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豪門的秘密(14)
“我再也不會信顧瑾這個大豬蹄子的話了。”意識海裏的拇指小人阮夭一邊擦眼淚一邊恨恨地看着狗男人為非作歹。
阮夭覺得很疼,他抖着長睫毛,從喉嚨裏滾出小獸似的嗚咽。
雪白大腿橫亘着隐隐約約的殷紅血絲,宛如宣紙上一筆豔氣橫生的朱砂,一種惑人又可憐的情态。
讓人想欺負的更狠一點,最好全身都留下只屬于自己的印記。
把他鎖在金鳥籠裏,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讓這團抓不着的豔魂永永遠遠停留在自己掌心。
顧瑾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阮夭明明是個只要稍微哄一下就會自己送上門來的笨蛋,為什麽
他偏偏覺得怎麽都抓不住他?
好像不管用了什麽手段,阮夭的心都是摸不着的。
就算把他關起來,他也會在某一天消失不見。
這種即将失去什麽的詭異恐慌逼得男人發瘋。
顧瑾湊近那只緋紅如血的耳朵,一只手壓在身下人細白欲折的脖頸上:“夭夭,嫁給我吧。”
阮夭驚疑不定地看着他:“你瘋了?”
他淺琥珀色的眼瞳裏還蒙着一層清亮的水光,滿眼疑惑的時候看起來更顯得好欺負,軟紅嘴巴微微張開一個小小的圓,露出一點潔白如貝的整齊齒列。
阮夭察覺不到顧瑾幾近扭曲的愛意,他現在就是覺得顧瑾是故意報複他,畢竟他是個為了金錢抛棄他轉而嫁給他爸的卑鄙騙子。
而且顧瑾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會把他弄得很疼。
經歷過好幾個世界,并且每次都從變态手裏險險逃生的小桃花精還是堅定地認為如果是喜歡的話,就不應該讓對方感到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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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顧瑾不是這麽溫柔的人,于是阮夭簡單粗暴地把顧瑾對他陰晴不定的态度歸結于讨厭。
因為讨厭他,所以才欺負他。阮夭深深地懷疑是不是系統的好感度和惡感度檢測裝置裝反了。
小桃花精的邏輯非常之直白,以至于有時候會沿着錯誤的方向狂奔到八匹馬都追不回來的程度。
顧瑾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是力竭地将頭抵在阮夭的側頸上,阮夭也就看不見他墨色翻滾的陰沉眼眸:“我沒瘋,既然老頭子已經死了,我作為他的兒子繼承遺産不是應該的嗎?”
“他的一切,包括你,都應該是我的。”
阮夭氣得開始口不擇言,他還是有些怕顧瑾的,說話的時候偏過頭去不想和他對視:“但是很可惜,你不是唯一一個繼承者。”
顧瑾呼吸一頓。
阮夭知道自己的挑釁起效果了。
顧瑾松開了一直禁锢着阮夭的大手:“你什麽意思?”
阮夭心裏一直默念要冷靜,飛快抓起床邊的衣服遮住了要被舔爛的胸口,粗糙布料一蹭到柔軟皮膚,阮夭下意識就“嘶”了一聲。
怎麽回事,這個世界的男人舌頭上都帶倒刺的嗎!
從出生起就沒有任何攻擊能力的阮夭出離憤怒了。
人在憤怒的時候有些方面會得到出神入化的提升,之于阮夭就體現在了演技方面。
被男人欺負得滿身都是斑駁痕跡的美人只是冷然扯過外套,迎着男人的目光淡定穿在了身上。
他裏面什麽也沒有穿,只是披着一件對他來說稍嫌寬大的西裝,下擺堪堪遮住猶如堆雪的腿根,襯着大腿內側若有若無的紅腫傷痕,如同一簇星火瞬間将男人已經消減的谷欠望轟然點起。
阮夭也沒有辦法,他本來就是只披着顧瑾的外套來的,除了這件染上自己氣味的外套也找不出其他衣服了。
這個時候就顯出阮夭自己房間衣服滿天飛的好處了。
“你答應過的謝禮,我已經給了。”細白手指将下擺的扣子認真扣好,長至腰際的絲緞似的黑發襯出一張越發精致的小臉,讓人想起童話故事裏神秘幽豔的海妖,“至于我的秘密,随便你說不說。”
顧瑾坐在床上,眸光森森地看着他動作。
阮夭渾不在意自己身上惹人遐想的痕跡,站起身來垂眸看着臉色稱得上是恐怖的男人,微微嘟起的水紅色唇珠随着他低頭的動作顯得更加旖旎,“反正也已經是這樣了,留在這裏的結局不會好到哪裏去。”
“你說你想繼承我,”绮麗眉眼忽然綻開一絲笑意,宛如萬裏冰河下忽現的一抹浪漫春光,明明是在挑釁,但是偏偏令俗人只生愛意。
“等你什麽時候當了家主再來吧。”
阮夭沒有穿鞋,赤着腳踩在深灰色的羊毛地毯上,白得像一團瑩瑩的光,淩亂黑發如海藻一般披散在單薄瘦削的肩背上。
顧瑾想捉住他,但是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做不到。
阮夭說的很對,他必須當上家主,把其他觊觎他的男人踩在腳下,才能算是真真正正地擁有他。
阮夭是攀附權勢而生的菟絲花,他必須手握權柄,才能摘下這朵靡豔的堕落之花。
阮夭連一個回眸都吝惜給予,除了因為行動不便在門框上扶了一下,再沒有一秒鐘的停留,好像顧瑾是什麽擇人而噬的猛獸,讓他避之不及。
顧瑾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無聲地列了咧嘴。
好啊,小媽。
等到那一天,我會讓你連哭,都哭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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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夭很慶幸這個時候走廊上沒有人,他還可以偷偷摸摸地溜回房間。
系統在意識海裏瘋狂爆燈,屏幕上閃着巨華麗的星星眼:“宿主大人您的演技又進步了!我願稱之為可以在今年的穿越者演技大賞中拿前三的名場面!”
“顧瑾一定更加覺得你是個拜金騙子,恭喜您即将收獲主角攻的惡意!”
阮夭強撐着氣勢回到房間感覺筋疲力竭,虛脫地連高興都高興不起來了,很敷衍地“嗯嗯”了兩聲,又提出了致命性的問題:“可是為什麽沒有提示顧瑾的好感度下降呢?”
鑼鼓喧天的意識海裏突然就尴尬了起來。
系統伸着機械手臂撓了撓一根毛都沒有的禿腦袋:“啊這……”
阮夭狐疑地挑眉:“統子哥?”
“滴——檢測到主角攻好感度加十,當前主角攻好感度已達百分之九十九,宿主大人請再接再厲。”
等到毫無感情波動的系統音播報完畢,阮夭的面上都已經麻木了。
他低着腦袋看了一眼留下痕跡的胸口,很小聲地抽着氣,心裏想為什麽咬他會增加好感度,主角攻路子這麽野的嗎!
系統有點心虛地說:“那個……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刷爆主角攻的好感度達成‘反派漂白劑’的成就。”
阮夭犀利吐槽:“可是那不是ooc嗎?”
系統:“是哦。”
“況且……”阮夭委委屈屈地捂着胸口,“刷到九十九的好感度要被他咬,刷到一百會更慘的吧。”
阮夭莫名地幻想出顧瑾一臉兇神惡煞,獰笑着拿着刀叉朝他撲過來的場景,硬生生把自己吓白了臉。
加上房間窗戶沒有關好,一陣一陣的涼風順着窗戶縫隙溜進來,更是催生出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阮夭一想起被變态闖進房子裏的事,心裏還是有點膈應,想着挨過這一晚就換個房間睡。
那個變态總不至于有所有房間的鑰匙吧?
阮夭身上還穿着那件寬大西服,胸口因為怕裹着傷處會疼就沒有扣扣子,随便一俯身就會洩露大片春光。
阮夭的房間每天都是會有傭人來打掃的,窗戶也是擦得幹幹淨淨。
因此顯得窗棂上那枚血手印更加的刺眼。
阮夭驚惶地睜大了眼睛,紗質的窗簾在風裏揚起,被窗簾擋住的窗玻璃上留着一排尚未完全幹涸的血字:
我不喜歡你的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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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怕,沒事了。”顧容銘摸了摸阮夭的腦袋,像是在哄小孩,語氣溫和又帶着一點難以察覺的寵溺。
阮夭眼睫毛上停栖着一顆淚珠,随着眼睛一眨巴,就順着線條流暢的面頰滾落下來,最後滴在了顧容銘的指節上。
蒼白手指動了動,顧容銘疏冷如煙的眉目裏凝聚出一點暖色:“以後要是害怕的話,來我房間睡吧。”
多麽順理成章的理由,他簡直要感謝那只蠢到家的老鼠。
“二爺,窗戶上的血跡拿去化驗過了,就是雞血。”齊仁拿着報告單給顧容銘看。
顧容銘單手接過那疊資料,卻不看,只是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男人一只手正安撫着瑟瑟發抖的小嫂子,修長手指上纏着“女人”漆黑長卷發。
宛如鱗黑的小蛇溫順可親昵地吻過主人的指尖。
齊仁一邊唾棄自己怎麽看什麽都這麽污穢,一邊控制不住地老往那方面多想。
夫人這麽嬌氣的性子,一定要很溫柔地對待才可以吧?
要是稍微有一點不盡心,夫人就會哭。
他不願意惹夫人哭,可是夫人流眼淚的樣子,特別好看。
顧容銘看了看放在書房裏的老式挂壁時鐘,慢條斯理地牽住了阮夭的手:“我記得虞川警官應該要來了吧。”
病态蒼白的男人低着頭,如墨筆勾勒的眉眼裏流露出一絲漠然笑意,宛如在蔑視蝼蟻。
阮夭不知道他和虞川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好了,之前可是莫名地互相敵視的狀态。
“嫂嫂,很遺憾告訴你一個消息。”顧容銘道貌岸然地嘆了口氣,手裏卻還是摩挲着阮夭泛着粉的指尖,像是在把玩一件價值不菲的藝術品。
阮夭覺得這有些不舒服,動了動手指想抽回來卻被男人握住了。
顧容銘看起來神色非常誠懇,唇角卻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嫂嫂可能之前和顧瑾關系不錯,但是我必須要告訴嫂嫂,根據警局方面傳來的消息……”
“顧瑾,就是殺掉哥哥的兇手。”
作者有話要說:
小秘書好可憐,只能靠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