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不能倚玉偎香

第12章 ( ）

"喲。江然回來了。诶什麽這麽香? "王平、大仁原本圍觀電影見江然回來提着香氣四溢的袋子一個個饞樣的坐深呼吸狀。

"哦，出去玩的時候回來路上帶的。我自己吃好了回來也不厚道，簡單帶了兩三樣分享。"江然帶上門才輕輕說。 看了眼四周王平、大仁自是圍在電腦前發呆，猴子在下鋪神情凝重的趴身看手機。 “就我們幾個，其他兩個晚上不回來了 ”

被打掉摸食物的手老老實實去洗手的二人回答，"他們兩不回來了。一個電話一個網上通知的。" ，"直接插門反鎖踏實睡咯!"

江然示意兩貪吃鬼吃慢點，要有點涼可以等明天食堂開飯麻煩打發阿姨幫忙熱了披薩餅再吃。但吃東西的人毫不在意說沒關系沒關系。捧着披薩餅看着電影有滋有味。

走到猴子面前拍拍床鋪，"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讓你這個從不愁眉的人憂愁上了。"江然的床鋪在猴子的下鋪之上。去收拾細小東西時也順便一問。

"沒什麽。"猴子想了回嘆了口氣，"江然，你說妹子怎麽這麽難追 顧慮那麽多。我從沒這麽急過。現在就等小曼她一聲答應。她卻不說話了.......到底怎麽想的!"

江然坐下，朝陽臺投進來的夜色看着，再緩緩到，"可能她在猶豫，大學裏在一起的時間也接下來也只有兩年了，想着要不要開始。或者是不喜歡你，但是現在沒拒絕。"江然敘述了下自己看法，又聳聳肩。不想再被問請教的問題。按了下猴子的肩，示意他要淡定。然後起身。

"或許是她不喜歡我摸發膠又或者是我議論她的香水品味 ......"一屋子幾個人同時對猴子抱以同情的目光。這麽一豪爽哥們碰到戀愛就不正常了自言自語。又移回目光繼續看電影。

10點多了也沒睡意，江然倒了杯白開水，也找地方坐到室友旁邊看電影。 三人議論着接下來看恐怖片還是文藝片，争持不斷。 大仁插話，“ 幾點了你還喝水，不怕晚上被尿憋醒。”江然舉起茶杯示意他再不閉嘴我用水澆你。 這麽一晚上也算無風不起浪的過去了。

江然臨睡前打了兩瓶熱水在衛生間關上門，簡單的洗了下，入夜天涼用毛巾擦了把的身子就換衣服出來了。白天淌了汗的身體一時舒服了許多。

猴子一睡着了就不自言自語了。江然睡下睜着眼一動不動的看向天花板，直到眼皮再也堅持不住了沉沉的睡去。 其他二人早已踏入夢鄉，睡的呼哧呼哧。

一夜天明，過去。江然直到起床時靠牆的手邊處還放着手機。"睡了嗎。晚安。" 對方沒有回複他。也許是遲東尚不想回複。但江然還是等短信直到睡着手機也還是沒再震動過。

"你們快起來，別睡的跟死豬似地。活動活動鍛煉鍛煉去。"

"江然你像我老媽一樣啰嗦!讓我繼續睡會兒別吵。"

江然照例去上課時提前叫幾位幾聲，算是提個醒。他們起不起來其實江然根本不管。意思意思就要出去。洗漱完了就去吃早點。 但今天江然不高興，因為猴子說他像他媽!直接拿掉在地上的枕頭扔猴子的臉。

"你個見樹就爬，見美女就放電走不動路的猴科動物你就睡死吧省起來了!"

......

上午9點終江然才收到遲東尚的回複短信。那時正聽課聽案例。手機在衣服兜裏震動，好像重複重複了兩次。江然一手動筆一手去拿手機。 “昨晚回去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一晚充電沒看到。sorry ” 第二條短信隔了5分鐘"收到了嗎? 還是不高興? "江然嘴角翹起來。 回複: "遲東尚我沒生氣。就是上課沒注意到。現在回了好了沒事了。"那邊發了個流汗的表情，又說拜。

傻樣！江然暗嘲。嘿嘿，又心情突然好起來了。聽課的眼睛顯然更多了明亮。多彩妹瞄看了江然幾眼，寫了個紙條傳給離得遠的王平，王平詫異盯着多彩妹的紙條封面庸俗的畫着多彩妹的自畫像，打開看: (你說猴子不正常了那是因為小曼，那江然奇怪是因為什麽? 我剛剛小聲叫他好幾下都沒聽到。今天文藝部要交稿子他都忘了。你猜猜呗? 有新的心上人，還是女朋友要跟她訂婚。選一個。）

紙條順着座位往前傳，老師一回頭，傳紙條的人立馬裝做認真聽課樣，老師轉回去紙條就繼續傳，傳到了多彩妹手裏: （我猜好的那條，希望人家一對兒成了。也不賭有新歡。多彩妹你們女孩子呀怎麽竟愛想這些......你該找個男朋友了~ ）

紙條又傳了幾圈，之間換了新的紙張，最後是多彩妹的: （我這樣的找不到也不用你急，我沒男朋友我樂意!我有姐妹情誼勝過天男人算什麽。哼。)做了結束。

下課，出去玩的玩搭讪的搭讪坐教室發呆的發呆，江然起身去上廁所。 隔男廁出去時王平也順路。就順口一問,"江然啊，你跟你那女朋友處的怎麽樣了。從高中三年處到大二，打算以後結婚嗎。"

江然明顯遲鈍神情滞帶，頓了會才走到人少的位置跟王平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呵呵。這種事說不準......他...她也沒跟平常不一樣。現在說這個還早。"江然靠走廊臺上緩緩說着中間有間斷的思考。

王平也兩手環胸望了望了遠處的操場和高樓說: "也是。說不準。不過你們要是一起這麽久了。事要成了。到時候記得給哥幾個發喜糖啊!哥們紅包絕對舍得包大的。我家小妹從小就心願找個合适的男孩戀愛三年處的來就打算結婚。 女大不中留，诶......"

江然還站在那蹙着眉想事情。望着每一棟樓深思着。一動不動。身後王平已走遠回班級了。

"成嗎? 會成嗎。"江然腦海裏閃現過很多事，很多畫面，都是那麽的動人心弦。興奮的，自抑的，懷疑的，樂極悲來又悲喜交集。失了主意不能自已。

法學這條路到後來真正上課帶态度來的，越來越少。大學裏普遍越往後人越不安定，忙着繼續往上考的，想考到外面或者考職業職稱的人，以及單純混日子的人越是靠攏這幾樣。當初還算輕松的入校心态，也是日子過的越多煩惱越亦增多。 而法學這系更是冷淡，在國內不是什麽好就業的專業，以後工作的道路也看不清究竟會做什麽。按捺不住的人開始看《中國法制史》、《外國法律思想史》、《憲法》、《國際私法》、《商法》，《刑法》這些涉獵範圍的書。或許繼續學不會有多大改變，可多那麽些努力對自己的交代就更安心些。像我試過了，我努力過了，如果家庭可以承受費用，那麽就會有人考研究生無論本校還是考外校......

這社會真讓人迷茫，紮堆在校園裏，書籍裏躲避那避無可避的現實恐慌，和去維持保護內心那一點希望那一點渴望......

诶不想了，罷了。江然也回教室坐下。 筆記打開，記錄着導師好意推薦看的案例書籍的內容。筆下生輝，再最後那一頁畫上了遲東尚的漫畫人臉像。 哼哼。真形象。書頁上的頭發梳着向上紳士頭的遲東尚皮着嘴看着他。 江然低着頭看了半響，又用筆在那人的嘴上填上一根煙，煙頭冒着煙兒的線條也細細描繪着。

事後再翻回來原來頁面做筆記。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三章 ( 美人遲暮 ）

2010年的4月。還是發生些事的這年不是十分太平。青海玉樹發生7.1級地震。 4月21日為表達全國各族人民對青海玉樹地震遇難同胞深切哀悼，全國舉行哀悼活動，全國和駐外使領館下半旗志哀，停止公共娛樂活動。

江然他學校也在校內進行了默哀和集體正式投紅箱子捐款資助。那天的天雲是那麽的多，陽光照射下來時不時又被大團兒的雲朵遮掩。氣氛裏透着些陰暗。

網站論壇上有圍觀人發帖: "青海玉樹縣離青島有多遠？這次地震有影響到青島嗎"該類貼出現了類似好幾個。有人看不下去了在嚴肅環境下幹嚎: "傻逼!青海玉樹縣距離山東青島市大概有2980多公裏，跟青島差老遠了,此次地震不會對青島市造成影響。你死不了傻帽!"下面又見樓主回帖: "哦。原來是這樣哦。其實我不是青島的。我就是問一下的。"群體忍不住再次爆發: " 拜托樓主是不是該吃藥了，在這種時候搞笑 XXXX%%%%省略"樓主說明:"大家請息怒! 本人不是有意冒犯。由于本人的女神在青島念書，本人又不太懂地理......望衆兄臺見諒!".......

江然與幾個宿友在屋子裏深深為祖國未來擔心，連基本地理省市都不知道，可能追上‘女神’嗎。答案是: 怎麽可能! 二貨!

猴子: "诶，你們捐了多少雖然是不公布的，可我們來說說嘛看各自的數字。我先說我三張毛爺爺。"

江然: " 200元 。"

王平: "我捐100塊，但是我妹子在學校也另外捐了，所以加起來算我們一家的份了。"

大仁: "同上100 。"

浩子: " 50。"

炮灰: "巧了浩子我也50啊，哈哈~"

于是在4個人的鄙視中某兩摳貨擁抱幸災樂禍.......咳咳。其他人又四處散去。

悼念活動舉行的那天上午，很不開心的，食堂大媽們也沒做正餐，也名曰悼念活動之一。表示傷痛。可是幾個大男人，哦不，是好多大男人包括部分女生擠在小賣部買面包三明治等食物充饑過程裏嘀咕起來。

這陣子的驚慌總算過去。貼吧人人還是網易等社交發言網站陸續事件讨論率一點點降溫。周圍事情終平複安靜下來。

一天食堂打飯，江然又碰到了遲東尚；有時候遲東尚周圍坐着很多人。江然看到對方，對方也看到自己的話就互相點個頭打聲招呼就罷。有時候遲東尚先看到江然先打招呼"嗨。""啊、 是你啊。嗨。再見"江然也不期望遲東尚能坐到他對面就兩個做一張桌子吃飯。 因為遲東尚總是跟他們那個系的人或者看起來家庭環境相像的人坐一起，吃飯散步。不然就是喜愛交際的女孩去搭讪他們。有時候叫江然也過去坐，江然謝過婉拒。就走開。

自己坐在遠處，不緊不慢的進食。跟王平、大仁他們，和多彩妹幾個死黨們一起邊聊邊吃。閑談插兩句話。中間偶爾會不重心的有意無意的往遲東尚那邊看去。看不到就不看了。不然就是直接用保險盒打飯帶回宿舍吃，吃完再洗刷。知道遲東尚經常出現在哪個食堂他就會下意識的常去那裏。

有時人站人少的綠化帶邊，享受着午間那點兒安靜和暖和的日光，看手機上的訊息。只是看看，再無意識的撥撥頭發，人轉着圈眯着眼調整呼吸，打理自己的情緒。

遲東尚有時候在操場碰到江然，過去用拳頭碰碰江然的肩，察覺到江然看起來的淡漠，主動跟他說發生在他周圍的事兒還有國外綜藝節目的尺度等等。江然只是附和着三言兩語不怎麽積極的接着話。走一段路就天性似地朝周圍觀察有誰的靠近，有沒有讓他覺得不安的眼神在看他們。

遲東尚不知道江然的顧慮。只當成大概是江然心不在焉。然而實際江然也是有意的路過遲東尚可能出現的地方當做散步經過就是不主動讓遲東尚知道。可是不說出來，兩個人想法就只是各自的猜測。

這樣的兩人在校內的不太自然的說話和走路，終于忍不住問的遲東尚頭側向江然面前: "江然你是不是讨厭我? 或者是你不想跟我走一塊是嗎......"

不是。其實不是的。江然腦海裏是這麽想的，實際上江然也如是這麽說了。"不是!我不讨厭你。是...是有我個人的原因。不是你的問題，你沒任何問題。是我......."說到後面自己也結巴了不知道該怎麽接下來。

遲東尚似懂化解尴尬小跑開，從小賣部買了兩瓶飲料就回來了。一杯給他，一杯給自己。江然手裏的那杯是酸奶，對方手裏是紅茶。 "我知道你說的，你自己潛意識讨厭我也說不定。不是你故意的。可能，也許真的做深交的朋友不太可能......那以後做一般朋友吧。"遲東尚喝着紅茶看着校園的風景不再看江然。

而江然看看手裏的飲品，再看向隔着幾步遠正看向遠處風景和天空的遲東尚。"遲東尚，我希望和你做好朋友的。無論是你想象中的朋友。還是我想象裏的那種‘朋友’。 但是，我跟你相處真的不容易，我和你相差很多未來的路也完全不一樣。要是做不成一生好友，也沒關系......我先回去了還有人等我。"

江然對着背對他不知想什麽的遲東尚。說完這番話就不知所措只想暫時離開離的遠遠的冷靜去。

步子與遲東尚的人背道而馳邁開了幾步。又停下來。"遲東尚!"

遲東尚高興的準備笑容附上卻僵硬在原地......"遲東尚!我喜歡甜食，但是這種妙戀酸奶我讨厭!我和你交換。我要你的紅茶。拜。"

遲東尚愣了半響，反應過來的時候酸奶妙戀在自己手上，自己原來那瓶喝了至少三分之一的紅茶已經沒了。

江然一臉得意帶着戲谑和夾雜着心慌的多種心情，原路返還。 宿舍裏看着那杯被遲東尚喝過的紅茶飲料趴在桌子上、 躺在床上發呆神游了很久很久。

傻笑着。酸楚的。各種夾雜着五谷雜糧的滋味蔓延掩沒了江然的胸口和眼裏。也有對家庭的顧慮讓他一去想就頭疼十分。 放了一夜，終于半夜坐起來挨着瓶嘴閉上眼小心翼翼含着咽下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紅茶。然後把空瓶放在枕間。觸摸着，熟睡.......

夢裏有一種酸甜苦辣的感情蔓延在江然的夢境，他忽然做了一個夢，一個曾經在百度問問好心網友回複的版塊上看到的一個童話故事,他們最後在一起了吧:

故事是這樣的。

"白兔長大了，開始不只希望有胡蘿蔔，開始期待愛情……

灰兔子很好，總是把胡蘿蔔給我吃，可灰兔子真的就是我的愛人麽？

小白兔背了很多灰兔子送她的胡蘿蔔，告別了灰兔子，走進了森林。

小白兔最先遇到大雁，小白兔以為，他們相愛了，可慢慢地，小白兔發現，她永遠無法追上大雁的腳步，當大雁飛起來的時候，她只能仰着頭不停奔跑。她的脖子很酸，也跑得很累了，小白兔偷偷想到放棄，可是沒有說出來。有一天，大雁告訴小白兔——

我要離開你，因為你不能和我一起飛翔。

這是小白兔的初戀，她哭紅了眼睛，帶着剩下的胡蘿蔔繼續向前走。

大雁不是我的愛人，我沒法和他并肩向前走。

小白兔遇到了大熊，她覺得自己甚至都不喜歡大熊，更談不上愛情。可是大熊說，森林其實很危險，要陪她一起往前走，直到小白兔遇到她的愛人。

大熊對小白兔很好，會在天氣很冷的晚上把小白兔放進樹洞，自己擋在洞口，會在食物很少的時候把自己的晚餐省下來給小白兔做第二天的早餐。

大熊也很好，但是我要怎麽告訴他我更需要天冷的時候可以依偎在一起取暖，還有，我不喜歡跟他吃相同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大熊遇到了狐貍，狐貍很美，她說自己喜歡大熊，想跟大熊在一起。大熊告訴小白兔——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并不愛狐貍。

可最後，一天早上小白兔醒來的時候，發現樹洞口沒有大熊的身影，他不告而別了。小白兔知道，大熊跟着狐貍離開了。

小白兔整理背包，想要繼續向前走，她突然發現，背包裏多了很多胡蘿蔔。

大熊終于想明白我要什麽，可還是離開了。他不會回來了吧，也許這樣，對我們都很好。

在一個下雨天，小白兔遇到了狼，雖然她很清楚跟狼在一起，最後受傷的只會是自己。可是，小白兔還是不可救藥地愛上了狼，每天提心吊膽地跟他在一起。

終于，狼還是在一個下雨天，揮手趕走了已經遍體鱗傷的小白兔——

我已經厭倦你了，你快點離開。

小白兔收拾背包，裏面的胡蘿蔔已經不多了，該不該繼續往前走，真的會得到愛情麽？她把背包放在樹下，看着外面的風雨。

我是不是不應該愛上狼，或者，我是不是不應該走進這森林裏尋找我都不确定是什麽的愛情？

小白兔開始想念以前跟灰兔子一起的生活，可是，走了這麽遠的路，她還走得回去麽？突然，小白兔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回頭去看時，一個灰灰的身影在往她的小背包裏放胡蘿蔔……

我一直偷偷跟着你，只是怕你會吃不到胡蘿蔔……

小白兔終于明白愛情是什麽，愛情，也許就是兩個人可以一起分享胡蘿蔔。

灰兔子，你可以帶我回家麽？"

這是一個溫馨的童話故事。江然睡的很踏實。夢裏嘴角又忍不住彎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以為父親母親相處的很甜蜜，他們一家三口會一直幸福下去。在沒那件事以前，他曾經喜歡過的人，和他愛的家人以及他的家都那麽美好。如沐春風無限向往。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