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中狀元後另娶他人的渣男10 (1)
“大人, 夫人生了,是個小公子,母子平安!”春杏興高采烈的從産房出來, 朝着還呆愣着的楚恒喊道。
聽到母子平安四個字,楚恒一顆心總算落回肚中。
林世君和陸湘忙朝他恭賀,“恭喜林兄(老師)喜得貴子!”
“多謝多謝。”楚恒臉上總算堆上喜悅。
産房裏還在忙碌着, 穩婆在給阮秀蕊按肚子産出胎衣, 林夫人和方婆子則在清理啼哭不止的嬰孩兒。
“張穩婆, 你果然名不虛傳,你這手法, 真是絕了。”馬穩婆見她一下就把胎衣給按了出來,産婦一點痛意也沒感覺到, 忍不住誇道。
這麽好的手法, 産婦能少受很多罪,今日多虧有張穩婆, 不然楚夫人這頭胎也不可能生得這麽快這麽順溜。
張穩婆就是陸湘請來那個有名的穩婆, 馬穩婆是林家幫楚恒請來的。
張穩婆笑道:“熟能生巧罷了。”
接生多了,自然而言就熟練起來。
林夫人已經給孩子清洗好,用襁褓包了起來, 抱到阮秀蕊身邊道:“看看, 這孩子長得可俊了。”
阮秀蕊之前有些脫力, 現在已經緩過勁來了,見孩子被抱過來 , 趕緊仰頭去看,只見孩子皺巴通紅的小臉,半點也不覺得俊,但仍是愛極了, 她用臉蹭了蹭孩子的臉,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熱流湧出,讓她有些想哭。
林夫人見狀忙将孩子抱開,勸道:“你剛生産完,不可以太過激動,也不可以落淚,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抱孩子出去給楚大人看看。”
阮秀蕊忍住哭意,點點頭,真的聽話的閉眼休息了。
她得好好保重自己,不能讓楚恒為她擔心。
林夫人又囑咐方婆子看顧好阮秀蕊,這才放下心來,抱着孩子樂呵呵的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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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了出來了。”文房四寶見到自家夫人抱着孩子出來,激動喊道。
楚恒趕緊迎向前去,朝産房望了望,問:“林夫人,我家娘子怎麽樣了?”
“放心吧,她很好。”林夫人見他連孩子都沒看一眼,一開口就是問媳婦,心下感觸,這可真是個疼媳婦的好男人。
楚恒松了口氣,這才顧得上去看孩子,他接過孩子,見孩子小小的一團,小臉紅紅的,皺皺巴巴的,有點醜,估計是困了,正打着哈欠,小嘴巴張大,露出粉粉的小舌頭,可愛極了。
醜萌醜萌的。
楚恒看着孩子笑得一臉寵愛。
“楚兄,你家公子可真像你。”林世君笑道。
陸湘也道:“是啊,簡直跟老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真可愛啊。”
“這麽小,你們看得出像我嗎?”楚恒倒是覺得不像,他多帥氣,孩子多醜啊。
雖然他不嫌棄自家小醜娃,但醜也是事實啊。
林世君和陸湘卻異口同聲道:“看得出來,像!”
兩人也沒料到會異口同聲,說完對視一眼,笑開了。
“來,這是林叔叔給的見面禮。”笑鬧了一會兒,林世君從文房手中接過一個錦盒打開,拿出裏面一塊玉佩,塞進了襁褓中。
陸湘也從墨兒手中接過一個長命鎖,戴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林夫人送了一對小銀镯,上面還有小鈴铛,動一動發出悅耳的響聲,孩子很喜歡,本來還閉着的眼睛也睜開了,尋着聲音四下看。
後來孩子長大了些,也格外喜歡鈴铛的聲音,于是楚恒給他取了個小名,小鈴铛。
屋裏的阮秀蕊聽到外面楚恒他們的笑聲,心裏也很高興,她放松下來,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再醒來時,天都已經黑了,一睜開眼睛,見楚恒坐在床頭看書,她立即露了笑,“相公。”
“蕊兒,你醒了?怎麽樣?可有哪裏不舒服的?”楚恒放下書,緊張問。
他已經請了一個大夫回來,以防萬一。
穩婆走的時候說了,生産完也并不是安全了,還要看有沒有産後并發症,他聽着格外吓人,便讓臨安去請了個大夫回來,在家中住下,至少也得住上兩三日,阮秀蕊徹底安全了才能讓大夫走。
阮秀蕊搖搖頭,“我很好,你別擔心,孩子呢?”
“在你旁邊睡着了。”楚恒指了指她身邊。
阮秀蕊側過頭一看,果然見孩子在,心下一安,見外面天都黑了,自己這一覺估計睡了大半日,趕緊問:“他可是餓壞了?”
“三小姐送了羊乳過來,林夫人煮了羊乳喂他,他吃了才睡的,沒餓着,你放心吧。”
阮秀蕊安了心,心中滿是感動,“這次多虧了林夫人和陸三小姐,相公,我們以後一定要好好回報他們。”
“那是自然,這些你都不用操心,好生養着,一切有我呢。”楚恒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疼惜道:“蕊兒,辛苦你了。”
她生完後就足足睡了大半日,可見她生産有多辛苦。
阮秀蕊搖搖頭,“我不辛苦,我心裏現在全是幸福和感動,相公,謝謝你,這些幸福和感動都是你帶給我的。”
“傻瓜,我是你丈夫,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楚恒怕她餓着,不再多說,讓春杏把備好的雞湯和肉粥端起來,他親自喂她吃了東西,又讓她睡下了。
楚恒也去洗漱好,陪着她和孩子睡下,但怕阮秀蕊不舒服,也怕壓着孩子,加上孩子半夜餓了吃了兩回奶,換了兩回奶布,他幾乎一晚上都沒睡。
第二天頂着疲累去上值。
阮秀蕊心疼壞了,晚上無論如何也不讓他和她們母子一起睡了,給他趕到了書房去。
楚恒不想讓她擔心,只好答應睡書房,但吩咐方婆子和春杏輪流守着她和孩子。
雖然沒有人吵了,他還是睡不安穩,夜裏起來兩回過去看母子二人,春杏見他這般緊張在意,心裏為阮秀蕊高興。
她家夫人可真幸運,嫁了這麽好的一個男人,福氣還在後頭呢。
夜夜如此,直到出了月子,楚恒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倒是阮秀蕊胖了一圈,孩子也胖了一圈,不再皺皺巴巴的,變成一個白白淨淨的大胖小子了。
辦了滿月酒席後,孩子也有了小鈴铛這個小名,作息逐漸規律起來,楚恒就搬回屋子睡了。
小鈴铛雖然夜裏也要吃兩回尿兩回,但吃完尿完就睡,一點也不吵,吃奶的時候也是安安靜靜的,有時候楚恒都不知道他起來吃過奶。
有了兒子,楚恒幹活就更賣力了,他的努力被翰林院的官員看在眼裏,贊在心頭,皇帝對他本就關注着,自然對他的政績也看在眼中。
有了孩子,花費也大了許多,楚恒又賣了幾幅畫作。
因為生産完,方婆子就要回林家去,楚恒添置了幾個下人,一個精于照顧孩子的婆子,一個做粗活的婆子以及一個廚娘。
這樣一來,阮秀蕊就不那麽辛苦了,楚恒也能安心在翰林院做事。
小鈴铛半歲時正好是年關,天氣特別冷,楚恒便讓臨安回了長寧鎮,将阮文生接到京城來過年。
阮文生還是第一次看到外孫,喜歡得不行,抱着不肯撒手,“乖孫孫,我是外公。”
小鈴铛還不會說話,但近日已經開始模糊不清的喊爹娘,每次一出口能把人都逗笑,可看着阮文生,興是從未見過的人,他有些害怕,就是不張嘴。
阮文生也不在意,摟着他親了又親,愛不釋手。
“爹,本來蕊兒生産時想接您過來的,但想着這一來一回就得好幾個月,那時書塾又在上課,怕您為難,就沒有去接您,想到年關這段日子,爹才可以安心的住下,好好陪陪小鈴铛,所以就等到了這個時候。”楚恒在一旁解釋道。
以阮文生的性子,是不可能中途丢下學生離開幾個月的,與其讓他左右為難,不如索性等年底再去接他。
阮文生贊同道:“你考慮得很周到,這個時候過來,我才能安心。”
“爹,我給您準備了新衣衫,我們去看看吧。”阮秀蕊高興道,盼了這麽久總算把爹給盼來了。
阮文生道:“新衣衫什麽的晚些時候再看,我先看看我的乖外孫。”
見兒子把最寵愛她的爹都搶走了,阮秀蕊吃醋。
楚恒摟着她的肩膀笑哄道:“讓爹和小鈴铛多處處,這樣爹可能會因為舍不得小鈴铛而留在京城。”
阮秀蕊眸光一亮,便半點也不醋了,小倆口去自顧忙,讓祖孫二人玩樂。
阮文生雖然喜歡小外孫,但女兒女婿也還是很在意的,這不,陪了孩子幾天後,開始詢問楚恒在京中做官的情況。
“翰林院的前輩們對我很滿意,皇上也派了些差事給我,應該也是滿意的,三年後升官應該不成問題。”在長輩面前,楚恒當然也是報喜不報憂的,雖然這一年來也沒什麽憂。
阮文生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
來了這幾日,天天看到林家人過來串門,感情極為要好的樣子,他感嘆道:“林家是重情義的人家,有他們照應着,我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是啊,林家上下對我們一家人都很好。”楚恒笑道。
阮文生點點頭,“我昨日随口考了考林舉人的學問,非常紮實,已經夠火侯考會試了。”
“林兄确實進步很大,不過他的目的是狀元,所以他不敢松懈。”
阮文生一臉贊許,“林舉人能這麽上進,是好事。”
喝了口茶,他再問:“大學士府那邊應對可還輕松?”
當初女兒的信上說楚恒給大學士府的小姐當老師時,他一時歡喜一時憂,歡喜的是楚恒能得當朝一品大員青睐,擔憂的是,怕楚恒一不小心得罪了人,惹來禍事。
好在這麽久過去,也沒聽說楚恒出了什麽事,他的心才漸漸平穩下來。
楚恒笑道:“陸大學士是個很慈和的長者,對我極好,三小姐還是孩子心性,天真無邪,對我這個老師也十分尊重,我一切都好,爹不用擔心。”
“那就好。”阮文生心中欣慰啊,高興啊,現在女婿在京城站穩了腳根,外孫也有了,女兒過得這麽幸福,他沒什麽可求的了。
幸福安寧的日子總是容易過,轉眼年關就過去了,阮文生仍舊不肯待在京城,收拾了包袱要回長寧鎮。
“爹,您看小鈴铛這麽喜歡您,你就留下來陪他吧,等兩年他啓蒙您得當他的啓蒙老師呢。”阮秀蕊勸道。
楚恒也道:“是啊爹,要不就住下吧。”
如果阮文生住下來,他馬上就去換個大宅子。
“不行,學生們還等着我回去,我要是留在京城,他們怎麽辦?”阮文生也萬分不舍得外孫,可學生他也割舍不下。
阮秀蕊就問:“那爹打算就這樣一直和我們分開嗎?我們一家人總得住在一起才是。”
“我答應你們,等小鈴铛滿了三歲,我就來京城和你們一起住,這兩年,讓我把學生們安排好。”阮文生道。
三歲,那不是還有兩年多?
阮秀蕊不想等那麽久,有些難過。
楚恒勸道:“沒事,兩年多而已,一下子就過去了,到時候爹來了京城,也可以去京城的書塾教書,我這段時間幫爹物色一下合适的書塾。”
阮文生一聽眸光就亮了,如果來了京城還可以教書,那他還是很樂意來京城住的。
阮秀蕊在楚恒的勸說下接受了阮文生要回長寧鎮的事情,也真的如楚恒所說,兩年多的時間在忙碌中眨眼便過去了。
這兩年多裏,楚恒已經升了官,成了正六品內閣侍講,餘城也轉正,成了正式的翰林院官員。
陸湘的畫作也第一次臨世,引起一番不少的轟動。
林世君考完了會試和殿試,正在等着殿試排名。
值得一提的是,林世君在會試考了第一名會元的好成績。
這日,正是殿試放榜的日子,林家一家子早早的起來就讓人去買東西紮爆竹,等着林世君高中。
“娘,我這還沒中呢,你就讓人紮爆竹了,傳出去讓人笑話。”已經弱冠之年的林世君身着一襲貢士服,身形高挑,端得是玉樹臨風。
林母道:“你會試中了會元,只要不出意外,就是板上定釘的進士了,放爆竹慶祝是應該的,怎麽就讓人笑話了?”想到自己說了意外,趕緊呸了幾聲,“我怎麽能說意外呢?沒有意外,絕對沒有。”
林顯看她一眼,無奈搖頭,真是口無遮攔。
“林叔叔。”正在這時,一道稚嫩的孩童聲音傳來,伴随着一陣銀鈴聲響起。
林世君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一轉頭,果然見得一個肉呼呼的小團子撲了過來,他一把将他抱起,舉高高,“小鈴铛,你今天怎麽也起這麽早?”
“爹爹說,今天是林叔叔中狀元的日子,所以小鈴铛要早早起來向林叔叔道賀。”肉呼呼的小團子奶聲奶氣的答道。
林世君有些窘迫,他還沒中狀元呢!
“哎喲,咱們小鈴铛這話說得吉利,來,小鈴铛,林奶奶抱抱。”林夫人心花怒放,抱過小鈴铛猛的親了幾下。
都說孩子的話最是準,小鈴铛這樣說,兒子一定能中狀元。
林父也高興的摸了摸胡須。
吉利話總是讨人喜歡的。
小鈴铛被親得咯咯直笑,院子裏一片喜慶。
“賢弟,我等着你的好消息。”楚恒走向前笑道。
陸湘也來了,朝林世君道:“林大哥,我和師母已經在酒樓訂好位置,就等你中狀元後看你游街了。”
已經及笄的陸湘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颦一笑都美到骨子裏。
林世君看到她絕美的容貌,動人的聲音,不知不覺心頭熱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了。
“咱們的狀元郎害羞了。”阮秀蕊打趣道。
楚恒也道:“賢弟臉皮越來越薄了,當初你不是一樣在酒樓早早訂好位置看我游街嗎?怎麽到了你,竟害羞起來了?”
“老師,師母,你們就別打趣林大哥了,瞧他臉都紅了。”陸湘出聲幫林世君說話。
楚恒指了指她,“你是我的學生,倒是幫起他來了,胳膊肘往外拐,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老師,你休要胡言。”陸湘也紅了臉。
林世君看不下去了,擋在陸湘面前道:“楚兄,你們倆口子拿我開玩笑也就罷了,怎麽能這樣欺負三小姐?”
“咋回事?你們倆個什麽時候統一陣線了?”楚恒假裝一臉疑惑問。
阮秀蕊道:“我早就發現了,相公你才發現啊?”
“老師,師母,你們讨厭,我不理你們了。”陸湘又羞又惱,跺了跺腳轉身走了。
林世君指了指他們,“我也不理你們了,我進宮去。”
衆人大笑起來。
一院子的熱鬧随着主人公的離開而慢慢消散,楚恒和林顯要去翰林院上值了,阮秀蕊和林夫人帶着小鈴铛去酒樓等着看熱鬧。
雖然要等許久,但他們可以去酒樓喝喝茶聊聊天,也總比在家裏幹等要強。
“林叔叔什麽時候騎大馬呀?”出門的時候,小鈴铛急切的問。
爹爹說了,林叔叔要是中了狀元就能騎大馬了,他好想看大馬哦。
阮秀蕊抱着他跨出門檻,回道:“很快就可以騎大馬了。”
“對,小鈴铛不要着急,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大馬了。”林母也道。
小鈴铛揮舞着胖呼呼的小手,“我要林叔叔騎大馬走在最前頭。”
林母一聽,臉上立即笑開了花,又親了小鈴铛幾下。
小鈴铛沒有說錯,林世君果然是騎馬走在最前頭的,因為他真的考中了狀元。
林世君騎在馬背上的時候,還有些恍惚,他中狀元了,他真的中狀元了。
想到大殿上,皇上欽點他為狀元之時,他高興得險些忘了行禮,好在陸仁儒提醒了他一下,否則就要殿前失儀了。
陸仁儒向來不是管閑事的人,能夠在金殿上提醒他,都是看在楚恒的份上,他對楚恒又多了一分感激。
這些年來,要不是楚恒耐心輔導他學問,他未必能考中會元和狀元。
很多人都替他可惜,說是沒能在鄉試考中解元,否則就是連中三元的佳話了,還有些小人想挑撥他和楚恒的關系,都被他給按了下去。
他自己的實力他很清楚,沒有楚恒就沒有他的今天,所以他絕不會聽信那些小人的讒言而和楚恒生了嫌隙。
他對楚恒只有無盡的感激和濃厚的兄弟情宜。
“來了來了,林大哥來了。”京城最大的酒樓裏,陸湘站在臨街的窗子前,一眼就看到身着狀元服,戴着大紅花,騎着高頭大馬緩緩而來的林世君,激動的喊道。
林母伸長脖子望過去,“三小姐,我家君兒在哪?”
“林夫人,在那,在那。”陸湘指着林世君給她看。
林母眼神不是那麽好了,街上人又多,但總算是認出兒子來,激動得熱淚盈眶,“君兒,是我的君兒,他真的中狀元了!”
“恭喜嬸子!”阮秀蕊笑着道賀。
這幾年,林楚兩家越來越熟,加之又是同鄉,林家人就讓他們喚他們叔嬸,顯得兩家關系更親近。
“林奶奶,恭喜發財。”小鈴铛也學着恭賀,可說出了過年才說的吉利話。
林母本來還哭着,一聽到小鈴铛的話,立即破涕而笑。
阮秀蕊和陸湘她們也被逗笑了。
“小姐,狀元郎過來了。”
陸湘趕緊朝林世君揮手,可是人太多,林世君根本就聽不到,也看不見,她四下看了看,見其它人都拿着帕子在揮舞,她也從身上取下一條手帕來朝林世君揮道:“林大哥,我們在這,在這!”
誰知太激動,帕子沒拿穩,被她給揮了下去。
“我的手帕。”陸湘急得去撈,可是還是晚了一步,帕子沒撈着,自個兒險些栽下去。
林母一把将她拽了回來,“三小姐,小心。”
“三小姐,一條手帕而已,掉了就掉了,注意安全。”阮秀蕊急忙也拉住她。
陸湘拍拍胸口,也是一陣後怕,倒也不是舍不得那條手帕,只是她見帕子掉了,本能的就伸手去撈,卻沒想到這是在樓上,要是掉下去自己不受傷也定要把下面的人給砸傷了。
“小姐,你的帕子被狀元郎接住了。”正在這時,墨兒喊了一句。
陸湘幾個看過去,果然見得林世君手上拿着那條掉下去的帕子,衆人都是一喜。
“沒事,君兒幫你接住了,等游完街就還給你。”林母笑呵呵道。
兒子真厲害,竟然把手帕接住了。
阮秀蕊點點頭,轉念想到什麽,道:“嬸子,新科進士在游街時要是接了姑娘家的帕子或者香囊,是不是表示相中了那個姑娘啊?”
林母和陸湘都愣住,好像是這個規矩。
林世君看着手中這塊順着風吹到他面前的帕子,覺得有幾分眼熟,直到看到上面繡着的湘字,他才想起來,這是陸湘的帕子。
他頓時一驚,他接了陸湘的帕子,那不是表示他和陸湘……
他趕忙将帕子塞進懷中,希望沒有被人看到才好,他一陣懊惱,剛剛他見帕子飛到他面前,本能的就伸手接住了,根本沒想到這事上來。
只是事與願違,他接住陸湘帕子的事被很多人都看到了,頓時,議論聲肆起。
“陸三小姐朝林狀元扔了帕子,陸三小姐有意林狀元啊?”
“而且林狀元也接了,他們是情投意合嗎?”
“陸三小姐是楚恒楚大人的學生,林狀元又是楚大人的好友,這兩人也經常見面,估計早就有了情義。”
“陸家乃是書香世家,三小姐才藝雙全,林狀元一表人才,高中狀元,這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是啊是啊,真是般配!”
林世君聽到大家議論,臉紅了個透,他和陸湘清清白白啊,這下陸湘的名聲被他給毀了,陸仁儒會不會懷恨在心,給他使梆子?
完了,這還沒做官,前路就阻礙重重了,同樣是中狀元,他和楚恒的處境怎麽差這麽遠。
不行,他得回去找楚恒求救!
于是一場風風光光的狀元游街,林世君卻沒了半點興致,結束後,第一時間找到楚恒商議對策。
“這事我也聽說了,這是好事啊,你擔心什麽?”楚恒見林世君一臉着急,有些好笑。
林世君道:“這是什麽好事?這事連你都聽說了,要是傳到陸大人耳中,我就完了。”
“怎麽不是好事?你和三小姐男未婚女未嫁,郎才女貌的,本就可以配成佳偶,陸大人不會怪你,只會高興。”楚恒道。
陸仁儒是那般愛才之人,估計早就看中了林世君當他的三女婿,外面的傳言正合他心意。
果然不出所料,陸仁儒得知游街發生的事後,開懷大笑起來,“真是緣分,上天注定的緣分。”
“爹,您還笑,我都要羞死了。”陸湘嗔了自家得意的老爹一眼。
陸仁儒不以為意,“有什麽好害羞的,你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男歡女愛不是常事嗎?”
他越想越覺得女兒能有他這麽開通的父親,該高興才對。
“可這是個誤會啊,那帕子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林大哥也是無意中接住的,現在搞得我好像和林大哥有什麽私情一樣,你說氣人不氣人?”陸湘氣呼呼道。
陸仁儒看了看女兒,收了笑,走到她身邊坐下問:“那爹問你,你對林世君就沒有一點好感嗎?”
這幾年,他可經常看到女兒和林世君在一起,而且他也看得出來,每次女兒見了林世君後,心情都極好,以他過來人的經驗來看,女兒八成對林世君暗生了情意。
“我……”陸湘張嘴想說沒有,可不知為什麽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了。
陸仁儒見她這副神情哪還不明白的,又大笑道:“既然你對他有這個意思,又何必懊惱這個誤會呢?”
“爹,我是擔心他對我無意,介意這件事?”陸湘低聲道。
這幾年,她和林世君相處得确實很好,林世君對她也很好,但他那個人溫和知禮,待人友善,她不知道他對她是普通朋友的情份還是男女之間的情意。
陸仁儒道:“這事好辦,我讓你老師去探探林世君的口風便是。”
林世君是個比楚恒也差不了多少的才子,而且還未婚配,這麽多年也算知根知底,要是給他做女婿,他是一百個滿意的。
而且林家雖是寒門出生,卻有一門兩進士的榮耀,這樣的人家,他豈會不滿意?
楚恒從陸家回來後,就去找了林世君。
林世君得知他從陸家來,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陸大人怎麽說?”
“不妙。”楚恒沉着臉,故意逗他。
林世君手心都冒汗了,“怎麽個不妙法?”
“陸大人挺生氣的,原來他之前已經有了屬意的女婿人選,出了這事,影響了三小姐的名聲,陸大人決定把三小姐送去莊子,以後都不讓她回來了。”
“什麽?陸大人要送走三小姐?這怎麽行?這事不怪三小姐,怪我,陸大人有什麽氣朝我發便是,怎麽能遷怒三小姐?我這就去陸家向陸大人請罪。”林世君急得起身就要走。
楚恒見向來淡然自若的林世君竟然有這般着急慌亂的時刻,倒是難得見到。
明明開始的時候他還擔心陸仁儒找他的麻煩,一聽到陸湘有事了就什麽也不怕了,要主動去認錯,真是當局者迷呢。
他趕緊向前攔下他道:“你去請罪也沒用,陸大人說了,姑娘家的名聲已經受損,責備你也無用,只能委屈三小姐去莊子度過下半輩子了。”頓了頓,他再道:“除非……”
“除非什麽?”林世君立即問。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能幫三小姐挽回名聲。”
“什麽辦法?”
楚恒嘆道:“怕你不願意啊。”
“我願意,只要能幫三小姐挽回名聲,我做什麽都願意。”林世君急道。
楚恒問:“那讓你放棄多年來的付出和努力,不做官你願意嗎?”
“願意。”林世君想也不想的答道。
他不做官可以做其它的,但三小姐要是去了莊子,這輩子該怎麽過下去。
楚恒再問:“那讓你離開京城你願意嗎?”
“願意。”
離開京城,他可以回家鄉去開書塾,一樣能養活一家人。
“那讓你娶三小姐你願意嗎?”
“願意……”林世君一愣,“楚兄,你說什麽?”
楚恒笑道:“陸大人說了,如果你願意娶三小姐,她的名聲也就保住了,她就不用再去莊子躲避流言蜚語。”
林世君手心直冒汗,“這……”
“怎麽?你不願意娶她?可是剛剛你說了,只要能保住三小姐的名聲,你做什麽都願意的,我的林狀元,你好不容易得來的狀元之位和官職都可以放棄,怎麽還怕娶三小姐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林世君搖頭,“我沒有不願意,我、我只是擔心三小姐不願嫁我。”
“三小姐那邊你不用管,你只回答我,你對三小姐有沒有男女之情便可,你要是對他只是普通朋友的情份,這親事我幫你推了,我另想辦法保住三小姐的名聲。”楚恒道。
林世君細細回想這些年和陸湘相處的時光,心頭又熱了起來,好半響有些難為情的朝楚恒點了點頭。
他确實喜歡陸湘,可是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一直把這份感情藏在心底,不讓任何人知曉。
楚恒大笑道:“如此甚好。”
“可是楚兄,三小姐那邊……”林世君還是擔心,要是陸湘不喜歡他,不願嫁給他怎麽辦?
楚恒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三小姐對你有意,陸大人也很滿意你這個女婿,今日就是陸大人托我來探你的口風的。”
“真的嗎?太好了。”林世君高興不已,想到什麽,後知後覺,“楚兄,那剛剛你是故意吓唬我的!”
楚恒搖頭,“非也,我是在考驗你。”
他說過這輩子不會讓陸湘再步原文中的後塵,所以不管是才學方面還是姻緣方面,他都要給她把好關。
他雖和林世君相識多年,信得過林世君的人品,但不知道林世君對陸湘的情義有多重,現在他證實了,林世君把陸湘看得比一切都重要,那他也能放心了。
林家得知陸家要把陸湘嫁給兒子的時候,欣喜不已,兒子中了狀元,又娶了大學士的千金為妻,且陸湘還是才華橫溢的奇女子,他們怎麽能不高興?
陸林兩家都對婚事很滿意,于是便将婚事提上了日程,大張旗鼓的準備起來。
阮文生是在小鈴铛當三歲半那年的冬天來的京城,這幾年時間,他已經把他的學生都安排好了,安安心心的住在了京城陪着他心心念念的小外孫。
楚恒提前買了一座大宅子,等阮文生一來就可以入住。
第二年開了春,阮文生就在京城一家書塾當了教谕,繼續他的教學生涯,而這一年春天,阮秀蕊再次傳來好消息,懷上了二胎,阮文生和楚恒歡喜萬分。
十個月後,阮秀蕊生下一個女兒,從此兒女成雙,女兒出生不久,楚恒就被晉升為從五品官職。
同年,林世君和陸湘舉辦了隆重的婚禮。
三年後,楚恒官升從四品內閣侍講學士,林世君晉升六品翰林院待讀。
再一年,劉渝考中會試第二名,殿試二甲第一名的好成績,進了翰林院。
同時,陸湘的畫作在整個黎國引起轟動,深受皇帝誇贊,陸湘被皇帝欽點為宮廷女畫師。
黎朝歷代以來都沒有女畫師,陸湘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其中風光可想而知。
許多年後,楚恒、林世君、劉渝三人皆官拜一品內閣大學士,為黎朝作出極大的貢獻,皇帝加封三人太師、太保、太傅之銜,以示尊崇。
他們的兒女也都個個有出息,值得一提的是,小鈴铛也考中了狀元,楚家在黎朝有了一門兩狀元的殊榮,羨煞旁人。
但最讓人羨慕的還是阮秀蕊,她的父親是舉人,當了一輩子的教谕,培養出無數的才子官員,可謂桃李滿天下,她的丈夫是狀元,官至一品,加太師銜,無上尊崇。
她的兒子是狀元,才華橫溢不說,還對她孝順有加,娶的兒媳婦也知書達禮,溫和賢淑。
她的女兒才藝雙全,嫁給了林世君和陸湘考中榜眼的兒子,因着兩家人的關系,兩個孩子自幼感情深厚,成親後恩愛非常。
除了家人個個出息外,她也被丈夫疼寵了一輩子,整個京城無人一知,每次參加宴席,她家楚大人必定要親自接送,夫妻兩個一直恩愛有加,從沒有聽說他們吵過嘴。
楚恒自然而言也被大家公認為絕世好男人,他一生敬重岳父,疼愛妻兒,忠心朝廷,愛民如子,完美得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就連他身邊的朋友也都因為他的幫助而個個有了大出息,他唯一的學生陸湘,也在他的教導下,成為‘黎朝第一女畫師’,被世人敬重崇拜。
阮秀蕊活到七十九歲離世,臨終前她躺在床上,回想這一生的幸福時光,覺得無比滿足。
她離世時是在半夜,她知道自己要走了,并沒有驚動旁人,只是緊緊握住了身邊丈夫的手,含笑而去。
“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成為一個好男人,給阮秀蕊一個幸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