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馬仆之死
“該死,該死!我就知道第十場會是一道坎,不然怎麽會有那麽多人熬不過去,之前的馬仆雖然驚險但是也沒有斷絕生機,我還以為這一次能順利通過,真是在白日做夢!我早該知道的,宙斯怎麽會這麽好心送通過十場的玩家……”
李望止不住嘴地一直念叨,眼看着就要說出什麽重要的東西來,吳漣娜突然捂住他的嘴,微笑道:“到伯爵的房間了。”
李望不甘地瞪了一眼吳漣娜,神情卻變得更加倉惶,甚至時不時地回頭望,好似在尋求什麽支柱,能叫他不要這麽快絕望。
“你總不能指望一個敵人來幫助你吧?”莊月新瞧見了他的目光,聯想到落在所有人最後的安蕊,難以置信地問道。
李望焦躁地撚了撚手指,不大高興地看着前方暗自低語的林豪和吳漣娜兩人,暗啞着嗓子說道:“這游戲裏的玩家沒有絕對的敵友,只要能夠順利通過游戲,靠誰贏又有什麽關系?”
以安蕊尋找機會解題和适應游戲的速度和能力,李望幾乎可以确信,宙斯此次選中資質高的新人就是她,此時那邊又有張程寧……
但她偏偏又是個新人,她能接受五分鐘前的敵人與她化敵為友嗎?
眼看着李望就要下定決心,莊月新忍不住朝身後慢悠悠走着的男人看去。
尹承晞的強大武力有目共睹,他的保護對她來說來之不易,如果安蕊再回到這群人中間,誰能保證她會不會再用什麽下作的手段把尹大哥勾走?
不行,她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莊月新的眼神一厲,拉住李望,小聲說道:“你別去找她,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你?哈!”李望聽完立刻不屑發笑,一個被吓得一直縮在門邊瑟瑟發抖依靠別人才能夠活下來的女人,跟他說她能做到安蕊做到的事?
莊月新像是難以忍受這種羞辱似的顫抖着,但想到尹承晞的保護,還是忍着脾氣将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其實……宙斯跟我說了一些只有我一個人才能聽到的話。”
李望嘴上諷刺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震驚地看着她。
宙斯選的居然是她?
擡頭望向立在一邊做雕像的尹承晞,心裏逐漸活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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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不是宙斯選了她,以尹承晞的性格,何必大費周章保護這麽個廢物。
只是想到從來不會出錯的宙斯選擇了一個愚蠢的新人,而放棄另一個明顯擁有游戲才能的玩家,不知怎麽的,心頭泛起陣陣怪異的感覺。
就好像,宙斯在忌憚安蕊,試圖利用游戲讓她死去。
想到這兒,李望忍不住發笑。
哈,宙斯難道不就是為了讓他們死嗎?
人類死前的痛苦、悔恨、怨毒、回憶、甜蜜,正是宙斯夢寐以求的人類情緒的極致體現。
李望陷入自己的思緒沒有回答莊月新的話,莊月新很快着急起來,眼看着張程寧已經發現他們倆的異樣,她再顧不得留底,低聲道:“你們失憶的那兩天,我記得。”
李望驟然抓住她的手臂,使的力氣過大,勒得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可是沒有人在聽到她的聲音後選擇詢問。
她只能将眼中的淚水憋回,小聲哀求:“先去見伯爵,我只跟你們說。”
“記得你說過的話。”李望警惕地看着她,“別覺得尹承晞會一直護着你,如果吳姐動手,一定能在他跑過來之前殺了你。”
一句話打消了莊月新所有的小心思,她的臉色不由得白了白。
管家輕叩門扉,緩緩說道:“打擾您難得的休息萬分抱歉,但這裏有一份您看見後便會心潮澎湃的禮物,我便自作主張為您将禮物送到門口了,願他們能為您驅散這段時間以來籠罩在暴雪山莊上的烏雲。”
被稱做禮物的九人不同程度上地皺眉,這管家可真夠不尊重人的,當着他們的面就這麽說話。
一道慵懶而黏膩的女聲自門內響起,女仆順應着打開門扉。
“親愛的,希望你沒有用一些華麗的辭藻來誇大禮物的成分。”
一個看着就沉默古板又年老的女人正對衆人,顯然她不會是之前聲音的主人,她打着手勢讓九人跟着她走進伯爵房。
啞女。
這可是奇了,居然讓一位啞女成為自己的貼身女仆,這其中可探尋的故事,可就太多了。
這位伯爵大人的美貌并沒有讓衆人失望,她有一張令人心喜的瓜子臉,歐洲經典的深邃藍色雙眸落在她标致的眉下,幾欲訴情,雖然年華帶走了她臉上的部分精神,但是好在保養得當,那雙眼睛即使笑起來也沒有絲毫細紋。
如果忽略她看向他們時眼中掩飾不住的饑餓和惡意的話,他們也很樂意對這位美人的美貌加以稱贊。
“呀,原來是各位偵探先生,這可真是這麽多天以來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張程寧端起一張假面笑容,對她眼中的惡意視而不見,不動聲色地朝她抱怨道:“伯爵大人實在是不夠體貼,馬仆房如此危險,怎麽能放我們毫無準備地進入其中呢!”
他很相信自己,絕不可能毫無準備地進入馬仆房面對未知的困難,要麽是情況緊急,要麽……
這幫npc在騙他!
不論是哪種情況,去質問山莊權力最大的伯爵大人都是能最快得到結果的方法。
以往的npc在自己的把戲被拆穿之後,都迫于宙斯計劃定下規則的壓力不得不對着已經死裏逃生的他們吐露真相,但是這一回的伯爵大人卻看着他們,笑容加深。
“各位偵探先生如此英勇,怎麽會畏懼一個小小的馬仆房呢?當初聽聞各位先生願意主動進入馬仆房為我分憂,我可是感動了許久呢!”
他們居然是主動要求進入的?還是九個人一起?
見鬼了吧!
也許是看出了衆人的心思各異,伯爵大人托腮輕笑道:“不過諸位先生确實才能卓著,兩天就替我将馬仆房的難題解開了。為了感謝諸位,我決定今日午間在山莊中設宴,希望各位先生不吝到場。”
“啊,當然了,既然馬仆房只能進不能出的奇怪之處先生們已經破解,那麽找出裝神弄鬼的真兇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最後一句,與其說是稱贊,不如說是威脅。
安蕊發誓,這位伯爵大人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視線将他們從頭掃到尾,一個人都沒有拉下,末了還滿意地點點頭,像是在看即将入口的美味食物。
衆人心緒沉沉地離開伯爵房,落在人後的安蕊回頭望向房中的坐在桌前拿着羽毛筆寫寫畫畫的伯爵與站立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管家,不知怎麽的,覺得有些熟悉。
就好像,這一幕她曾經看過似的。
無論怎樣都清除不了那一幕帶給她的異樣感,她忍不住攥緊雙臂,喊住悶頭沉思前行的張程寧道:“中午別去餐廳,趁着伯爵不在,我們再來一次伯爵房。”
張程寧頗為驚奇地看着她:“你不怕我們害你了?”
安蕊搖搖頭,“沒有時間害怕了,而且,還有一個線索……”
三天的時間實在太短,必須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刀刃上,此刻也顧不得藏私了,唯有與同伴攤牌才能順利度過難關。
張程寧聽完她的話,看着走在前方的五人,臉色一點點變得沉重。
“看來,三天确實太短了,我們需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