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日後,皇甫邵領着黑騎士,帶着寮國皇帝,以及拓跋一族的臣服信函,返回京城,他無心留在宮中,見過皇帝與金浚後,便匆匆返家。
這是第一次,他是如此渴望回家。
「驸馬爺,你回來了。」小麗與陳伯站在門口歡迎他平安的歸來。
「嗯。」皇甫邵揚起嘴角,快步往前走,一心一意想要見到心愛的妻子。
「驸馬爺,若你想見公主,她不在房裏,現在正與柳姑娘在大廳裏談天。」小麗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忍住笑意,開口提醒。
「柳姑娘?」皇甫邵疑惑的頓了下腳步,轉頭看着小麗與陳伯。
「是的,三日前柳姑娘從江南來到京城,公主請她在府裏住下,等你返家。」小麗對于公主的寬容大度感到敬佩,畢竟身為堂堂公主,竟然能容忍其它女子想掠奪自己的夫君,這種胸襟是無人能及的。
他微皺眉頭,朝反方向的大廳走去。
來到大廳門口,他看見金伝懿與柳绾芯并肩而坐,似乎等着享用晚膳。
金伝懿率先發現他的身影,站起身,笑說:「你回來了。」
「許久不見了。」皇甫邵走到她的身畔,毫不避諱的環住纖細的腰肢,然後望向柳绾芯,「柳姑娘,咱們差不多有兩年沒見面,這段日子過得還好嗎?」
瞧他寵妻心切的模樣,柳绾芯一肚子火,不過為了維持優雅形象,還是露出溫柔得體的笑容,「邵,咱們不是差不多兩年沒見面,而是截至今天為止,兩年又三個月十七天不見。」
她刻意營造在乎他的模樣,得意的瞥見金伝懿因為她說的話而詫異不已。
沒想到柳绾芯居然如此在乎皇甫邵,這點讓金伝懿很是驚詫,雖然柳绾芯的出現讓她意外得知他曾經跟別的女子有過婚約,但更令她詫異的是,柳绾芯日日數着再見皇甫邵的行為。
「用晚膳吧!」他毫不在意的揚起嘴角,拉了張圓凳,要金伝懿坐在身旁的意味濃厚。
她順着他的意思坐下,喜春急忙送上三碗白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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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女子邊吃晚膳邊說着不着邊際的客套話,皇甫邵僅有兩次随意的附和。
晚膳一結束,他以疲憊當作理由,給了柳绾芯一個軟釘子,婉拒與她私下說話,然後帶着金伝懿回房,并要喜春退下,公主由他這個驸馬爺來「伺候」即可。
「你為什麽要留柳姑娘在家裏?其實你大可以替她訂京城最好的旅店,安排她日日上稻禾香用餐,待我返家後再請她來家裏商談即可。」一關上房門,他便不悅的開口,因為明了柳绾芯是個怎樣的女子,像金伝懿這般天真單純,鐵定鬥不過她。
「柳姑娘說她與你曾經訂過親,還說只要我點頭,她願意不計名分的跟你在一起,所以我就……」眼看他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她吓得說不下去。
「所以你就留她住在府裏幾日?」他語帶質疑的問。
「柳姑娘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與其讓她投宿旅店,倒不如住在家裏,還比較安全,反正有客房。」
「難道你不怕柳姑娘從你身旁搶走我?」皇甫邵對于金伝懿的大方感到不可思議,通常有其它女子指名找丈夫,做妻子的應當都會心生警覺。
「我相信你不會。」她圓滾滾的大眼望着他,神情肯定且堅定,沒有任何遲疑與猜忌。
他因為她的決絕而感到詫異,還以為她對他依然存有猜疑,畢竟他們之間的愛情才萌芽不久,随便的風吹雨打便能打擊對于愛情的信心。
「我相信你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當你說要與我永遠在一起時,我就已經相信你對我的心意,我知道自己并不是完美的妻子,也明白以你的條件可以娶到更好、對你的未來更有幫助的妻子,但是你說要為了我而保重自己,那對我來說就是山盟海誓,所以柳姑娘的出現并不能打擊我愛你的心情,我想也無法撼動你我之間的誓言。」金伝懿說得肯定,但是要她不存有一絲絲猜疑是絕對不可能的,盡管如此,依然選擇相信他說的一字一句全都出自肺腑。
皇甫邵面容平靜,一顆心卻因為她的堅定相信而狂跳着、激昂着。
這時他才明白,兩人的堅定愛情竟是如此甜膩,有種飄蕩在茫茫人世間,卻不害怕唯一的夥伴會突然松開自己的手,朝其它方向遠走的安定感覺,而他已經好久沒有這種對未來存有安心的放心感覺了。
瞧他靜默不語,她的內心一陣慌張。難不成只有她一頭熱的栽在自以為是的愛情裏頭?
下一刻,他張開雙臂,将嬌小的她緊緊的擁入懷中,下颚抵着她的頭頂,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
倘若金伝懿看見他現下的表情,一定不會再惶惶不安,因為他狹長的雙眸盈滿溫柔,嘴角高高揚起,完全是沉浸在愛情裏的喜悅神情。
「我的外祖父在朝廷曾經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将唯一的女兒嫁給我那戰績顯赫的父親,但是他們的婚姻生活過得并不快樂,因為我父親早已愛上一名平民女子,兩人在懵懂的年紀就許下山盟海誓,卻只能納她為妾,而突然闖入他們之間的母親日日以淚洗面,尤其是當二娘替父親生下一名兒子後,母親更加傷悲,直到母親用春藥迷惑了父親,生下我,她才從悲傷的陰霾中走了出來。」
聽到他突然訴說起過往的事,她不禁感到詫異,一顆心卻是微微酸澀。如果可以回到過去,她一定會不顧衆人疑惑的眼光,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替他沉悶的人生射入一道對未來向往的光束。
「我讓你使用的小廚房,是我在這個家裏最美好的回憶,從小我就站在廚房門口,看着母親一臉喜悅的替我張羅食物,那時我就算已經吃不下,還是強迫自己一定得将母親為我準備的食物全塞入嘴裏,因為我知道我是她活在這個家裏、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理由。可惜好景不常,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雖然率先當上将軍,我歸于他的麾下擔任先鋒,但是在某一次出征時,哥哥因為馬鞍沒有安緊而跌落地上,被自己的戰馬與弟兄的馬,甚至是敵軍的馬匹,踩得血肉模糊,而替哥哥安馬鞍的人就是小七。」
「小七?怎麽會這樣?」金伝懿擡起頭,望着他,露出慌張與不解的神情。
大掌輕輕的撫摸她巴掌大的小臉,皇甫邵不疾不徐的說:「百萬大軍雖然凱旋歸來,卻沒有任何人有笑容,小七當時不滿十四歲,我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讓他命喪黃泉,因此他跪在我父親面前想要坦承的瞬間,我跪在地上乞求父親的原諒。」當時小七的慌張、自己的決斷,以及父親與二娘的痛心疾首,歷歷在目。
「爹,大哥的馬鞍是孩兒安上的,孩兒沒有安緊馬鞍,因此大哥才會跌落地上。」
他趕在小七開口前說話,因為心知肚明,倘若任由小七招認,必死無疑,但是若由他來承擔,還有一線生機。
「所有的錯都歸孩兒,請爹責罰。」
還記得那時他不斷的磕頭,請求父親施罰,直到額頭破了,滲出熱燙的血液,染濕了衣襟,才聽到父親傷痛的回應。
「罰你又有何用?我的兒子再也回不來了……你滾,滾得遠遠的,別讓我再看到你這張臉!」
皇甫骅的憤怒大吼響徹大廳,沒有任何人敢開口說話,因為戰無不勝的他老淚縱橫,讓在場的所有人全然的了解,在他的心中,他的兒子僅有一人,那便是與他相知相惜多年的愛妾所生的孩子。
從那一刻起,皇甫邵更加明白,他在父親的眼中什麽都不是,父親對他的定位僅是一場錯誤罷了。
之後,二娘因為悲傷過度而香消玉殒,距離皇甫邵的哥哥入殓不過百日,過了一年,替兒子犯下的過錯而自責不已的母親也過世了,留下來的是早已漸行漸遠的一對父子,和以訛傳訛将他冠上弑兄的莫須有罪名。
「你為什麽要替小七扛罪?我知道小七是很好的男孩,但你早已明白自己在皇甫家的地位岌岌可危,還要強出頭,替小七扛下所有的過錯?」雖然事過境遷,而她也喜歡小七,但是想起他內心的創傷與悲痛,她忍不住出聲責怪。
難道他永遠都不懂保護自己?
皇甫邵伸出手,以粗糙的拇指替她抹去不知何時滑落的淚珠,「因為小七是我在皇甫家唯一的朋友,從小我的生命裏只有母親的陪伴,她不斷的告訴我,要壯大自己、豐富自己,才能在皇甫家占有一席之地,因為她無法永遠陪伴我,要我在她還能庇護我的時候努力學習,将來她不在了,我才有能力存活下去,所以從我有記憶以來,每日不是讀書便是練武,一個沒有任何朋友的十歲孩子,在一次揮汗如雨的練武後,是小七來到我身邊同我說話,那時才剛被賣入皇甫家當奴仆的小七并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改态度,繼續同我說話,所以對我而言小七是我的家人,而家人有難,我怎麽可以不伸出援手?」
「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心,倘若易地而處,喜春有難,我一定會同你一般跳出來替她扛罪。」金伝懿明白了他當時的心情。
他的薄唇貼上粉嫩的紅唇,心想,當時喪失母親的悲痛讓他與行屍走肉無異,絕對料想不到多年後的今天他的生命裏多了讓他活下去的動力。
半晌,他放開她,充滿愧疚的說:「五年前從戰場返回京城時,路過江南,順道到我大哥生前曾經訂親的柳家走一趟,我大哥之前與柳大姑娘訂下終身,卻未能實現,當時柳大姑娘因為大哥過世悲痛不已而離世,柳老爺告訴我,無論如何都想成為皇甫家的姻親,因此基于我對未來一點也不在乎和對柳家的虧欠,當下點頭答應迎娶妹妹柳绾芯,對于沒有告知你這件事情,我深感抱歉。」
「我都明白了。」她踮起腳尖,水潤的雙唇貼上他的,沒有恍然大悟,只有了解始末的明白。
其實她怎麽會看不出來,無論是年少時的皇甫邵,還是現在的皇甫邵,從來沒有得到父親的疼愛,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求取更高的權勢與地位,雖然他給自己不顧一切,奮力在戰場上厮殺的理由,是為了實踐母親告訴他的,若要活在皇甫家,就必須強大才能扞衛自己,但是他的內心深處一定也藏着渴望,希望父親有一天會以他為傲,哪怕只有一點點的眼神關愛,幾句贊賞的言語,對他而言都已足夠。
「驸馬,今天晚上請你扮演好驸馬的角色。」金伝懿一臉嚴肅的望着他,卻止不住慌張的心跳。
是的,她想要他,當她從邊疆回到京城後,每日每夜無不懷念他有力的擁抱、激昂的律動,仿佛不将她生吞活剝絕不罷休。
皇甫邵揚起一邊眉頭,笑睨着假裝鎮定的小妻子,然後緩緩的收斂笑容,嚴肅的拱手作揖,「微臣遵命。」
他倏地攔腰抱起她,快步走向床鋪,将她丢在軟墊上,随即褪去身上所有的衣物,讓精壯的身形在她的面前無所遁形。
是的,他想要她,當她嬌柔的身影出現在邊疆時,他既雀躍又感動,血液奔騰澎湃,離開她之後他才明白,自己竟然也會眷戀着一名女子,讓窈窕的身形日日夜夜的侵蝕他所有的理智與感官。
他單膝跪在床沿,俯身吻上她微微開啓的紅唇,舌頭探入檀口中,汲取芳香的甘津,不斷的變換吮吻的角度,直到氣喘籲籲,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她。
「我的公主,今夜就容微臣替你解饞。」他邪惡的笑說,狹長的眼眸裏盡是對妻子的渴望。
「若驸馬服侍得好,本公主重重有賞。」面對丈夫的挑逗,不知曉哪來的勇氣,金伝懿嬌媚的回應。
「微臣一定會全力以赴。」他毫不憐香惜玉,吻住紅潤的豐唇,雙手也沒閑着,卸下她的衣物,與她袒裎相見。
「嗯……」當他溫熱的大掌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游移時,她不斷的戰栗,血液因為他的碰觸而沸騰。
皇甫邵嗓音低啞的說:「我的公主,我的伝懿,你是我的,永永遠遠都只能屬于我。」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着敏感的耳朵,讓她早已燥熱的腹部底層更加熾熱,拱起身子,胸前的渾圓貼上他健壯的胸膛,感受繃挺的花蕾磨蹭着他的肌膚傳來的快感。
「邵……我是你的……」
他十分滿意小妻子的熱情回應,低下頭,張嘴含住紅豔的乳蕊,舌尖點弄着,雙唇吸吮着,聽着嬌吟聲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拔高。
「邵……」她濕潤的花穴不斷的泌出溫熱的花液,順着大腿內側,染濕了身下的被褥。
「我在這裏。」他擡起頭,吻上她微腫的唇瓣,一只大掌沿着她嫩白的大腿外側,游移到內側。
粗糙的食指找到她嬌嫩敏感的小核,輕輕的揉壓、點弄,感覺她因為他的逗弄而繃緊身軀,頻頻戰栗。
「邵……別……」金伝懿仰起頭,嬌聲喊着,一陣又一陣的麻癢浪潮幾乎淹沒她的理智。
「怎麽?難不成不舒坦?」明明知曉她現下的絕頂快感,他卻故意壞心的問。
「舒坦……好舒坦……」她早已忘卻嬌羞,任由感官主宰神智。
「那麽這樣呢?」他的長指貫入她濕濡的花穴中,緩緩的加速,來回抽撤。
「啊……邵……」她難耐的弓起纖腰,仿佛有千萬只名為欲望的蟲蟻不停的啃咬她的所有感官,讓麻癢攻占她的感覺,完全喪失自我。
狂洩的花液染濕了皇甫邵的手掌,沾染着晶亮水珠的花瓣映入他的眼底,讓他的血液瞬間聚集在雙腿之間,欲望這時高高的聳起。
他無法再等待了,一個多月的分別讓他嘗盡思念,如今愛妻近在眼前,他又怎麽能抗拒嬌柔的身形?
他抽出手指,将硬挺的欲望抵着她敏感的水穴入口,輕輕的磨蹭。
「啊……」金伝懿高聲吟叫,酥麻的快意在體內流竄,花心狂流着動情的證據。
「我的伝懿,告訴我,你想要我。」他強忍着巨大的欲望,頗有沒聽到她的回答就不打算滿足自己與身下嬌小人兒的态勢。
「要……邵,我要你……」她張開雙臂,環住他的頸子,甜膩的嗓音裏盡是對他的渴望。
她怎麽會不要他呢?她愛他至深,用情深切,絕對不會抗拒他的所有要求。
皇甫邵滿意的扯動嘴角,在下一瞬間将亢奮的欲望深深的探入嬌柔的身軀,急切的将她占為己有。
他開始深入淺出的抽動着,原先緩慢的速度越來越加快,一再用欲望的頂端刺激她的最深處。
欲望就像蝗蟲侵蝕兩人的理智,覆蓋兩人的思考,讓他着魔一般不斷的探入再探入,用自己感受她的美好,感覺兩人合而為一的噬骨快意。
他想要她成為他的骨血、他的皮膚、他的靈魂,腦海裏只有這個荒唐又愛得深刻的想法,因此他的攻勢越來越強勁,速度越來越快,到達他無法克制的瘋狂地步。
是的,他愛着她,狂烈的燃燒體內從未給予任何人的愛情,同時猛然明白,原以為斑駁的靈魂其實是純粹的,是為了她而升華成幹淨無垢的全然愛情。
薄唇微微勾起,狹長的雙眸俯瞰身下泛着淺粉色的雪白肌膚,以及盈滿欲望的靈動雙眼,他知道自己愛慘她了,他的心、他的身體、他的靈魂早已成為她的所有,再也分不開、離不去。
拍打肉體的暧昧聲響融合她甜膩的喊叫聲,形成最動人的一刻,金伝懿迷蒙的雙眼努力的望着心愛的他,粉嫩的唇瓣勾起滿足的弧度。
從前她以為自己只有愛人的權利,沒有被愛的資格,但是他強勢的、勇敢的闖入她的心扉,讓她清楚的明白,原來她也是有幸福的資格。
無論她與他能執手多少年?無論兩人是否能白發蒼蒼還緊握着對方的手,她都在此刻體會到一件事,那就是愛情不在于長短,而是在愛的深度。
在如海深、如海廣的愛情裏,他們曾經擁有過,早已足夠将來失去對方時細細品嘗。
她可以想見,無論是他先離開她,抑或她先放下他,當單獨一人坐在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府邸裏,往昔的回憶蜂擁而至時,都只會露出甜膩的微笑細數過往,而非黯然流淚的緬懷過去。
「邵……我愛你……」金伝懿捧着他的俊顏,豐唇貼上他的薄唇,在他一陣猛烈的探入下,到達高峰。
皇甫邵将欲望與愛情融合而成的洶湧情緒,化成一次又一次的瘋狂探入,直搗她脆弱的敏感,最後在一次的貫入時,将溫熱的精華灑入她的花心深處……
他不急着離開,因為愛死了與她合而為一的感覺,讓她側過身子,與自己面對面的望着對方,流露出溫柔與滿足的眼神。
「伝懿,我愛你,我說過我會為了你保重自己,而你也得要好好的照顧你自己,我要當我們兩人都老了,兒孫成群時,每時每刻、每日每夜都牽着對方的手,快樂的、勇敢的為了對方活下去。」
「嗯,說好了。」金伝懿點點頭,喜悅的淚水悄然滑落。
「傻丫頭,怎麽哭了?」皇甫邵用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敢問公主,微臣方才服侍得如何?」
聽到他在這溫馨的一刻竟然說出這些話,她既好氣又好笑,紅着臉,害臊的說:「嗯,服侍得非常好。」
「公主方才說要打賞,是真的嗎?」他很努力的壓抑,才忍住再次将她拆吞入腹的沖動。
「驸馬想要本宮賞賜什麽?」既然他要這般說話,金伝懿決定奉陪到底。
「微臣鬥膽,想要求兩份賞賜,不知可否?」他抓住她的手,輕吻着手背,直盯着她。
「好吧!看在驸馬如此賣力的份上,本宮就破例,給你兩份賞賜。」
「那……微臣第一份獎賞是要公主明日晚上替微臣洗澡擦背。」皇甫邵揚起嘴角,神情暧昧,在在透露可不是只有洗澡擦背這麽簡單。
「讨厭!」金伝懿害臊的咬了咬唇,好一會兒才點頭,「知道了,為了不讓驸馬說本宮說話不算話,本宮決定允準。」
看着她羞紅了臉卻還佯裝鎮定的模樣,他不禁大笑出聲。
半晌,好不容易止住笑,他嗓音低啞的開口,「明日下午,替爹準備下酒菜時,也準備我的份,咱們一家三口好好的聚一聚。」
她深受撼動,露出溫柔的笑容,強忍住喜悅的淚水,了然的說:「嗯,這有什麽問題!」
尾聲
時序即将進入夏季,天空蔚藍,陽光燦爛,偶爾吹過一陣微風,伴随着青草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堅固的長城橫亘在遼闊的草原上,哨站上有十多組将士看守着,讓站在城牆上遙望遠方的嬌小身形顯得格格不入。
「好漂亮喔!只可惜我不會騎馬,要不然騎着馬在草原上奔馳一定很快意。」金伝懿穿着淺粉色衣裙,仰首望向身旁高大的身形,笑意燦然。
「不會騎馬又有何妨?我和你同騎一匹馬不是更加甜膩?」
皇甫邵身穿黑色便袍,及腰長發随意的束在身後,看起來放蕩不羁。
她睐了他一眼,嬌笑的說:「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食言了。」
「怎麽會呢?為夫的何時對嬌妻食言了?」他撩起她的一缯發絲,輕輕嗅聞,胸腔裏滿是激昂的愛情。
前年,皇帝金烨命令宰相上宮胤調查斷定金伝懿命格的已故前任國師,才赫然發現國師年輕時愛上金伝懿的母親,求愛不成,于是放出風聲,告訴大家她所生的女兒命格極差,導致金伝懿被流言蜚語所困擾。
事後又發現,金伝懿出生那年,麟山崩塌是天為,她的奶娘與母親則是自然死亡,其它與她有所接觸的人,全是國師為了印證自己所言不假,派出下手殺害,讓他的預言成真,以達成他對心上人的報複。
無辜背負克夫罪名的金伝懿得知真相的當口,沒有怒氣沖天,有的只是感激上天讓她總算不必日夜擔心皇甫邵的安危。
「爹、娘……」稚嫩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接着一名年約三歲的可愛小男孩爬上石階。
「過來這裏,讓爹抱抱。」皇甫邵蹲下身子,待小家夥奔入他的懷裏,才一把抱起他,面向金伝懿,讓她逗弄。
「少爺,你又亂跑了。」喜春氣喘籲籲的爬上來,沒好氣的看着調皮的小祖宗。
「喜春,你怎麽不去照顧小七?跑來這裏做什麽?」金伝懿看見喜春不去照顧昨日為了救馬匹而被捕獸夾夾傷的丈夫,反而追着兒子跑,感到詫異。
「那家夥好得很,不需要我照顧,與其照顧他,我還比較愛跟少爺玩呢!」喜春一邊說話一邊逗弄小男孩。
兩年前,在金伝懿的牽線下,喜春嫁給年紀雖然小她三歲,卻十分寵愛她的小七,夫妻倆感情甚篤,羨煞旁人。
「對了,老爺說今日命人烤羊肉,要我跟驸馬爺和公主說一聲,待會兒到老爺的帳篷前,大夥一起用晚膳。」喜春突然想到皇甫骅的吩咐,趕緊開口傳達。
皇甫邵點了下頭,「知道了,我跟伝懿沐浴過後便過去。」
還記得四年前他首次與父親和妻子一同在午後的小亭裏喝酒吃菜,當時氣氛凝結,全靠金伝懿與喜春說笑話,才避免太尴尬。
一開始他有想要放棄與父親親近的念頭,是金伝懿不屈不撓,強拉着他一同在午後聚首,倘若當日他因為宮裏有事而無法前來,她也會強拉父親一同用晚膳。
半年後,在她的努力下,父親總算和他說上幾句話,直到現在,雖然兩人之間還不算熱絡,但是會噓寒問暖,甚至有了孩子後,他們又添加一個話題可聊,感情越來越好了。
「娘帶你去下面走走好嗎?」金伝懿要皇甫邵放下兒子,然後牽起兒子的手,一步步的走下石階。
微風吹亂了皇甫邵的黑發,可是他一點也不在意,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嬌小的身影,內心的情感是洶湧的、澎湃的。
突然,他明白了三件事,嘴角微微的勾起,沒有了然的恍然大悟,而是淺淺的、淡淡的窩心環繞在胸腔中。
原來一個月前皇帝金烨要他到早已納入版圖的前寮國國土視察,并聲明想帶多少人、任何人前往都行,目的恐怕是要他趁着這次以視察為名,修補為實的出游計劃好好的修補逐漸完好的家庭。
當夜他同金伝懿說起這件事,她馬上拟定人選,除了簡單的随從與護衛外,喜春、小七、父親和照顧他多年的小麗姐也是出游名單上的人,而她的舉動現在看來的确是奏效了。
原來金浚肩負金伝懿的未來幸福當口,選擇讓她嫁給他是有更深一層的用意,因為在金浚仿佛能看穿人的眼眸裏,他與她是同樣的一種人,唯有內心渴望相近的人才懂得惺惺相惜。
他與妻子對于家庭的渴望、對于尋求他人認同的心是相仿的,兩顆斑駁的寂寞心髒找到了相同的跳動頻率,而他的堅強和她的溫柔讓搖搖欲墜的家庭有了生機,一同創造了屬于他們與身旁家人的幸福,這樣不離不棄、攜手努力的濃厚感情,是所有的人都無法介入的。
原來他窮盡學富五車的知識,都無法形容映入眼底的她是那樣美麗、那樣耀眼、那樣溫柔、那樣堅強,而幾乎要沖破胸膛的洶湧奔騰愛意不斷的在他的胸臆間來回敲打,這樣的感情、這樣的情緒,他無法言明,僅有努力揚起嘴角,才能勉強隐忍住。
長腿一跨,皇甫邵步下石階,擡頭看了眼藍天白雲,再望向不遠處兒子小小的身體在草原上忘情的奔跑,最後低頭注視着金伝懿,內心的激動情緒竟然在瞬間平緩,那是源遠流長的綿綿情感。
一只粗糙的大掌突然包裹住一只柔白的小手,兩人沒有言語,深情的望着對方,有志一同的揚起嘴角。
他們的愛情不曾寂寞,他們的未來絕對不會面臨焭獨的心碎困境,因為他們擁有彼此,握着的雙手傳來對方的溫度,僅此,就已畢生無所求。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