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逃出監獄
睡眠不好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精神狀态不好。
安蕊一早晨都是揉太陽穴,深覺自己是虧了,什麽都還沒從樊雨星嘴裏套出來,自己先是給人當了一整夜的守夜丫鬟。
不過好處也顯而易見,樊雨星從早晨開始看她的目光就和看別人的完全不一樣,雖然也沒那麽熟絡,但是好在願意和她正常說話打招呼。
天曉得今天陳盛試圖和樊雨星搭話被氣得半死的模樣有多搞笑。
早晨7點。
在房間內吃完早飯後,獄警挨個前往房間替他們開門,拿着警棍威脅他們向外走。
其中一個獄警,安蕊眯起眼睛頓感不妙,是昨天晚上送飯的那個。
只見他目标明确,走到王靜身旁,用警棍敲打着她的後背,一邊欣賞着她害怕到顫抖的模樣,一邊拿眼神挑釁安蕊。
安蕊把眼神移開。
她又不是什麽絕世聖母,時時刻刻願意為了別人得罪npc。昨天去拿飯菜只是因為警棍一直敲鐵門真的很吵,而且她也沒有刻意挑釁這位獄警先生吧,明明她還說了感謝的話來着。
這也能引起npc的注意,她是沒想到的,看來她真是主玩家。
獄警管理罪犯是工作,他敲打王靜的力度又不大,她要是敢在這種時候出頭,這位獄警先生就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把她打個半死,然後讓她自生自滅,她都沒處說理去。
更何況,難道看見王靜受苦的只有她一個人嗎?陳盛都沒說話,她一個剛過一場宙斯游戲的玩家說什麽?
她又不笨,怎麽會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王靜默默忍受着獄警的騷擾,一路上心情忐忑,但是她還是安安穩穩地進入了大型會議室。
獄警剛走,王靜就忍不住抱怨:“昨晚讓你不出頭你偏出頭,今天該你出頭你又當縮頭烏龜,跟你做隊友真是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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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蕊早看見她不時瞥向陳盛那邊的目光,明白她這是柿子挑軟的捏,怯怯地說道:“咱們不都是聽陳盛哥的嗎?我看陳盛哥沒出聲,就沒敢說話。”
突然被cue的陳盛可是個暴脾氣,對王靜怒目而視:“你對我的決定有意見?”
王靜連連搖頭,恨不得将頭搖成撥浪鼓。
陳盛冷哼一聲,對自己在團隊中說一不二的身份感到十分滿意。
安蕊快活地眯起眼睛,她對很好擺弄的陳盛也覺得甚是滿意。
尹承晞看着安蕊笑,覺得她活像個小狐貍。嘴角不知不覺也勾了起來。
漸漸地,被按區域帶進來的罪犯越來越多,甚至有一些手上還被特意拷上“銀手镯”,瞧着他們麻木又無情的眼神,就能明白這絕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
嚴意的臉也越來越緊繃,忍不住問道:“這究竟是要幹什麽?”
陳盛不屑地笑道:“一看你就是新人,宙斯都說了,游戲難度會随着時間的增加而增加,今天才是第一天,肯定是給我們引入劇情的,怕什麽?”
嚴意感激地看向陳盛:“盛哥,你懂得真多,有你,這關游戲肯定能過。”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陳盛嘚嘚瑟瑟地又開始吹噓起自己從前三關的英勇事跡。
王靜和嚴意如獲至寶般地聽着,恨不得能将他的每句話都拿筆記下來,這更是大大助長了陳盛的自信心,吹起牛來根本不打草稿,張嘴就來。
安蕊趁機湊到尹承晞身邊,壓低聲音問他:“陳盛怎麽不認識你?”
以尹承晞的性格,懶得理人是正常,可是陳盛都是第四關的玩家了,怎麽也該進某個游戲組織裏了,怎麽會不認識尹承晞呢?
“大多數人都只是知道有‘尹承晞’這麽個玩家存在而已,現實裏查不到我的資料,認識我的玩家他又接觸不到,不認識我很正常。”尹承晞打了個哈欠,深覺這場游戲無聊。
安蕊震驚:“他居然連你的名字都沒問?!”
是認定了尹承晞抱的張程寧大腿才過的第一場,所以把他當炮灰了嗎?
安蕊突然用難以言喻的目光看向陳盛。
老哥,你路走窄了啊!
你見過小白臉進游戲之後不吵不鬧天天睡覺還睡得倍兒香的嗎?
這難道不是大佬标配嗎?
“肅靜!”
一個身穿獄警服裝,梳着大背頭的中年男人站在會議室前方的高臺上,手握立麥,表情嚴肅地沖着所有罪犯說道。
嘈雜的會議室頓時安靜下來。
“下面照常有請監獄長利德爾先生為我們宣讀本周的工作重點和要求,請各位保持安靜。”
中年男人說完話後恭敬地朝右後方九十度鞠躬,接着居然以鞠躬的動作別扭地慢慢退離立麥,直到退下高臺一直沒有将腰擡起來過。
安蕊左右瞄一眼,發現罪犯們無論是戴手铐的,還是沒戴手铐的,表情在提到監獄長利德爾的時候,都驟然變得狂熱,但是所有人又都壓制着內心的這份狂熱,渴望地注視着那即将出現人影的高臺。
如果這位監獄長先生不是才能卓著又天生和藹可親,那麽他一定是個邪*教頭子。
安蕊心中如是想。
右後方的高臺上終于開始冒起一顆頭顱,明明是地中海又強行挽尊,将左邊耳際的頭發留長,硬梳到右邊,可是卻始終因為頭發太少而顯露頭皮,在頭頂明亮的白熾燈和腳底油光水亮的木質地板之間,成為一顆時隐時現的隐秘星球。
緊接着一張堆滿了肥肉的臉出現在他們視野中,衆玩家不同程度上地表現出厭惡。
如果一張臉上集齊了綠豆眼、大而塌陷的鼻梁,巨大且肥碩的肉臉,幾層下巴幾乎堆到脖子以下,其上還布着不少痘坑的時候,相信大部分人都不會喜歡這樣一張臉。
那麽他能夠讓罪犯們為之癫狂的理由,究竟是什麽?
利德爾顫顫巍巍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格子手帕,緩緩擦拭着自己額頭上的虛汗,随後将手帕折疊放在手心,對着立麥緩緩說話,那聲音和昨晚他們在廣播中聽到的沙啞聲音一模一樣。
“又到了周一,我本該和大家共同探讨監獄未來的建設工作,但是,因為一件大家都知曉的事情,它惡劣地破壞了我們監獄的工作人員與你們之間的信任,讓我們雙方長久以來的努力化為烏有,他們這群人是如此地自私、惡毒而沒有責任心……”
只說了這麽一小段話,他就不得不停下來狠狠地喘氣,又用手帕再次擦拭額頭上剛冒出來的汗珠,歇了一會兒接着說道:
“我們不能放任他們不負責任的行為,所以即使我非常地不願意,但還是不得已以這種不人道的方式懲戒他們——把他們關進了禁閉室。事後我感到非常地難過,是我的管理方式出現了問題嗎?不然他們怎麽敢偷襲獄警,用警棍和槍支要挾為廚房運送物資的可憐的工作人員們,試圖偷偷逃出監獄呢?”
他語氣誠懇,向底下的罪犯們發問。
罪犯們情緒驟然炸裂,難怪最近的飯菜越來越難吃,原來是這個原因!
“這幫人屢教不改,一直在破壞規則,就應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關禁閉算什麽,把他們都槍斃了我們才能過得舒坦!”
“鬼知道最近的飯菜有多難以下咽,每天做事累得要死,回來還吃不飽,我早就覺得奇怪了。”
“監獄長,不是您的錯,您已經做得夠好的了。”
“監獄長,您這麽仁慈,是管束不了這幫腦子不清楚的犯人的,還是讓我們來教訓教訓他們,您把名單告訴我們,我們替您解決掉這些麻煩。”
……
本就是踐踏規則自私自利的犯罪者,在自身利益受到侵犯時,更是怒火中燒,恨不得将人拖出來吊死。
視線掃過全場,這是個混合制監獄,但是女性犯人畢竟占少數,如今那幫女犯人們中的大多數并沒有附和監獄長的話,而是在角落抱團,她們中的每一個人看着利德爾的眼神都隐隐地帶着恨意。
而為利德爾搖旗吶喊的全都是男性罪犯。
這就讓人不由得深思了。
監獄的本職,原是為了教化罪犯,讓他們認知錯誤,再不重犯,可是這所監獄中的每一個罪犯,他們有在悔過嗎?
他們甚至敢當着監獄長的面口口聲聲喊着要殺人,這正常嗎?
安蕊的視線飄到樊雨星身上,突然發現對方微微仰頭,望着高臺上的利德爾,眼神與男性罪犯的狂熱和女性罪犯的厭惡皆不相同,如果一定要形容……
安蕊更傾向于“孺慕”。
她因為利德爾逃跑失敗,被關禁閉,遭受了許多非人的待遇,昨晚甚至半夜試圖自殺,現在傷口應該都還在隐隐作痛,結果見到罪魁禍首的時候,她居然用孺慕的眼神看着他?
是她不懂現在青春期的小孩兒了嗎?
突然,樊雨星像是克制不住自己一樣,猛地向前沖,想要沖上高臺。
她的速度太快,動作太急,安蕊離她又有一段距離,根本來不及攔住她。
只能眼睜睜看着她瘦小的身軀在衆多魁梧的男性罪犯之間來回穿梭,不斷地向着前方靠近。
在她快要突破最後的防線時,安蕊心跳如擂鼓,這麽快就要引發重要劇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