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攝政王1
楚恒恢複意識, 覺得頭痛得厲害,像是醉酒後遺症,他睜開眼睛坐起來, 揉了揉發痛的頭,視線無意中掃到床尾好像有一個人,他定眼一看, 見床尾果然有一個女子。
女子縮在床尾, 一頭長發淩亂的披散着, 臉上全是淚痕,嘴唇紅腫, 身上未着一縷,雪白嬌嫩的肌膚上一條條青紅交加的印記, 像受了什麽酷刑一樣。
她縮在床角, 雙眼空洞,整個人呆滞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楚恒心頭一驚, 又看向床下, 只見一地的淩亂衣衫,還有幾件被扯破了,可以想象衣服被脫下來前受到了多重的拉扯。
他又看了看自己這具身體, 也是一絲不挂。
卧槽!
原主這是剛行了禽獸行為?
“快把這個世界的故事和原主記憶傳給我。”楚恒在心中對系統急道。
老天保佑, 原主千萬不要是做了什麽強上良家婦女的惡劣之事, 他可不想替原主背這個黑鍋。
系統不急不緩,“宿主不要着急, 我這就給你傳送。”
能不急嗎?一穿來就是這樣的修羅場景,都可以用驚悚二字來形容了。
等系統傳輸完故事內容和原主的記憶,楚恒快速的過了一遍,心下稍安。
好在不是惡霸強占良家少女的狗血橋段。
這個女子是原主的妻子。
不過就算是原主的妻子, 他這任務也怕是沒那麽好做,因為原主這個妻子身份很是不凡,是當朝公主。
原主的身份也不簡單,是當朝攝政王,權傾朝野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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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娶了最受寵愛的公主,要是正常情況,應是一段佳話,只是楚恒都來了,說明情況并不正常,至少,原主是個渣男,畢竟他綁定的是個改造渣男的系統,原主不渣,他是絕對進入不了原主的身體的。
事實上也是如此。
事情說來話長,還得從原主年少時說起。
原主年少時本是京城簪纓世族容家的庶子,雖然庶出的身份有些不大光彩,但原主聰慧伶俐,文武雙全,深得容父喜歡,在容家的一任待遇與嫡子并無二致,在京城的貴公子圈內,也是一等一的人物。
身為貴公子的原主與當時的另一個世族嫡女王若蘭情投意合,兩小無猜,原主更是對王若蘭情根深重,揚言非她不娶。
只是天不遂人願,王家卻嫌棄原主只是個庶子,一直反對王若蘭與原主往來,原主一直想證明給王家人看,他哪怕是庶子也一樣能讓王若蘭風光富貴。
可他還沒有出人頭地,王若蘭便被皇帝看中了,王家上下歡喜不已,即刻便将王若蘭送進宮中,成了皇帝的妃嫔。
原主怒憤交加,卻無力與皇帝抗衡,只得獨自承受着失去心愛之人的悲痛,他雖然沒有鬧出什麽事來,但卻在心裏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奪回心愛的女子。
皇天不負有心人,經過十年的努力,原主最終成了手握兵權的大将,在臨國位高權重,無人再敢輕視。
而王若蘭自入宮後就深得皇帝寵愛,一步一步晉升成了貴妃,僅居于皇後一人之下,還被皇帝賜協理六宮之權,最後更是架空皇後,把持了整個後宮。
一個是手握兵權位高權重的大将,一個是等同皇後把持朝政的貴妃,兩人多年後再次相見,舊情複燃,合謀之下把皇帝諸葛景害死了,然後扶持了王若蘭的兒子諸葛玉為皇帝。
是時,諸葛玉僅八歲,還是幼子,無力主持朝政。
由貴妃晉升為太後的王若蘭也不懂朝政。
朝中各大勢力虎視眈眈,他們孤兒寡母根本無力抵擋。
為了鞏固兒子的皇位,王若蘭封原主為攝政王,在朝中輔佐幼帝,她這個太後垂簾聽政。
于是,原主由一個被人輕視的庶子成了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原主總算覺得揚眉吐氣了,幾度提出要讓王若蘭下嫁,可是王若蘭搬出諸葛景和皇家相拒,說太後若是改嫁,是皇族恥辱,她會對不起諸葛一族的列祖列宗。
原主本就怨恨諸葛景,本來想着等他死了就能和心上人光明正大在一起,誰知還是不能,昔日的怨恨再度湧出,在王若蘭提議之下,他一口答應娶了諸葛景最寵愛的女兒長樂公主諸葛心為妻。
原主娶諸葛心只是為了報複諸葛景,原主想着,你搶我女人,我就糟踐你的女兒。
懷着這樣陰暗扭曲的心思,可想而知,諸葛心的遭遇有多慘烈。
而諸葛心并不知道原主和王若蘭以及父皇的糾纏,以為原主娶她是因為喜歡她,而她也早就對原主暗生了情意,所以她滿懷欣喜的嫁給了原主,沒想到,新婚之夜,原主根本沒露面。
攝政王府的人說原主在宮中忙政事,可實際上,原主和王若蘭纏綿悱恻了整整一晚。
新婚之夜獨守空房,這對一個公主來說已經是莫大的羞辱,可與往後的日子比較,這真的不算什麽。
接下來的日子,原主對諸葛心要麽愛理不理,要麽言語羞辱,還吩咐下人對她也不必客氣,諸葛心一個千嬌萬寵着長大的公主,在攝政王府受盡了屈辱。
這些便也罷了,原主每每一到王若蘭那碰了釘子,就會找諸葛心發洩,每次都是不管不顧的對諸葛心用強,諸葛心承受着身心巨大的折磨和羞辱,生不如死。
過了兩年這樣折磨的日子,諸葛心實在承受不住,想一死了之,誰知這時卻發現懷了身孕,為了孩子,諸葛心忍辱負重活了下來。
只是她懷着無盡的希望和憧憬生下孩子時,孩子卻是一個死胎,一個長得酷似原主的男嬰,生下來就死了。
諸葛心承受不住打擊,一度有些瘋癫,但真正逼瘋她的事情還在後面。
那一日,諸葛心被王若蘭宣進宮,誰知一進到王若蘭的寝宮,就看到她的丈夫與王若蘭在床上恩愛缱绻,頓時如同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兩人見被她‘撞見’,也不再遮掩,原主說出一切,說娶她不過是為了報複諸葛景,王若蘭也承認她害死了諸葛心腹中的孩子。
諸葛心經受連番打擊,哪裏還承受得住,當下便瘋了,沖出殿去,一頭紮進了禦花園的荷花池,結束了她凄慘的半生。
楚恒看到這裏已是一腔怒火,原主簡直渣出天跡,他和諸葛景、王若蘭的糾葛與諸葛心半點關系也沒有,他殺了諸葛景還不夠,還要羞辱糟蹋諸葛景的女兒,這樣來傷害一個無辜之人,他良心不會痛嗎?
可轉念一想,渣男要是有良心,還是渣男嗎?
楚恒重重嘆息一聲,看着面前仍舊呆滞着的女子,慢慢将憤怒的情緒壓下去,現在要做的不是憤怒,而是怎麽做這個任務?
這個時候,已經是諸葛心嫁給原主兩年,加上這次醉酒強上諸葛心,原主幾乎把諸葛心的身心傷得體無完膚,血肉模糊,他還怎麽變成一個好男人?
頭痛。
都這樣了,他還怎麽塑造好男人的形象?
這個世界是妥妥的追妻火葬場,還是已經要點火燒成灰的火葬場,比之前幾個世界的任務難度都要大。
系統誠不欺他也。
“主線任務:成為一個絕世好男人,給諸葛心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
楚恒:“呵呵,還‘絕世’好男人,要求還很高呢。”
“支線任務:揭露王若蘭的真面目。”
楚恒微微有些吃驚,揭露王若蘭的真面目?難道王若蘭對原主另藏了一副面孔?
這就有意思了。
他不由得又思索一下隐藏任務,會是什麽呢?
“王爺,宮中傳旨,請王爺即刻入宮商議政事。”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一道小心翼翼的通禀聲。
楚恒這才收回思緒,答了一句,“本王知道了。”
外面的人恭敬應是的聲音傳來,便響起離開的細碎腳步聲。
楚恒看了看床尾縮着的女子,只覺得頭痛得更厲害了,以原主的人設,他現在是不能對諸葛心好的,否則分分鐘就露陷了。
所以楚恒現在什麽也不能說,什麽也不能做,他起了床,撿起地上的衣衫穿上,走出門,喚下人擡水到他院子沐浴更衣,只是吩咐下人的時候,順便多說了一句,讓諸葛心的婢女進去伺候諸葛心梳洗。
以往原主是絕不會管諸葛心如何的,而沒有原主發話,諸葛心的婢女也不敢輕易進屋,除非他離了攝政王府,她們才敢進去看諸葛心。
想了想,楚恒又讓下人準備一瓶傷藥給諸葛心送去。
他一想到她一身傷痕,實在不忍心。
吩咐完,他離開萃心院,回了自己的君蘭院。
待他一走,諸葛心的兩個心腹婢女便進了主屋,見到裏面的淩亂,兩人已經沒有太大的震驚,也顧不得滿地的淩亂,直接走到床邊,看到床上呆滞的主子,兩人當下便沒忍住哭了。
“公主,您受苦了……”呂嬷嬷疼惜不已道。
她是公主的乳母,自小就在公主身邊伺候,公主長大後她又成了公主宮中的掌事宮女,公主嫁人也陪嫁一同來到攝政王府,在她心中,公主如同她的女兒一般,有哪個當母親的看到自己的女兒受這種羞辱能不心疼悲痛的?
丹佩坐上床,跪爬到公主身邊,伸手想給公主整理一下頭發,可手要碰到公主時,又顫抖着停了下來,公主這一身的傷,一定很痛,她怕碰疼公主。
她收回手,一邊哭一邊道:“公主,奴婢和呂嬷嬷伺候您梳洗吧。”
諸葛心沒有出聲,也沒有動,好像一座雕塑一般定格在了那裏。
而她心中一直在想一個問題,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兩年前,她滿心歡喜的嫁給楚恒,可是換來的卻是無盡的痛苦、羞辱和折磨。
她不明白楚恒為什麽要這樣對她?
他如果不喜歡她的話,為什麽要娶她?
兩年了,她每天都在想這個問題,卻始終都想不明白。
她也試着放下公主的身段,去讨好他,去迎合他,可是到頭來卻是更加變本加厲的折辱。
她是堂堂大臨國公主,父皇和母後在世時對她疼寵有加,朝中上下也對她無比恭敬,她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自從嫁人後,她由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一個人人可欺之人。
這樣痛苦羞辱的日子,她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想到這,她猛的爬起來,沖過去抱住雕着喜鵲登枝梨花木床的床邊沿就要撞去。
“公主,不要啊!”呂嬷嬷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抱住,急聲勸道:“公主,你還這麽年輕,萬萬不可想不開做這種傻事啊。”
丹佩也撲過去,按住了她,“公主公主,別這樣,王爺他只是喝醉了,所以才……他不是要故意這樣的。”
她自己都無法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可是她還是說了,因為她也不知道說什麽來勸公主了。
攝政王楚恒,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牲,竟然這樣對公主,可憐的公主,曾經是那麽高貴的一只鳳凰,如今卻淪落到受人欺辱的份上,要是皇上還活着,誰敢傷公主一絲一毫。
皇上,您為什麽去得那麽早,你叫公主怎麽辦啊?
丹佩悲從中來,哭成了個淚人。
她自幼便被選作公主的貼身婢女,與公主一同長大,公主對她極好,她們感情深厚,可是如今,她卻對公主的處境毫無辦法,她寧願替公主受這個罪,只要公主能好好的,哪怕她不要這條命也行!
“公主,奴婢求您了,千萬別做傻事啊。”呂嬷嬷勸道。
公主受辱雖然讓人痛心疾首,可好死不如賴活着,她是真的不願公主尋了短見,公主才十七,正是花樣年華,怎能就此調零?
諸葛心卻做了決定,執意要尋死,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一把掙脫了呂嬷嬷和丹佩,猛的朝床沿撞去。
“公主!”呂嬷嬷和丹佩尖聲大喊。
可就在諸葛心要撞在床沿上時,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呂嬷嬷和丹佩一顆心都沉了底,見公主在關鍵時刻突然暈了過去,本能的大松了口氣。
“公主,公主,您醒醒,您怎麽了?”丹佩抱住諸葛心急喊。
呂嬷嬷查看了一下諸葛心,見她氣息還在,想來只是暈了,急道:“趕緊去請大夫,快!”
丹佩将諸葛心放在床上,跳下床就沖了出去。
呂嬷嬷則給諸葛心穿上衣衫,給她蓋好被子,又收拾幹淨了屋子。
剛忙完,丹佩就帶着大夫進了屋。
大夫是府中的府醫,姓徐,就住在攝政王府,是專門給楚恒看診的。
楚恒早年在戰場上受了傷,留下了病根,需要長期服藥調理,就請了這個醫術高明的徐大夫做府醫。
徐大夫住在府中也有好些年,公主和攝政王的事他也聽說了一二,他也是個聰明人,向來不多管閑事,只當好自己的差事,因此進了屋子後便目不斜視的走到床邊坐下,給諸葛心看診。
號過脈後,徐大夫又是喜又是憂。
呂嬷嬷見他神情怪異,半響沒說話,急得問道:“徐大夫,公主如何?”
“回嬷嬷的話,公主她有喜了。”徐大夫回道。
呂嬷嬷和丹佩對視一眼,皆震驚不已,好一會兒,兩人才由驚變喜,太好了,公主終于懷上了孩子,有了這個孩子,也能改變公主當前的糟糕處境了。
她們想着,就算楚恒再不喜公主,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會對公主好一點。
徐大夫再道:“只是公主身體虛弱,如今又動了胎氣,這個孩子怕是……”
“徐大夫,你一定要保住公主腹中胎兒,這可是攝政王和公主的第一個孩子,不容有失。”呂嬷嬷聞言又淡了笑容,嚴肅的朝徐大夫道。
徐大夫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應道:“小人一定盡全力保住公主腹中胎兒。”
他走到桌前坐下,寫了一張保胎的方子,遞給呂嬷嬷,又囑咐道:“公主現在不宜勞累,一定要盡量卧床休息,特別是要……禁房事。”
呂嬷嬷暗想,這事你跟我說有什麽用,你跟攝政王去說啊,這事她和公主都做不得主。
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失了皇家威儀,她強裝了平靜道:“我都記下了,丹佩,好生送徐大夫出去,再去把安胎藥抓回來。”
“是。”丹佩應下,帶着徐大夫離去。
待人離開好一會兒,諸葛心才緩緩轉醒。
“公主,您醒了。”呂嬷嬷一直守在床邊,寸步未離。
諸葛心雖然沒死成,但一顆心已經如死水一般,整個人也了無生氣,恹恹的轉開了頭,沒有理她。
呂嬷嬷也不在意,笑着道:“公主,告訴您一個好消息。”
諸葛心沒動,心中卻一陣嘲諷,好消息,現在對她來說有什麽好消息?
“公主,您有喜了。”呂嬷嬷自顧自說道。
諸葛心微愣,轉頭看向呂嬷嬷,“你說什麽?”
她一開口,聲音是嘶啞的,顯然昨天晚上叫啞了嗓子。
“公主,您懷孕了,大夫已經把過脈,已經快兩個月了。”呂嬷嬷一臉是笑道。
府中的糟心事太多,以致于公主月事遲遲未至她也沒注意,要是早點發現,公主昨天晚上也就不用再遭罪了。
諸葛心神情出現一絲驚訝,“你是說,我懷孕了,我有孩子了?”
“是,公主,您要當母親了。”呂嬷嬷直點頭。
諸葛心愣了半響,這才擡手撫上平平的小腹,她這裏有一個小生命了?她要當母親了?
這種感覺好奇怪,讓她覺得好像突然擁有了什麽珍寶一般,明明之前她還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想要結束這悲慘的人生,而如今,她有了孩子了。
“公主,聽奴婢一句,就算不為旁的,為了您腹中的孩兒,您也不能再做傻事了。”呂嬷嬷勸道。
死,她一點也不怕,但若是連帶着腹中的孩子一起死,是她不願的。
諸葛心總算有了一絲生機,她道:“嬷嬷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我會好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哪怕楚恒再不喜歡她,可她腹中的孩子始終是他親生的,天底下的父親都是愛自己的孩子的,楚恒應該也不例外。
莫名的,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她又對楚恒和未來的日子生出一絲希望和期待,也許,這個孩子就是來幫她改變這糟糕的處境的。
這樣想着,她嘴角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一絲笑意。
旁邊的呂嬷嬷看到公主竟然露了笑,高興得紅了眼眶,兩年了,公主還是第一次笑,太難得了。
她一定要幫公主保住這個孩子,讓公主以後的每一天都面帶笑容。
楚恒沐浴更衣出來,就得知了諸葛心懷孕的消息,他有些吃驚。
雖然知道諸葛心在和原主成親兩年後懷的孕,但具體是哪一天卻不清楚了,他沒想到,才穿過來第一天,就得知了諸葛心懷孕的消息。
楚恒想了想,這倒也是個契機。
系統還算沒有太坑他。
楚恒并沒有表露出什麽神色,只是淡淡吩咐了下人,讓徐大夫好好替諸葛心安胎。
以原主對諸葛心的厭惡,哪怕知道諸葛心懷上了孩子,也不會表現出有多高興,若往深了想,原主反而會很憤怒,他覺得諸葛心根本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所以原文中,原主明明知道王若蘭對諸葛心腹中的孩子下了手,也沒有阻止。
想到這,楚恒又想罵原主了,這個人渣,那個孩子再怎麽說也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怎麽能眼睜睜看着孩子被人害死而無動于衷?
狗渣男!
楚恒最後罵了一句,帶着親衛江鳴出了府,坐上馬車往宮中而去。
“他在哪?”諸葛心從有了孩子的喜悅中抽離出來,想起孩子的父親來,問呂嬷嬷。
呂嬷嬷回道:“宮有傳來旨意,宣王爺入宮商議政事,王爺這個時候應該進宮了。”
諸葛心便沒有再問,覺得身上粘呼呼的,一陣難受,便道:“我想沐浴。”
“公主,要不奴婢打水來幫您擦擦身子?大夫說您動了胎氣,不宜勞累。”呂嬷嬷不放心道。
諸葛心搖頭,“我盡量動作輕些便是。”
她向來愛幹淨,要是不洗她難受。
呂嬷嬷也知道她的習慣,便命下人打了水來。
下人送水來的時候,還送了一瓶藥。
呂嬷嬷疑惑問:“這藥是?”
“是王爺吩咐小人給公主準備的。”下人說完便退了下去。
呂嬷嬷拿着藥就是一喜,轉身進屋朝諸葛心道:“公主,王爺還是疼惜您的,這不,讓人準備了藥,奴婢等下給您上藥,這樣身子就不會疼了。”
諸葛心嘴裏發苦,倒是難得,兩年了,還是第一次給她送藥,是因為孩子嗎?
她沒說什麽,只點了下頭,便在呂嬷嬷的攙扶下進了耳房。
沐浴完,又上了藥,換上幹淨柔軟的寝衣,呂嬷嬷讓人換了幹淨的被子和床單,她又吃了些滋補的湯藥,這才躺到床上睡下。
她實在是疲累,一下子便睡着了。
呂嬷嬷輕手輕腳的退出去,讓二等婢女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去打擾諸葛心,她則和抓藥回來的丹佩去煎藥了。
公主的一應飲食用具都是她們二人負責,以前她們就不放心旁人插手,如今公主懷孕了,她們就更加小心謹慎了。
楚恒進了宮,正準備去禦書房見幼帝,這時,太後的貼身宮女翠荷前來傳旨,“攝政王,太後請王爺去長寧安宮一趟,有要事。”
她咬重有要事三字,說明王若蘭必須要在這個時候見他。
其實王若蘭大可不必如此,以原主對她的情意,她勾一勾手指就能讓原主赴湯蹈火,只是去見一面,原主不會不答應,反而還會非常樂意。
楚恒剛來,也不好崩人設,便應道:“本王這就去。”
來了寧安宮,他直接進了王若蘭的寝殿,殿門被關上,裏面沒有一個宮女太監,王若蘭坐在梳妝臺前,正在梳妝。
“你來了,快過來,幫我梳妝。”王若蘭見他來了,巧笑嫣然道。
要是原主,只會覺得心花怒放,一陣歡喜,可楚恒看到她臉上的神色,卻莫名的有一絲反感。
她口口聲聲說已嫁給諸葛景,不能再與原主有牽扯,可是暗地裏卻不停的和原主搞暧昧。
如果她真是一個貞潔烈女,又怎麽會屢次三翻的把原主叫到她的寝宮,遣散一宮的宮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她明明知道原主對她有多深情,這樣做豈不是想讓原主犯罪?
這一臉的媚笑,赤果果的是在勾-引。
而事實上,原主也确實在她的勾-引下與她多次在寝殿做出格之事。
有的時候,她把原主撩-撥得一身是火,又不讓原主得逞,原主回到府中就會找諸葛心發洩。
原主對諸葛心從來沒有憐惜之心,在諸葛心身上,他向來是發洩他的獸性,再加上被王若蘭惹出一身火來,可以想象諸葛心那一晚會有多慘。
原主從未覺得她這樣做有什麽問題,但楚恒想到支線任務,就覺出一絲不對來,王若蘭一定是故意為之,好讓楚恒淩辱諸葛心。
王若蘭為何要這樣做?她難道也在怨恨諸葛心?
又或者是王若蘭還有旁的什麽圖謀?
原文中,原主最後仍舊沒能和王若蘭在一起,而是在一次狩獵中意外身亡,朝局被已經長大成人的諸葛玉掌控,王若蘭仍舊是大臨國最尊貴風光的太後,一生富貴,壽終正寝。
難道,原主的死不是意外,是王若蘭所為?
如果是這樣,那這個王若蘭的心思也太深沉了。
楚恒想了想,走過去道:“蘭兒,我舊疾複發,今日怕是不能替你梳妝。”
私下裏,楚恒并不喚她太後,而是像年少情深時一般,喚她蘭兒。
“舊疾複發?”王若蘭看他一眼,臉上立即有些不高興了,“我看你是因為昨天晚上與長樂公主太過恩愛,這才傷了身子吧?”
楚恒面不改色道:“怪誰?還不是你昨晚惹出我一身火又不讓我留下,我只能找她發洩。”
“你有嬌妻在側,又何需我這個年老色衰之人?”王若蘭哼道。
楚恒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盯着她保養得宜的臉笑道:“在我心中,誰也比不過你的美貌,蘭兒,這麽多年了,我對你是什麽心意,你難道還不知道嗎?非得說這樣的話來紮我的心?”
“可是你娶了她,與她朝夕相對,她年輕貌美,花兒一般嬌滴滴的人兒,我看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愛上她,如何還會記得我這個年老色衰的女人?”她語氣中全是醋意。
要是原主,見她為自己吃醋,一定高興得找不着北。
楚恒心中無比平靜,一點波瀾也未起,“我娶諸葛心無非是想報複諸葛景罷了,諸葛心在我心裏,根本什麽也不是。”
頓了頓,他再道:“再說了,當初可是你提議讓我娶她的。”
“我讓你娶長樂公主也是為了你好,你身邊總得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長樂公主又是先皇最寵愛的公主,慧質蘭心,冰雪聰明,有她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王若蘭道。
王若蘭每次都是這樣,故意在原主面前提起諸葛心是諸葛景最疼愛的女兒,增加原主對諸葛心的怨恨。
楚恒假裝無奈嘆息一聲,“讓我娶她的人的是你,吃醋的也是你,蘭兒,你究竟還想讓我怎麽樣?要不,我一紙休書休了她,再風風光光的迎娶你為妻,我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不用再這樣偷偷摸摸的見面。”
“她是公主,如何休得?”王若蘭把玩着一縷發,再道:“而且我已經嫁給諸葛景,這殘破的身軀,如何配得上你?要是當年,我沒有被諸葛景看中,我們會是極恩愛的一對,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增加怨恨+2。
楚恒道:“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在我心中,你是最完美的。”
王若蘭就是想聽他這句話,他一說,她就笑了出來,伸出塗着大紅蔻丹的手指了指他,有些哀怨道:“可是我聽說諸葛心有喜了,你們馬上就要有孩子了。”
楚恒看向她,心中驚訝,她消息這麽靈通,竟然已經知道諸葛心懷孕的事情了,看來攝政王府有她的眼線。
不過這也不奇怪,王若蘭怎麽可能不安排人到攝政王府,只是這個人是誰,原主并不知道,因為原主根本就不在意也從來沒有問過,反而覺得這是王若蘭在意他的舉動,還有些洋洋自得。
楚恒神色不改,“只是意外,我怎麽會有意讓諸葛心懷上我的孩子?”
“如此說,你不想讓這個孩子出生?”王若蘭笑問。
楚恒假意思索了片刻道:“這個孩子留着也好,将來讓他替我繼續輔佐皇上,到時候,我們就能功成身退,出宮過閑雲野鶴的幸福日子了。”
“你是為了皇上?為何我覺得你是舍不得這個孩子?”王若蘭眸光一暗。
楚恒道:“虎毒不食子,我就算再狠,也不能殺了自己的孩子,蘭兒你放心,就算孩子生下來,我也不會多看他一眼,只培養他繼承我的位置,将來輔佐皇上。”
見她還要說什麽,他搶先道:“難道你不想與我出宮去過閑雲野鶴的日子?難道你之前都是騙我的,你舍不得宮中的榮華富貴,想一直留在這裏?”
“怎麽會?”王若蘭矢口否認,“我當然想與你在一起。”
楚恒欣喜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照我說的去安排。”
王若蘭沒有再說什麽,暗暗捏緊了手指,那個孽種,她是絕不會讓他出生的。
她怎麽會讓那個孽種生出來威脅到她兒子的皇位?不但那個孽種要除掉,以後楚恒也要除掉。
現在她們母子還需要楚恒幫他們震懾朝局,等她兒子長大了,能獨擋一面的時候,她就奪了楚恒的權勢,殺了他。
她堂堂太後,母儀天下,富貴尊崇,又怎麽會跟他去過什麽平民日子,他簡直不知所謂。
楚恒并沒有在寝宮待多久,借故有事要忙離開了。
他一走,一個年輕俊逸的少年郎便走了進來,從後面摟住了她,嗅着她身上的香味,一陣迷戀,“太後,人家好想你,你怎麽和攝政王說了這麽久,你不知道人家等得好着急。”
“昨晚上和你待了一晚上,還不夠嗎?”王若蘭也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少年郎嬌嗔道:“不夠,人家想日夜和太後在一起,太後,你是不是還對攝政王舊情未了?”
“傻瓜,這麽多年過去了,哀家對他哪還有什麽男女之情,哀家要的不過利用楚恒對哀家的感情,牽制楚恒,讓楚恒為哀家掃平障礙罷了,說白了,他不過是哀家手裏的一個鞏固權勢的工具而已。”
王若蘭挑起他的下巴,一臉是笑,“哪像你,是本宮喜愛的男子。”
“太後……”少年郎動情的吻住了她。
不多時,殿內便傳出低低的泣語聲。
屋頂上的楚恒看到這一幕,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末尾加了一千多字,看過的小可愛可以回去看看。
紅包繼續,大家多多評論哦。
感謝在2021-06-30 07:52:33~2021-07-01 08:26: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安然于飛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