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玄幻了
紫夜也看着她。
“怎麽，腿又疼了？”他問她。
烏童點了點頭。
“又想讓我背？”
什麽叫又想？
“我昨天讓紫夜先生背過嗎？”烏童狐疑地問。
“我在跟我玩失憶？”紫夜很不爽，他從背包裏拿出一張合約，指着上面的字給烏童看。
“你自己寫的，不會忘記吧？”
烏童拿過來一看，确實是她的字跡。上面寫着背一次五百塊錢。
昨天她真的讓紫夜先生背了，可是她完全沒有記憶。但是自己記得的事情又跟紫夜先生說的不一樣。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烏童也盯着自己的腳，問紫夜，“我是怎麽崴的腳？”
“你下石階時往下跳的時候崴到的，看你這樣子平時沒怎麽鍛煉過身體，真是弱不經風，才一米多高你都能崴到腳。”
“然後你就把我背到這裏休息了？”烏童指了指火堆。
“沒錯。事實證明烏童小姐你的膽子很大，一躺下後睡得像豬一樣。”
她睡着了，也就是說她碰到那些白臉怪物和蛆蟲都是她做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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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那夢做的也太真實了，烏童現在都能想像出她當時抓到那些蛆蟲時的觸感。
“紫夜先生。”烏童決定跟紫夜說說自己這些奇怪的夢，“我真的看到你變身了，頭發老長還有一把大刀。不對，還有一把槍，槍上面雕刻着彼岸花，那花須都能動。後來你還帶了一個女人進來，長得很漂亮說是你的未婚妻……”
烏童見紫夜不信她，她再三保證，“真的，我真的看到了，還有一個黑影好像戴着一個小醜面具，他說我死了！”
“你确實是死了。”
呃？烏童緊張地看着紫夜，她真的死了？
紫夜斜睨着雙眸瞅着烏童，慢慢地吐出後半句，“要不然你怎麽會說這些鬼話。”
瓦特！他以為她在說笑？
“我說的是真的！”烏童有些怒了，他為什麽就是不相信她。
“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但你經歷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我告訴過你凰的後人是從這裏遷移出去的，而之前他們千百年在這裏守候凰是為了什麽，你知道嗎？”
烏童搖搖頭，她那知道這些。
“因為這裏是凰的陵墓的，詭村的村民是凰的守陵人。這下你懂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通過的地方是一座墓？”
“是的，所以烏童小姐，你昨天晚上要求我陪你在一座古墓裏睡了一晚上，做為一個懂點風水的人，我認為你就算是真的經歷了一些事情也不見得是真的，因為這種地方本來就很邪門。”
但是有這麽邪門嗎？
烏童撓着頭四下地看看，她開始懷疑自己。
“行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裏。”紫夜催促。
烏童也就不敢久留，她一瘸一拐地跟着紫夜身後朝前走去。
只是她不知道，在那堆篝火的前方，那些高聳的巨石已經全部被打碎零散在四周，而那地上、岩壁上也是處處都是刀痕，淩亂的程度宛如一個戰場。
走了一段路，烏童沒話找話地跟紫夜搭腔，知道這是一座陵墓之後，烏童走到紫夜身後心底是一陣發虛。
“紫夜先生，這條路還有多遠？”
“不清楚。”
“你不是說自己什麽都懂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
烏童歪着頭想了想，他好像并沒有說過。
好吧，再起一個話題。
“紫夜先生，你之前跟我說你是修行者，你具體的是修什麽行？品行，德行？還是善行？”
紫夜不走了，他停下來轉身看着一瘸一拐的烏童，反問，“我什麽時候跟你說我是修行者了？”
烏童撓了撓頭，努力回憶紫夜是在什麽情況下跟她說自己是修行者的。
想了一會兒她終于想出來了，是下洞後遇到一些怪物他才說的。
也就是說紫夜先生是修行者這件事是烏童的幻覺。
“對不起呀紫夜先生，我剛才出現了幻覺把你想像成了修行者。”
烏童跟紫夜解釋，“不過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如果這個地方是凰的陵墓的話，我們走的這條路算什麽，是進入墓室的通道，還是就是在墓裏面走？”
“我只是會點陰陽八卦又不是盜墓的，怎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但是你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嗎？”烏童還是不死心，“可是我出現了幻覺。”
烏童說到這裏馬上就閉了嘴。
不對，如果她真的出現了幻覺，那這幻覺又是怎麽形成的，為什麽偏偏只有她有，而跟她一起下洞的紫夜先生就沒事？
是因為她是女生，屬陰？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也不能保證她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不是幻覺。
也許這個洞穴并不存在，也許面前的這個紫夜先生也是不存在的。
要真是這樣，那就太恐怖了。
烏童不知道自己再繼續走下去是進入下一個幻境還是走向真實，她有些混亂。
“有些害怕！”烏童慢慢地蹲下身子，把頭埋到膝蓋上痛哭起來，她是真的害怕了，因為她沒有能力分辨這一切。
紫夜看她這樣，那一貫的嫌棄表情慢慢被心疼所取代，他彎下腰摸着她的安慰道，“別害怕，不是有我在嗎。”
“可是我現在都不知道紫夜先生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此行的目标。”紫夜蹲下身來耐心地開異，“烏童，你是來找弟弟，因為他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而眼前的狀況就算再複雜再混亂，你都必須咬着牙堅持下去。”
烏童停止了哭泣，她慢慢地回味紫夜先生的這番話。
是的，就算眼前的這個紫夜先生不是真的，但是從頭到尾他也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從進入詭村到這裏，他都是盡他最大的努力在保護她，那怕是在她的幻覺裏，他也是義無反顧。
“我們接下來往哪裏走？”烏童擦幹臉上的淚，問紫夜。
紫夜眯起眼看了看依然是漆黑一片的前方，“我們現在只能順着這條道一直往前走，至于要走多久才能出去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證只在走下去一定能找到出口。”
說到這裏，他拍了拍自己，“我是生意人，雖然愛財也惜命，所以我是不會把命丢在這裏的。”
烏童聽他這麽說「噗哧」一聲笑了，紫夜先生說的沒錯，他不是一般的愛財，愛財之人都惜命，跟着他一定能走出這個洞穴。
再說，她還要找弟弟。
“我們走。”烏童站起來，望着前方，現在她又充滿了信心。
接下來的路十分的難走，一是因為烏童的腿受了傷，二是因為洞穴到後面的路變得越來越窄，後面直接就變成了只供爬行的溶洞。
因為有信念在身，烏童一直咬着牙堅持，兩個小時後，她終于看到一絲亮光。
“我看到出口了！”她回頭對身後的紫夜說道，然後欣喜地朝前爬去。
那亮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烏童覺得那光就像生命力一樣，讓她渾身充滿了力量。
終于，她從洞裏鑽了出來。
接着紫夜也從洞裏鑽了出來。
可是眼前的一切卻讓重獲光明的烏童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荒涼的草灘上，四周依然一片寧靜。
仿佛是另外一個詭村。
“紫夜先生？”烏童回身看向紫夜，她很想問這個唯一的夥伴是怎麽一回事。
“在肯定是另外一個地方……”紫夜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在祠堂裏看到的那些畫嗎？”
烏童點點頭，依紫夜先生的敘述，她的幻覺是從下石階開始的，那麽在進入洞穴的事情應該都是真的。
那祠堂地面上的那些畫也是真的。
“我記得，那畫上說詭村的村民是凰的後人，他們不與外人通婚也不與外人來往，後來他們為了避開其它人的騷擾，全村從洞穴裏離開。”包童回答。
“這就對了！”紫夜用手指着前方，“我想那些村民就是從這裏出來，然後又尋了另外一處地方安居下來，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另外一個詭村。”
“你是說……”烏童瞬間就明白了紫夜的意思，如果弟弟是去詭村試膽，那麽他的路線圖很有可能就是從一個消失的詭村去往另外一個真實存在的詭村。
這樣才是真正的詭村試膽。
“可是我有一個疑惑。”烏童認真地對紫夜說道，“如果我弟弟真正的目的地是去後來詭村村民重新建立起來的的詭村，那為什麽我之前沒有查到後來的這個詭村？”
“有兩種可能……”紫夜回答得雲淡風輕，“一是詭村的村民重建的新村莊并不叫詭村，另外一種可能是他們不是在人間重建的村莊。”
第一種可能烏童可以理解，可是第二種可能會有嗎，什麽叫不在人間重建，他們不在人間難道在陰間？
紫夜似乎看出烏童的不解，他耐心地問道，“你看過平行世界這部電影嗎？”
烏童搖搖頭。
“等找到你的弟弟回到家後，我建議你去看看這部電影，然後你就知道在我們所處的時空裏還有一個平行的時空，你看不到它，它也不知道你，但是你不能否認它得存在。”
“所以……我們現在有可能是去另外一個時空？”
烏童指着遠方，有些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那我這次豈不是賺了。”
烏童的話成功地逗笑了紫夜。
這還是烏童第一次看到紫夜笑，不知為何她覺得笑起來的紫夜先生讓她有一種很強烈地熟悉感。
好像他曾經也這樣站在她面前朝她微笑過。
“我最近老出現幻覺！”烏童移開目光，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頭，想把剛才這種不太好的既視感趕走。
而一旁的紫夜看着她奇怪的舉動默默地轉過了身，他面向荒涼的大地，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已經連續走了兩個多小時，紫夜建議休息一下，他從背包裏拿出水跟餅幹給烏童，然後蹲下來幫她查看腳崴的情況。
“好像是扭到筋了，我幫你揉一下。”紫夜說着從背包裏拿出一團消毒用的酒精棉球，然後用打火機點燃。
他把着火的棉球在烏童腳背上過了一遍，趁熱開始揉。
烏童只覺得自己的腳背像是被一股熱氣噴了一下，然後就有源源不斷地涼氣從腳心一直漫延到整條腿上。
烏童小的時候做過火療，但是那一次除了熱以外就是痛，沒有想到紫夜先生的手法這麽好，居然會有涼的感覺。
紫夜幫她處理完，烏童站起來試着走了兩步，她覺得好多了。
“沒想到你還會推拿，早知道剛才在洞裏的時候我就不死撐了。”
紫夜沒有回應，他開始收拾背包準備上路。
但烏童還是看出他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她想問，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兩個人繼續趕路。
因為不知道烏寧究竟會朝那個方向走，所以他們的行程走得很慢，烏童每走一步都要停下來确定一下那些被壓下來的雜草是不是烏寧踩倒的。
就這樣走走停停，到了正午的時候他們才看到一個茅草屋。
烏童一見有個茅草屋，興奮的吃不住，她拐着還不太方便的腳朝那草屋奔去。
草屋裏住着一對年老的夫婦，他們見到烏童跟紫夜過來，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們。
“你們是那裏的人？”夫婦中的男主人問烏童。
“我們是S市來的，想跟您打聽個人。”烏童就把自己弟弟的照片拿出來跟夫婦倆打聽。
這對老夫婦拿着照片看了好一會，然後朝一片樹林一指，“幾天前好像有個這樣的小夥子來向我們打聽去詭村的路，我們讓他到鎮上去問問。”
鎮上？
烏童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問兩位老人，“您說的是渝香鎮？”
“對，是渝香鎮。”
烏童的頓時面如死灰，她到詭村的第一站就是渝香鎮。
如果這片樹林後面是渝香鎮，那她不是又轉回去了？
“我們走吧，去鎮上看看。”紫夜将滿腹疑惑的烏童拉開，領着她往樹林方向走。
烏童心情還是十分沉重，她對紫夜說道，“紫夜先生，你沒聽那對老夫婦說嗎，穿過這片樹林就是渝香鎮，我來詭村的時候就是在渝香鎮找的車。
如果烏寧幾天前就向那對夫婦打聽過，他應該早就到鎮上了，為什麽他沒有回S市？”
這确實是個問題，從詭村到洞穴出口，不停歇的話只需要三個小時就出來，然後從出口到這片樹林，正常速度也不要兩個小時。
照說烏寧的這次試膽任務一天就可以完成。
可是他卻三天沒有音訊，算上這兩天已經過去了五天。
這是怎麽回事？
“一切等到了鎮上再說吧。”紫夜說完看了看時間，“快點，我們沒時間了。”
烏童不知道紫夜為什麽會說沒時間，她現在急需去鎮上搞清楚一切，所以也沒問，而是跟着紫夜加快了腳步朝樹林走去。
進入小樹林沒多久，烏童就看到一橦古樸的如城牆般的建築聳立在面前。
城牆下并沒有城門，只有一扇像隧道一樣的通道。
在通道的兩邊各蹲守着一只造型奇特的石雕猛獸。
那兩尊猛獸造型如虎，但比虎威嚴，烏童認得它，是上古傳說中的狴犴。
“怎麽會是狴犴？”烏童心裏有些犯嘀咕，如果渝香鎮是座古鎮，古鎮城牆下鎮守的應該是獅子之類的，為什麽要用狴犴。
像狴犴這樣的古代神獸鎮守的應該是衙門與大獄才對。
真是奇怪。
烏童的這種奇怪在紫夜的催促聲中沒有持續很久，她急急地跟上他的腳步走進了隧道，壓根就沒有看到城牆之上幾乎快要褪色的兩個字——南山。
隧道并不長，走了不到一分鐘兩個人就穿了出去。
城牆之外是一處河灘，青草如棱倒是一派欣欣向榮。
烏童跟着紫夜的腳步，踩着河灘上的青石板路就上了一座石拱橋。
那石拱橋修建的也是十分的古香古色，每個橋墩之上也雕刻着一尊獸像。
烏童通過時大概看了看，橋的兩邊共有十二個橋墩，雕刻的獸像是傳說中的十二生肖，每個生肖都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活的一般。
但，這個地方跟她到過的渝香完全不一樣。
雖然她在渝香鎮上停留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像渝香這樣的小鎮跟國內大多數的小鎮一樣，東西走向的一條大街，街兩旁有一兩家超市和小賣部、幾家餐館然後就是鎮醫院與鎮政府的大樓，配上一所鎮中學跟小學差不多就是鎮上的全貌了。
但這個渝香鎮完全不一樣，整個集市很像烏童小學語文課本上的清明上河圖。
她站在橋頭，看着不遠處熱鬧的集市，心裏馬上把很像那兩個字給除掉。
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樣。
她們不是回到原來的那個渝香鎮，而是到了……可能如紫夜先生所說，那個在平行世界裏的渝香鎮。
這那是試膽！這是穿越！
“紫夜先生？”烏童上前拉住了紫夜背包的帶子。
紫夜回頭看了她一眼，比起她的驚訝來，他顯得很平靜。
“我們到鎮上去問問，看有沒有人見過你弟弟。”他對烏童講。
烏童想要問出口的疑惑全數被他的平靜給壓了下去，她被動的跟着紫夜朝前走。
但是街上的景象再次讓她震驚，因為街上的那些人不僅僅有穿舊社會服裝的，也有穿漢服與唐裝的，甚至還有民國時期的旗袍，在一家商鋪門口，她還看到一個穿清朝服飾的男人在跟人聊天。
這是一個影視基地嗎？
烏童眨着大眼睛看着街上的這些人，街上的人也瞪着大眼睛看着他們。
不過也奇怪，他們看到紫夜像是很敬重他似的紛紛停下腳步給他行禮。
至于對她的态度，就不是敬重了，而是像見到鬼似的，一臉驚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