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客行一眼,不讓他胡言亂語。
溫客行一笑住口,覺得阿絮現在連瞪人也帶着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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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一定拜師,握拳!
今天不更了,接下來有事,要站崗執勤。
還有六點以後,你們懂得,今天有溫客行紅衣劫囚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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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師少年10
周絮忽然偏頭咳了咳。溫客行臉色一變,擔心地問:“你的內傷又犯了?”同時站起,來到周絮背後,助他運功療傷。
過了一會兒,溫客行助周絮穩住了傷勢,才笑道:“成嶺,像你師父這等高手,若不是受了傷,才沒有我效勞的機會。”
張成嶺也一臉擔心,說:“溫叔,師父現在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周絮開口,示意溫客行也住手。
溫客行擔心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住了手。
張成嶺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師父,說:“師父,我一定會學好武功,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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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絮還沒說什麽,溫客行先用扇子敲了一下張成嶺的頭,“瞎說什麽?你師父由我來保護。至于你,先練好武功再說吧。”
“哦。”張成嶺這才發現自己的武功極其低微,說要保護師父完全是吹大話。他不由低下了頭。
周絮喝了一口酒,聽着張成嶺一口一個師父,心裏也不平靜。他忽然站起,一臉正色的問張成嶺:“成嶺,你是真心誠意要拜我為師嗎?”
張成嶺也跟着站起,一本正經回答:“是的,師父。”
“你我萍水相逢,蒙君如此信任,唯有赤誠相報。”周絮的臉色很鄭重,“不過你先聽我說完我到底是誰,再做決定不遲。”
張成嶺有些茫然,師父就是師父,怎麽還到底是誰?
周絮不管張成嶺怎麽想,繼續說:“我真名叫做周子舒,是四季山莊本代莊主,也是山莊最後一任。”說到這裏,周絮的聲音有些低沉。
四季山莊?這是什麽門派?張成嶺茫然。
“上一代莊主秦懷章,是我的授業恩師。本門曾以‘四季花常在,九州是盡知’享譽江湖。可如今江湖上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四季山莊這個名字了。”
張成嶺聽着師父低沉的訴說,心情莫名的沉重起來。師傅雖然說的很平淡,但他能感覺到師父現在很難過。
周絮頓了一下,繼續說:“全因我一念之差,無能之過。我十六歲時家師突然病逝,我無力保全四季山莊威名不墜,便帶着本門的精銳投奔了周家世代效忠的晉州節度使,以此為根據,創立了天窗。”
周絮忽然自嘲一笑,笑中有淚:“沒想到,讓跟随我的山莊舊部,淪為權力的鷹犬。山莊舊部八十一人,逐個凋零,最後只剩下我一個。”
溫客行心疼地看着周絮,道:“周首領說的便是天窗之首。”
“是。”周絮點頭,“這是為何毒蠍認得我,我也知道他們的據點。”
張成嶺疑惑:“師父,毒蠍,毒蠍到底是什麽?”剛才師父說抓他的人是毒蠍的四大刺客,那毒蠍到底是什麽?
“毒蠍是一個暗殺組織,在江南一帶盤根錯節,神秘莫測。”周絮轉過頭,回答張成嶺的疑問,“擄走你的四大刺客,便是毒蠍的王牌之一,但他們的勢力遠不止于此。往年天窗想将勢力擴散至江南,與毒蠍起過幾次沖突。”
“毒蠍的勢力在江南不亞于天窗于西北。”周絮淡淡敘說。
張成嶺忽然問:“那,師父的天窗,也是暗殺組織嗎?”
周絮輕道:“不是我的天窗了,我現在只是一介布衣。”他仰頭輕嘆,“周某半生飄零,做過違心之事,殺過違心之人,本想着浪際天涯,随死即埋,沒想到老天對我周某的命運另有安排。”
周絮轉過頭來,再次問:“成嶺,你現在知道我是誰了,還要拜我為師嗎?”
“要!要!”張成嶺連忙點頭,“師父,我心裏早就認定你就是我的師父!”他說得極為大聲,極為誠懇。
周絮微微擡頭,默然感慨。
溫客行見張成嶺傻站着不動,連忙說:“傻小子,既然認定了師父,還不趕緊将生米煮成熟飯?”
“啊?哦。”張成嶺反應過來,連忙跪倒在地,口稱:“拜見師父。”
周絮微頓,伸出手将張成嶺扶起來,露出笑容:“好。四季山莊得佳徒如你,傳承不絕。”他忍不住看向溫客行,眼睛已經紅了。
溫客行對他溫柔一笑,也替他欣慰。
師徒名分已定,周絮看張成嶺的眼神又不相同。他關心的問:“成嶺,‘翔鸾舞柳’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張成嶺搖頭。
溫客行忍不住敲他的頭:“真是個傻小子。”
周絮連忙攔住,瞪他一眼:“他已經夠傻了,萬一被你敲的更傻怎麽辦?”
張成嶺忍不住低頭,他給師父丢人了。
周絮輕輕拍拍徒弟的肩膀,溫言道:“成嶺,既然是你會的,你總有感覺,說說。”
“嗯。”張成嶺這才仔細感受了“翔鸾舞柳”。過了一會兒,他說:“師父,這個好像叫雲裳心經,是一套,一共四個技能,就是叫技能,分別是翔鸾舞柳,風袖低昂,跳珠撼玉和妙舞神揚。不過我只能用第一個,只有用一千次翔鸾舞柳才能學會下一個。咦?”張成嶺忽然驚訝。
“怎麽了?”周絮連忙問。
“師父,”張成嶺有些茫然,“翔鸾舞柳我只用過兩次,可是這裏顯示的是十一次。”
“顯示?”周絮不解。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知道。”張成嶺一臉比周絮還要疑惑的表情。
溫客行笑了:“小成嶺,你幹脆全說了吧。有我和你師父這兩個聰明人在,可比你一個人瞎想強多了。”
“溫叔說得對。”張成嶺茅塞頓開,馬上将他的感覺颠三倒四的全說了出來。
“有人在我的腦子裏說話,我就突然會了這個雲裳心經,也突然能看見人身上的顏色。”
“翔鸾舞柳是第一個技能,上面說的是‘消耗內力20點,獲得少量治療效果’。”
“第二個是風袖低昂,說的是‘消耗內力200點,獲得中量治療效果,并給友人增加內功防禦’。”
“跳珠撼玉,說的是‘消耗內力500點,解除友人的負面效果一個。’”
“妙舞神揚是最後一個,上面說‘消耗所有內力,救治重傷的友人。’還有注解,說用了此招之後,一個月內無法使用內力。”
張成嶺說的一臉茫然,周絮和溫客行卻越聽越驚訝,不由問的更加仔細。
“‘20點內力’是何意?”周絮問。
張成嶺想了想,說:“我不知道是何意,但是,我以前內力很少,只有21點內力。最近我一直在練師父你教給我的內功心法,現在是214點內力。”
周絮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了:“你的內力可以用數字來衡量。”他忽然又驚訝,“你的內力增加了十倍?”
“好像是。”張成嶺這才回過神,連忙問,“師父,我這個速度是快是慢?”
周絮愣了一下,道:“還行。”
溫客行笑了:“你師父對你要求太嚴格了。小成嶺,我當初練功的時候,可沒有你這般進步神速。沒想到,你是個練功的小天才啊。”
“真的嗎?”張成嶺不由笑了,沒給師父丢人就行。
溫客行笑問:“‘治療效果’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張成嶺老實的搖頭。
周絮道:“這個我知道。我親身試過‘翔鸾舞柳’的效果,當真是立竿見影,妙手回春。等以後成嶺的內力深厚,只怕起死回生不在話下。這套功法真的神奇之極,成嶺能得到它,可謂福緣深厚。”
“果真如此?”溫客行有些詫異,“小成嶺,來來,讓我見識見識你的‘翔鸾舞柳’。”
“好。”張成嶺點頭,見內力已經恢複,将所有的內力用“翔鸾舞柳”的運功方法傳給溫客行。
片晌之後,溫客行突然笑道:“神醫谷可以關門了。”
周絮卻正色道:“成嶺,此事你萬萬不可再對他人提起。豈不知‘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是,師父。”張成嶺肅然領命。
溫客行笑着說:“也不用這麽緊張。小成嶺,你師父有傷,這個你可要好好練,不可懈怠。”
“知道了,溫叔。”張成嶺馬上答應,感受了一下,詫異:“現在變成21次了。”他恍然大悟,“是不是因為我現在內力多了,用一次相當于用十次?”
“有可能。”溫客行大加肯定,“這麽算來,一千次也不難完成。成嶺,你要加油。”
“嗯,我可以每天給師父用。”張成嶺開心的笑起來,很高興自己是有用的。
“用什麽用?”周絮把臉一板,“每天都內力用盡還怎麽練功?”
“師父,沒關系的。”張成嶺笑着說,“就算內力用光,一個時辰就可以恢複了。”
周絮一怔。
溫客行不由笑了:“阿絮,你這是撿到寶了啊。”
見天都快亮了,周絮讓徒弟去睡會兒,他自己卻久久難眠。溫客行知他心意,挨着他坐下,道:“阿絮,成嶺這孩子傻是傻了點兒,不過純善實在,運氣也不錯,以後定能繼承四季山莊。”
“嗯,但願……”周絮忽然笑了一下,沒有說下去。周絮轉向溫客行,挑眉:“老溫,難道你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嗎?”
“說什麽?”溫客行笑了,“阿絮,你想讓我說什麽?”
“罷了。”周絮見他裝傻,也不再問,“你我這般年紀,想要敞開心扉不容易,但我想信你一次。我今天對成嶺說的那些話,也是說給你聽的。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我,我等着有一天,你讓我也知道你。”周絮深深地看了溫客行一眼,轉身去休息。
溫客行卻怔住了,風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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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在內心啊啊啊啊啊啊啊
四季山莊不孝二弟子溫客行,參見莊主,這句話太殺我了!
溫客行給阿絮戴簪子太殺我了!
老溫跳崖太殺我了!
阿絮堅定的站在老溫前面劍指群雄也太殺我了!
阿絮,窗花,你為什麽那麽美那麽弱!!!
老溫,你那一身紅衣簡直讓我挪不開眼!!!
還有成嶺,你要真是個白眼狼,我讓你在我的文裏,天天吃狗糧吃到吐!!!
最後想說,山河令的海報真的做的太差了!!!
完全沒有GET到阿絮和老溫的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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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醉生夢死
話說周絮将溫客行和張成嶺帶回四季山莊之後,以監督成嶺練功為由,提出讓徒弟晚上跟他們睡一間房。
溫客行一聽大驚失色,使盡了種種手段,終于讓周絮同意每隔三天讓成嶺和他們睡一間房。
這天,便是張成嶺和他們睡覺的第一天。
張成嶺練功勤奮,很快打坐着進入了淺眠狀态。溫客行卻睡不着,在被子裏握着阿絮的手不舍得放開。
周絮瞪了他一眼,徒弟還在,收斂點兒!
溫客行賴皮一笑,反而朝周絮更靠近了,幾乎要湊到周絮的臉上。
周絮怕驚醒徒弟,小動作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湊得更近。周絮不由有些後悔,早知老溫如此不知廉恥,就不該讓徒弟跟他們一間房,更容易讓他得逞。
溫客行得意得笑,阿絮啊阿絮,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他輕輕嗅着周絮的氣息,心裏也有些遺憾,成嶺這個傻小子在,可惜了。
就在這時,正在打坐的張成嶺忽然睜開了迷迷瞪瞪的雙眼,看到同睡一床的老溫和阿絮,站起來,走過去,直接爬上床,擠在周絮和溫客行中間,迷迷糊糊道:“爹爹,娘親,我想和你們一起睡。”
周絮:“……”
溫客行:“……”
溫客行忍不住将張成嶺揪到一邊:“你不要挨阿絮那麽近。”
哪知張成嶺白日裏非常聽話,今天卻異常粘人。他從溫客行身上爬過去,又擠在他們兩個中間,迷迷糊糊地說:“爹爹,你又來了。我和娘親睡覺你總是不讓,我讓娘親打你。”
周絮和溫客行對視一眼,同時想到:醉生夢死。
原來他們兩個因前塵往事,睡眠狀況皆不佳。周絮幹脆每天用醉生夢死為他們助眠,他們已經習慣了,張成嶺第一次遇到醉生夢死,卻陷入了幻境之中。
周絮溫言道:“成嶺,睡吧。”
張成嶺迷糊一笑,抱着周絮的胳膊,說話也很模糊:“娘親,我做了一個惡夢,夢見你和爹爹他們都死了。太可怕了,我就要抱着娘親睡。”
“娘親”一臉黑線:“快睡。”
“爹爹”撲哧一笑:“咱們成嶺真有眼力,知道你是娘親。”
哪知下一刻,張成嶺反手給了“爹爹”一拳,力道很輕,卻讓“爹爹”瞪大了眼。張成嶺迷糊道:“爹爹,你要是再半夜把我抱走,我就讓娘親打你。”
這回換“娘親”撲哧一笑:“好了,快睡。”
張成嶺迷迷糊糊的,抱着“娘親”的胳膊不撒手:“娘親,我想吃松鼠桂魚。”
“娘親”看了“爹爹”一眼,挑眉:你會做嗎?
“爹爹”無奈點頭,會是會,就是太麻煩,不想做。
“娘親”瞪了“爹爹”一眼。“爹爹”摸着鼻子,只得認下。
張成嶺睜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說:“娘親,我給你說,我拜了一個師父。”
“哦?”“娘親”挑眉,“你師父怎麽樣?”
“特別好。”張成嶺話說得迷迷糊糊,“他對我要求嚴厲,但我知道,他對我特別好。”
“娘親”笑了:“那就好。成嶺,你要好好練武,不要辜負師父的期待,知道嗎?”
“嗯。”張成嶺點頭,眼睛一合就要睡去。
“爹爹”卻捏着他的臉不讓他睡:“成嶺,你師叔對你好嗎?”
“師叔?”張成嶺迷迷糊糊的,也不覺得疼,“師叔對我也特別好。”
“還算有良心。”“爹爹”溫客行滿意一笑。
張成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周絮輕道:“算了,讓成嶺好好睡一覺吧。我确實逼他有點兒緊。”
溫客行也有些唏噓:“看來成嶺心裏最放不下還是他的父母,這孩子,唉。”他輕嘆。
“成嶺與你我的際遇都不相同,必然不會走上我們的老路。”周絮伸出手,隔着張成嶺,安撫溫客行。
溫客行輕輕嗯了一聲,他和阿絮,中間還有一個小成嶺,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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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少年1
第二天天光大亮,張成嶺才醒過來。他一睜眼就看到師父卓然而立的背影,頓時覺得心裏一暖。
“師父。”他忍不住叫道。
周絮回頭,見他醒了,走過來問:“覺得好些了嗎?”
張成嶺摸摸自己的臉,腫已經消了不少,也不疼痛,說:“我沒事了。”又問,“師父,溫叔呢?”
“醒了就知道找溫叔,可比你師父有良心多了。”溫客行笑着走過來,扇着扇子,風度翩翩。
張成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周絮看了溫客行一眼,說:“走吧。”
“去哪兒?”溫客行笑問。
“昨天成嶺不是說想要看看他父親給他留下的信嗎?我們先去一趟破廟那裏。快馬加鞭,一日即到。”周絮又說,“不過在那之前,要先把成嶺身體裏的琉璃甲取出來,異物在身體裏呆久了不好。”
“取出來之後呢?”溫客行問。
“砸了扔了埋了,管他呢。”周絮一臉不耐煩,“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張成嶺驚訝:“可是師父,鬼谷之所以要殺我全家,全是為了琉璃甲呀。”
“那不更證明這不是什麽好東西嗎?”
“可是我爹就是為了琉璃甲而死的。”張成嶺想不通。
周絮溫言問:“成嶺,是你的安危重要,還是琉璃甲重要?”
“當然是琉璃甲重要。”張成嶺回答得斬釘截鐵。
“錯了。”周絮卻持不同意見,溫言道,“沒有什麽比活生生的人更重要。”
張成嶺怔住,他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人比琉璃甲重要。無論是高伯伯,還是任何一個人,都把琉璃甲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周絮笑了,問:“若是異地而處,只剩下你大哥或者你二哥活下來,你希望看到他們為了琉璃甲而死嗎?”
“不想。”張成嶺馬上搖頭。他随即想到他們全家都為了這塊琉璃甲付出了性命,他不該輕易放棄。
溫客行神色莫名,也道:“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周絮見徒弟還沒有想通,便問:“成嶺,你覺得為師的武功如何?”
張成嶺馬上說:“師父的武功當然是頂好的。”
周絮道:“我的武功不算差,多少能跻身江湖一流之列。但是我所精研的本門武功,不過十之二三。”周絮很認真的看着徒弟,“吾生之有涯,而知之無涯。常人窮盡一生的精力,也無法将一門武學研究參透。”
“就算打開了武庫,于一人一門又如何?不過是人的貪念作祟罷了。”
“可是我爹爹說……”張成嶺想說他爹爹不讓他把琉璃甲給任何人。
“成嶺。”周絮打斷他,溫言道,“你爹爹若是想打開武庫,二十年前就打開了。他現在把琉璃甲給了你,或許有他執着的地方。但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因為琉璃甲被觊觎劫掠。”
“世人因為貪念畫地為牢,別人我管不了,你,我還是能管一管的。”周絮溫言開解徒弟,“聽為師的話,把琉璃甲這個麻煩丢出去,讓別人去争吧。”
張成嶺有些茫然:“師父,我覺得你說的對,可是我不想把琉璃甲扔了。”
周絮見徒弟還沒想通,也不再勸。溫客行準備了三匹馬,每人一匹,快馬加鞭,趕往破廟。
途中打尖休息,張成嶺發現,一應事務雖然是溫叔安排的,最後掏錢的卻是師父。
張成嶺疑惑:“溫叔,你沒錢嗎?”溫叔穿着不俗,怎麽向師父伸手要錢?
溫客行笑了,說:“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在想盡辦法欠你師父錢呢?”
“啊?”張成嶺茫然,這是什麽道理?
周絮淡淡的看了溫客行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
溫客行對着周絮笑個不停,嘴裏卻和張成嶺說話:“你師父這個人,最是重情重義。當初就因為三錢銀子,便為了你奔波百裏,生死相護。”
“如今我已經欠了你師父十兩銀子了,怎麽着也得把下半輩子賠給他吧。”溫客行滿含深意的笑。
張成嶺有些茫然,他覺得溫叔說的對,可又覺得哪裏不對。這世上還有努力欠別人錢,然後把自己賠進去的人嗎?
周絮在桌子底下狠狠掐了溫客行一把,同時瞪了他一眼。
溫客行無聲吸氣,又笑着說:“阿絮,天氣太熱了,陽光太大,我們買個鬥笠遮一遮吧。”說完将手往周絮面前一伸,擺明了又是要銀子。
周絮拿他沒辦法,微微搖頭,将錢袋子給了他。
溫客行離開之後,張成嶺對師父認真的說:“師父,我爹給我的信裏面,肯定有我們家的錢藏在哪兒。我把那些錢都給你。”他看師父的錢袋子也不大,還要養活他和溫叔兩個,肯定很快就花完了。
周絮一怔,然後笑了:“放心,師父有錢。”
溫客行很快回來了,手裏拿着三個鬥笠。他将唯一一個圍着黑紗的鬥笠給了周絮:“阿絮,這圈黑紗可以擋光,給你。”
周絮卻将這個鬥笠給了徒弟:“還是成嶺戴這個吧,小孩子不經熱。”
“這個是大人戴的,我給成嶺專門買了适合他戴的。”溫客行一邊說,一邊将另一個小一點的鬥笠給了張成嶺。
張成嶺連忙接過溫叔遞過來的鬥笠,說:“師父,我戴這個就行了。”
“嗯。”鬥笠而已。周絮不再争執,戴上了圍着黑紗的鬥笠。
溫客行見周絮随手一戴,鬥笠都歪了,笑着幫他整理好,也戴上了自己的。他的鬥笠就是最普通的那種款式,沒有紗巾遮擋。
張成嶺看着戴上鬥笠的師父,覺得有些奇怪。他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師父容貌俊俏精致,只是平日裏神情冷淡,眉毛英氣,不會讓人誤以為是女子。
但師父現在戴的這個鬥笠有一圈黑紗,從外面看去,師父的臉朦朦胧胧,看起來非常像一個美貌女子,而且是個女扮男裝的美貌女子。
張成嶺想說出來又不敢,打馬跟在師父和溫叔後面,心裏糾結不已。
天氣炎熱,騎馬趕路并不輕松,溫客行卻全程帶着笑,時常看周絮一眼。
周絮有時瞪他一眼,大部分時候對他不理不睬。
突然,幾個人竄出來,攔在他們面前,其中一個拿着大刀的人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美人來。”又指着周絮說,“把這個美人留下來,饒你們兩個一命。”
張成嶺茫然地眨眨眼。
溫客行突然爆笑。
周絮的臉頓時比鬥笠上的那圈黑紗還要黑。他猛地掀開鬥笠,扔得遠遠的,喝道:“滾!”
那些人看到周絮,有些意外:“怎麽是個男的?”竟然很快離開了。
周絮氣的胸口上下起伏,轉頭狠狠的瞪了溫客行一眼。
溫客行笑容滿面:“阿絮,你戴我的鬥笠吧。”
“哼。”
※※※※※※※※※※※※※※※※※※※※
老溫果然是詐死,然後,老溫,準備了幾塊搓衣板,看到阿絮的死亡凝視了嗎?
先發上來一些,還在寫,還有一更,時間會晚,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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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少年2
又過了半晌,張成嶺才反應過來,溫叔給師父準備的那個鬥笠肯定是故意的。他一時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到下一個休息的地方,張成嶺見師父依然對溫叔不理不睬,便說:“溫叔,你惹我師父生氣了,快道歉。”
溫客行見張成嶺這麽說,連忙湊到周絮面前,笑着賠罪:“阿絮,是我錯了,周相公原諒我這一遭吧。”
周絮瞪了他一眼,道:“不能再有下次。”
“保證,保證沒有下次。”溫客行馬上信誓旦旦地說,心想,這個招式自然不能再用。
周絮觀他神色,便知他不會悔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張成嶺卻高興地說:“師父,溫叔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吧。”
周絮看在徒弟的面上,勉強嗯了一聲。
溫客行一笑,阿絮這嘴硬心軟的毛病真的太可愛了。
他們三人很快到了破廟。張成嶺先給李伯伯磕了頭,又去摸出信,打開一看,愣了。
他将信遞給師父:“師父,我爹爹一個字沒提我們家的錢在哪兒,只說了五湖盟的事。”
周絮莞爾,接過信一看,驚訝:“這封信竟然是給長明山劍仙前輩的。”待浏覽完內容之後,又将信遞給了溫客行。
溫客行看完了信,一時沒有表情。
“老溫,你怎麽看?”周絮問。
溫客行冷哼一聲:“五湖盟那些人,哼。”
張成嶺忍不住說:“溫叔,我爹爹可沒有做錯。我爹爹在信裏說,當年容炫前輩的事,是高伯伯的劍上抹了毒,才導致了後來的事,跟我爹爹沒關系。”
溫客行一滞,道:“我沒說你爹。”
“但這件事是所有事情的開端。”周絮不着痕跡地觀察着溫客行的表情,“據成嶺的父親所言,當年五湖盟五子,高趙陸張沈,是在和容炫前輩比武論劍的時候誤傷了他。劍上有毒,容炫前輩因此發瘋,殺人無數。後來五湖盟又讨伐容炫前輩,致使容炫前輩自刎于青崖碑前。”
“哼。”溫客行冷哼,“五湖盟那些人,披着道貌岸然的皮,幹得卻是下三爛的勾當。”
周絮心中一動,問:“老溫,你真的姓溫嗎?”
溫客行一愣,笑了,搖着扇子,擺着姿勢:“我當然姓溫,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你不覺得很适合我嗎?”
周絮翻了個白眼,我信你個鬼。
張成嶺卻不解:“我爹爹為什麽要寫這樣一封信?跟琉璃甲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溫客行道,“當年容炫突發異想,想要創出一門前無古人的絕學。為此,他坑蒙拐騙,巧取豪奪,無所不用其極,搜刮武林秘籍。他本為江湖翹楚,卻淪落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為此幾次命懸一線,可他娶了神醫谷的大師姐岳鳳兒,每次都将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這,搶別人的秘籍,不好吧?”張成嶺不由說。
溫客行冷笑,道:“容炫武功高強,竟然還真的被他成功了。他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建了一個叫天下武庫的寶藏,裏面藏有各種武功秘籍。他在外面設下重重機關,将武庫的密鑰分為五份,分別由容炫五位武功最高的好友保管。”
“要開啓武庫,必須集齊五份密鑰,缺一不可。”溫客行冷冷道。
張成嶺忽然道:“難道就是五份琉璃甲?我爹爹就是容炫前輩的五位好友之一?”
“嗯。”溫客行點頭。
張成嶺有些茫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周絮突然問:“然後呢?”
“然後,不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嗎?”溫客行神色莫名,繼續道:“當時的五湖盟盟主召開武林大會,號令江湖群雄圍殺這個瘋子。容炫殺人無算,最終力竭,自刎于青崖山界碑。”
“為什麽我聽到的江湖傳聞不是這樣的?”張成嶺不解。
“因為這是容炫故事的結局,而不是江湖故事的結局。”溫客行微微偏頭,讓周絮和張成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容炫自刎後,青崖山惡鬼傾巢而出,與武林正道大戰于青崖山外。那一戰打得天愁地慘,雙方均死傷慘重。武林正道凋零過半,鬼谷也是元氣大傷,倒是換來了江湖中相安無事的二十年。”
“活下來的人,人人都有親友,折損于這場大戰之中。何況大戰的起因,本就不那麽光彩,結局也不那麽光明,自然人人都諱莫如深。”此時天色已暗,溫客行的臉隐藏在黑暗裏,什麽也看不清。
張成嶺忽然想通了,說:“溫叔,那些人圍殺容炫前輩,是不是也在貪圖天下武庫的寶藏?”
溫客行點點頭,轉過頭來看着張成嶺稚嫩的臉,輕道:“倘若二十年前開啓了天下武庫,想必鏡湖劍派,也不會覆亡了。”
張成嶺猛然怔住,心頭大痛。久久之後,他才低聲說:“琉璃甲,都是因為琉璃甲。果然是‘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周絮心疼徒弟,溫言安慰:“好了,都過去了。”
“過去了嗎?”溫客行突然輕聲道,“未必。”
周絮一怔,看着溫客行少有的面無表情,心想,老溫肯定和這件事有很深的關聯。
他們三人在破廟裏過了一夜,各自思緒萬千。第二天一早,張成嶺一臉鄭重的說:“師父,我要回五湖盟,參加武林大會。”
周絮一怔,問:“為什麽?”
“師父,我想了一夜。鏡湖劍派還有我,若是我不去,豈不是說明鏡湖劍派在江湖上除名了嗎?”張成嶺稚嫩的臉上滿是認真,“我必須得去。”
周絮露出欣慰之色,拍拍他的肩膀:“成嶺,你是個有擔當的孩子,甚好。”他溫言道,“既然你想回到五湖盟,聽師父的話,把琉璃甲還給他們。”
“嗯。”張成嶺點頭,“師父,這個我也想過了,琉璃甲我不要了。誰愛要誰要。”
“好孩子。”周絮見徒弟有如此心胸,很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