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中狀元後另娶他人的渣男8 (1)
“原來楚兄的用意在此處。”林世君得知楚恒畫作賣出高價後, 總算明白了他的意圖。
高中狀元,瓊林宴大出風頭,皇上欽點畫作懸挂于瓊林閣與國子監, 并禦賜文房四寶,在這一樁樁殊榮的影響下,畫作的價格自然随之水漲船高。
楚恒笑道:“瓊林宴後的事我不在預料之中, 算是意外之喜。”
起初他不過也是想借連中三元的狀元之名擡一擡畫作價格, 沒想到後面有孫志遠那個豬對手幫他造了個大聲勢, 意外之下得到好幾樁榮譽。
“不管怎麽樣,你現在手頭寬裕了就是好事, 可要置辦新宅子?”林世君由衷為他高興。
楚恒搖頭,“暫時不用, 現在住的宅子我很滿意, 十分旺我。”
現在還是個小官,還是低調點吧, 等升了官再換宅子也不遲。
“倒也是, 我想趙家人要是知道自家那空置多年的宅子如此旺主,會悔青肚腸。”林世君笑道。
趙家人确實後悔,沒想到自家那自買下後就禍事不斷的宅子, 轉了手後立即出了個連中三元的狀元郎, 早知道就不賣那麽便宜了。
可是賣都賣了, 他們就算再後悔也不能再說什麽,只能自己忍着憋屈。
楚恒和劉渝買了許多禮物, 估計要裝半個馬車,想到以後反正也要用到馬車,楚恒索性買了一輛馬車用來裝禮物。
黎朝規定,狀元回鄉祭祖朝廷會派專門的馬車護送, 他總不能拿朝廷派給他的馬車來裝禮物,傳出去不好聽。
除了專門的馬車外,還會派一小隊兵馬随行,這也是怕狀元在回鄉途中出什麽意外,雖然三年就會有一個狀元,但培養出一個狀元還是不容易的,也這表明了朝廷重視人才的态度。
再一個,也是彰顯狀元郎特殊的身份,讓他能夠風風光光回鄉,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鼓勵後世子孫要好好念書,将來也能享受這份風光和榮耀。
挑了一個回鄉的吉日,辭別林家人,楚恒便和劉渝坐着朝廷派來的馬車,帶着那一隊兵馬起程了。
劉渝坐在馬車上,興奮得不行,“師兄,朝廷指派的馬車好華貴,好舒服啊,比我們自家的馬車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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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自己買了馬車後,他就忍不住上去試了試,那時覺得比租的好多了,還得意了許久,如今坐了這朝廷的馬車他才知道什麽叫好。
“那是自然,朝廷派給狀元的馬車能不好嗎?這可代表着朝廷的臉面。”楚恒一邊閉目養神一邊答道。
劉渝點頭,這倒也是。
因歸心似箭,在路上一點也沒耽擱,用了二十來天就到了長寧鎮。
離開半年,楚恒覺得長寧鎮格外親切,這便是人們常說的鄉土情吧?
他中狀元的消息早在半個多月前就已經傳回長寧鎮,他一到長寧鎮便被鄉親們給圍住了,起初看到那隊官兵,他們還不敢向前,也不敢太過喧嘩,直到楚恒下了馬車熟絡的和他們打招呼,他們才一窩風湧向前,圍着楚恒一聲聲恭賀。
鄉親們知道他此時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看望家人,雖然還是生平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狀元郎站在面前,無不激動,還是很體貼的沒有耽誤太久,大家向他道賀就讓他趕緊回家去。
楚恒和劉渝辭別了鄉親們,上了馬車往書塾去。
劉渝忍不住激動道:“師兄,衣錦還鄉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我以後一定好好讀書,也要衣錦還鄉。”
雖然他學問不如師兄,恐怕中不了狀元,但能中進士也好啊。
長寧鎮已經許多年沒有出過進士,一個進士已經很了不得了。
想到這一路回來,經過府城、郡城、縣城,哪哪不是被熱情接待,剛剛又被鄉親們簇擁着恭賀,簡直是風光極了。
“好好讀書就對了,反正我對你的要求最低也要在二甲前十名,你要是考不中,我就不認你這個師弟了。”楚恒威脅道。
劉渝坐直了身子保證,“師兄放心,我一定發奮努力,絕不會讓你失望。”
這半年,他雖然跟着師兄去京城考試,但在師兄的教導下,他的學問進步了很多,相信只要他繼續努力,一定能達到師兄的期待。
師兄這麽好,他才不想讓師兄不認他呢,他這輩子都要跟着師兄的步伐前進。
一刻鐘左右,馬車停在了青雲書塾門口,兩人還沒有下車,就聽到陣陣喧鬧聲,大多是人群歡喜喊着回來了,狀元郎回來了之類的話。
楚恒下得馬車,便見得阮文生父女帶着書塾所有的學生等在門口,旁邊還有路過的行人和附近的鄰居,烏鴉鴉站了一大片。
看到一個個熟悉的身影,楚恒的心情有些激動,他大步走向前,在阮文生面前跪了下去,“學生沒有辜負老師期待,高中狀元,叩謝老師多年教導栽培之恩。”
接着,重重叩了三個頭。
“恒哥兒,快起來!”阮文生一見到楚恒,眼眶就紅了,他激動、欣喜,還有多年心血終于有了回報的欣慰。
阮秀蕊早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和歡喜落了淚,她走向前,聲音帶着哭腔,“相公!”
“蕊兒,我回來了。”楚恒看向阮秀蕊,只見她今日也盛妝打扮過,但還是掩蓋不住眼底的憔悴,她消瘦了,一定是他不在的這些日,太過思念他的緣故。
這個傻丫頭。
不等楚恒和阮秀蕊再說一句話,一衆同窗便圍向來齊聲恭賀,“恭喜師兄高中狀元!”
一旁圍觀的行人和鄰居們也都高興賀道:“恭喜楚狀元高中!”
楚恒一一回禮。
人群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議論聲。
“狀元郎啊,這可是個活的,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看到狀元郎,可真氣派。”
“可不是,當初我就知道楚恒能中狀元,果然讓我看準了”
“這孩子聰明勤奮,有今日也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臭小子,以後一定要像狀元郎一樣努力好學,說不準将來你也能考中狀元。”
“我會的,爹。”
“青雲書塾之前就出了好幾個秀才,如今又出了一個狀元,我也要把我家小子送到這來念書。”
“對對,我也要把我家小子送來念書,阮舉人可真厲害,比咱們縣學的教谕還厲害呢。”
“阮舉人和秀蕊也總算是熬出頭了,之前那個耿良的事,我還擔心阮舉人挺不過來,如今挺過來了,福氣在後頭呢。”
“是啊,楚狀元有才華又重情義,過不了多久阮舉人和秀蕊就要去京城享福去喽?”
“阮舉人父女這次可算押對寶了,成了狀元郎的岳丈和夫人,風光得咧!”
“不對啊,要是阮舉人去京城,書塾咋辦?”
“是啊,他要是走了,書塾不開了嗎?”
“找個時間得問問才行,我可是已經打算讓我家小子來這裏念書了。”
人群的喧鬧楚恒他們也顧不得去管了,楚恒讓劉渝帶着車隊去驿站安頓,又讓同窗們去搬禮物,然後就和阮文生他們進了書塾。
進得書塾,在阮文生的帶領下拜了阮家的祖先和孔夫子,這才得以坐下來說話。
待阮文生落了坐,楚恒再次掀袍跪了下去,“岳父,小婿叩謝您多年的養育教導之恩。”
“好孩子,起來。”阮文生見他先是當着衆人的面以學生的身份拜師長,如今回來又以女婿的身份拜岳父,心中是徹底慰貼了。
他果然沒看錯,楚恒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孩子。
“相公,喝茶。”阮秀蕊去沏了茶來,端到楚恒面前,見他比離開時要黑了些,也清減了些,頓時心疼起來,“考試是不是很辛苦?一路上舟車勞頓可受得住?吃過飯沒有?想吃什麽?我這就給你去做?”
見她一下子問了這麽多問題,楚恒也沒有不耐煩的,接過茶喝了一口,一一回道:“考試不辛苦,你相公我學問紮實,考得比所有人都輕松,一路上也不累,只是太過想念你們,有些吃不下睡不着,也沒有特別想吃的,就想你做的肉湯了。”
“相公,我們也想你。”聽到丈夫說想他們想到吃不下睡不着,他們何曾不是這樣,這半年來的思想和心酸再次湧出,她忍不住又落了淚。
楚恒忙哄道:“不哭了,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
“蕊兒,大喜的日子呢,別哭紅了眼睛。”阮文生在得知女婿中了狀元那一刻就有了想哭的沖動,剛剛女婿回來,也有好幾次想哭,但都忍住了。
半個月前,官差來書塾報喜,說楚恒中了狀元,他高興得足足有四五日晚上沒睡着。
一想到這些年的付出,就忍不住想落淚,一個狀元郎要付出多少的心血和精力啊。
不過比起那些一輩子都沒能考出名堂來的人,他們已經算是很幸運了,他已經很感激上蒼。
阮秀蕊想到楚恒中了狀元,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許多應酬,她要是腫着眼睛見人,太失禮了,忙止了哭泣,擦去眼淚道:“我去做飯。”
待阮秀蕊走了,阮文生站起身,走到楚恒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好……”
他太激動,腹中有千言萬語,也只說得出一個好字。
楚恒很理解阮文生的心情,之前阮文生就對他掏心挖肺的,後來耿良出事後,更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一個人身上,看到他中了狀元回來,這麽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怎麽能不高興不激動?
院子裏傳來同窗們拿到禮物後歡喜的聲音以及感激聲,熱鬧極了。
不多時,劉渝也回來了,親自捧着給阮文生和阮秀蕊的禮物,笑嘻嘻道:“老師,學生不負重托,順利完成您交待的任務!”
“渝哥兒,這次你陪恒哥兒去京城考試,立下大功,老師會記在心裏的。”阮文生也拍拍他的肩膀道。
劉渝更高興了,把禮物奉上,“老師,這是我和師兄給您買的禮物,您看看喜不喜歡。”
阮文生接過禮盒,覺得有些沉,打開一看,是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有些吃驚,“這套文房四寶應該很貴吧?”
“貴呢,一百多兩。”劉渝張嘴便道。
阮文生手上就是一抖,險些就把東西給摔了,“一百多兩?恒哥兒,你哪來這麽多銀子買這麽昂貴的文房四寶?”
之前楚恒雖然賣字畫賺了不少銀子,但買了宅子,又去了京城半年,早就應該花得差不多了,怎麽還有銀子給他買這麽貴的筆墨紙硯?
楚恒嗔了大嘴巴劉渝一眼,笑着解釋,“在京城賣畫賺了些銀子,老師,您坐,我和你細說京城的事情。”
當然,那個劉志遠的事就不必提。
阮文生依言坐了,聽楚恒将京城的事情說了後,驚得臉色都變了,“你是說皇上把你的畫作挂在了瓊林閣和國子監?還賜了你一套文房四寶?”
“是啊,老師,您不知道,師兄在京城有多風光呢。”劉渝又忍不住出聲道。
阮文生挫了挫手,激動得有些坐不住了,“這真是莫大的殊榮啊。”
“後來,師兄的畫作就漲價了,一幅畫賣了一千兩銀子。”劉渝再道。
阮文生瞪大眼睛,“一幅畫就賣了一千兩?”
難怪楚恒能給他買一百多兩的文房四寶,他竟然賣畫賺了這麽多錢。
“沒錯,一幅一千兩,賣了三幅。”
一向淡定自持的阮文生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三、三千兩啊,這麽多銀子,是他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他這個女婿真是走大運了。
楚恒見阮文生都被驚吓到了,朝劉渝道:“行了,大嘴巴,別在這瞎咧咧了,趕緊去廚房幫你秀蕊姐做飯去。”
這些事情怎麽能不婉轉一點說呢?阮文生一輩子生活在鎮上,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只有府城,一幅畫賣一千兩銀子在京城不算什麽,但在鄉鎮小地方卻是天價了,他說得這樣直白,要是把阮文生吓着了可怎麽好?
劉渝意識到自己似乎又嘴快說錯了話,也不敢再待下去,依言去廚房幫忙了。
楚恒輕聲解釋道:“爹,在京城,一幅畫賣一千兩價格不算太高的,您想啊,那裏是天子腳下,是皇城,達官顯貴一抓一大把,大多都是顯赫的簪纓世族,有錢人多着呢。”
“對對,京城不比咱們這小地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千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阮文生也意識到這點,實在不應該拿鎮上的物價來和天子皇城比。
但他是真的很高興,女婿的畫作這麽受人賞識,以後到了京城也不怕沒有收入來源,他也就放心了。
簡單吃了飯,楚恒就被阮文生趕回屋去休息了,今天也閉門謝客,讓他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阮秀蕊陪着楚恒回到屋子,也看了自己的禮物,是一雙昂貴的手镯,她很喜歡,不敢戴,怕幹活的時候打碎了,給收了起來。
“相公,我已經給你燒好熱水,你用熱水沐浴完再睡,這是我前幾日給你做的寝衣,是用最柔軟的布料做的,你穿着這個睡覺一定舒服,還有枕頭和被子我都洗過曬過了,還有你最喜歡的陽光的味道……”
“蕊兒。”楚恒走過去,從身後摟住了她,握住她忙碌的小手,感激而又疼惜道:“這半年來,辛苦你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和你分開。”
“相公,只要你好好的回來我就滿足了。”阮秀蕊感受到丈夫身上的溫熱,那股折磨她半年的思念又湧了出來。
楚恒轉過她的身子,看着她烏黑明亮的眸子,挺俏的瓊鼻,紅潤的小嘴,心頭一熱,忍不住吻了上去。
阮秀蕊先是一愣,而後激動的回應。
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本就還在新婚中,分別了這半年,身心都極其渴望着對方,這一吻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好在楚恒善有一絲理智,覺得應該先沐浴一番再說,于是在最後關頭忍住了。
阮秀蕊是真的想得很了,本以為會發生點什麽,楚恒突然停了下來,又是失望又是窘迫,臉紅了個透。
“先沐浴再說。”楚恒拿起她做的衣衫,果然覺得料子柔軟舒适,見小媳婦紅着臉沒動,他拉了她的手道:“進去幫我。”
兩人進了耳房,不多時便傳出陣陣水聲。
半個時辰後,楚恒抱着一身疲累的阮秀蕊出了耳房,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鑽進了被窩,摟着她,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柔聲道:“蕊兒,我愛你。”
“相公,我也愛你。”阮秀蕊依偎在他懷中,臉上全是甜蜜幸福的笑容。
起初她覺得有多失望,後面在耳房她就有多滿足,她真的太愛太愛楚恒了,這輩子能嫁給他為妻,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
夫妻二人說了一會子悄悄話,就睡了,一覺便睡到第二天早上。
阮秀蕊先醒的,一睜開眼睛,見自己躺在楚恒懷中,再不是半年前醒來後孤獨的一個人,她臉上便浮現甜蜜的笑意。
她的丈夫長得真好看,又有才華,她是走了什麽運,才能遇到這麽好的男人?
她忍不住仰頭吻了吻他,沒想到卻被抓了個正着,她羞憤難耐,将頭埋進了被子裏。
楚恒其實早就醒了,只是怕吵醒她,所以一直睜眼沒動,見她醒過來就偷親他,哪還忍得住,一把扯過被子将兩人蓋住,回應她的情意。
直到日上三竿,夫妻二人才洗漱好出了房門,楚恒一臉春風得意,阮秀蕊則一臉幸福甜蜜,氣色都比往常要好了許多。
他們出得後院來到書塾前廳的時候,見得廳裏已經擺滿了禮物,劉渝正帶着幾個同窗在登記造冊。
一問之下才知道,那些鄉紳們已經來拜訪過了,縣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也送來了帖子,大多是邀請他去參加宴會的,還有一些有功名在身的學子們,也都想上門請教學問。
除了禮物,帖子也有一大堆。
進士回鄉祭祖收禮是黎朝歷來就有的,也不是他一個人這樣,所以這些禮物都是可以收的,倒是帖子不用全部回,參加宴席什麽的,最多參加一兩場就行了。
他不想去應酬太多,本來假期就沒多長時間,留着陪陪家人朋友不好嗎?
“恒哥兒,這段時間你就多休息休息,要回的帖子我已經挑選出來了,你抽空回一回就行,至于要參加的宴席,你自己看着安排。”阮文生見他們出來,便指着東西道。
楚恒道了謝,有阮文生幫着把關,他就更省心了,他接過帖子看了看,發現林華也下了拜帖,楚恒抽空就給林華回了一個,約他有空見個面。
帖子送出去沒多久,林華就來了,提着禮物,一臉是笑,連道了數聲恭喜。
楚恒見他長高了不少,笑道:“半年不見,小林你長高了。”
“呵呵,我都快十六了,再不長高就追不上你和堂兄了。”林華撓撓頭道。
楚恒請他坐下來,問了他的近況,有些意外,“你在學作畫?”
“是啊,我不喜歡念書,但我喜歡作畫,楚大哥,我這次來就是想請你指點我一二的。”林華說着拿出自己作好的一幅畫出來遞給他看。
楚恒倒是樂意,接過話看了看,覺得還不錯,誇道:“畫得不錯,小林,你很有天賦嘛。”
“是吧,我也覺得,但我爹覺得作畫不是正經事,一直逼着我念書呢。”
楚恒笑了笑,“你也可以一邊念書一邊作畫。”
“念書的事有我堂兄呢,我不想念,罷了不提這些了,楚大哥,你幫我看看這畫中可有不足之處?”
楚恒就指出了幾處不足的地方,又教他如何畫會更好。
林華聽後茅塞頓開,“楚大哥還是你厲害,你這樣一說,我就知道怎麽落筆了。”
原以為林華還有其它的事,誰知請教了作畫一事後就拿着畫高興的走了。
楚恒後知後覺,他就是過來請教作畫的,無奈一笑,随他去了。
送走林華後,楚恒就和阮文生商議立碑的事情。
在黎朝,進士碑的尺寸是有規定的,除了狀元的可以立得略大一些,所有的進士都一樣。
尺寸大小按規定來就是了,要讨論的是立在哪個位置。
這畢竟是楚恒的榮譽,阮文生還是尊重他的意思,“恒哥兒你想立在哪?”
按理說這塊碑應該立在他的家鄉,但他的家鄉離長寧鎮有幾百裏地,一來二去太耽擱時間了,第二個選擇就是他自小居住的村子,可以立在村口,他知道楚恒從小受了村人不少欺負,如果立塊碑到村口,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楚恒卻并沒有選這兩個地方,而是道:“爹,我想立在書塾門口。”
“書塾門口?”阮文生吃了一驚。
楚恒點點頭,“是青雲書塾和爹成就了我的今日,我理應回報,我早就想過了,只要高中,一定要把碑立到書院門口。”
女婿這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青雲書塾出了個狀元,他阮文生教出了一個狀元。
阮文生又是欣慰又是激動,連道了三聲好。
事情定下後,阮文生便請人開始行動,選材料,定尺寸,刻字,選日子,一系列的事情阮文生都親自過問,沒一絲馬虎的。
做碑這段時間,阮文生給楚恒辦了一場慶賀他高中的宴席,鎮上的鄉親們都來了,熱熱鬧鬧的吃一頓流水席。
席間,大家想要結交攀附的心自是不必言說,有人想拜楚恒為師,楚恒就婉拒了。
他現在沒有收學生的打算,平日督促劉渝已經夠累了,這種勞心勞力的事他不想再做。
他不像阮文生那般有毅力有耐心,也沒有阮文生的氣度和魄力,要是收一個像原主和耿良一樣的白眼狼就不妙了。
自家的宴席過後,楚恒又參加了兩場宴席,一場是縣令主辦的,來的都是縣裏有頭有臉的人物,因為楚恒的官職實際上比縣令還高,所以包括縣令在內,對他都有讨好攀附的意味。
在黎朝,一個舉人就可以做偏遠地方的縣令了,而且縣令才九品,又是地方官,在楚恒這個從六品京官面前,自然覺得低了一等。
宴席上,楚恒還是表現得比較随和,不過也不是有求必應,比如誰家要讓他收學生,他就拒絕得很徹底。
反正他不收,說什麽也不收。
另一場就是文人墨客準備的文會,楚恒自一坐下就開始回答他們的問題,直到宴席結束。
回到家,楚恒累得躺在床上不願動了。
阮秀蕊見狀十分心疼,走到他身邊給他捏背捶腿。
楚恒原本快睡着了,感覺到有人在給他捶腿,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起身一看果然是阮秀蕊跪在床邊在給他捶腿,趕緊把她拉起來道:“你是我的妻子,你不需要做這些。”
“妻子伺候丈夫不是應該的嗎?”阮秀蕊倒是奇怪他的舉動。
楚恒道:“在別人那是應該的,在我這不應該,你是我的妻子,是用來疼愛的,不需要做這些伺候人的活。”
“相公,你對我太好了。”阮秀蕊感動極了。
楚恒捏捏她越發紅潤的臉,寵愛道:“你是我媳婦兒,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謝謝你,相公。”阮秀蕊甜蜜的依偎進他懷中。
楚恒摟着她,也是幸福一笑。
半個月後,碑總算是做好了。
立碑這日是阮文生請了幾個算命先生算出來的良辰吉日,鎮上的人一聽說要立進士碑,都過來看熱鬧了,有的人還自主提出要幫忙。
進士碑被一輛車拉過來,上面蓋着喜慶的紅綢,圍觀的鄉親們一個個激動不已,這碑一立下,外地人經過都可以看到,都會知道他們長寧鎮出了一個狀元,這對他們來說也是十分光彩的事情。
碑到了書塾門口,楚恒親自揭開紅綢,只見碑上刻着他的名字生辰,何年何月考中進士,還有排名等。
看到高中第一名狀元那幾個字時,他心中莫名就是一喜。
得第一名總是讓人高興的,他也不例外。
在喜慶的鞭炮聲和衆人的歡呼聲中,立碑儀式隆重開始。
人多力量大,不多時,在衆人的幫助下,碑就立好了,衆人圍着碑笑得合不攏嘴,一些人還讓自家孩子拜了起來。
楚恒見阮文生和劉渝他們一臉的自豪驕傲,連阮秀蕊的背脊也挺得比平日要直得多,心下也高興。
人群中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楚恒認出是曾經欺負過原主的村民,不過他并沒有理會,沒有什麽比他此刻風光站在人前更打他們的臉了。
而且那些人還會因為曾經欺負過他而終日惶恐不安,這便是最好的懲罰。
惬意的時光總是易過,轉眼假期就要結束了,這日,楚恒和阮文生商議接他和阮秀蕊去京城住的事情。
“爹,京城我已經買好了宅子,就等你和蕊兒過去了。”
阮文生卻想也沒想的搖頭拒絕,“恒哥兒,你有這份孝心我已經很欣慰,但我教了一輩子的書,我不能丢下我的書塾和學生離開,你帶蕊兒去京城就行了。”
這個問題他早就考慮過了,如果女婿高中,是一定會提議讓他和女兒去京城的,女兒可以随女婿去,但他不能,他喜歡教書育人,他得留下,為他的學生負責。
“可是爹,您一個人在家裏,我不放心。”阮秀蕊道。
她不能和楚恒分開,所以她是一定要去京城的,爹一個人留在家,她怎麽放心?
阮文生笑道:“我一沒病兩沒災的,有什麽不放心的,再說了,我還有這麽多學生,他們都是有孝心的孩子,有他們在,你們盡管去京城就是了。”
“那我們也會想您的,爹,您舍得和我們分開嗎?”阮秀蕊難過問。
她從未與父親分開過,她舍不得。
阮文生嘆息一聲,“自是不舍,但你們長大了,總要去自己的天空翺翔,爹要做的就是放手。”
阮秀蕊聽到他這樣說便知道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跟他們去京城了,當下就哭了。
楚恒哄道:“別難過,我們以後一定多回來看爹。”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楚恒并不意外。
“是啊,你們常回來就是了,我也會抽空去看你們的,又不是以後見不着了,哭什麽?”阮文生也是一萬個舍不得女兒,可是女兒大了,總要離開他,他再不舍也要舍。
勸了好久,阮秀蕊才接受了要和父親分開的事實。
“蕊兒,把銀子拿給爹。”楚恒提醒。
回來後,他就把所有的銀子都上交給了阮秀蕊,他還記得阮秀蕊看到銀子時激動的樣子,竟然半響沒說出話來,後來回過神了,還咬了自己的手指一下,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和阮秀蕊商量過了,如果阮文生不去京城,就留一部分銀子給他。
阮秀蕊想起這事,趕緊從身上掏出銀票,“爹,這三百兩您拿着,想吃什麽穿什麽不要省着,我們不在您身邊,您不要虧着自個兒。”
“不用,你們在京城需要花銀子的地方多了去,這銀子你們拿着吧。”阮文生擺手拒絕。
楚恒勸道:“爹,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就拿着吧。”
“真的不用,我有銀子花,最近因為你中了狀元,不少人把孩子送來書塾念書,我光束樇就收了不少,再一個,你們去了京城,我也沒有多少花錢的地方了。”
楚恒見他如此堅持,只好作罷,想了想,又道:“爹,那把隔壁的宅子租出去吧,收的租金您拿着,這個您可不能再推卻了。”
“好吧。”阮文生也知道不好太拂了他們的心意,否則他們到了京城會不安心。
事情就這麽定下了,臨走前阮秀蕊忙裏忙外的給阮文準備吃的用的,弄得阮文生哭笑不得。
“你當爹還是三歲孩童嗎?行了,少操心了,趕緊回屋收拾東西去,別耽誤了回京的時間。”
次日便是離開的日子,阮秀蕊想極力忍住不哭,但還是沒忍住,弄得阮文生也紅了眼眶。
父女二人依依不舍,劉渝也十分不願和楚恒分開,“師兄,你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考到京城去的。”
“那就好好讀書,我在京城等你。”楚恒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
劉渝點點頭,“我一定會的。”
分別總是傷感的,但再傷感也有分別的時候,起程的時間到了,楚恒拉着阮秀蕊上了馬車,阮秀蕊從馬車裏探出頭,一直朝阮文生揮手,直到馬車遠去,看不到阮文生的身影才作罷。
楚恒也被他們影響了,心中有些傷感,特別是看到阮文生那般嚴肅的人也在偷偷抹眼淚的時候就有些受不了。
阮秀蕊是阮文生一手拉扯長大,父女倆的情份自是一般人不能比的,楚恒想着,等過些年,他再勸勸阮文生去京城和他們一起住,總不好讓父女倆總這樣分開。
直到出了鎮子,阮秀蕊才在楚恒的安撫下慢慢的停下哭泣。
“相公,你說爹要什麽時候才肯跟我們去京城?”阮秀蕊抽泣着問。
楚恒想了想,便道:“等我們有了孩子,他估計會想去幫我們帶孩子。”
他想着,到時候孩子啓蒙的事也是要交給阮文生這個外公的,阮文生總會答應去京城了。
“真的嗎?”阮秀蕊暗想,那她一定要盡快懷上一個孩子。
本是楚恒一句安撫的話,沒想到阮秀蕊當了真,更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也成了真。
到了京城後,阮秀蕊看到自家的宅子,喜歡得不行,連疲累也顧不得了,在宅子裏參觀起來。
只是逛着逛着,阮秀蕊就一個不穩朝地上栽去,還好楚恒就在她身邊,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否則一定會摔在地上。
楚恒扶住她,見她臉色十分難看,急得一把将她抱起就回了屋,正好這個時候林世君得知他回來了,過來串門,見狀忙讓文房四寶去請大夫。
阮秀蕊并沒有暈過去,只是突然一陣眩暈,一下子沒站穩這才跌倒的,聽說來了客人,急着就要下床。
楚恒将她按回去,有些生氣,“你別動,你從未出過遠門,這一路舟車勞頓,一定是累壞了,你不好好休息還非得要瞎逛,這是你家,你還怕以後沒時間看嗎?現在你什麽也不準做,躺着休息,大夫馬上就來了。”
“我就是暈了一下,我沒病,不用看大夫了。”阮秀蕊嘟囔道。
楚恒卻堅持,“必須看大夫,讓大夫給你開藥好好調理身體。”
阮秀蕊少有見他這麽嚴肅,不敢再說什麽,乖乖躺好。
沒多時,大夫就來了,給阮秀蕊把過脈,又問了些情況,然後笑眯眯的摸起了胡須。
楚恒一心在阮秀蕊身上,未曾多想,見他笑得古怪,疑惑問:“大夫,楚夫人這是怎麽了?”
大夫笑着恭賀,“楚大人不必緊張,楚夫人這是有喜了,恭喜你要當爹啦!”
作者有話要說: 中獎的小可愛高興不?哈哈,看到你們高興,葉子也高興,沒中獎的小可愛也沒關系,葉子會發紅包,只要評論就會有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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