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馬仆之死
清晨的陽光撒在一片玫瑰花園中,吸滿霜露的花瓣泛着凝露的白色,十點的暴雪山莊中尚有仆人們為工作辛勞的碗碟相撞聲,而客人們已經在欣賞這不可多得的好天氣。
“my dear,我總覺得伯爵大人快要不喜歡我的嗓音了。”一個頭頂大得誇張的繁雜禮帽的女人伸手撫過庭院裏的白玫瑰,華麗的嗓音中滿是對未來的不确定。
“別擔心,你也知道sweet小姐最近生病了,伯爵大人的脾氣才會陰晴不定,這世上不會有比你的嗓音更美好的歌唱家。”臉上塗脂抹粉的男人輕輕拿起眼前女人撫摸白玫瑰的手,珍惜地看着她。“小心些,別讓玫瑰的刺劃傷你,那樣會使我的心受傷,你難道願意看我這樣難過嗎?”
“當然不願意,可是我究竟該怎樣挽回伯爵逐漸遠去的心呢?”女人收回自己被攏在他人手中的手,唯一落在外面的嘴角憂郁地下落着。
男人若無其事地收回自己雙手,順着她的話說道:“不論如何挽回,my dear,不要忘記我對你的愛。”
“我當然不會忘記。”女人仿佛此刻才意識到男人的情緒轉變,信誓旦旦地朝他說道。
“這倆,是情人吧?!”吳漣娜正大光明地帶頭躲在花園裏偷聽,聽完還對當事人的身份進行一番揣摩。
“顯然是,而且這個看不清臉的女人,應該就是伯爵請的那個歌唱家,就是不知道這個男人和山莊有沒有關系。”林豪看着那個男人,總覺得他的表情和神色不對勁。
“那個男人那麽油腔滑調的,肯定不是什麽好人,歌唱家一定是被他迷惑了,對不對,尹大哥?”莊月新此刻一掃之前的頹靡,精神抖擻得向尹承晞展示自己,企圖證明自己并不比安蕊差。
哈,誰能想到呢?尹承晞在馬仆屍體再次暴起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了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直到馬仆消失為止,他都一直将自己護在身後。
他的肩膀寬闊而偉岸,給予她無數的安全感。
安蕊聰明又怎樣?還不是要自己費盡心思地得罪人,想辦法在夾縫裏存活,哪裏像她,有尹大哥在前面替她遮風擋雨。
有了安全的環境,難道她還比不過凄風苦雨的安蕊?她們可是同一批進游戲的新人,能有多少差別。
說起來,這安蕊還是靠她才知道可以向宙斯提問,一個只會撿漏的女人!
對安蕊嗤之以鼻,陷入自己情緒的莊月新錯過了尹承晞低頭的一次打量。
男人眼中的審視較之往常更加嚴厲,他似乎在透過莊月新的模樣尋找什麽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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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眼神只停留了片刻,轉瞬又轉移到了處在所有人最後面的安蕊身上。
安蕊此刻的處境絕對算不上好,即使張程寧有心交好,但是她不可能将信任交托給随時可能背叛隊友的玩家。如果她真的這麽做,相信看中她能力的張程寧會立即對她失望,任由孫靖城和胡成把她撕碎。
張程寧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示好兩三次後也沒有再過來刻意與她搭話。但是現在npc給出了信息,他當然會跟安蕊一起讨論,畢竟他這邊除了他之外,淨是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物。
“你覺得那兩個npc,誰比較有問題?”
安蕊抿唇看向說完話後就走回山莊的兩人,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扮相上,這個歌唱家實在太奇怪,哪怕是19世紀也沒有這麽誇張想要擋住臉的演出服,她明顯是不想讓別人看清她的臉;而從表情上來看,這個男人每次提及伯爵都會撇嘴,顯而易見的不屑與厭惡,難道他曾經是山莊中的人嗎?
張程寧失望地看着她,“安小姐,我向你伸出友情的橄榄枝,可是你對我的戒備心太強了,我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為了你與他們針鋒相對的決定是否正确了。”
如果是一般的新人,聽見這話恐怕立時心中就要開始惶恐不安,生怕唯一的隊友也将自己丢下,趕快有什麽就全都說出來了,但安蕊只是抱歉地朝他笑笑,“張哥,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現在狀态不太好。”
之前李望揪起她,她雖然看着态度強硬,但其實因為之前精神一直緊繃着再加上衣服束着胸口難以呼吸,在張程寧出手相助後,她只能強撐着一口氣落在隊伍的最後慢慢恢複。
張程寧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嘆一口氣,假惺惺地罵着:“李望真是不會做事,明明是你救了他,他還要找你算賬。要我說啊,你就是太心軟,放他被那馬仆殺了,你又不說話,誰能知道是你幹的呢?”
“張哥,這畢竟是我第一次游戲,我不想殺人。”安蕊皺眉,過往二十多年的和平人生讓她不可能對身邊的人揮下屠刀。
胡成怪聲怪氣地從牙縫裏擠出一聲笑,嘲笑着安蕊的天真爛漫。
“他們一開始讓你問的就是有沒有叛徒玩家,你以為他們手上沒有人命?不想殺人,就等着被人殺吧!”
安蕊猛然被他這話點醒,忍不住苦笑,原來她一開始聽到吳漣娜他們倆問這個問題時的不适感是因為這個。
是啊,林豪他們一開始問的就是有沒有叛徒玩家,而他們此刻都在這裏與她進行游戲,這就說明曾經有叛徒玩家的游戲他們一定都贏了,無論他們是作為正常的玩家,還是叛徒玩家,他們的手中必染鮮血。
“沒關系,新人嘛,總是得有點不切實際的心軟。”張程寧拍拍安蕊的肩,安慰道。
“有個人沖着咱們來了。”最前方的孫靖城突然出聲,引起三人的警惕。
來人身着燕尾服,懷表的金鏈墜在胸口口袋外,白手套在行走間與燕尾服衣角不斷摩擦,最終随着主人彎下的腰背服帖地按在胸口。
來人帶着完美的紳士笑容與禮儀朝九人道:
“各位偵探先生,請容許我為你們引路,伯爵已經等候多時了。”
一提起時間,林豪的眉間一跳,吳漣娜心領神會地問道:“伯爵一直在等着我們嗎?”
管家直起身子誠懇地說道:“自各位先生進入馬仆房,已經過去兩天了,伯爵大人正擔憂諸位的安全呢!若不是還有三天宴會就要舉行,伯爵大人太過繁忙,恐怕大人會因為愧疚親自前往馬仆房救助各位。幸好諸位大人能力出衆,并沒有遭受什麽磨難。”
九人臉色頓時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