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奇的湊到師父面前,問:“師父,你和溫叔都和太師父說什麽了?”
“跟你太師父說,”周絮拍拍徒弟的頭,笑了,“他的徒孫是個好奇鬼。”
“啊?”張成嶺不依,纏着師父改口。
周絮無奈,只得道:“我跟你太師父說,成嶺是個非常棒的徒孫,練功勤奮,定能光耀四季山莊門楣。”
“真的?”張成嶺頓時覺得美滋滋,高興地又去練功了。
周絮笑了,還好徒弟有點兒傻,糊弄過去了。
————
小劇場 請罪
話說周絮見徒弟走得看不見了,撩起衣袍,再次跪在師父面前。溫客行詫異:“阿絮,你這是?”
“向師父請罪。”周絮道。
溫客行一怔,他沒想到阿絮竟然是認真的。他微微抿嘴,道:“阿絮,你身上有傷,快起來。”同時彎腰想要将他扶起來。
周絮只是搖頭,絲毫未動。
溫客行有些急了,道:“阿絮,你跪在這裏,秦莊主根本不知道。再說,你要跪到什麽時候?”
周絮卻道:“我剛剛已經在心裏跟師父說了,每天向他老人家請罪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每天?阿絮的身體如何禁得住?溫客行一驚,連忙道:“阿絮,你說過,當初是我招惹的你。要請罪也是我,你跪什麽?”他一邊說,一邊跪在周絮旁邊。
周絮卻讓他起來:“老溫,這不關你的事,是我知錯犯錯。你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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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客行卻道:“若是秦莊主責罰,不能只罰你一人。我陪你。”
“不必。”周絮只是搖頭。他有些話沒說,溫客行卻明白。因為溫客行一直沒有承認自己四季山莊弟子的身份,自然不需向師父請罪。師父要罰,只會罰自己的弟子,萬萬沒有罰一個外人的道理。
溫客行抿嘴,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不想承認自己四季山莊弟子的身份,有許多原因,一是不想面對痛苦的過去,二是他怕,怕給四季山莊帶來災禍。阿絮好不容易帶着成嶺回到四季山莊,若是再遇波瀾,阿絮只怕受不住。
可是,讓他眼睜睜看着阿絮每天跪上兩個時辰,如何舍得?一想到阿絮胸口那七根釘子,他就痛徹心扉,幸好成嶺的治療心法可以治療并且大大緩解阿絮的疼痛,要不然他每天也會跟着煎熬。
溫客行看着秦莊主的墓碑,默默道:“秦莊主,我只叫過您一聲師父,不敢自稱您的弟子。若是您真的生氣,請只罰我一人。阿絮乃是被我所誘,身不由己。”
默念完這些,溫客行道:“阿絮,你若每天跪在這裏兩個時辰,成嶺怎麽辦?他還需要你這個師父教導。再說,秦莊主若是見到你這麽不顧自己的身體,只怕會更生氣。你說過,他最是疼你,若是見到你這般,只怕要惱。”
周絮看着師父的墓碑,微微嘆了口氣,道:“師父寬仁,做弟子的卻不能一意孤行。罷了,師父,以您的脾氣,弟子跪上三天,只怕您的氣就消了,萬事都會依着弟子。弟子厚顏,跪上三天,便當您同意了。”
溫客行頓時松了口氣,若是只跪上三天還使得。不過,他牢牢的跪在周絮旁邊,周絮跪足了兩個時辰,他也跪足了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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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過了明路了吧?
你們看完山河令有什麽收獲嗎?我給自己整了個斜劉海,顯得臉小了些(學習一下阿絮的發型)。
再次發出尖叫,阿絮真的好美!!!!!我自愧不如,汗~~~
明天工作量大,盡量雙更,如果單更大家也不要失望,有時間一定會寫,如果實在沒時間那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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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少年4
這天晚上,到了休息的時候,張成嶺見師父和溫叔住一間房,疑惑:“溫叔,師父,已經收拾出來好幾間房,你們不用住一起了。”
周絮一頓,沉默。
溫客行笑道:“我是擔心你師父的傷。”
“這樣啊。”張成嶺想了一下,道,“那我跟你們一起住吧。萬一師父的傷複發了,可以随時叫醒我。”
周絮忍不住看了溫客行一眼,看他還有什麽話說。
溫客行依舊笑得英俊潇灑,道:“不必。你還在長身體,睡眠必須充足。你師父有我呢,放心吧。”
“可是……”張成嶺還是擔心。
“若真的有事,我一定會叫你的。”溫客行又道。
“那好,可一定要叫我啊。”張成嶺認真地說。
“放心。”溫客行一臉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張成嶺頓時放心了,回到自己房裏睡覺。
周絮瞪了溫客行一眼,進房。溫客行一笑,趕緊跟上。他們已經禀明了長輩,住在一起,合情合理。
第二天,張成嶺見師父和溫叔還要去祭拜太師父,便說他也去。
周絮剛想呵斥徒弟好好練武,溫客行笑着開口:“其實,我和你師父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什麽事?”張成嶺一臉好奇。
“就是研究一種新的武功路數。我們發現,當着你太師父的面,效果更好。”溫客行一臉認真,“只是這種武功太過厲害,你就算看一眼,也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哇。”張成嶺頓時張大了嘴一臉驚嘆。
周絮:“……”老溫的那張嘴,越來越會胡說八道了。
溫客行拍拍張成嶺的肩膀,又道:“過幾年我再教你。現在你得好好練功。”
“好。”張成嶺頓覺幹勁十足,連忙去練功了。
周絮看看自己的傻徒弟,再看看把人賣了還幫他數錢的老溫,不由道:“看來江湖耽誤了你。若是引車賣漿,早就富甲一方了。”
溫客行喊冤枉:“阿絮,我這又是為了誰?你可不要誤解了我。”
周絮搖頭,道:“走吧。”溫客行連忙跟上,與周絮并肩而行。
張成嶺發現師父和溫叔第四天又不去太師父那裏了,不由問:“溫叔,你和師父創出來神奇的招式了嗎?”
“創出來了。”溫客行說得一臉認真,“等再過幾年,一定教給你。”
“真的?”張成嶺一臉驚喜,“謝謝溫叔!”
“跟我還客氣?”溫客行眼睛一轉,道,“成嶺,從今天開始,我教你做飯。”
“好。”張成嶺連忙答應下來,他早就想學做飯了。
于是,溫客行将張成嶺帶到了廚房,教了又教之後,他看着鍋裏黑乎乎的一團,嘆氣:“成嶺,你不愧是你師父的徒弟。”把好好的飯菜做成這樣,也是一種本事。
張成嶺羞愧難當,道:“溫叔,我再試試。”
“別了。”溫客行攔住他,“食材有限,不能浪費,要不然今天吃什麽。”
“那,那。”張成嶺撓撓頭,也不知道能做什麽了。
“算了。”溫客行吐出一口氣,“你還是給我打下手吧,切菜洗菜都交給你。”
“好。”張成嶺大喜,這個活他會幹。
溫客行看他幹得熱火朝天,暗自發愁,他離開以後,這師徒倆吃什麽?他忽而又發笑,以阿絮的本事,難道會餓死嗎?
如此這般,他們三人算是在山莊落了腳。溫客行負責吃喝等一切事宜,并且和周絮一起教徒弟。至于張成嶺,每天從早到晚的辛苦練功,從流雲九宮步,到各種招式套路,每樣五百遍,從不偷懶。
周絮對徒弟看似嚴厲,其實關愛有加,有時見他練得太過辛苦,也會默許他随着溫客行下山一趟。
所以,張成嶺辛苦練功之餘,最大的樂趣便是随着溫叔下山采買東西,盡管東西要他全背着,路上也會抓緊時間練練招式步法。
這天,張成嶺又興高采烈地跟着溫客行下了山。此時漸漸寒冷,他穿着一身薄薄的藍色棉衣,嵌着兔絨,映得小臉紅撲撲的,分外精神。
溫客行笑道:“等下了山,你想買什麽盡管說。你師父不在,我說了算。”
“好。”張成嶺的眼睛更亮了。師父對他管得嚴,溫叔卻對他十分寬容。
到了山下的小鎮子,溫客行先帶着張成嶺逛了一圈,各種吃食玩物不要錢一般買給他,喜得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忽然,張成嶺見一堆人圍着什麽,高興地擠進去看,見是一個耍猴的,頓時走不動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見那個小猴子小巧可愛,卻身手敏捷,甚至能接住耍猴人扔的尖刀,忍不住時時驚呼出聲。
溫客行一笑,小孩子嘛,都是喜歡新奇的東西,也不催促,同樣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很快,耍猴的結束了表演,拿着一個托盤要打賞。張成嶺不好意思地看向溫叔。溫客行一笑,扔了一小塊碎銀子進去。
耍猴的頓時大喜,道謝不疊。張成嶺不好意思,連忙拉着溫叔離開。
張成嶺看了一場精彩的耍猴,再看其他的有些索然無味。溫客行笑笑,道:“走吧。去看看我托人買的東西到了嗎?”
“好。”張成嶺應着,随着溫叔去了一家布莊。這家布莊是最近新開的,店主是個女人,或許是不方便露臉,常年面紗遮着。張成嶺猜這個女人年紀不大,因為她的身材非常婀娜,走起路來搖曳生姿,小鎮上的很多男人私底下都談論過她,張成嶺都聽見好幾次了。
他一度非常擔心這位店主的安全,偷偷給溫叔說了。溫叔敲了一下他的頭,說他會幫忙的,頓時讓他放下了心。
他們進到布莊之後,戴着面紗的店主看到他們頓時眼睛一亮,連忙将他們請進來,同時趕緊抱出來一大堆皮毛。溫客行只略一點頭,便細細挑選皮毛。
張成嶺見那些皮毛色澤均勻,皮毛順滑,件件都是上品,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位女店主這麽能幹,竟然能弄到這麽好的皮毛。
溫客行一一察看之後,滿意地點點頭,道:“就是這些,這幾件跟以前一樣,尺寸你知道。至于這兩件,”他朝張成嶺招手,“成嶺,過來,讓她給你量身。”
“不用了,溫叔。”張成嶺連忙道,“上次過來才剛量過。”他和師父溫叔三人都是在這家店裏量的,衣服也都是這位女店主做。
“小孩子長得快,你又長高了一點兒。”溫客行還是讓他過來。
女店主的眼睛裏露出笑意,拉過張成嶺給他細細量過,輕道:“小公子确實又長高了半寸。”
“是嗎?”張成嶺開心地笑了,“謝謝姐姐,辛苦姐姐了。”
“小公子言重了。”女店主看了溫客行一眼,連忙說。
溫客行輕輕敲了敲桌子,道:“三日後我來取。”
“是。”女店主連忙福身答應,語氣微微惶恐。
張成嶺疑惑:“溫叔,不用那麽趕吧?”才剛剛覺得冷,就要準備皮毛衣服了嗎?
“你懂什麽?”溫客行敲了一下他的頭,“我問過了,昆州幾乎一入冬便要下雪。若不早早準備,屆時把你凍壞了,你師父又該心疼了。”
“嘿嘿。”張成嶺嘿嘿地笑,“我知道溫叔也心疼我。”
“小機靈鬼。”溫客行一笑,帶着他去了下一家店。
下一家店也是新開的,是藥鋪。小鎮子原本沒有藥鋪,要想抓藥必須得到幾十裏外的清水鎮。現在小鎮上開了一家藥鋪,溫客行再也不用跑到清水鎮去買藥了。
溫客行帶了張成嶺進到藥鋪,藥鋪的掌櫃連忙迎上來,殷勤地道:“您要的藥材,還有醫書,都到了。”
“嗯。”溫客行滿意地點點頭,一一清點掌櫃拿出來的東西。
張成嶺在一邊看着,見這家藥鋪冷清得很。也是,小鎮子沒有多少人,生病的自然也不多,生病得人不多,需要抓藥的人自然也少。在這種小鎮子開藥鋪,能賺錢嗎?他有些疑惑。
他又看溫叔托他們買的藥材,人參,鹿茸,當歸,茯苓……全是各種名貴藥材。至于那幾本醫術,名字倒是奇怪,其中一本叫《靈樞素問經》,有這本醫書嗎?
張成嶺有些不解,等收好東西,出了藥鋪,他忍不住低聲道:“溫叔,我看這家藥鋪專門掙咱們的錢。”
“嗯?”溫客行微一挑眉,“怎麽說?”
“這家藥鋪,根本沒什麽人去抓藥。”他一臉認真地道,“所以,溫叔,你要小心,他們說不定把你當成了冤大頭。掙不了別人的錢,只能使勁掙你的錢。”
溫客行失笑,還以為這傻小子終于聰明了一回,原來還是個傻的。他笑道:“放心,他們不敢把我當成冤大頭。”
張成嶺一臉不信,做生意的人,心都黑着,溫叔心性單純,肯定吃虧了也不知道。他轉念一想,又問:“溫叔,你買醫書做什麽?”
“學啊。”溫客行笑容斂了些,“以前學過一些,不過忘得差不多了。”
“哦。”張成嶺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茫然。
溫客行推推他,笑道:“走了,還有許多東西要買。”
“好。”張成嶺點頭應下。
很快,張成嶺背上的大竹筐就滿滿當當,沉甸甸的,壓得他直不起腰來。
溫客行見了,伸手要拿走,道:“我來吧。”
“沒事,就當練功了。”張成嶺卻不在意地笑笑,內力運轉,四肢頓時有力,又是精神抖擻的小夥子一枚。
溫客行拍拍他,笑道:“好小子。”
“嘿嘿。”張成嶺笑得露出了尖牙,他是笨鳥,就得先飛啊。
※※※※※※※※※※※※※※※※※※※※
今天忙了整整一天,累死我了
晚上能看看阿絮和老溫,再寫寫他們的故事,甚好
下一章重點寫阿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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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少年5
溫客行帶着張成嶺正準備返回,忽然聽到兩個人說話。
“我前兩天遇到神仙了,長得特別俊,還救了我。”
“淨瞎說。”
“是真的!我當時上山砍柴,差點兒摔死。神仙突然出現,是飛着出現的,把我撈起來,又飛走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要是我說假話,讓我天打雷劈!”
“真有神仙?”
“真有!”
溫客行和張成嶺相視一笑,離開了。
回山莊途中,張成嶺忍不住道:“溫叔,他們說的神仙就是師父吧?”
“嗯。”溫客行忍不住笑了,“你沒聽那個人說嗎?長得特別俊,除了你師父還有誰?”
“嘿嘿。”張成嶺嘿嘿一笑,“溫叔也長得特別俊,不過和師父的那種俊不一樣。”
“好小子,都知道俊不俊了?”溫客行笑他,又笑道,“成嶺,你知道嗎?你師父當初告訴我,他這個人殺人放火,心狠手辣,讓我離他遠一點兒。”
“啊?”張成嶺驚訝了一瞬,又笑道,“那溫叔你當時怎麽回答的?”
“我說……”溫客行一笑住了口。他當時說,那你采花不采?你看我這朵花如何?
“我知道了。”張成嶺卻恍然大悟,“溫叔你當時肯定說,‘阿絮,你最是嘴硬心軟,我才不信。’”
溫客行笑着點頭。
張成嶺以為自己猜對了,嘿嘿一笑。
他們很快回到了山莊門前,見周絮立于一棵樹上,身穿溫客行讓人給他做的淺青色錦袍,衣袍随風輕卷,面容俊秀無雙,确實飄飄欲仙。
周“神仙”見他們回來了,從梅樹上飛下來,道:“你們總算回來了。老溫,快去做飯,餓死老子了。”
張成嶺一滞,罷了,哪裏有什麽神仙?那是要食人間煙火的師父。
溫客行卻上前先摸摸周絮的手,擔心地道:“阿絮,天已經冷了,你站那麽高幹嘛?在屋裏等着就是。你看,手都涼了。”
“啰嗦。”周絮抽回手,又瞪了徒弟一眼,“快去把東西放下,去練功。飯前練五百遍八卦掌。”
“是。”張成嶺連忙應了,腳下流雲九宮步一動,飛速進了山莊,放下竹筐,就開始練功。五百遍,若是不抓緊,飯都涼了。
張成嶺緊趕慢趕,終于趕在溫客行做好飯之前完成了五百遍八卦掌。他淨了手,連忙坐到桌旁,看着做好的飯菜兩眼放光。
周絮輕斥:“怎麽天天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嘿嘿。”張成嶺只是嘿嘿地笑。
“吃飯吧。”溫客行連忙給周絮夾菜,又給張成嶺夾菜。“都餓了,趕緊吃。”
張成嶺連忙道:“謝謝溫叔。”捧起碗就吃。他确實餓得狠了,一陣狼吞虎咽,也只覺得肚子剛填了個底兒。
溫客行給周絮遞過已經溫好的酒,道:“阿絮,天冷了,不要再喝冷酒了。把酒熱一下,不費什麽。”
“啰嗦。”周絮嫌他煩,喝點兒酒他也要管。
“你要是不聽話,”溫客行忽然湊過去,低聲笑道,“我就罰你。”
周絮頓了一下,瞟了徒弟一眼,見他眼裏除了吃的根本容不下其他,才微微松口氣。他瞪了溫客行一眼,有嘴亂瓢,胡說什麽。
溫客行忍不住低笑,阿絮瞪眼越來越迷人了。
又過了三四天,果然開始飄雪。張成嶺自從開始飄雪,就興奮得幾乎睡不着覺。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很少下雪,就算下雪也是薄薄一層,太陽一出就化了。如今看到飄飄揚揚的大雪,稀奇得像看到了奇觀。
他們三人在屋裏圍爐賞雪。周絮見徒弟睜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笑道:“這裏每年冬天都會下雪,等梅花開了,白雪紅梅,那才叫漂亮。”
“真的?”張成嶺一聽更加興奮,連忙問,“師父,梅花什麽時候開?”
“快了,已經含苞,只差待放。”周絮微笑,“屆時,我們一起去梅林,喝酒,賞梅。”
“好啊。”張成嶺興奮得恨不得梅花下一刻就開了。
溫客行也笑道:“等雪停了,我給你堆個雪人,好玩得很。”
“太好了!”張成嶺開心地原地翻了個跟頭。
周絮和溫客行相視一笑。
待到雪停,張成嶺換上了剛剛做好的大毛衣服,覺得暖和得很,原地蹦了好幾下。他見師父和溫叔也換上了大毛衣服,打量了他們全身上下,忽然沮喪道:“師父,溫叔,你們都長得這麽好看,而我長得這麽普通,是不是配不上你們?”
師父身穿寶藍色的大毛衣服,嵌着白色的絨邊,風采卓然,俊秀中透着儒雅。溫叔穿着紅黑相間的大毛錦袍,嵌着黑色的長毛領子,也是英俊又貴氣。只有他,穿着毛絨絨的大毛衣服,看起來卻像個跳梁小醜。
周絮一愣,随後失笑:“胡說什麽?”
溫客行也笑了,道:“成嶺,你在胡思亂想什麽?你還沒有長開,等你長開了,肯定也是一個翩翩俊公子。”
“真的?”張成嶺眼睛一亮,“能像師父和溫叔這樣嗎?”
“這個可能有點兒難。”溫客行故作一臉為難,“畢竟,像你師父和你溫叔這樣的長相,絕世無雙,乃是老天爺的傑作。”
周絮拐了溫客行一下,你不要臉,我還要。
張成嶺卻道:“罷了,有師父和溫叔的一半也成。”言語之中頗有□□之意。
周絮和溫客行相視一笑。有個徒弟,真的增加了很多樂趣。
他們三人來到梅林,頓覺眼前一亮,雪地紅梅,暗香陣陣,果然美不勝收。
梅林中有一個小亭子,他們三人到了那裏,溫客行和張成嶺就忙活開了,安置炭爐,燒炭,溫酒,打掃,很快就布置妥當。周絮則抱着一個銅手爐,站在邊上閑閑的賞梅。
溫客行在凳子上鋪好厚褥子,才道:“阿絮,過來坐。”
周絮這才走過來,坐下,笑道:“辛苦了。”
溫客行笑了,道:“你啊,簡直是我的大爺。”
張成嶺默默點頭,确實,師父就像個大爺,而溫叔就是體貼周到的小厮,還是任勞任怨,心甘情願的那種。
他們三人坐下之後,開始賞雪賞梅。溫客行微笑吟誦:“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好詩。”張成嶺鼓掌叫好。
“好什麽好?”周絮卻道,“這是詠白梅的詩,這裏都是紅梅。”
“那我再來一首。”溫客行笑道,“東風才有又西風,群木山中葉葉空。只有梅花吹不盡,依然新白抱新紅。阿絮,這總是紅梅吧?”
“嗯。”周絮笑着點頭。
張成嶺一臉贊嘆:“溫叔,你真的好厲害。做飯好吃,武功超強,連背詩也會這麽多。溫叔,你這些本事都是從哪兒學來的?”
溫客行臉色微變,又笑道:“想學?我傾囊相授。”
張成嶺摸摸頭,正想說做飯他學不會,周絮忽然道:“成嶺,流雲九宮步在雪地裏才更見功力。為師再給你練一遍,看好了。”
“啊?”張成嶺頓時又驚又喜,師父自從教會他流雲九宮步之後,再也沒有給他演示過。今天師父竟然要給他再演示一遍,真的太好了。
溫客行笑笑,溫柔地看着周絮。周絮看他一眼,站起來,将銅手爐遞給他:“幫我拿好。”
“放心。”溫客行接過銅手爐,同時不着痕跡地摸了一把他的手。
周絮瞪他一眼,腳下忽然一動,整個人已經如同一陣風,出現在梅林之中。張成嶺睜大了眼,仔細看着師父的步伐,只見師父腳下靈動之極,忽東忽西,忽南忽北,任意來去,随意轉折,讓人不可捉摸,身形卻高貴出塵,飄飄欲仙。
他總算知道他和師父的流雲九宮步差在哪裏了,那是人與仙的差別。
溫客行站起來,笑看周絮全力施展流雲九宮步,眼睛裏露出贊嘆。阿絮的流雲九宮步當真已臻化境,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飖兮若流風之回雪。
還有阿絮的這身寶藍色衣服也不錯,在梅林裏時隐時現,仙氣十足,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嗯,改天去獎賞一下做衣服的丫頭。溫客行含笑暗想。
周絮演示完了流雲九宮步,站定,道:“雪地裏有我的腳印,成嶺,過來。”
“好。”張成嶺一臉興奮地跑過去,随後驚嘆,“師父,你的腳印怎麽這麽淺?”
“這是你師父為了讓你看清楚特意留下的。”溫客行飛過來,立于梅枝之上,笑道,“豈不聞‘踏雪無痕’才是輕功的最高境界?”
張成嶺見他穩穩地立在勁瘦的梅枝之上而不上碰落梅花,驚訝地張大了嘴。
周絮道:“成嶺,你的內功已經具備一定的根基,可以開始練習輕功了。記住,流雲九宮步最忌僵化,無蹤無跡才是流雲九宮步的最高境界,心随意轉,方才大成。”
“将內力灌于雙足,其力自生,按照流雲九宮步的練習方法運行內力。”他擡頭看了一眼梅樹,“你現在應該能躍過一棵梅樹了。”
“真的?”張成嶺頓時大喜,他早就羨慕師父和溫叔的輕功了,跑得快飛得高,想去哪兒去哪兒,方便得很。
他終于也能練輕功了!
※※※※※※※※※※※※※※※※※※※※
碼字不易,多多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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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莊少年6
張成嶺終于能練輕功了,興奮得忘忽所以,在梅林裏跳來跳去,碰得梅樹上的雪紛紛落下,像又下了一場雪。
溫客行見張成嶺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個雪人依然特別開心,笑着搖頭,道:“阿絮,你說咱們這大徒弟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周絮瞪了他一眼:“不要胡說。成嶺是個實在孩子,挺好的。”
“那倒是。”溫客行點頭,“他要是不好,也不能被你看上啊。”
“成嶺心性純善,資質也算上佳,雖然習武的年齡晚了點兒,但瑕不掩瑜,若苦練十年,大有可為。”周絮對自己的傻徒弟很有信心。
溫客行點頭,他也很看好成嶺這孩子。還有,他看了旁邊的周絮一眼,低聲道:“阿絮,準備得差不多了,要不先取一顆釘子?”
周絮看了他一眼,低笑:“醫書學得差不多了?”
“你知道?”溫客行難得有些尴尬,“我都是趁你睡了才看書的。”
“你一起身我就知道了。”周絮輕笑,“同床共枕就這點兒不好,什麽都瞞不住。”
“那你也別想甩開我。”溫客行微笑,“我可是在你師父面前跪了三天,他老人家都承認的。”
周絮再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論臉皮厚,他自愧不如。
溫客行微笑,又低聲道:“阿絮,我至少有八成把握。我已經讓成嶺試過了,他的治療心法可以一直護住你的經脈,再輔以藥物,一定可以治好你的釘傷。”
周絮頓了一下,對溫客行輕輕一笑,道:“好。”
溫客行頓時眼睛一亮,他拉過周絮的手,只覺得心裏一片溫暖。周絮微微一笑,遇到了老溫和成嶺,他不想死了。
張成嶺開心地練了半天輕功,然後被師父和溫叔告訴,師父身上有七根釘子,要一一取出來。
“釘子?”張成嶺茫然地想了一會兒,看着師父,忽然淚水流了滿臉,“師父,嗚嗚嗚,師父。”
“哭什麽?”周絮馬上把臉一板,“男子漢,不許哭!”
“嗯,我不哭。”張成嶺用力擦擦淚水,哽咽着問,“師父,你疼不疼?”
“不疼。”周絮道。
“怎麽可能不疼?”張成嶺根本不信,那可是釘子楔進身體裏,怎麽會不疼?他當初将一塊小小的琉璃甲塞到傷口裏就疼得差點暈過去,何況是七根釘子!張成嶺沒想到師父的傷竟然是這樣,怪不得一直需要治療,卻不告訴他得了什麽病。
他連忙轉向溫叔:“溫叔,那個,藥材,醫書,是不是就是為了師父的傷?”
“嗯。”溫客行敲了一下他的頭,“我一直在做準備,你放心吧。快擦擦眼淚,你師父的傷還要靠你。”
“嗯嗯。”張成嶺擦擦眼淚,“我一定努力,溫叔讓我做什麽就做什麽。”
“那就好。”溫客行拍拍他,“首先,你絕對不能哭,更不能亂。這件事可馬虎不得。”
“是,是。”張成嶺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惜半天也沒成功。
溫客行和周絮都知道他的性子,提前告訴他也是想讓他做好準備,省得到時再添亂。
到了第二天,溫客行見張成嶺冷靜多了,又将自己提前想到的治療方子拿出來和周絮商量。周絮見過方子,道:“老溫,你比我的醫術強多了。”他們習武之人,多少都懂點兒醫術,不過,像溫客行這般在行的,還是少數。
溫客行對自己卻沒什麽信心,道:“萬一有什麽變故……”他怕自己醫術不濟,反而害了阿絮。
“放心,老溫,我相信你。”周絮對他一笑,看起來信心滿滿。
溫客行勉強一笑,覺得阿絮真是太心大了,他和成嶺萬一出點兒差錯,阿絮就得失去這一身武功。
“老溫。”周絮忽然親了他一下,笑了,“我把自己交給你,盡管放心做吧。”
“你,”溫客行一滞,道,“你說這句話一直算數嗎?”把自己交給他,阿絮是認真的嗎?
“僅限我傷好之前。”周絮挑眉,“等我傷好了,各憑本事。”
“行。”溫客行咬牙答應,“等你傷好了,各憑本事。”他要趕緊治好阿絮的傷才行,要不然得一直當和尚,看得着吃不到也很痛苦啊。
溫客行斟酌再三,将各色藥物各種情況都想好了,才在三天後,決定開始拔出周絮身上的第一顆釘子。
這天天氣晴好,周絮經過一夜睡眠,狀态極好,拔釘子的時間便是早上。
屋裏熱水人參片藥湯全都備齊了,各色藥物也全在,張成嶺也一直嚴陣以待。盡管如此,溫客行也很緊張。
反而周絮很放松,道:“老溫,趕緊的,成嶺還要練功。”
溫客行勉強笑了一下,道:“成嶺,你的治療心法非常重要。記住,每隔一刻鐘,就施展一次‘風袖低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