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可能不會愛你
姜芃芃急忙拿起水杯喝了好幾口，這才緩過氣來。
顧母很是執着，見從姜芃芃這裏問不出話來了，就轉而從顧晗身上入手。
“你呢？你是怎麽打算的？老大不小一個人了，以後多顧着點家，別三天兩頭就往外跑，多放點兒心思在芃芃和未來的孩子身上。”
“嗯。”顧晗破天荒沒有拒絕，“在計劃了。”
這話簡直比顧母的催生還要恐怖。
姜芃芃又成功被水嗆到了。
好在這時候大傻聞着飯香味跑了過來，跳到一張空椅子上坐下，吐着舌頭滿眼期待地看着姜芃芃。
顧母從顧晗這裏聽到了滿意的答案，也不再追問了，沖大傻招了招手，等把它引過來後拍拍它的狗頭，“這些都太鹹了，你吃不了的呀，一會兒我給你煮雞胸肉，再等等哦。”
大傻大概是聽懂了，尾巴晃得歡快。
一頓飯終于結束，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怕回去的路上不安全，在顧母的強烈要求下，姜芃芃和顧晗留宿了。
兩人結婚三年，留宿老宅的次數卻是一個手就數得完，原因無他，只是住在老宅，兩人勢必就要睡在同一間屋裏。房間沒有多餘的被子，顧晗就算是想睡地板都沒有機會。
眼下姜芃芃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躺在床上裝模作樣地玩手機，注意力卻落在正在浴室洗澡顧晗身上。
他們太久沒有同床共枕過了，這令姜芃芃感到陌生而緊張。
為了分散注意力，她幹脆打開了打發時間的利器抖音。
姜芃芃沒有開應用通知的習慣，所以這次一打開，就被999+的消息給吓懵了。
她滿臉困惑地點開消息界面，才發現原來是她昨天拍了大傻的視頻，莫名其妙地火了。
視頻點贊過萬，就連留言也有上千條。
一路花開：“我命令你馬上給它吃！”
芋泥牛奶加□□：“這個可憐的孩子已經快三分鐘沒有吃飯了。”
糯米團：“組團去偷狗有人參加嗎？順便問下狗主人狗子喜歡什麽顏色的麻袋？在線等，挺急的。”
……
姜芃芃被這些搞笑又可愛的網友逗樂了，顧晗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姜芃芃拿着手機，躺在床上樂不可支。
她穿了一件深藍色絲制睡衣，雙腿筆直修長，衣擺有些淩亂。
顧晗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
他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向床邊，剛坐下，姜芃芃卻突然起身興沖沖地要往外跑。
“去哪裏？”顧晗伸手拉住她的。
溫熱的觸感通過手腕傳導至全身，姜芃芃這才發現顧晗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已經洗好澡出來了。
他和她穿得是情侶款睡衣，深藍色絲制外袍寬大，露出裏面精壯的胸膛，頭發還未擦幹，有幾點水珠順着發梢流到脖頸，滿是禁欲味道。
姜芃芃沒出息地紅了臉。
說出來的話也開始不受控制地結巴起來：“我、我想下樓去找大傻，再給它拍個視頻。”
作為一個突然擁有兩萬多粉絲的博主，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更新一下大傻的後續。
“嗯。”顧晗點點頭，卻是不贊同她的話，“關燈睡覺吧，不早了。”
“不是吧，這才十點，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四個字，在顧晗眼神直視下給咽了回去，姜芃芃改了口：“睡覺睡覺，突然好困哦。”
她邊說邊關掉了床頭的臺燈，窗簾一早就被拉上，屋內瞬間一片漆黑。
姜芃芃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一動也不敢動。
昨天還在和周穎商讨睡服顧晗的計劃，今天老天就賜給了她這樣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可是顧晗和她說的話卻猶在耳畔。
他說過的，不要喜歡他。
只要他不願意，她再主動也只是徒勞。
顧晗卻在這時突然翻身将她壓在身下。
男人溫熱的氣息噴薄在臉頰，姜芃芃吓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顧晗開口道：“芃芃，你想要孩子嗎？”他聲音淡淡的，叫人聽不出是什麽情緒。
姜芃芃怔了怔，半晌，總算反應過來：“今天你和媽說的話是真的？”她還以為是為了安撫顧母熱切地想要抱孫子的心情呢。
“嗯。”顧晗應聲，又問她：“你願意嗎？”
姜芃芃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她和顧晗結婚這麽久，就算是為了老一輩的念想，也該要個孩子了。
可是他們的婚姻沒有感情基礎，他們已經稀裏糊塗地結了婚，再這樣稀裏糊塗地生了孩子，又是對誰負責呢？
也就是這猶豫的瞬間，顧晗卻誤會了。
他嗓音依舊淡淡的，靜谧柔和：“不用勉強，有了孩子你就徹底沒有選擇一段新的人生的機會了，你應該好好考慮。”
他說完便放開姜芃芃，和她隔開一個人的距離，準備入睡。
屋內重現陷入安靜，
此時的姜芃芃已經習慣了夜間的光線，她轉過頭，望着顧晗的背影，莫名就想到了兩人決定結婚的那天。
姜家落敗那會兒，姜芃芃已經準備嫁給一個纨绔公子哥以求挽救岌岌可危的姜氏集團。
顧晗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帶着光和熱，重新照亮姜芃芃原本黯淡無光的往後。
“你幫過我，我說過欠你一份恩情，如果你願意，可以嫁給我，我許諾你衣食無憂的将來，只一點，我可能不會愛你。當然，姜家這次的難關過後，如果你遇上真正的喜歡的人，我們也可以離婚。”
這場婚姻從一開始，他就給她留足了退路。
姜芃芃徹夜未眠。
第二天顧母見到姜芃芃兩個黑眼圈，心疼不已，走上前揚起巴掌就去拍顧晗的背：“芃芃今天還上班呢，你也不知道節制一點兒！”
顧母顯然是想歪了。
姜芃芃卻沒精力解釋了。
一方面是因為困，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她實在不想去上班。
昨天顧晗來得遲了，她成了全醫院的笑柄，今天過去，蘇姍小人得志，還指不準怎麽笑話她呢。
可不去更會顯得她心虛，姜芃芃雖然臨陣脫逃慣了，卻也明白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的道理。
想到這裏，姜芃芃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太陽穴隐隐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