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逃出監獄
尚在震驚中的安蕊一聽老頭說話的語氣便覺得不對勁,立即指使尹承晞:“快抓住他!”
她話音剛落,尹承晞便如以最快速度趕至洞口,他手上抱着安蕊不便使力,提腳一踹。
那堵着半邊洞口的巨石就“轟隆隆”地往旁邊滾了兩遭,兩人兩狗隔着洞口與他倆對視。
看着樊雨星慌張地收拾自己的衣物,安蕊心下猶如滴血,卻始終謹記着尹承晞之前說的話,不敢擺出太過心疼的模樣。
尹承晞只看她一眼,就知她胸中憋着滿腔怒火,他是何等肆意的玩家,指尖微動一枚藥丸就被彈出,沖着那老頭微張的嘴巴直去。
沒想到那兩只狼狗護主得緊,紛紛躍至老頭身前,壓低身體呲着牙沖尹承晞低吼。
其中一只替他擋了那枚藥丸,隔着厚厚一層毛發也忍不住嗚咽一聲,更加激起了另一只的兇性。
尹承晞根本沒将這兩狗一人看在眼中,巡視四周發現他們确實走出了監獄,然而宙斯卻久久未提示通過游戲,眯眼看着眼前的老頭,心想是不是必須得把守門人解決了才算真正通關。
安蕊和他一樣看向四周,在他們背後是高大的牆面,面前卻是成片的桦樹林,在涼風漸起的秋日泛着滄桑的灰白色。桦樹林簡直像一座迷宮,一眼望不見頭,唯有老頭身後一座小小的木屋能夠當做方向的指标。
“得試一試。”
聽到安蕊這話,尹承晞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或許她還沒有意識到,但是他們之間的默契确實在飛速地提升,他甚至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但是她已經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們是真正的天生一對。
老頭伸手安撫受傷狼狗,三角吊梢眼間透着精明,“你們是來替她打抱不平的?這可不是我逼她做的,是她自己找過來,說願意用身體作為條件換出洞,不信你們自己問她。”
樊雨星好不容易将衣服往身上套的差不多,被他這麽一說,慌張地嘴唇直顫,語不成句:“對……對不起,我,是我……不是……”
突然又像是崩潰了一般蹲着抱住自己大哭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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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蕊有些煩躁地搓了搓手指,她發現自己自從進入這場游戲就變得很奇怪。
明明她是個再自私冷血不過的人,連莊月新當初想要詢問她游戲規則,她都能狠得下心來直接拒絕,但是卻在面對樊雨星時頻頻無法克制住內心的沖動。
剛發現在這兒的女人是樊雨星的時候,她甚至産生了一種詭異的天空即将傾塌的恐慌感,那感覺甚至驅使着她想要直接毀掉這一場游戲。
如果要說同情,她連同為玩家的莊月新都不同情,為什麽要對一個npc産生同情?這種情緒不受控制的感受,令她厭煩至極。
“別說話。”難得惡聲惡氣地對樊雨星說話。
樊雨星身子一抖,抱住自己的雙臂收縮得更緊了些。
尹承晞将安蕊放下,随即再次扔下一枚隐秘空間,叮囑道:“呆在這兒別動。”
安蕊在心裏吐槽了一句“財大氣粗”,也明白他這是要去探路,乖巧地席地而坐。
尹承晞沒了後顧之憂,手中殘影無數,不出一秒,那兩狗一人便紛紛被打中身體多個重要關節,跪落下去。
到底顧忌着這老頭可能還藏着什麽重要信息,他沒選擇當場結束老頭的性命,而是用繩子将他和狼狗牢牢地捆在樹上,轉瞬間便消失在那片茫茫的桦樹林中。
老頭震驚地看着他以非人的速度“逃跑”,心底立即涼了半截,要是真有犯人從他這狗洞處逃走,那他這條命,也是別想要了。
想到這裏,他心焦地不斷望向洞口。
怎麽還沒來?
樊雨星許是哭夠了,擦幹臉上的淚水,赤紅着眼走到綁着老頭的樹旁,把老頭盯得心虛地不敢看她。
他嘴上仍然逞強:“我告訴你,敢在監獄牆上開洞做生意,是因為我在監獄裏有關系、有人脈,你最好不要把我惹急了,不然你的下場只會比現在更慘!”
樊雨星像是又陷入了那天前往食堂的狀态,她的理智已然飄走,留下的似乎只是一具空殼,徒然重複着自己的需求:“我想出去。”
“我想出去。”
“我想出去!”
面對着她漸漸猙獰的臉,老頭心頭駭然,一邊慌張地說話試圖安撫她,一邊不斷地朝着洞口望去。
“讓你出去,讓你出去,沒說不讓你出去。”
“你把我松開,我立刻放你出監獄,好不好?”
樊雨星呆呆地看着他,險些陷入癫狂的眼神驟然變成一潭死水。
“不,你不會讓我出去的,你們都不想讓我出去。”
“可是,為什麽呢?”
她執着地靠近老頭,掐住他無法移動的脖頸,慢慢收緊手指。
“為什麽都不讓我出去?”
老頭的臉由黑變紅再變紫,不過短短幾秒,眼看着她就要活生生掐死一個人,她卻是毫無所覺地空洞地看着老頭的臉,不斷地問着:“為什麽不讓我出去?”
老頭此時被尹承晞打傷了關節,還被捆住,沒有半點反抗能力,只能以氣聲回答:“我沒有,我、錯了……”
安蕊本想當做這一切都不存在,可是電光火石之間,不知怎麽的,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地鐵口前,拉住她詢問“他們以前是不是見過”的張程寧。
她對張程寧也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和信任,這種感覺和現在對待樊雨星的心情實在是太過相似,相似得讓她心驚。
她本以為是宙斯的把戲,可是後來張程寧分明是出了游戲之後才跟她說的這句話。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存在某種淵源嗎?
老頭此時已然進氣多出氣少,眼白占據了眼睛大半,眼看着是要不行了。
安蕊卻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随着好幾聲沉重的呼吸。
危險!
“樊雨星,過來!”
下意識地,她就想要将樊雨星攏至自己的這處空間內。
可是樊雨星此時已然失智,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在做什麽,只想尋求一個答案,壓根沒聽見安蕊的聲音。
安蕊琢磨着自己之前提升的體能,決定铤而走險一次。
從安全的空間內躍出,拽住樊雨星衣服的後領扯着她向後走。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她卻沒想到樊雨星的力氣居然如此之大,箍住老頭脖頸的手猶如鷹爪,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安蕊反而被她扯着往後退了兩步,也就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洞口迎來了它的第三批客人——獄警們。
安蕊被扯回去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感覺到不妙,在看到獄警們舉起的木倉口時,心慢慢地落至谷底。
這叫什麽,居然被自己難得一見的好心害死了?
不甘地看着距離自己不遠的隐秘空間,計算着自己此時迅速跑進去不被擊中的可能性有多大,想到自己的體能連樊雨星都拽不動,蠢蠢欲動的心終究還是被強制安定下去。
她利落地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态度。
此時游戲對她的惡意,僅限于其他的犯人和那一個獄警,如今這群獄警中并沒有那個人,只要她态度良好,這些獄警不會無緣無故對她開木倉。
果然如她所料,獄警們只有一人關注度還在她身上,其他人紛紛将木倉口對準樊雨星,警告道:“犯人,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此刻的行為違反了M國法律,立即停止你的危險行為,否則我們将要采取強制措施。”
安蕊稍稍擡一點頭,發覺此刻說話的獄警竟然就是那天開會時十分尊敬利德爾監獄長的大背頭獄警。
他這人也太死板和注重流程了,眼看老頭都要被樊雨星掐死了,還要說這種沒有意義的前綴的好聽話。
古德顯然也并沒有說完這話樊雨星就會放手的想法,程序化地說完,食指便勾動扳機。
裝了消音器的手木倉沒有發出什麽聲響,安蕊只看見樊雨星的大腿突然綻放一簇簇的血花,沾染上藍白相間的獄服,她不得已松開了手,抱着自己的腿,痛苦地流着淚。
疼痛似乎喚醒了她的理智,她看着古德帶着一批獄警沖向她,滿臉的迷茫與無助。
安蕊看着獄警們将她的臉頰壓得趴在地上變形,她屈辱又不甘地咬着唇,因疼痛而導致的生理性淚水不斷自合上的睫羽處一串串湧出。
比起第一天晚上見到的樊雨星,她此刻像是又被抽走了身體中的一部分精氣神,整個人頹喪得不像話。
如果她第一天遇見的是這樣狀況的樊雨星,那她根本不會懷疑對方沒有自殺傾向。
“警官,帶我一起吧!”去而複返的尹承晞舉着雙手從桦樹林中走出,毫不反抗地走到安蕊身邊,任由獄警給他帶上手铐。
安蕊小聲地在他旁邊說道:“對不起。”
對着尹承晞,她沒辦法找理由,他已經做到了最好,是她錯誤地預估了自己的實力,才讓自己被抓,尹承晞也只能引頸待戮。
不等尹承晞回應,古德就皺眉道:“把這幫鬧事的犯人關進禁閉室,這是利德爾監獄長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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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居然鎖了,震驚,我真的是個萬年清水選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