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私立男高日常(24)
楊熙宇的腿已經完全被吓軟了,他哭得滿臉都是眼淚鼻涕,整個人都狼狽的要死。
被眼淚糊住的眼睛還傻傻地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楚淩衣站在一邊根本沒有要去扶的意思。
他皺着眉,思考着那黑衣人到底是誰。
那人警覺性很高,跑得也很快,一不留神整個人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黑暗裏。
事實上他就是看到黑衣人和楊熙宇鬼鬼祟祟的身影,才會起疑心跟進來看的。
近日學校裏一直在傳言他們班被什麽恐怖的變态盯上了,楚淩衣嘴上不說,心裏也對班裏接二連三出現的惡**件暗暗生疑。
遇到阮夭反而是意料之外的事。
倒黴男生只能自己哆哆嗦嗦地摸着石碑努力站起來,還是面帶感激地看着楚淩衣:“哥兒們謝……謝謝啊。”
楚淩衣看了他一眼,插着兜轉身就走,身後被月光拉出長長的鋒利又冷漠的影子。
楊熙宇不想在這個差點要了自己命的地方再多待一秒,連滾帶爬地跟在楚淩衣後面想快點離開。
阮夭咬着嘴唇探出半個腦袋看着被吓得精神恍惚的楊熙宇,有點猶豫要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這種秘密是不是看到的人越少越好呢。
阮夭糾結地想着恐怖電影裏因為發現了了不得的秘密從而被滅口的炮灰,不由得緊張起來。
他還在腦補一些有的沒的,腳下卻不小心踩到了一簇散落的枯枝。
“咔嚓”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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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黃缺水的葉片破碎的聲音微弱且清脆。
散發着寒氣的刀刃鬼魅一般抵在了少年細白脆弱的長頸上。
“噓,別動,小朋友。”
男人帶着口罩,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的,語調卻低沉優雅,讓人聯想到頂級樂手手裏的低音提琴。
若是在平日裏,這樣溫柔又磁性的聲音必然能迷得很多人暈頭轉向。
但是在這種場景下除了驚悚,阮夭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阮夭睜大了眼睛,被逼得只能死死抵在樹幹上,刀刃靠着溫軟滑膩的皮肉壓了一壓,轉眼間就看到一絲鮮血順着刀鋒流了下來。
就在離他們不到三米的地方,楚淩衣還在面露不耐地等着楊熙宇恢複力氣。
沒有想到黑衣人不僅沒有逃,甚至慢悠悠地在林子裏轉了個圈,順手逮住了一只自以為藏得很好的小家夥。
男人語氣帶着掩不住的愉悅,一只手攬在阮夭細的好像能一手握住的腰上,身上斯文冷淡的男性香水味混雜着金屬刀刃能刺傷鼻腔的凜冽寒意。
阮夭只覺得頭腦一陣一陣的發暈。
男人從身後擁住他,阮夭咽了口唾沫,不敢回頭。
恐怖片裏要是看見壞人的真面目的話,會被殺人滅口的。
“你要是敢動我,”阮夭竭力忍住發抖的身體,眼睫亂顫,“我家裏不會放過你的。”
男人輕笑一聲,往阮夭的耳朵尖上吹了一口氣,滿意地看見白玉耳垂漸漸漫上緋色。
“是嗎,那我等着他們來。”他很無所謂地說。
阮夭抓在樹幹上的手指用力地收緊,指節在粗糙樹皮上磨出了好幾道血痕。
他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睫,臉頰上還有楚淩衣留下的指印,看起來無辜又可憐:“我不會告訴他們的,我可以發誓。”
男人指腹上帶着一層薄繭,擦在臉上的時候痛得阮夭感覺自己的臉要被蹭爛了。
他用力地抹着阮夭的臉,直到已經看不出楚淩衣的指印,只能看到軟嫩臉肉上大片可憐的紅色。
阮夭痛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男人一低頭,冰涼的鏡片就靠在阮夭的頰側,他這麽不慌不忙的,如果忽略那柄頂在脖子上的手術刀,親密地就好像是在和愛人私語。
“不要露出這種表情,你能騙的了他們,卻騙不了我。”
他說話那麽溫柔,阮夭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凍結了。
“你不能殺我。”他以為是自己撞破了男人的秘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什麽也沒看到。而且我都不認識你。”
男人好像聽見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藏在鏡片後的狹長眼睛彎起來:“不認識我嗎?”
修長蒼白的手指輕輕撫過阮夭汗濕的鬓發,他咬了一下阮夭的耳朵尖,笑起來:“以後會認識的。”
“你的小男朋友好像要回來了。”
他的手術刀輕松地挑開了阮夭領口的扣子,縫線崩開,閃着瑩潤光澤的貝母扣子就落在了男人的手裏。
男人低頭在阮夭的頸間輕輕嗅了一下,笑起來:
“把你一個人放在這種地方,他心未免也太大了。”
“這種人還要和他在一起嗎?”
男人溫熱的吐息噴灑在阮夭赤/luo的頸部,阮夭覺得仿佛被一只毒蛇纏上了,嘶嘶的蛇信随時會掃過他的臉。
“很快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一個冰涼的吻落在阮夭的眼睛上,濃黑眼睫顫的越發厲害,猶如網中垂死掙紮的蝴蝶。
逼人的壓迫感瞬間消失,阮夭從樹幹上彈起來,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一邊劇烈地喘息着,一邊閉上了眼睛迅速地思考黑衣人的身份。
聽語氣他們一定見過面,這個男人的語氣也耳熟的可怕。
阮夭頭疼欲裂,這種慢條斯理的語氣,一定在哪裏聽過,并且還聽過很多次。
到底是誰?
“阮夭!”
楚淩衣帶着個連走路都走不動的拖油瓶,本來煩得要死,返回來找阮夭的時候卻發現阮夭滿臉冷汗地跪坐在地上,一邊還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脖頸。
楚淩衣心下一慌,握住了阮夭的手腕:“你怎麽了?”
一陣淺淺的香風猝不及防地撲進了楚淩衣的懷裏。
阮夭滲着血的手指還在發着抖,他手腳發軟地倒在楚淩衣的懷裏,蹭着楚淩衣的肌膚都冷得像是冰。
楚淩衣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他發現你了?”
阮夭顧不得還有第三個人在場,悶着頭埋在楚淩衣胸口,好半晌才聽見少年壓抑到極致的哭腔:“別把我一個人丢下。”
他從未在楚淩衣面前如此示弱過,哭得鼻尖都是水紅色的,眼尾洇開大片的薄緋。
“我很害怕。”
“我差一點就死了。”
阮夭露在衣袖外的雪白手指緊緊攥住了楚淩衣的外套,他弱聲弱氣地靠着楚淩衣:“他拿着刀,要殺了我。”
楚淩衣不顧站在一邊的快要驚掉了下巴的倒黴蛋,幹脆打橫把阮夭抱了起來。
阮夭本身就瘦,抱起來的時候也輕飄飄的沒有什麽重量。
“別怕,我在。”
他穩穩地抱着阮夭走在曲折的小路上,看也沒看後面的楊熙宇一眼。
“我們回去了。”
他低頭溫聲安慰着瑟瑟發抖的少年。
但是很快他的目光就凝住了。
阮夭漆黑的發間插着一朵小小的白色山茶花。
飽滿嬌嫩的花瓣在夜風裏輕顫,枝葉糾纏着少年的發絲。
那是一枝看着像是剛從花枝上剪下來的新鮮花苞,不知道為什麽它的主人用了什麽方法,在一路的追跑中都沒讓它枯萎。
他把這枝保護了一路的花插在了阮夭的發上。
襯得本來就雪白生豔的面孔越發像是從月下鑽出的精魅。
阮夭似乎感受不到楚淩衣對自己的格外優待,心安理得地趴在楚淩衣的懷裏,擡眸問發愣的男生:“怎麽了?”
花瓣在手裏扭曲成團,散發着香氣的花汁濺在手心。
楚淩衣面無表情地摟着少年:“沒事,發現了一點髒東西。”
楊熙宇遲疑地跟在兩人身後,半晌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們……”
楚淩衣轉頭看了楊熙宇一眼,微微地笑起來:“如你所見。”
楊熙宇一直過了很久都不能忘記那一眼帶給自己的恐懼,好像是被毫無感情的蛇瞳牢牢地盯住了,要是他膽敢對阮夭露出一絲一絲一毫的觊觎,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死的很慘。
作者有話要說:
黑衣人是個愉、悅、犯,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