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蘇姳莞也是說出口就立刻反應了過來自己的這句話到底有多不合邏輯。
可是, 她又覺得這句話放在她和葉森南中間似乎也沒什麽毛病。
他們本來就是為了利益的結合，各自為了各自的前程和目的。
既然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那麽婚後也可以繼續在長輩面前裝裝樣子, 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不是嗎？
當初她在決定聯姻以前就想好了, 将來要跟對方簽訂一條婚前協議。
結婚後大家各取所需，至于一塊兒生活這個問題，誰也別管誰，誰也別占誰的便宜。
除非是她自願, 就算是名義上的老公，也休想強迫她做不情願的事情。
同樣的, 她也不會強迫對方。
可是現在聽葉森南這話的意思, 蘇姳莞似乎隐隐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說起來，之前确定是跟他葉森南聯姻後, 她原本還松了口氣, 以為壓根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的他肯定會跟她是同樣的想法。
她屬實沒料到，他今天會表達出這樣的意圖。
難不成，他還想着他們像正常夫妻一樣, 該做的都得做？
蘇姳莞稍微戒備地打量着他，輕了下嗓子，避免這種聽起來很無腦的問題被旁邊的人聽了去覺得奇葩, 刻意壓低了聲音，慢吞吞地問他：“學長應該不是認真的吧？”
葉森南挑了下眉，輕松地說：“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用得着跟你開玩笑？”
“.........”蘇姳莞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 像是賭氣似的質問道：“難道你們男的真的可以和自己不喜歡的人睡得下去？”
以前她就在網上看到過這樣的話, 說男人只要是個女的都能下得去嘴, 但是女人卻不行, 她們只有和自己喜歡的人才能找到親密接觸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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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姳莞覺得吧，她這輩子也不指望體驗這種快樂了。而且有沒有，其實也無所謂。
将來真的到了那一步，不得不跟不喜歡的人同床共枕，那她也只能認命了。
畢竟都已經選擇了自己想要的了，也沒有理由還想再貪圖愛情。
葉森南想解釋，其實他也沒辦法接受跟不喜歡的人有什麽親密舉止。
沒有感覺的夫妻生活，那有什麽意思？
可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侍應生抱着平板跑了過來請他們先點餐，他只好暫停了話題。
蘇姳莞本來是有點餓的，可是突然就好像沒有了胃口。
一想到葉森南剛才的話，心裏就有點無端的亂。
她在平板上随意點了兩個菜，然後就坐在那兒，抿着嘴角看對面的男人。
葉森南知道她不能吃海鮮，又加了幾道本餐廳的特色主菜。
蘇姳莞左思右想似乎覺得哪裏有些不對，等侍應生走了以後，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學長在我心中的印象一直都是穩重自持的高冷學霸，怎麽現在變得這麽膚淺了？”
“膚淺？”葉森南問：“你是指剛才我說婚後要住一塊兒的事？”
蘇姳莞道：“我覺得像我們這種情況，互相一點都不了解。要不是為了各自的不得已，我想我倆都不可能還有機會面對面坐在這裏一塊兒吃飯。所以，我倆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是友好的聯姻合作關系，你不能随随便便占我便宜，這種想法是不對的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葉森南如是說，而且他只覺得這話聽起來幼稚又好笑：“什麽叫我占你便宜？現在追求男女平等，就算發生點什麽，難道我就沒有做出什麽犧牲？”
“.............”蘇姳莞張了張嘴，簡直對他的回答嘆為觀止。
他居然好意思說他做出了犧牲？還拿出男女平等這個理由來反駁她。
她無言以對了兩秒，一時間又想不到适合狡辯的理由，索性兇巴巴道：“反正你這個想法就是不對。況且誰知道你以前的私生活亂不亂，婚後還會不會跟前女友啥的糾纏不清，或者有沒有什麽變态的癖好。你要敢亂來，我就報警。現在刑法可是規定了，不能違背女方的意願！”
葉森南真是覺得夠了，她居然把刑法都搬了出來。
他忍不住失笑：“你們女人的腦回路總是這麽的清奇又神秘，不知道整天都在琢磨些什麽。”
清奇又神秘？
蘇姳莞不搭理他的嘲弄，戒備道：“你們男人的腦回路倒是簡單，只想着占別人便宜。”
葉森南懶散靠在沙發裏，不屑地輕笑了一聲：“誰占誰便宜還不一定。”
蘇姳莞眼神狐疑：“什麽意思？”
葉森南幽幽看她一眼，不想就這個話題再跟她辯論下去了，怕一會兒這小姑奶奶又炸毛，幹脆轉移話題說：“我看今天就別說這麽煞風景的話題了，而且這事兒還遠，以後是什麽情況還不确定，別為還沒發生的事情破壞了此時此刻的氣氛好嗎？”
而且，他想，萬一以後有轉機，他能讓她心甘情願呢？
蘇姳莞頓了頓，覺得他這句話倒是說得言之有理。
而且她還差點忘了，葉森南本身比她還要抗拒這樁聯姻，只怕心裏一直都在籌謀着以後該怎麽跟長輩們提出退婚的事兒。
所以他說這件事還遠，以後情況還不确定，倒是一下子點醒了她。
現在還真是完全沒必要為了不一定會發生的事情在這裏非得跟他争個對錯是非，這樣還反倒顯得她多堅定會跟他結婚似的，白白讓他在心裏嘲笑。
罷了罷了，這麽一想，她也沒了繼續鬥嘴的興趣。
而且，她這邊有件事也還沒有确定。
就算是葉森南哪天擺爛不想跟家裏反抗，願意跟她結這個婚，她還未必同意呢。
上次楊耀文告訴她蘇英珹準備賣掉益克的事情現在還沒調查清楚，如果爺爺真的知道這件事，而且還縱容着蘇英珹去這麽做，那他現在又答應用益克作為交換條件讓她和葉家聯姻，這豈不是在欺騙她？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可得再好好想想該怎麽去應對，絕對不能像個傻子一樣的被他們利用，到時候被賣了，還得替蘇家那一群人數錢。
服務生過來上菜，色澤鮮美的菜品重新提起了蘇姳莞的食欲。
吃飽喝足後，葉森南直接開車載她前往訓練基地。
水洗般的月色，星光像碎玉，靜谧的點綴着夜空。
車子行駛在路燈和樹影交錯的馬路上，夏蟲輕鳴。
蘇姳莞把車窗打開，吹着山間的自然風。
葉森南也不怎麽同她講話，一直安靜的開他的車，聽他的音樂。
不過蘇姳莞覺得他這人品味還是挺不錯的，從他喜歡的音樂裏，仿佛隐隐能夠感覺到，他是一個特別注重生活品質的人。
這個沒辦法具體形容，總之就是給人一種這樣的印象。
當然了，雖然表面上不想承認，但是從最近這段時間短暫的接觸，一些生活上的細節也能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品味比較高的人。
比如說，每次見他，他總是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衣冠整潔。哪怕是那天心情不好在籃球館裏最頹廢随意的狀态，也沒有半分邋遢樣子。
所以，正是因為他看起來這麽獨特而耀眼，蘇姳莞才不相信，他這種男人，之前不可能沒有感情經歷。
尤其是他的工作體面，家世這麽好，關鍵還長得帥，又經常處在美女堆裏，身邊肯定常年不缺女人追求和陪伴。
就算沒有正兒八經的女朋友，說不定在外面也養了一個小情人。可能礙于家庭反對的原因，只能私底下跟那個心甘情願迷戀他的女孩兒濃情蜜意。
蘇姳莞靠在車窗上仰望遙遠而美麗的星空，心想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他感情生活怎麽樣，跟她又有什麽重要關系呢？
就算是以後真走到了聯姻結婚的那一步，他要想在外面養誰就養誰，只要不明面上打她的臉，觸碰她為了維持這段婚姻的最終底線就行。
反正這種事也是見怪不怪。
大伯和大伯母人前人後都表現得這麽恩愛的夫妻，還不是各懷鬼胎。很小的時候，她就偷聽到過大伯跟外面的情人打電話，結果回頭又跟大伯母恩恩愛愛的慶祝他們結婚十周年。
還有她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是一樣.......
葉森南似乎聽見身邊的人若有似無地嘆了聲氣，他開車間隙扭頭打量了她一眼。
蘇姳莞抿着嘴唇，側臉柔白，安靜的趴在窗邊，看着居然還有點乖。
她頭發又厚又長，燙着法式大卷，綁了個高馬尾垂在後背。
夜風吹着她額間的碎發，眼睛倒映着月色，仿佛有什麽光在閃爍。
葉森南忽然伸手過去揉了揉她頭頂，他以為她突然想到了什麽難過的事情濕了眼眶。
結果蘇姳莞被他這個動作吓了一跳，警惕地回頭看向他。
葉森南早已收回了手虛扶在方向盤上，望着前方的路況，稀疏平常地問她：“怎麽了？”
蘇姳莞奇奇怪怪的，審度了他兩秒，沒好氣地反問他：“我還問你呢，突然摸我幹什麽！？”
說着，她下意識地伸手到自己頭頂，捂住他剛才摸過的地方。
葉森南沒想到她會這麽大驚小怪，笑着說：“摸摸你的頭而已，看看你在想什麽。”
蘇姳莞翻了個白眼，差點脫口而出，我在想什麽關你什麽事。
可是猶豫了一下，突然拐了個彎，反過來奚落他：“我在想大半夜你把我帶來這麽偏僻的地方，孤男寡女的，該不會是有什麽惡毒的想法吧。”
葉森南不僅沒有難堪，反而還被她這話給逗笑了：“什麽叫惡毒的想法？”
蘇姳莞坐直身體，抱起雙臂望着前方面無表情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用得着我說明白嗎？”
特別是想起白天雲藝跟她分析過的那番話，她越發有點懷疑。
雖然她仍然堅定的認為他不可能對她有什麽意思，可是她卻不相信，男人的本性，在這麽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會真的很純潔。
葉森南倒也坦蕩，不僅沒有否認，還不答反問：“有惡毒的想法你打算怎麽做？”
“.........”蘇姳莞沒想到他能這麽坦白，反而叫她一時間接不上話來了。
她眼珠子轉過去戒備地看着他。
葉森南匆匆和她對視一秒，問：“怎麽？”
說實話，蘇姳莞內心中其實還是更偏向他只是開玩笑的。
畢竟，他倆這種尴尴尬尬的關系，就算他按捺不住男人的本性，肯定也不好意思對她動手。
但是為了偉大女性的面子，也絕對不能在他面前輸了氣勢。
于是蘇姳莞自覺很霸氣的給他放話道：“那就比比，咱倆誰更惡毒！”
葉森南直接笑出了聲，低低的，像是從胸口震動出來的愉悅感。
他是真覺得她這話說得有趣，于是也不吝贊美的誇了她一句：“你怎麽這麽有意思？”
蘇姳莞以為他是在揶揄自己，擺着一張高冷嚴肅的臉：“你要害怕，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葉森南無聲一哂，直接加大了油門：“來都來了。”
臨近晚上十點的時候，兩人才到達目的地。
訓練場日夜都有人巡視值班，大家見到葉森南來，也不怎麽意外，應該是他提前就交代過了。
蘇姳莞跟在他身邊，聽管理員說：“可以飛環島這條線，已經報批好了。”
葉森南問：“是并座的嗎？”
管理員點頭：“是的。”
教練機的座艙雖然全都是雙座的，但也有并座和串座之分。
并座一般用于培養民用飛機的飛行員，前後串座專門用于培養戰鬥機飛行員。
走到停機坪，葉森南讓管理員先給蘇姳莞做準備，他開始繞着待飛的藍色小飛機做各項飛前檢查。
過了會兒，都準備妥當後，蘇姳莞在管理人員的幫助下坐進了機艙。
機艙內空間很狹窄，整個機艙艙蓋都是呈透明狀态。
葉森南戴好耳麥後，傾身過來替她系安全帶。
蘇姳莞也不知道在警惕什麽，果斷擋開他的手表示拒絕：“我自己來。”
葉森南也不跟她争，就這麽坐在那裏看她自己怎麽弄。
結果跟預想之中的一想，她自個兒琢磨了半天也沒整明白。
訓練飛機的安全帶跟乘坐飛機的安全帶是有去別的，為了安全考慮，要複雜許多。
蘇姳莞有點窘迫，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逞能，就只好埋怨這個設計有問題：“我真是服了，搞這麽複雜幹什麽！”
葉森南就靜靜地看着她無理取鬧，而且還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即便是這樣，蘇姳莞也是夠倔強，寧願擺出一副不系了，一會兒萬一出事，掉下來就掉下來摔死了算了的擺爛樣子，也堅決不開口請他幫忙。
葉森南也是從來都沒這麽好的性子，過去代教，學員們幾乎都很怕他，深怕哪裏做的不對或者反應慢了被他批評。
今天倒好，他還真是頭一次被人作到既無言以對，還一點都不敢生氣，而且還得繼續不耐其煩的去幫她系安全帶。
蘇姳莞就像個女王殿下似的，好整以暇坐在那兒，還故意高傲地扭頭望着窗外。
葉森南擡起眼皮幽幽看她一眼，女王殿下微抿着唇，那模樣可不是一點小傲嬌。
蘇姳莞聽見葉森南極輕地哂笑了一聲，突然就像被人揪住了小尾巴似的，渾身開始戒備了起來，緊張地回過頭瞪他。
誰料葉森南剛好擡起頭，結果就導致兩人的臉差點撞到一塊。
“............”蘇姳莞心口猛地一砰，呆住了。
“...........”葉森南也愣住。
蘇姳莞睜大眼睛和他近距離的對視着，他的眼睛又黑又深邃。
兩人的鼻尖近到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呼吸噴在彼此臉上，再近一點，就要碰到了一塊兒了。
周圍很安靜，靜到蘇姳莞看着他這雙眼睛，有幾秒甚至都忘了呼吸。
漸漸的，她很沒用的發現自己臉頰好像越來越燙，才慌忙伸手推開了他的肩膀，立刻別過臉望着窗外換了一口氣。
葉森南倒是十分淡定，無事發生一般坐回座位以後，還交代她：“動動身子試下，綁緊了沒有？”
蘇姳莞在心裏警告自己，絕對不能慫，不能讓他看出來自己剛才竟然不争氣的生出了一絲慌亂。
她也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鎮定态度，試着扭動了一下身子：“動不了。”
葉森南确定無誤後，便不再講話，開始準備飛行。
又隔了一會兒，蘇姳莞才扭頭看他一眼。
葉森南早已收斂了漫不經心，一旦工作，他整個人特別認真，沉着一張臉，冷靜操作着面前的各種小開關，看起來特別嚴肅冷酷又牛逼。
飛機的引擎聲開始轟鳴，整個機身抖動了起來，然後慢慢往前滑行。
耳麥裏再次傳來葉森南的聲音：“起飛了。”
蘇姳莞緊靠在椅背裏，點頭“嗯”了一聲，下意識地抓緊了一旁的扶手。
飛機越跑越快，坐在第一視角，說實話，她還是有一點害怕。
“那個..........”她正打算問他，這個一會兒要飛多高。
雖然她并不恐高，可是她第一次坐教練機，沒想到會搖晃的這麽厲害，有點擔心一會兒暈機。
結果她才剛開了個口，正在快速奔跑中的小飛機忽然仰頭，直沖上天。
那一瞬間，蘇姳莞有種坐過山車的感覺，整個人突然懸空，腳下一片軟綿仿佛踏空，吓得她立刻閉了嘴。
上升過程中，有很明顯的失重感。
“害怕？”葉森南猜到她第一次體驗，膽怯加興奮是正常的。
可是他沒猜到的是，蘇姳莞的倔強程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明明神情緊張，卻偏還要不屑地一笑，嘴硬道：“開玩笑，這才多高。”
但葉森南還是得為她的安全負責：“如果真覺得不行得告訴我。”
蘇姳莞有點嫌棄道：“我只是懷疑你的技術到底穩不穩，怎麽這小飛機一直晃，搞得我頭有些暈。”
葉森南說：“你把眼睛閉會兒。”
蘇姳莞這回倒是聽話，說閉眼就閉眼。
葉森南瞥她一眼，淺淡地彎了下嘴角。
一直到飛機穩穩地沖入了藍天，開始平穩行駛的時候，蘇姳莞才把眼睛睜開。
然後就在睜眼的一瞬間，她被眼前的一切給驚呆了。
夜色暗藍，四周遼闊而寧靜，天空中布滿了無數或明或暗的星星，仿佛在對她眨眼。
目光所及之處，是浩瀚無際的星海。
漫天星海裏，鑲嵌着一顆璀璨的彎月，點亮了整個世界。
蘇姳莞怔怔盯着眼前的一切，漸漸瞪大了眼睛。
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夢幻的世界裏，四周閃爍着浪漫的星火。
低頭一看，就連腳底下，城市的燈海，也都散發着濃濃溫馨的氣息。
她情不自禁地微微張開了嘴，大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窗外美不勝收的浩瀚星河。
內心不僅是震撼，更是不可思議。
真的好美。
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一顆星星捧在手心裏。
這種置身其中的觀感，既神奇又浪漫，甚至有種穿越到了外太空的感覺。
蘇姳莞毫不誇張的覺得，這大概是她這輩子目前為止，見到過的最驚豔風景了。
小飛機在空中平穩的飛行着，像一只自由的小鳥兒。
蘇姳莞望着窗外的迷人夜色，神游片刻，臉上不知不覺地揚起了笑意。
葉森南淡淡瞥她，見她開心，也跟着彎了彎嘴角。
“看見沒有？”他突然出聲問她。
蘇姳莞不明所以，茫茫然回頭：“看見什麽？”
“前方。”在空中，兩人的交流只能通過耳麥。
葉森南朝正前方擡了擡下巴：“織女星，最亮的那顆。”
蘇姳莞一愣，轉頭看過去。
耳麥裏，葉森南的聲音溫溫的：“牛郎星在我們背後，咱們現在所處的天鵝座左邊最明亮的是主星‘天津四’，和前後牛郎織女星呈一個直角三角形，就是大家在陸地上能夠肉眼觀察到的夏日大三角。”
蘇姳莞很慚愧，小時候學地理雖然聽老師講過牛郎織女星，但這麽多年過去差不多快要忘記完了，甚至早已不記得關于這些星座位置圖。
倒是沒想到，葉森南居然還會了解的這麽清楚，難道是飛行員必備常識？
不過正是因為有他的科普，似乎讓這個七夕夜晚變得越發意蘊深長。
不僅讓她體驗了一次與衆不同經歷，還順便學習了一下關于這個節日的傳統文化含義。
這天晚上，葉森南帶她過了一個記憶深刻的七夕節。
沒有玫瑰花，也沒有香槟。
可是所見所聞的每一幀風景，都比玫瑰和香槟更加獨特和浪漫。
蘇姳莞沉浸在這份夢幻般的美景之中，內心的觸動久久不能消散。
飛機在空中盤旋了近半個小時，四周流淌的星空，仿佛螢火蟲在圍繞着他們飛舞。
繁星點綴進她的眼睛裏，她的臉龐透亮而幹淨。
微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兩個淺淺的梨渦，和今晚的星空一樣，美不勝收。
這一晚，她在看星星。
而身邊的人，卻一直在看她。
漂亮的星空留在了她的心裏，而她的微笑，留在了他的眼睛裏。
這天晚上從天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蘇姳莞精神還依然興奮，兩人又一塊兒開車去附近的小鎮上吃了個宵夜。
七夕節，小城鎮上的商家都閉店很晚。
淩晨了，還有不少年輕人在街上牽手散步。
兩人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正巧有對情侶就站在他們前面。
起先兩人還好好的，男孩摟着女孩的肩膀，很甜蜜的樣子。
可沒過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等紅燈等得有點無聊，兩人忽然就難舍難分地親在了一起。
“...........”蘇姳莞在心裏無語地想着，現在年輕人真是一點都不矜持，也不分場合，想幹嘛就幹嘛，也不管別人看見了尴不尴尬。
她假裝自然而然地挪開目光，盯向對面的顯示燈時間。
突然，也不知道是腦子裏哪根筋不對，莫名好奇站在她身旁的葉森南看到這幅光景是個什麽反應。
于是沒忍住，她匆匆回頭看了他一眼。
誰料葉森南也在看自己，兩人各懷心事的目光，就這麽毫無防備的碰到了一起。
前面的情侶還在吻的難舍難分。
四目相對了兩秒，氣氛似乎越發尴尬了幾分。
就在這個時候，葉森南忽然開口問她：“你看我做什麽？”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