廊的人們,他們都擡起頭看着滿臉烏雲走進來的榮初。
手術室依然亮着紅燈。
“榮醫生……”替榮初開門的護士臉色也非常慌張,顯然此刻手術室裏的情況不容樂觀。
阿初卻沒有進去,他只是環視周圍狠狠瞪了一眼。
“誰開的車!”那眼神像刀鋒一樣銳,像冰山一樣寒。
“我……我……”劉雲普也在車禍的一幕噩夢中沒回過神來,等聽到阿初這樣興師問罪的聲音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地結巴起來,“大哥,你別啊……我……對不起……”
他話沒說完已經一把被阿初扯住,左邊臉頰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記。
“誰是你大哥?對不起?”阿初怒極反笑,“我一拳打死你再跟你說對不起有用嗎?!”
他的吼聲讓偵緝處的人一下子圍攏了過來,“有話好說。”
“幹什麽!想打架啊。”
“榮老板……你冷靜點。”
“阿次還在裏面。”
阿初揪着劉雲普的衣襟,把他重重地按到了冰冷的牆上。
“阿初!”
終于有人讓他冷靜下來,夏躍春的聲音從手術室裏傳出來,“不想你弟弟死就馬上給我進來,別在門外鬧!”
“行!”阿初惡狠狠瞪眼的樣子仿佛地獄裏的羅剎鬼附身,那眼神讓劉雲普直不起腰來。
“我告訴你,我弟弟沒事,萬事皆休!我弟弟要有一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全家陪葬!說到做到!”
他一字一句地說完,猛然松開手,摔門跨進了手術室。
劉雲普一個踉跄,還是李沁紅搭了一把手他才站穩。
手術因為阿初的到來變得順利起來,有了阿初的血漿和兩位醫生的配合,最終挽回了阿次的生命。
看着還在深度昏迷中,但是各項生命體征逐漸平穩的阿次,阿初深刻地感覺到了切膚刻骨的心痛愛憐,也感覺到了失而複得的寬慰慶幸。
他有了第一次想要感謝蒼天的心情。
“總算是救回來了。”
夏躍春的體力也到了底線,做外科手術腦力跟體力都繃到極致,放松下來的這一刻每個人臉上都帶着深深的疲憊。
“阿初,你還真行,別人都說,醫生不敢給自己的親人動手術。幾乎成了金科玉律了,你是例外。”
“是。”阿初的語氣裏也透露出了那種倦怠,“所以我希望下次再也不要為他做手術了。”
“怎麽?”夏躍春看着他。
“我真的怕。”阿初沖着他苦笑。
緊接着,夏躍春看到的是阿初慘淡的臉色,顫抖的雙手,甚至有些虛浮的腳步。
“喂。”躍春連忙推了把椅子過來讓阿初坐下,“不是吧。”
“如果有機會你下次也可以試試。”阿初回答。
“……還能鬥嘴,看起來還不差。”躍春撓了撓頭。
“差到極點!”阿初冷眼瞪他。
“好吧。”夏躍春退了兩步,他對着一邊的護士們吩咐,“把病人推進看護室。”
“我也去。”阿初休息了片刻站起來,“我要看着他,直到他醒過來為止。”
夏躍春撇了撇嘴,本來想說,就算他醒了,你還是會看着他……
但他決定暫時不和這種還處于攻擊狀态的家夥做無謂糾纏,只是自顧自跟護士吩咐着,慢慢地将昏迷中的阿次挪去了無菌看護病房。
這場車禍造成的後果是直到病房外的梧桐樹葉兒幾乎掉完的時候,阿次的傷勢才勉強稱得上愈合。
那個電話引出的苦果,被李沁紅差點逼得走投無路。
阿初和躍春拟了一個可行的計劃,還彩排了近幾個小時的時間,才勉強蒙混過關。
阿次不是一個特別會演戲會說謊的人,李沁紅的窮追猛打,讓他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引得一陣猛咳。想到榮華的遭遇,還忍不住流下來眼淚。
幸好計劃周詳,阿初及時出現,扭轉了局勢。
湊近病床邊,他用手指抹去阿次眼角的淚,并沒有在意躍春的在場。
他很心疼阿次,卻又恨得牙癢癢,想起和楊羽桦那父子情深的樣子,他就恨不得撂倒阿次狠狠揍他一頓。
認賊作父的混小子,欠管教!
阿次一直都沒有出院,一方面是身體原因,一方面是阿初的執意,再三強調養傷過程不許出任何問題,所以阿次覺得他幾乎在春和醫院住了兩個月這麽久。
這兩個月生活起居大多也都是阿初和護士來照料他,偶爾和雅淑也會過來探望自己,不過總覺得再住下去,要把這個醫院當成自己家了。
慢慢地起身給自己打了盆水,關上門,帶上毛巾準備給自己擦身,這些瑣事,現在基本能動彈的阿次自然不願意假手于人。
雖然他的動作是非常緩慢的,然而每一個動作就如同他平時做任何一件事一樣,一絲不茍。
阿初拎了自己炖的雞湯走在春和醫院的走廊裏,這兩天阿次的身體越來越好他原本緊張的心情終于也得到了緩釋。
在阿次受傷之後,阿初也幾乎把春和醫院當成了自己家,除了工作以外,吃飯睡覺幾乎都泡在醫院裏一起解決,有什麽需要也是讓阿四去代勞了。
今天一時興起突然想起楊羽桦給阿次炖的雞湯,心裏偏有了種要一較高下的感覺,吩咐阿四去買了鮮嫩的童子雞,自己親自回家下廚炖好拎了來。
我也會給我弟弟炖雞湯,有什麽了不起。
阿初這麽想着已經走到了阿次的房門口。
“阿次?”阿初看到房門是關緊了的,扣了兩下無人回應,心下生疑,用力推了下房門,走進去,病床上并沒有人,他困惑地放下手裏的雞湯。
隔壁小間裏卻傳出聲音來,阿初好奇的皺了眉,走上去向着裏面望進去,阿次的身影出現在了他面前。
可是居然……
阿初呆在那裏,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一下子熱了起來,好像集中了全身的血液。
他看到了阿次的背脊,小麥色的光滑的背部,有兩三道傷疤的痕跡顯示着它的主人過去經過的兇險經歷。
精瘦的背影,有着優美的線條,明明是和自己相似的身材不是嗎?
為什麽他竟然覺得這麽一個背影竟就這麽美到了讓他驚嘆的地步,甚至在隐約的水汽裏,那些暧昧的還沒擦幹的水珠已經到了魅惑的程度!
阿初像傻了一樣貪婪的看着,明明是一個背影啊,一個背影而已啊,怎麽就能這麽吸引他呢?
一條門縫給予他的視覺沖擊顯然不夠,他想要更多。不經意間門就越開越大,最後一個不小心,直接滾進了病房。
阿次聽到動靜,警惕地擡頭。
發覺榮初紅着臉,一臉犯傻地站在門口。
以阿次的思維,不會考慮地太深,直截了當地道,“我也好差不多了,自己擦個身而已,你來了怎麽不敲門?”
他當然不會想到阿初偷看自己的身子,看到走神想入非非,否則他估計還是那句話。
打穿你的肺。
“我……阿次啊,我給你帶了雞湯。你擦好了就穿上衣服過來吃。”
阿初忙把手中的保溫桶提到身前,朝着阿次晃了晃。
“這幾天老是雞湯雞湯的,我都快吃膩了。我爸他……。”
“你爸買的是老母雞,不好吃!我特地讓阿四去買了最鮮嫩的童子雞,可嫩了。”
別他媽的給我提楊羽桦,阿初聽到那個爸字就心煩意料,直接打斷了阿次。
理論上老母雞才是用來炖湯的,童子雞到是清蒸的好材料,這個即使是不怎麽做飯的阿次也懂啊。
“炖湯不是應該用老母雞麽?”
“年輕少男吃什麽老母雞,童子雞補!你不信嘗嘗,用清蒸的煮法多加水熬出來的童子雞湯那才叫鮮美。肉嫩湯鮮,來嘗嘗。”
阿初打開保溫桶,一股香氣就撲鼻而來。他立刻盛了一碗,送到阿次手中。
阿次喝着雞湯,阿初便拿着一雙筷子在那裏拆着雞骨架,已經炖得酥爛的雞肉,一碰就可以剔下來。
“那個……你也喝點吧。”
阿次一個人喝,倒也不好意思起來。
“不……這個是給你補身體的,肉你要吃光,湯你也要喝完。我看着。”阿初放下筷子,擡起頭,正巧兩人四目相接。
阿次眨了眨眼,硬是将目光移開,低頭說了兩個字。
“謝謝。”
“謝就不用謝了,你能乖乖就好了。”
阿次的頭發估計是在剛才擦身的時候沾上了水,阿初拿起毛巾輕輕擦拭着他有些滴水的發絲,還不忘數落一句,“小心着涼。”
阿初這些天實在沒有閑着,逼着阿次喝完雞湯,看着他睡着,自己也覺得有些困倦,便讓阿四開車回家。
阿四示意他已經過了傍晚,要不要吃點什麽當做晚飯充饑。阿初搖搖頭,說自己很累。
“老板,這樣對身體不好。”阿四邊開車,沒有回頭。
阿初靠在後座上,半閉着眼睛。
“我是醫生,我自己有分寸。阿四你先送我回去,你想吃什麽盡管出去吃好了。”
進了家門,阿初就自顧自往卧室走,阿四想扶他一把,被他揮揮手拒絕了。
“你餓了去吃吧。我上樓去睡一覺。”
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阿初打着哈欠,只覺得有些乏力,倒在床上,還來不及脫衣服,就已經迷迷糊糊睡去。
半夜,阿初醒來,只覺得熱得慌。起身脫掉了西裝外套,又扯松了那快要讓他斷氣的領帶,一連解開兩顆襯衣扣子,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大哥……”耳邊有人叫他。
回過頭,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一揉,美景并沒有消失。
是阿次。那個面如冰霜的阿次,正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輕喚他“大哥”。
是做夢吧?
他告訴自己。
但他不想醒,哪怕是夢,哪怕是虛假的,他也奢望和阿次在一起。
藍白條子的病號服,領口本就開得不高,加上解開的扣子,阿次胸前的一大半都若隐若現。
吞了吞口水,阿初靠了上去,克制不住地将床上的人往懷裏摟。
“恩……”充滿誘惑的喘息環繞在他耳際,他覺得自己等待這樣的聲音已經等待了幾千年幾百年,心中歡喜地忍不住更加放肆地去挑逗懷中的他。
順勢剝去那單薄的衣衫,将阿次背對自己推倒在床。美好的肌膚,精瘦的脊背,他的手忍不住朝着腰部那柔美的線條向下摸索。和他白天望到的那片光裸的背脊一樣,美不勝收,他再一次看得呆滞,垂涎欲滴。
顫抖的身軀在他的撫摸下扭動,點起了阿初身體裏克制許久的烈火。
他緊緊擁着他,瘋狂地啃噬,撕咬,聽到的是從聆聽過的嬌羞低吟。褪去那礙事的褲子,觀察着那腰線以下的風光。修長的腿,緊實挺翹的雙丘,讓他欲罷不能,停止不了游走的雙手。
“啊……大哥……我熱……”
阿次脖子向後挺着,輕輕搖着一頭有些淩亂的黑發,媚眼如絲地望向自己。
這一刻,早已不知禁欲的含義,理智也被抛到腦後。燃起的只有無限的情欲,和如癡如醉的愛意。
阿初不信奉神,所以基督教那些倫理道德統統和他沒有一分一毛的關系。他只知道,他愛阿次,這愛,從來沒有停止過。
扣住他微顫的腰肢,将自己的欲望長驅直入,以一種最原始最獸性的姿勢。感覺自己變得瘋狂,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啊……大哥……啊……”阿次的聲音聽起來很享受,甜膩中帶着撒嬌的哭泣聲。盡管已經不像平日的阿次,可是卻更讓他的欲火變得無法駕馭。
占有,索取,不停地。
做着他們不該做,卻又期望做的事情。
“阿次……阿次……”不停呼喚着那個名字,阿初變得狂野,霸道,卻又充滿甜蜜地侵占着那個一直想得到的身體。
魚兒歡騰,水波湧動,他終于滿足地釋放,将那個人徹徹底底地占為己有。
阿初睡覺都帶着笑容,甜到了心眼裏。
“阿四——”
大清早,阿初一起床就發覺了昨夜的蹊跷,趕緊掀了留有證據的床單,胡亂地團成一團。
“老板?”阿四推門進來,還以為老板是昨天沒吃晚飯餓到了,手中還揣着兩個包子。
“把這個送洗衣店去。”
阿初将手中的一團床單遞過去,輪到阿四傻眼,心想怎麽老清早的洗床單,敢情老板是男人,又沒有大姨媽,能出什麽狀況啊。
反正老板的話,他劉阿四絕對服從,不該問的絕對不問,阿四伸手去接。
“算了。”
阿初又把那一團揉得亂七八糟的床單收了回去,沒有交給阿四。
“怎麽了?老板?不是說要送去洗衣店麽?”
“不要了。你一會上街去給我買兩條新的回來。”
奇了怪了。怎麽這回要扔掉了都。
阿四疑惑了,卻還是沒有問原由,只是恭敬地應了一聲,變下樓去了,臨走前把包子放到了桌子上。
阿初趕緊将那條罪惡的床單疊了又疊,還找出舊報紙,結結實實地包起來,最後親自扔去了後巷的垃圾堆放點。
昨晚,他居然春夢了。
白天看到的阿次脊背,看來真的帶給他不小的沖擊。他嘲笑自己怎麽那麽小兒科,居然還一度沉浸在夢裏無法自拔。
直到早上醒來,才發現,昨夜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想。
不禁有點感傷,阿次沒有回應他的表白,他也很擔憂。
榮初是個成功的商人,黑白兩道通殺,卻也許是個失敗的戀人,連一個愣小子都搞不定。
不過好在他的個性,不是那麽輕言放棄的類型。
如躍春所說,阿次沒有因為自己的不軌殺了自己,就說明他有情。
有情的有情,有意的有意,這事情,總有成的一天。
阿初告訴自己,也許夢是現實的預兆,說不定,哪天阿次就真的這樣屬于他。
但願這是一個好夢。祝夢想成真。
阿次已經不是那麽對阿初抱有警戒,好像自從他的血液裏混進了阿初的血,就變得順服起來。
都說血型和性格有關,可阿初阿次擁有的同一種稀有血型,甚至從他們被孕育開始,血緣就在他們之間拉起了無形的羁絆。
那一刻,阿初看到阿次笑過,終于不用在擔心這俊俏的弟弟到底是不是面癱。他們不再是開始時那針鋒相對的敵對關系,也不是那爾虞我詐的利用關系,情,已經不知不覺中蔓延得一發不可收拾。
有血濃于水的親情,也有厚積薄發的愛情。
阿初和阿次,誰也逃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