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攝政王9
攝政王9
玉荷之前受審時已經受了酷刑, 是江鳴吊着她一口氣才沒讓她死了,被帶出來時,她已經是半死不活的狀态, 爬在地上,連眼皮都擡不起來。
楚恒讓高岚帶人退了下去,只留了江鳴一人在旁, 他看着玉荷這個樣子, 生怕她馬上就死了, 便沒有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的問:“當年, 王若蘭究竟是如何進的宮?”
“如果奴婢說了,王爺可否厚待我的家人。”玉荷緩緩出聲。
楚恒冷哼一聲, “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本王談條件, 如果你實話實說,本王可以不牽連你的家人, 但是如果你敢有所隐瞞, 刑部的牢房會有很多位置等着他們!”
玉荷急了,“奴婢說……”
“江鳴,你去把她說的全部記錄下來。”楚恒命道。
江鳴應下, 拿了紙筆走到她身邊, “你說吧。”
玉荷有氣無力道:“當年主子并非被迫入宮。”
什麽?
江鳴記下這句, 猛的擡頭看向楚恒,王氏竟然不是被迫入宮, 那麽這麽多年來,她都是在故意欺騙王爺!
楚恒心中早就有所猜疑,此刻得到證實,并沒有多少意外, 只是為原主感到可悲。
瞧啊,他心心念念的愛人,從始至終都是在欺騙他。
他認為的年少情深,被迫分開,只是別人用來籠絡住他的一個手段。
他為她付出一切,時間精力感情,甚至是性命,可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被籠罩在密密麻麻的謊言之中。
以原主的能耐,如果他沒有被王若蘭蒙騙利用,他也會有精彩絢爛的人生,他會遇到一個真心待他的女子,會生一雙兒女,幸福美滿的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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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王若蘭為了一已私欲毀了原主的一生,也害了諸葛景和諸葛心母女。
楚恒心中隐隐升起怒火,他斂了眉眼,聲音冰冷陰沉,“繼續說。”
江鳴跟了楚恒少說也有十五六年,卻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神情,不由得背脊一寒,打了個冷戰。
直覺告訴他,王氏一定會很慘,很慘。
“主子與先皇的相遇都是主子刻意安排,主子其實早就有進宮為妃的念頭。”玉荷繼續道。
江鳴看了臉色更加陰沉的楚恒一眼,忍不住問道:“王氏她就從來沒有對王爺付出過真心嗎?”
“主子說……”玉荷有些不敢說下去。
楚恒聲音又銳利了一分,“說!”
“主子說,她堂堂王家嫡女,又如何會看上一個庶子,只不過是覺得王爺當年有幾分順眼,又對她死心塌地,所以作作戲罷了。”玉荷硬着頭皮說道。
楚恒簡直沒笑出聲來,王若蘭啊王若蘭,原來你對原主一絲情意也沒有,虧得你那麽多年裝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樣,把原主騙得好苦。
江鳴都驚呆了,王氏竟然從未喜歡過王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欺騙,從頭到尾都是。
他同情的看了自家王爺一眼,覺得王爺太慘了。
楚恒臉上的憤怒已經開始抑制不住,他再問:“她為什麽厭惡諸葛心?”
玉荷有些詫異,他怎麽知道主子厭惡諸葛心?
但她也不敢問,只得回道:“主子嫉妒長樂公主得先皇寵愛,先皇在時,沒少分主子的寵愛,主子早就對長樂公主懷恨在心,後又怕與王爺的事情被人知道,索性把長樂公主嫁給王爺,這樣一來,有了長樂公主這個攝政王妃在,就沒有會猜疑她與王爺的過往了。”
“再一個,也可以分散王爺的心,讓王爺不至于一直盯着她,讓她束手束腳的,什麽也做不了。”
什麽也做不了?
楚恒嗤笑不已,他尚且盯着她,她已經做了這麽多,要是不盯着,她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
王若蘭這個女人,當真是無恥到了極至!
江鳴見她不說了,問道:“還有其它王爺不知道的事嗎?”
“沒有了,除了這些,其它的事情王爺都知道了。”玉荷艱難道:“奴婢已經全說了,還請王爺不要牽連我的家人!”
楚恒閉了閉眼,朝江鳴揚手。
江鳴拿來印泥,讓玉荷畫了押,然後命人将玉荷給拖了下去。
他走到楚恒身邊,将供詞遞上,“王爺。”
楚恒一把扯過,緊緊拽在手中,骨節隐隐泛白。
江鳴知道,王爺一定非常悲憤,只是礙于在大理寺,不好發作,他是真的心疼王爺,心疼王爺的遭遇,心疼他被王氏騙得團團轉,同時,也同情長樂公主。
要不是王氏,長樂公主那兩年過得絕不會是那般水深火熱。
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王氏那個滿嘴謊言無恥放蕩的女人!
過了好一會兒,楚恒才平複好情緒,面色陰冷的站起身,往王若蘭所在的牢房去了。
江鳴跟了上去。
此時的王若蘭正端坐在凳子上,心中滿懷着希望,等着楚恒來救她出去。
以楚恒對她的情意,哪怕她做的事情全部暴露,楚恒至少也會救她性命,她不用死了。
等出去後,她再想辦法挽回楚恒的心,到時候,她還能夠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心中一直有這個信念,所以她進了牢房後一句話也沒說,靜靜等着。
相較于諸葛玉的聲嘶力竭,她簡直淡定如山。
就連看守的獄卒都對她刮目相看,不愧是當過一國太後的女人,這份氣度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諸葛玉雖然當了兩年皇帝,但終究還是年幼了些。
楚恒來到牢房門口的時候,就見王若蘭如同無事人一般端坐着,楚恒一臉諷刺,她不會還以為自己能從牢房走出去吧?
王若蘭聽到腳步聲,轉頭看去,見楚恒站在外面,臉上立即浮現了得意之色,瞧她說什麽?楚恒果然舍不得她,來救她了吧!
“阿恒,你總算來了,我以為你生我的氣,再也不理我了。”她站起身,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看着楚恒哀怨道:“牢房裏又髒又臭,我不想再待在這裏了,你帶我出去好不好?”
楚恒看着她演戲,覺得她演戲不是一般的拙劣,他想,如果不是原主眼瞎,怎麽會看不出王若蘭一直在欺騙她呢?
就算看不出,他也是權傾朝野,難道不會去查嗎?
王若蘭做的那些事,只要細細一查,不難查到。
可是原主卻一樁也不知道,他難道就那般相信王若蘭?竟一絲也沒有懷疑過她。
“阿恒,你怎麽這樣看着我,是不是我衣衫不整,太過狼狽?”王若蘭見他眼神怪異,心中湧出一絲不安來。
想了想,她道:“還是因為你在生我的氣,阿恒,我也是被逼無奈,這才做出那些事情,你相信我,我心中最愛的人是你,我們年少相識相知相愛……”
“別提年少!”楚恒忍不住打斷她的話,聲音冷若冰寒,“你不配!”
王若蘭心頭一跳,“阿恒,你、你說什麽?”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明明以前不管他有多生氣,只要她提到年少的情意,他都會消氣,今天他竟然憤怒至此,難道他是知道了什麽?
“我說什麽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楚恒冷冷盯着她虛僞做作的臉,“堂堂王家嫡女又怎麽會看上本王這個庶子?”
楚恒說着,将那張供詞甩到她面前。
王若蘭撿起供詞一看,猛的後退一步,一臉驚慌,他果然知道了當年的事!
玉荷這個賤婢,竟然将一切都說了。
這個賤婢與翠荷一樣,也是一個背主的,她當初就應該将她們倆個也殺了,這樣,便沒有人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了。
都怪她一時心軟,留了她們倆個的賤命,到頭來,她的一切都毀在了這兩個賤婢身上!
可恨!可惡!
但她知道,此刻不是罵那兩個賤婢的時候,得想辦法平息楚恒的怒火。
她醞釀了一會兒情緒,眼中就含了淚,她哭道:“阿恒,那些話我不過是說說而已,并不是我的真心話,當年,我爹娘不願和與你往來,逼迫我與你斷了往來,我只是拿這些話來搪塞他們,我如果不這樣說,我就永遠都出不了門,見不到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為了本王?那你預謀入宮也是為了本王?”楚恒冷聲的反問。
王若蘭心頭又是一沉,連忙辯解,“我要是不入宮,我爹就要對你下手,我是為了救你才不得不入宮的!”
“那你與侍衛私通也是為了本王?”楚恒諷刺問。
王若蘭咬了咬唇,“剛入宮時,我并不得寵,為了在宮中活下去,為了盡快穩固地位,我才想到用孩子固寵的法子,可是久久未有好消息,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穩固地位也是想幫扶你啊,要不是為了你,我怎麽會忍辱負重?”
“你找那些男寵呢?不會也說是為了本王吧?”
這個女人舌燦蓮花,說得一套一套,要是原主那沒腦子的,一定被她騙得團團轉,可惜,他不是原主,不管她說什麽,他一個字都不會信。
王若蘭再次哭道:“你偶而才入宮一次,長夜漫漫,我對你太過思念,所以才找了那些男子,不過我只是把他們當成你的替身,我對你的情意從未變過,阿恒你相信我好嗎?”
“你自己發下的誓言,你可還記得?”
王若蘭咬住唇瓣,無話可答。
“當初是你自己跑到本王面前立下的毒誓,如今也是你自己違背的誓。”楚恒負手走向前一幾步,盯緊她道:“你說過,如果違背誓言,就不得善終,王若蘭,人在做天在看,如今你得到如此下場,都是你應得的報應!”
王若蘭急道:“阿恒,違背誓言是我的錯,但我也是無可奈何之下犯的錯,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再原諒我一次嗎?”
“別跟本王提無可奈何,你從來就沒有無可奈何過,一切都是你欺騙本王找的借口!”
楚恒厲聲喝道:“從始至終,本王對你掏心掏肺,付出一切,原諒了你不下百次,可是你卻一直在騙本王,你把本王當成傻子一般,肆意玩弄于股掌之中,王若蘭,到了如今,你還厚顏無恥的想讓本王再原諒你,你也有臉開這個口?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阿恒,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心中只有你,我愛的只有你啊!”王若蘭悲聲喊道。
楚恒怒喝,“閉嘴!你不配提愛這個字,像你這種自私自利的女人,根本不懂得什麽是愛!”
他厭惡看她一眼,移開視線,“要不是本王對你還有利用價值,怕是本王和諸葛景以及那個薛廣的侍衛落得同樣的下場吧!你如此惡毒,害了無數性命,死有餘辜,本王絕不會救你這種女人!”
“楚恒,你別忘了,殺諸葛景你也有份,要是諸葛心知道了這件事情,還能與你好好過日子嗎?”王若蘭見他身上已經看不到希望,惱羞成怒道。
既然軟的不吃,那她就來硬的,就憑楚恒與她合謀殺害先皇一事,也足以讓他和諸葛心夫妻反目,也足以毀了楚恒的一切!
她死了,也絕不會讓楚恒好活。
既然楚恒口口聲聲說愛她,那就與她一起下地獄吧!
“知道此事的人除了你就只有一個玉荷,你覺得你們倆個還有開口的機會嗎?”楚恒冷笑問。
她竟然還敢威脅他,就憑她這點技兩,也配與他鬥?不自量力!
王若蘭聞言眸中驚恐,“你想做什麽?”
“你罪孽滔天,就算再多一條毒殺帝王的罪名也不過就是一個死,所以本王又何必要将那件事情公之于衆?”楚恒說着,看了看手,“你罪無可恕,本王就算立即殺了你,也沒有人敢說什麽,你認為,你還有機會把一切說出來嗎?”
殺諸葛景的人是原主又不是他,他可不會替原主背這個黑鍋。
如果謀劃了這麽久,還讓原主做的那些事被抖落出來,那他也白活這麽多世了。
王若蘭驚得後退一步,“楚恒,我現在好歹也還是臨國的太後,你怎敢殺我?”
她後悔了,之前在金銮殿上,她就應該把一切都說出來,不應該還對楚恒抱希望,否則,現在楚恒也與她一樣,在這大牢之中,成為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羊羔。
“也對,現在還沒有廢後,确實不好殺你。”楚恒裝作認真思索。
王若蘭心頭便是一喜,瞧,楚恒還是和以前一樣,極好唬弄,她一句話就唬得他不敢殺她了。
她正要再說點什麽,唬弄楚恒救她出去,楚恒的話卻如同兜頭澆下的冰水,讓她從頭到腳涼了個透。
楚恒道:“不如給你喂一劑啞藥,讓你再也開不了口,等罪名确定,再明正言順的處死你。”
王若蘭一張臉變得煞白,他怎麽能這樣對她?
“江鳴,你覺得本王這個辦法好是不好?”楚恒說着轉向江鳴問。
江鳴回道:“王爺此法甚好,屬下身上正好帶了啞藥。”他從身上取出藥來,遞給楚恒。
楚恒接過白瓷小瓶,晃了晃,立即的藥丸碰撞瓷瓶發出脆響,他笑道:“這藥極為不錯,一丸下去,就會壞了嗓子,永遠說不出話來了。”
來之前,他就讓江鳴準備了啞藥,今日無論如何,他是不能再讓王若蘭開口了,那些前塵往事,就這樣封在王若蘭口中,再也不要讓世人知曉吧。
只有這樣,他這個‘絕世’好男人的任務才能完成啊。
“不,我不吃!”王若蘭猛的退後,神情驚恐,“我絕不會吃的!”
楚恒看向江鳴。
江鳴會意,出去找獄卒拿鑰匙開門,拿了鑰匙後,他又吩咐獄卒,“退遠些,要是聽到什麽不該聽的話,我也保不住你們的性命!”
獄卒臉色就是一變,趕緊應下,退得遠遠的。
江鳴回到牢房,将牢門打開。
楚恒将藥給他,“你給她喂下,本王不想碰她,嫌髒!”
“是,王爺。”江鳴接過藥,走進去。
王若蘭已經退到牆壁,退無可退,她驚恐的看着朝她走來的江鳴,慌亂到了極致,“不要,我不要變成啞巴,我還要說話,我還要将所有的事情說出來,楚恒,你這個畜牲,你怎麽能這樣對我?你忘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啊——別過來!”
“攝政王楚恒,殺了先皇諸葛景,他殺了……唔……”
王若蘭的話未說完,江鳴便已經按住她,強行将藥丸給她喂了下去。
怕她把藥吐出來,江鳴索性點了她的穴道,不讓她再動彈。
王若蘭動不了,只得感受着丸藥從口中滑進喉嚨,她急得雙眼通紅,淚水不受控制的滾落。
她從未想過有一日,愛她入骨的男人會用這樣狠毒殘忍的法子來對付她。
一個愛慘了她的男人,怎麽能這麽殘忍的對待她?
楚恒他怎麽能這樣對她啊?
藥一入喉,立即便化開了,王若蘭只覺得嗓子像被火燒灼一般痛,痛得她承受不住,冷汗如雨一般滾落。
不一會兒,她就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她驚恐的瞪大雙眼,心沉到了底,完了,她徹底完了,她只能像魚肉一般任人宰割了。
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費盡心機才得已當了太後,還沒當幾年,她還沒有享受夠,怎麽能就這樣受死?
她看向楚恒,希望楚恒能夠對她再念一絲情份,可是楚恒壓根沒看他。
男人一襲錦袍,挺拔而立,在這個又髒又亂的牢房中顯得格格不入,他仍是那般俊逸不凡,仍是那般貴氣十足。
可是對她的深情卻已不在。
她曾經覺得,他對任何人都殘忍,卻唯獨将一腔柔情傾付給了她,她為此洋洋自得,沾沾自喜。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她曾經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痛苦絕望。
曾經為她生為她死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心中再也沒有她了。
這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王若蘭終是按受不了這個事實,兩眼一翻栽倒在地。
江鳴看她一眼,走出牢房,“王爺,她暈過去了。”
楚恒沒有再看她,甩袖離去。
江鳴把門鎖上,跟了上去。
二人剛走出牢房,獄卒便追上來禀報,“玉荷斷氣了。”
“好好安置她的家人。”楚恒聞言只說了一句,便大步離開了牢房。
江鳴暗嘆,主子雖然看着狠辣無情,心底裏還是有着良善的,否則,也不會答應玉荷的要求,善待她的家人。
他記得,年輕時的主子是良善也仁義的,只是後來因為王氏,一步一步變成現在這個殺伐狠絕的樣子。
如今主子看清了王若蘭的真面目,也許還能回到最初的模樣。
他希望還能看到那個一襲白衣,意氣風發,仁義良善的貴公子。
楚恒離開大理寺的牢房後,即刻便召集群臣前往金銮殿召開大朝會。
“本王已經查實王氏的諸多罪行,也證實,諸葛玉并非先皇血脈,按我朝律例,廢除二人的帝後之位,王氏作惡多端,處以淩遲之刑,諸葛玉善且年幼,饒其死罪,發配苦寒之地,終生不得離開。”
楚恒說完,掃了殿內衆人一眼,問:“各位可有意見?”
衆人都不敢出聲,唯有諸葛晏開口了,“諸葛玉雖然才十歲,但他曾經持劍殺了安王,他一個與人私通所生的孽種,殺了一國王爺,理應處死!”
他可不能讓諸葛玉活着,雖然他不是諸葛家的血脈,但也當了幾年皇帝,要是讓有心人利用了去,再起風波,惹來禍事,可就不妙了。
他馬上就要當皇帝了,任何禍端都不能留下。
“晏親王所言甚是。”一衆皇親附和。
楚恒豈不知道諸葛晏等人的心思,冷聲道:“那時他還是先皇親傳的皇帝,安王以下犯上,他持尚方寶劍誅殺,并無錯。且他只是一個十歲稚子,發配苦寒之地,讓他受一世苦楚,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懲罰,晏親王又何必要趕緊殺絕?”
“攝政王所言甚是,他并非先皇血脈之事也由不得他做主,罪魁禍首是王氏,處死王氏便是。”李豫文出聲道。
“一個十歲的孩童,留他性命又何妨?”
“我等贊同攝政王的決議。”一衆大臣皆道。
諸葛晏見這麽多人同意留諸葛玉的性命,他若再堅持,就顯得他狠毒狹隘了,便沒有再說什麽,大不了以後等他當了皇帝再暗中殺了諸葛玉就是了。
一個身份不光彩的孽種,又遠在苦寒之地,弄死他還不容易嗎?
沒有人再有異議,事情便這樣定了下來。
既然廢了皇帝,那立新帝的事情也迫在眉睫。
諸葛晏朝一個皇親使了個眼色,那皇親會意,站出來提議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既然已經廢帝,那就得立即另立新帝才是。”
大臣們都同意。
李豫文出聲問道:“那該立誰為帝?”
“一衆皇室宗親之中,晏親王身份最高,立他為帝,最能服衆。”一個皇親趕緊道。
其它皇親也都附和,“對,晏親王為帝最能服衆。”
大臣們都看向楚恒,他會同意嗎?
諸葛晏已經成年,要是立他為帝,便不需要楚恒攝政輔佐,楚恒會放權嗎?
諸葛晏假裝謙虛道:“本王雖然身份最高,但才能一般,怕是不能勝任帝位,還是另立賢主吧!”
“攝政王意下如何?”李豫文看向楚恒問。
楚恒看了諸葛晏一眼道:“晏親王所言甚是,他才能一般,不能勝任帝位。”
諸葛晏一噎,他不過是句客套話,難道楚恒聽不出來嗎?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可是又不能說,只得看向其它皇親,示意他們替他說話。
其它皇親聽到楚恒的話,心思都活絡起來,既然楚恒覺得諸葛晏不适合當皇帝,那他們不就有機會了,因而都沒有理會諸葛晏的暗示。
諸葛晏又急又怒,這群出爾反而的小人,不是說好了擁立他為帝的嗎?現在是什麽意思?想反悔不成?
他自是不會将辛苦得來的一切供手讓人,那些人不出聲,他便自己出聲了,“不知攝政王心中可有更合适的人選?”
一衆皇親中,除了他還有何人能勝任帝王之位?
要是楚恒說出其它人來,他第一個反對,他絕不會讓那群小人奪了他的皇位去。
“本王暫時沒有合适的人選,不過本王手上有些東西想給諸位一觀。”楚恒說着看向殿外。
江鳴接受到他的召喚,拿着東西進了殿內,一一交給各位大臣傳看。
大臣們看過後,臉色都變了,驚訝的看向諸葛晏。
諸葛晏被看得一陣莫名其妙,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來,覺得楚恒給大臣們看的東西一定對他不利。
事情上,他也猜對了。
“這些都是先皇忌日那天,暗害長樂公主之人的供詞,他們招出,幕後指使他們對長樂公主下手的人是晏親王。”楚恒道。
諸葛晏心頭咯噔一下,頓時就慌了,趕緊否認道:“這是誣陷,本王沒有做過,本王怎麽會對長樂下手?”
“對,不會是晏親王,那日的祭禮是他主持,他怎麽會在自己的差事上動手腳?”
“我相信不會是晏親王,晏親王何必要對長樂下手?”
親王們這下倒是齊心了,都幫諸葛晏說話。
他們怕啊,那些事情他們也有參與,要是諸葛晏栽了,就會順藤摸瓜把他們也查出來,那他們也就完了。
李豫文緊緊拽着供詞,骨節都隐隐泛了白,這些人看着高貴不凡,心性卻如畜牲無異,竟然一個個的都想害長樂公主。
與他們一比,反而顯得楚恒坦蕩許多。
至少楚恒不會在來暗的,他要做什麽都是在明面上做,不像這些陰溝裏的老鼠,只會在暗中動手腳害人。
上次要不是楚恒,長樂公主母子俱亡。
這些畜牲一定也像諸葛玉一樣,忌憚長樂公主腹中的孩子,怕這個孩子将來奪了諸葛家的皇位,所以他們才不顧血緣親情,對一個弱女子和一個尚在腹中的胎兒下毒手。
這樣的人,如何配做一國之君,如何配受臣民敬重愛戴?
想以這些,他忍不住出聲道:“晏親王怕是也忌憚長樂公主腹中之子,所以才會不顧血緣親情對長樂公主下手的吧?”
而且他借自己主持的差事下手,也是變相的替他洗刷嫌疑,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李大人,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員,有什麽資格質疑本王?”諸葛晏被他當衆點破心思,惱羞成怒喝道。
李豫文冷哼一聲,“下官官職雖低,但也夠資格入殿議事,怎麽?晏親王敢做還怕下官說嗎?”
“本王沒做!”諸葛晏否認道:“幾個宮人屈打成招的僞證,作不得數。”
楚恒冷眼掃向他,“你說本王拿到的供詞是僞證?既然你對本王如此不服,本王也不必對你多說什麽,來人,将晏親王拿下!”
江鳴朝殿外揚了揚手,立即沖進來一群侍衛,将諸葛晏給拿了。
諸葛晏驚問:“楚恒,你做什麽?”
“人證物證俱在,本王自是要處置對本王王妃下手的兇手!”楚恒道。
諸葛晏怒喝,“本王沒有做過,這是誣陷,楚恒,這是你的誣陷!”
“本王證據确鑿,足以定你的罪,你說本王誣陷你,你也可以拿出證據來。”楚恒反駁。
諸葛晏不過是想詭辯一番,以圖混淆大家的視聽,他哪來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情急之下,他看向其它皇親,“他們可以替本王作證,本王操持祭禮,他們也有參與其中。”
“你們可以為他作證嗎?”楚恒看向衆人。
那些人此時哪敢替諸葛晏作證?他們很清楚,今日楚恒是絕不會放過諸葛晏了,如果他們站出來替諸葛晏作證,他們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于是退後一步道:“我等對晏親王所行之事一概不知。”
“你們,你們……”諸葛晏怒得說不出話來。
這群卑鄙小人,竟然見死不救,他們好得很!
“你看,他們也不能為你做證。”楚恒道。
李豫文現在信楚恒勝過信諸葛晏等人,當下便道:“既然晏親王沒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便沒什麽好說的了。”
“帶下去。”楚恒揚手。
諸葛晏大喊起來,“加害長樂并非本王一人所為,他們也全部參與其中,我有證據。”
他這話一出,原本還對此事存了疑的大臣們便徹底信了,确實是諸葛晏暗中使指宮人加害諸葛心。
楚恒暗罵一聲蠢貨,無奈搖頭,諸葛晏這一招供,不是正好給了他将他們一網打盡的機會嗎?
事情總是比想象中順利。
諸葛晏本是想着他不好過也不會讓其它皇親好過,所以喊了這一嗓子,他還沒意識到中了楚恒的計,還在得意中。
那些皇親沒料到諸葛晏竟然還留了他們的把柄,又是震驚又是後悔,當初就不應該和諸葛晏合謀,沒想到諸葛晏竟是這般心思惡毒之人,一個人倒了不算,還要拉他們一起陪葬。
可是後悔也晚了,待江鳴去取了諸葛晏所說的證據來,一切陰謀詭計便都暴露人前。
除了加害諸葛心一事,他們暗中還做了許多殘害忠良,魚肉百姓,貪污受賄之事,有幾個更是奸-殺幼-女,行為令人發指。
諸葛晏本想着拿了這些人的把柄,等他當了皇帝再由這些由頭把他們一一除掉,他也沒料到這些把柄會在今天派上用場。
所有的事情被抖落了出來,皇親們也不甘落敗,将諸葛晏的事情也都說了出來。
如同拔出蘿蔔帶出泥,諸葛晏等人的罪行全部被抖落了出來。
皇親們互相攀咬,大臣們聽得目瞪口呆。
這些事情有些他們是聽說過的,有些聞所未聞,但不管是什麽罪行,只要不擺到明面上來,也沒什麽關系。
就拿歷代君王來說,也沒幾個人手上是幹淨的,但那些事情沒有人捅出來,他們也極會營芨自己的好名聲,不像這些人,狗咬狗一般,把那些肮髒污穢的事情全給暴露出來了。
這些事情一旦傳開,他們只會罵名加身,再沒有資格坐上皇位了。
一個自身都立不住,私德有虧的人,又憑什麽成為九五之尊,受人敬重。
要是他們大權在握還好,以權勢壓人,把這些事情壓下去,勉強也能維持表面上的平靜。
讓人敢怒不敢言也是本事啊。
就如楚恒。
衆人想到楚恒,心中莫名的就起了一個念頭,今日諸葛皇室全軍覆滅,而身為攝政王的楚恒,手握兵權,權傾朝野,是最有資格當皇帝的人了。
大家都被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驚了一跳,楚恒想要稱帝?
他們猜得沒錯,楚恒确實打算稱帝。
與其将權勢交到這些陰險惡毒之人手中,整日提心吊膽的防着他們加害,不如把權勢握在自己手中。
而且以原主曾經做的那些惡,一旦他失勢,下場不要說有多慘。
介時,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談何說去保護諸葛心母子。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就真的成為別人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所以,他今日将所有的皇親一網打盡,就是要讓人知道,整個臨國,除了他楚恒,再也沒有人有資格做這個皇帝!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還有一章,這個故事就要結束啦!感謝在2021-07-08 10:21:32~2021-07-09 08:15: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然于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