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和親公主4
楚恒拿着紙條, 久久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原來,時嫣的母親與趙皇時竟還有那樣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和糾葛。
原文中, 這件事情并沒有公之于衆,要不是他無意中發現,也許這一世, 這個秘密仍舊會被埋藏在這個金镯子中, 永遠不會讓人知曉。
楚恒看着紙條上的血字, 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主這個渣男, 辜負了時嫣的一片真心,倒也歪打正着的完成了時嫣母親的遺願, 只是時嫣最後卻因為不知情而落得那般悲慘的下場, 實在太可惜了。
如果時嫣知道了實情,她會怎麽做呢?
不過這件事□□關重大, 一旦讓時嫣知曉, 怕是也瞞不住旁人,還是得從長計議。
他将紙條又放回镯子中,若無其事的将镯子的凹陷處修好, 然後将镯子裝進了一個精致的錦盒中, 這個镯子他要親自交還給時嫣。
至于去趙國的事情, 他覺得可以加快速度提上日程。
為了能早日出發去趙國,國事都得安排好, 楚恒忙碌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時分才一身疲累的出了禦書房,往未央宮而去。
未央宮裏,時嫣也正在等楚恒, 天快黑了,沁桃進來掌燈,時嫣活動了一下發酸的脖子,将手中的書放下,問道:“皇上還在忙嗎?”
“今日國事繁重,皇上應該還在忙,公主餓了沒有?要不奴婢讓人擺膳?”沁桃點好燈,問道。
時嫣搖搖頭,“本宮不餓,本宮等皇上來了再用。”
沁桃還想再說點什麽勸她,這時,外面傳來通傳聲,“皇上駕到。”
時嫣立即露了笑,“皇上來了。”
沁桃趕緊扶着她起身相迎。
楚恒進得殿來,見時嫣要行禮,他向前一步扶住她,“免了。”
“謝皇上。”時嫣擡頭看他,見他一臉疲倦,心中疼惜,“皇上忙碌了一天,一定累壞了,臣妾讓人擺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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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楚恒拉着她坐下來。
沁桃趕緊下去傳膳。
時嫣接過婢女遞來的熱茶親自端給楚恒,楚恒接過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從高有海手中接過錦盒,遞給她。
“是什麽?”時嫣接過,疑惑問。
楚恒笑道:“打開看看。”
時嫣依言打開,見是她的金镯子,已經修複好了,而且清洗得十分幹淨,像個新的一樣,她心中感動,“皇上廢心了。”
“皇後娘娘有所不知,這個镯子是皇上親自替娘娘修好的,也是親自清洗幹淨的。”一旁的高有海笑道。
時嫣心中更是感動,“皇上,您國事繁忙,怎還為臣妾的這點小事分心?”
“國事枯燥,倒是替你修修镯子能解解乏。”楚恒又端起茶喝了一口,答道。
時嫣知道他定是找個由頭讓她寬心,心裏別提多溫暖了,她把镯子拿出來,順手戴在了手腕上。
玉镯子戴在她白嫩的手腕上,格外好看。
楚恒笑道:“你肌膚白淨,戴金子更好看,那對玉镯早該換下來才對。”
時嫣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答話。
難道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她的镯子該換了嗎?并不是要與她劃清關系?
“你這只镯子朕從未見過,可是你的陪嫁?”楚恒試探着問。
時嫣回道:“回皇上,這只玉镯是臣妾亡母的遺物,一直收着,上次換下玉镯,沁桃找了出來,這才想起來,所以給戴上了。”
果然是她母親的東西。
楚恒暗嘆一聲,多虧了他讓時嫣換下了玉镯子,不然,這裏面的秘密将永遠不見天日。
他看了镯子一眼,道:“既然是你母親的遺物,就該好好保管才是,萬不可弄丢了。”
“臣妾以後都會随身攜帶。”時嫣道。
她撫摸着镯子,覺得一定是母親在天有靈在保佑她,讓她和楚恒又重修舊好,以後,她每日都會戴着這只镯子,再也不會離身。
楚恒道了句應當如此,想到那對玉镯,又道:“對了,那對玉镯現在何處?”
“臣妾收着的。”時嫣回道。
楚恒道:“取來給朕,朕收起來留作紀念。”
“那,要不臣妾與皇上一人收藏一只?”時嫣聽他說要拿玉镯回去當作紀念,便提議道。
那對镯子代表着他們最初的深情,她很是舍不得。
楚恒道:“也好,不過朕想讓人刻幾個字上去,到時再還你一只。”
那對镯子他拿回去就要碎了它們,再讓人打造一對一模一樣的,免得原主做的那些事讓人給翻出來,又加大他的任務難度。
時嫣一聽,當即就應下了,讓沁桃取了镯子來交給了楚恒。
楚恒讓高有海收好,然後與時嫣一道去用膳。
用過晚膳,楚理便歇在了未央宮。
次日又是忙碌的一天,楚恒上完早朝,與幾位心腹大臣商議了國事的安排和規劃,然後就是批那些永遠也批不完的折子。
一忙就是一整日,楚恒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突然想到之前打算問問太醫時嫣的身體,便讓高有海去傳了太醫院的院首過來。
院首姓程,已經年過五十,醫術十分高明,為人也十分圓滑。
楚恒是借口自己有些疲累,讓他號個脈開些提神醒腦的方子來調理身體,因而讓他號了個脈。
“皇上只是勞累過度,所以才覺得疲乏無力,臣開幾副調理的湯藥服下,皇上再好生休息,便不會有大礙了。”程院首號完脈回道。
楚恒點了點頭,道:“朕與皇後成親數載,膝下至今無一子半女,朕如今國事繁忙又無暇選秀之事,程院首也給皇後好生調理一番,盼着早日誕下皇子,傳嗣香火才是。”
程院首一聽,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打算讓皇後生下孩子了,趕緊應道:“臣自當竭盡所能,替皇後娘娘調理好身體,早日誕下皇子。”
楚恒見他明白了,擺擺手讓他退下,想到什麽,又叫住他,“對了,朕不希望聽到有人議論皇後多年無出之事,程院首掌管整個太醫院,應該知道怎麽做吧?”
“臣知道,請皇上放心,太醫院的牆密不透風,太醫們的嘴也是嚴絲合縫,絕不會讓任何不該讓人知道的消息透露出去。”程院首保證道。
楚恒這才滿意了,讓他離開。
程院首出得禦書房,便暗松了口氣,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太可怕了。
他離了禦書房後,便一刻也沒停留的回了太醫院,敲打了一衆太醫一頓,見他們都吓得惶恐不安了,他才放心的往未央宮去了。
“皇上讓你給本宮調理身子?”時嫣見到程院首,吃驚問。
程院首回道:“回皇後娘娘,臣正是奉皇上的旨意來給娘娘調理身子,希望早日誕下皇子,傳嗣香火。”
時嫣一聽,臉就紅了,但心裏還是十分甜蜜高興的,楚恒這是想要讓她生孩子了,有了孩子,他們之間便再也無法分割。
沁桃也是一臉歡喜,之前那些年,公主寵幸不斷,卻一直無所出,皇上也從來沒有着急過,如今倒是急起來了,這對公主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時嫣伸出手腕,讓程院首號脈。
程院首認真的號着脈,神情平靜,只是時不時擰一下眉頭,看得時嫣和沁桃的心裏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號完了脈,程院首又問了一些事情,時嫣都如實答了,程院首就陷入了沉思。
皇後體內還有不少麝香殘留,怕是一時半會兒懷不上孩子,但好在皇後自幼養得好,體質比常人要強上許多,這些麝香的殘留并沒有傷了皇後的根本,只要好生調養一段時間,還是能懷上孩子的。
“程院首,本宮的身子可是有問題?”時嫣見他半響都不出聲,忍不住問道。
程院首回過神來,抱拳回道:“皇後娘娘不必緊張,娘娘的鳳體并無大礙,只是有些微的虛寒,只要好生調理一段時日,自然而然就能懷上龍胎。”
時嫣大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沁桃去取了筆墨來,讓程院首開方子,待開好,她親自去抓藥,立即便把藥給煎上了。
程院首的話也讓時嫣有了信心,她會好好吃藥,一定争取早日替楚恒生下一男半女。
程院首離了未央宮後,又去禦書房回了楚恒。
楚恒一聽并沒有傷了根本,還能調理好,也是放下心來,命程院首以後就負責替時嫣調理身體。
交待完程院首,楚恒又讓高有海把那對镯子給毀掉,讓人趕出一對一模一樣的镯子出來,還在上面刻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兩句話,然後帶去給時嫣挑選。
時嫣拿到镯子,并沒有察覺出異常來,挑了刻了‘與子偕老’字樣的镯子,楚恒便留了執子之手字樣的。
“以後等我們有了公主,待公主長大成人,出嫁之時,就送給她,如何?”楚恒摟着時嫣問道。
時嫣笑着點頭,“好。”
兩人聊着以後,沁桃端了藥進來,“娘娘,該服藥了。”
楚恒聞着藥一股子難聞的苦味,心疼道:“辛苦你了,要吃這種苦藥。”
“只要能為皇上生下一子半女的,臣妾不覺得辛苦。”時嫣接過藥,眉頭也沒擰一下,一飲而盡。
沁桃遞過蜜餞,楚恒快手拿了一個放進她的嘴裏,問:“還苦嗎?”
“還有一點。”時嫣含着蜜餞,微擰着眉。
楚恒想也沒想,吻上了她,嘗到她嘴裏的苦味,對她更加疼惜了。
沁桃羞紅了臉,趕緊帶着宮人退了下去。
時嫣閉上眼,感受着他的疼愛,覺得剛剛喝下的苦藥真的一點也不苦了。
忙碌中過了好幾日,這日,一直在驿館閉門苦思的王文淵入了宮,一進得未央宮,便見時嫣在服藥,那藥嗅着一股子的苦味,不用說也知道是極苦的藥,可是時嫣卻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王文淵見她苦得擰緊眉頭,十分痛苦的樣子,走向前急道:“公主這是怎麽了?為何在服用湯藥?”
“王大人不用緊張,本宮無事,這只是太醫院開的調理身子的補藥。”時嫣拿起蜜餞放進嘴裏,又想到那日吃藥楚恒的吻來,臉上有些發熱。
王文淵卻不信,“調理的補藥何以苦以這般?公主有事瞞着臣?”
“王大人,這确實是太醫院開的調理身子的藥,公主多年無所出,皇上讓太醫給公主開了藥,讓公主能夠順利懷上龍胎。”沁桃解釋道。
王文淵聞言臉色就沉了,楚恒這個畜牲又在打什麽主意?怎麽會突然想讓公主懷孕?
上輩子,公主明明一直沒有懷孕,他覺得就是楚恒動了手腳,否則公主嫁過來那麽多年,怎麽會一直無所出?
他懷疑,這湯藥一定不是調理身子的藥,而是讓公主懷不上孩子的藥!
想到這,他急道:“公主,別喝了,這藥對您沒有好處?”
“王大人,你在說什麽呢?”時嫣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王文淵解釋道:“公主這麽多年都無所出,難道就從來沒有懷疑過是不是有人動了手腳嗎?如果這藥并不是能讓公主有孕的藥,而是讓公主不能懷孕的藥呢?”
“怎麽會?”時嫣驚住,“不可能的,皇上不會這樣做。”
明明楚恒是非常想和她有孩子的,又怎麽會在她的藥裏動手腳?
王文淵道:“公主要是不信,可否讓臣帶一副藥出宮查驗?”
他斷定,這藥一定有問題,只要帶出去一查就可以證明他的話沒有錯,也能讓公主看清楚恒的真面目。
時嫣猶豫了,她不能這樣做,她不能懷疑自己的丈夫,她和楚恒的關系才剛剛修複,要是讓他知道她懷疑他,他們之間的關系又會破裂,她不想冒這個險。
沁桃也揪起了心,她覺得王文淵說的話有道理,公主出嫁時就讓太醫診治過,公主并沒有體質虛寒的情況,太醫還說她身體極好,十分好生養,可是嫁到了齊國後,竟然數年沒有動靜。
她當時也懷疑過有人暗中動了手腳,可是多番查證後都無果,因為沒有證據,也不好在公主面前提起來,如今王文淵一說,她就更篤定了,公主這些年無所出,一定有人暗害。
但這個人是不是楚恒,她就不确定了。
王文淵見她猶豫,再道:“公主既然信齊皇,又何須害怕臣拿藥出去查驗?”
“公主,王大人所言有理,要是查出藥沒什麽,也能證明皇上的清白。”沁桃也勸道。
時嫣看了看兩人,終是猶豫着應了下來。
沁桃拿了一包藥,用錦盒裝起來,假裝是時嫣的賞賜,讓王文淵帶出了宮。
未央宮發生的事情并沒有逃過楚恒的眼睛,他安排了人盯着王文淵,因而王文淵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知道王文淵拿了藥出宮,他召來程院首詢問。
“給皇後開的藥,可能看出什麽問題來?”
程院首回道:“皇上放心,那藥就是常用的調理身子的補藥,并沒有什麽特別的。”
楚恒便笑了,“那便好。”
王文淵幾次三番的揭他的底,實際上卻是在助他,只要稍加防備,根本不用怎麽去幹預。
王文淵看着是在與他作對,說到底還是在幫時嫣,是為了時嫣好,他也沒必要與王文淵敵對起來。
“你再說一遍,這藥當真沒問題?”
出了宮後,王文淵直接就拿着藥去了藥鋪,讓大夫辨別,大夫說藥沒問題時,王文淵十分震驚,一直不願相信。
大夫看着面前的年輕男子,有些不耐煩,“如果公子信不過小人,又何必要來問小人?”
王文淵不死心,出了藥鋪又去了其它的藥鋪,幾乎跑遍了京城所有的藥鋪,得出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可能的啊,這藥怎麽可能沒問題?”回到驿館,王文淵拿着藥百思不得其解。
楚恒不可能真的那麽好心給公主調理身子,明明上輩子,他是在欺騙公主,是為了吞并趙國,他怎麽可能會真心實意的對公主好?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怎麽一切都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王文淵沒有死心,他堅信自己的記憶不會騙他,他堅信楚恒就是不安好心,藥沒有問題,那一定是其它的東西有問題。
次日,王文淵進了宮後,将藥沒有問題的事情如實告訴了時嫣。
時嫣笑道:“本宮就知道藥不會有問題,本宮相信皇上不會害我。”
沁桃有些意外,藥竟然沒有問題嗎?是她和王大人誤會了皇上?
王文淵道:“藥沒有問題并不代表齊皇就沒有問題,也許他在其它的地方動了手腳呢?公主所用皆是齊國所有,衣食住行都可能動手腳,臣請公主想一想,這些年可有長期用一件東西,或者吃一種膳食?”
時嫣見他這般執着,暗暗嘆息一聲,“王大人,本宮知你是為了本宮好,你的心意本宮心領了,但你這般猜疑皇上,本宮可是會生氣的。”
“公主,就算你怨怪臣,臣也是要說,臣敢以性命擔保,齊皇對公主絕對不是真心的,他是有所圖謀。”王文淵嚴肅道。
時嫣有些不高興了,楚恒能圖謀她什麽?
“公主,王大人也是擔心公主,是一番好心。”沁荷見兩人鬧得不愉快,趕緊出聲打圓場。
王文淵跪地道:“公主,臣再試一次,要是這一次還是不能證明齊皇有問題,臣就再也不猜疑齊皇了。”
“你想要怎麽證明?”時嫣無奈問。
王文淵道:“請公主告訴臣,可有長期使用的物件和一直吃着沒有間斷的膳食?”
“膳食倒是沒有,倒是物件……”時嫣想起那對玉镯子,“本宮剛嫁過來時,皇上送了本宮一對玉镯子,本宮一直戴着,直到前些日子才取下來。”
王文淵便斷定,那對玉镯一定有問題,趕緊問:“公主,那對玉镯現在何處?”
“有一只被皇上拿走了,本宮這裏還有一只。”時嫣道。
王文淵想了想道,楚恒拿走的那只玉镯一定有問題,他道:“還請公主将那只玉镯讨要回來,臣拿出宮去驗證。”
時嫣想,镯子楚恒才拿走幾日,她要是再去拿回來,楚恒一定會起疑的。
可是看到王文淵這副認真急切的模樣,她又不好拒絕。
想了想,她道:“這樣吧,你先拿本宮手中這只出去驗看,如果沒有問題,本宮再給你拿另一只。”
只要她借口想要收藏另一只,便能把镯子拿回來,所以手上這只,他先拿出去查驗,到時候換楚恒那只過來。
王文淵應下,拿了镯子立即就出了宮。
同樣是去了城中的藥鋪,讓大夫看镯子有沒有問題。
大夫再三查看過後,回道:“镯子并無異常。”
王文淵當然不會相信一個人說的,又問了其它藥鋪的大夫,都說镯子沒問題,這才拿着镯子又進了宮。
時嫣心安了一半,拿着镯子去了禦書房。
楚恒正和幾個大臣在商議國事,時嫣便在外面等了片刻,待大臣們離開,她才進了禦書房。
“皇後怎麽來了?”楚恒面上吃驚。
王文淵進進出出的事他都知道,時嫣來的目的他也清楚,但還是得裝上一裝。
時嫣笑道:“臣妾給皇上做了點心,特意給皇上送來。”
“這些事情交給宮人去做就行,你就不要動手了,免得累着了。”楚恒拉着她的手坐下來道。
時嫣搖頭,“臣妾不累,皇上日理萬機才叫累。”
“做了什麽,朕正好餓了。”楚恒笑問。
時嫣親自将食盒打開,取出裏面的糕點,“是些好克化的點心,還有玫瑰露。”
“這麽精致,皇後費心了。”楚恒拿起筷子,夾起點心嘗了一口,誇道:“味道極好,比禦膳房做的美味多了。”
時嫣一臉高興,“皇上要是喜歡的話,臣妾每天都給皇上做。”
“偶爾做一兩次就行了,每天都做,要是累着了,朕會心疼的。”
時嫣心中一陣甜蜜。
吃了幾塊點心,又喝了一盞玫瑰露,楚恒覺得飽了,也有了精神。
時嫣見他心情愉悅,這才開口,“皇上,臣妾來還有一件事情要與皇上商議。”
“你有什麽事直接說便是。”楚恒道。
時嫣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了,“臣妾想了想,還是想要那只執子之手的玉镯,想跟皇上換一個,可好?”
“好。”楚恒一口便應下了。
時嫣本以為他還會問為什麽要換,她都已經打好腹稿,準備回他,沒想到他一個字也沒問,直接就答應了。
楚恒拿高有海将镯子取了來,接過遞給時嫣,“拿去吧。”
“皇上就不問臣妾為什麽要換?”時嫣問。
楚恒笑道:“你定是更喜歡執子之手這句話,所以才想要換,說實話,朕也更喜歡與子偕老這句話。”
時嫣噗嗤笑出聲來:“所以皇上是巴不得臣妾來換镯子是嗎?”
“被你說對了。”楚恒捏了捏她的臉頰,“朕的镯子呢?”
時嫣揉了揉臉頰,從沁桃手中接過錦盒,遞給他。
楚恒接過,打開一看,見镯子沒錯,合上錦盒交給高有海,“好生收起來。”
“是,皇上。”
時嫣見他絲毫沒有起疑,借口不好打擾他處理國事,帶着沁桃走了。
人走後,楚恒臉上的笑又深了幾分,不錯,有個神助攻,倒是能幫他省不少事。
“公主,皇上對您可真好。”離得禦書房遠了,沁桃才忍不住道。
時嫣看她一眼道:“既然覺得皇上待本宮好,那你還疑心皇上?”
“奴婢也是怕公主再受傷害。”沁桃回道。
這些日子以來,皇上待公主這麽好,她總覺得不真實,怕哪一天又回到了林清荷那個女人進宮後的苦日子。
時嫣道:“沁桃,我相信我的直覺和感受,皇上待我都是真心實意的。”
沁桃想說,既然是真心實意,那為何又會為了林清荷那個女人冷落了您一年多?
看公主一臉深情,她又不好潑冷水,只将好将咽了回去。
罷了,只要公主幸福,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回到未央宮,時嫣就把镯子交給了王文淵,王文淵沒有停留,快速拿着镯子出了宮。
一家一家藥鋪的問過去,得到的結果仍舊是沒有問題。
王文淵說不出有多失望。
藥鋪的大夫覺得王文淵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一個勁的拿東西給他們辨認,明明都是些沒有問題的東西,非得拉着他們一遍又一遍的問。
藥鋪的大夫一陣惋惜,真是可憐啊,年紀輕輕腦子就出了問題。
“這只镯子也沒有問題是嗎?”時嫣驚喜問。
王文淵無力點頭。
時嫣歡喜不已,“本宮就知道不會有問題,皇上是不會害本宮的。”
“公主,奴婢替您高興。”沁桃也徹底放下心來。
既然無法證明是皇上暗中做了手腳,那就足以證明皇上對公主是真心的,至于子嗣一事,看來還是需要緣分。
時嫣道:“王大人這下該死心了吧?”
王文淵扯了扯嘴角想說點什麽,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抱拳一拜道:“是臣以小人之君渡君子之腹,臣以後再也不會猜疑齊皇了。”
楚恒得知王文淵那裏終于消停了,心裏也很高興,這下時嫣對他會更加信任,他的任務完成起來也就更容易了。
“皇上,冷宮有消息傳來。”突然,高有海急匆匆進來禀道。
楚恒這才想起冷宮裏的林清荷來,她已經進去近半個月了,也是該有點動靜了才對。
話說半個月前,林清荷進了冷宮後,發現裏面又髒又亂又破又舊,簡直無法接受,好是鬧了一通,可是冷宮門口有人看守,她再怎麽鬧也沒用,那些人根本就不讓她出來。
她只好強忍着難受和委屈,在冷宮住了下來。
一連過去半個月冷宮都十分平靜,只有林清荷時不時摔些東西,将破舊的冷宮變得更加破舊罷了。
直到昨天晚上,冷宮外的守衛突然被迷暈了,一個挺拔魁梧的男人進了冷宮。
林清荷見到他,哪裏還忍得住,撲進他懷裏傾訴着委屈痛苦。
“你怎麽才來,我在這個鬼地方住了半個月了,你才想起來看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男人摟住她,疼惜道:“乖,別哭了,你聽我解釋,你以為皇宮是那麽好進的嗎?我一聽說你出了事,就開始安排了,直到今日才安排妥當,我現在的身份不比以前,行事多有事便,你要多體諒我。”
“我不想在這待下去了,憬,你帶我離開這裏好不好?我再待下去會瘋掉的!”林清荷哭道。
她當然知道他進宮一趟有多難,雖然來晚了些,但能為了她闖進來,已經能證明他有多在意她了。
男人搖頭,“不行,現在大局未定,要是帶你離開,若大的天下,将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清荷,你再忍一忍,過不了多久,楚恒就要和雲羅公主回趙國,到時候就是我們實行計劃的好時機。”
“那還要等多久?你看這個地方,又破又舊,我現在每天過得比乞丐還不如,我何時過過如此不堪的日子?”林清荷委屈道。
她可以暫時留在這,但得讓他知道她的委屈。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最多半個月,楚恒就會起程去趙國,到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男人摟緊她,疼惜不已,“我都知道你為我受的委屈和傷害,清荷,你放心,我以後一定不會虧待你的,等我當了皇帝,我一定封你為皇後,我們共享這臨國的江山。”
林清荷仰頭望着他,“此話當真?”
“千真萬确,若有半字虛假,叫我不得好死。”男人指天立誓。
林清荷這才笑了,勾住他的脖子柔情蜜意道:“憬,今晚留下來吧。”
男人二話不說,一把将她抱起,往床上而去。
這一晚,冷宮院子裏樹上的一窩烏鴉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那窩烏鴉便站在樹梢,哇哇的叫個不停,發洩它們的不滿。
林清荷被男人寵幸了一夜,疲累不堪,正好睡着就被烏鴉給吵醒了,煩躁不堪,讓鈴蘭拿了棍子去趕烏鴉。
烏鴉盤旋在屋頂上,往鈴蘭額頭拉了幾泡鳥屎,險些沒把鈴蘭給惡心吐了。
那些侍衛并沒有察覺出自己是被人給迷暈了,以為是太累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心中怕被怪罪,因此誰也沒提這事。
但楚恒在暗中安排了人盯着冷宮,所以冷宮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會在事後第一時間知曉。
楚恒聽完所有的細節,不由得冷笑一聲,那個背後的人總算是冒頭了。
“皇上,要不要立即提了林氏來審問?”高有海頭皮發麻的問。
他怎麽也沒想到,林氏竟然背後有奸夫,那奸夫還挺大膽,敢混進冷宮,與林氏茍且。
楚恒搖頭,“無任無據的,提了她來審又有何意思,高有海,你也一把年紀了,應當聽過捉賊捉髒,捉奸捉雙的道理吧?”
“皇上的意思是,要當場捉奸?”高有海驚問。
楚恒笑了笑,“讓人去盯着吧,那人再進冷宮,就通知朕,但在朕去之前,不要打草驚蛇。”
“是,皇上!”高有海應下,立即出去傳令了。
楚恒手指在桌上輕點,好戲馬上就要上場了,還挺期待的。
那奸夫倒是謹慎,一連幾日都沒有再進冷宮,直到楚恒決定和時嫣一起回趙國的前一晚上,高有海才急急來報,“皇上,冷宮有信了。”
楚恒笑道:“那就走一趟吧!”
也是得在離國前把林清荷和那奸夫處置了,才能放心不是?
沁桃提着一食盒補湯來到禦書房外,正好聽到高有海說擺駕冷宮,心頭就是一跳,趕緊跑回未讵宮報信。
“娘娘,不好了,皇上去了冷宮。”
時嫣聞言心頭一驚,“你說什麽?”
楚恒怎麽會去了冷宮?他去冷宮做什麽?
“奴婢親眼看到皇上帶着高公公和一衆宮人往冷宮去了,公主,皇上一定消了氣,又想起林清荷那個女人來了,公主,皇上會不會和林清荷又死灰複燃?”沁桃擔憂道。
時嫣一顆心揪得死死的,會嗎?楚恒會對林清荷舊情複燃嗎?要是他們和好了,那楚恒還會像如今這般待她嗎?會不會又回到之前的艱難日子?
沁桃見她不說話,急道:“公主,您趕緊想個法子啊,不能讓皇上和林清荷重修舊好!”
“他若真的對林清荷念念不忘,本宮又有何法子,沁桃,本宮覺得累了,想歇息了。”時嫣說罷,站起身進了內殿。
是她奢求了,男人又怎麽可能只專情一個女人呢?就算是專情一個女人,也只是一時而已,不會長久。
要她不折手段的去栓住一個男人的心,變成一個連自己都厭惡的人,她做不到!
沁桃跺了跺腳,有些恨鐵不成鋼,公主那麽聰慧的人,但凡耍一點心計,何置于有林清荷那個女人的位置,可是公主就是不願去耍這個心機,白白的将丈夫供手讓人!
她的公主啊,清高不是這樣用的,有時候為了自己的幸福,也得放下清高,耍一點手段才是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13 08:11:22~2021-07-14 16:23: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玖玖 3瓶;安然于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