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伝懿很懂得什麽時候不該說什麽話,對于皇甫邵明知道她在池閣裏見到的是皇甫骅卻只字不提,她沒有抱怨,也沒有詢問。
皇甫骅始終沒有正眼瞧皇甫邵,讓她明白他們之間的事情并非她能置喙,而她也不認為自己神通廣大到能替他們解開不知橫亘多久的心結。
接連五日,金伝懿每天都做三道不同的菜色,與皇甫骅相約池閣,一同享用。
皇甫邵從不開口問她關于在池閣裏與父親談了什麽,也不問他父親有無特別愛吃哪幾道菜,只在夜裏悄無聲息的來到她的身後,看着她研究親手寫的食譜,再遲疑着該選哪幾道菜才好的可愛模樣。
今夜,金伝懿依然是請皇甫骅和他們一同用晚膳,然而也毫不意外的被打了回票。
同皇甫邵用完晚餐後,她一如往常的坐在檀木桌前研究食譜。
半晌,他走出房間,來到她的身旁,「明日你得要進宮一趟。」
她擡起頭,一臉不解,「進宮?」
看着她的表情,他才驚覺自己料事如神,「你忘了嗎?明日是皇上登基大典之日。」
「對呀!原來明日是皇兄登基之日,難怪這幾日龍門大街上挂滿了燈籠,我還以為是什麽佳節到來呢!我真是糟糕,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日子。」金伝懿恍然大悟,愧疚随即溢滿心胸。
她知道自己在皇宮裏是可有可無的無謂存在,但是就算她像個隐形人,與她有血緣關系的兄長登基稱帝,到場祝賀是一定要的,無論有沒有人歡迎她,她勢在必行。
「在民間生活與宮中完全不同,皇宮內的事情隔着一道宮牆總是很難傳至民間,所以你會忘記也是理所當然。」
皇甫邵覺得自己一定是傻了,還是瘋了,總是冷然以對的他怎麽會瞧見她一個蹙眉、一聲嘆息,就開口安慰?
「嗯。」金伝懿微微一笑。
「明日巳時就入宮吧!午時一到,先是登基大典,接着有國宴與一連串的慶祝活動,我會要小七在宮門外等你。」他早已打點好她的所有行程。
「小七?你是說總是跟在你身邊的那名小哥嗎?」她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過馬上聯想到總是跟在他身邊那個年約十六、七歲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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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沒錯,他的長相,你記得嗎?」對于她刻意注意自己,他感到愉悅。
「我記得。」
他沒有再回話,迳自拿起放在桌上的食譜,慢慢的翻閱,赫然發現食譜上的一字一句、每個圖案與做菜方式似乎是親筆手寫的。
「這是你寫的嗎?」皇甫邵揚起一邊眉頭,略顯遲疑的問。
「是呀!全都是我自己寫的。」金伝懿笑着點頭,「怎麽了嗎?寫這些東西很奇怪嗎?」
「不,我只是覺得非常……特別。」他原先是想說她實在很可愛,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的可愛是無庸置疑的,巴掌大的小臉,精致的五官,讓人聯想到令人愛不釋手的布娃娃,總是微揚的粉唇使人如沐春風,而她貼心、細心的舉止才是讓他愛憐的主要原因。
是的,是愛憐。
娶她為妻後,皇甫邵才陸陸續續的聽到她的過去,以及旁人讪笑的預測她的未來,然而她會不清楚別人是這般看她的嗎?
不!他清楚的明白,他人的嘲諷與冷淡,她全都知曉,也全都默默的包容。
那一聲聲尖酸刻薄的言語,一道道冷漠以待的眼神,全是苦澀,她卻毫不喊苦的吞入腹內,轉換成微笑、有禮的舉止和總是将人擺在第一順位的體貼。
他不斷的催眠自己,那無關愛情,僅僅是愛憐她這名嬌小女子罷了。
「時候不早了,你趕緊睡覺,明日進宮後有得忙了。」皇甫邵笑說,輕輕的将食譜放在桌上,轉身走回房間。
金伝懿忘情的看着他的背影,那寬闊的背部、有力的手臂,以及仿佛能扛下天的肩膀,倘若從他身後抱住他,不曉得會是怎樣的溫暖、怎樣的安心、怎樣的……
閉上眼,她努力克制自己別胡思亂想,因為她明白,這段姻緣不是他要的。
她明知,就不該讓他困擾。
她了解,就不該使他苦惱。
是呀!她能做的僅有如此而已。
豔陽高照,長年緊閉的紅色宮門今日大開,一輛輛精致無比、前呼後擁的馬車不斷的進入皇宮。
「公主,你瞧,那人是不是小七?」喜春坐在馬車裏,掀開紗簾,眼尖的發現一名站在宮門前左顧右盼的十多歲年輕人。
「嗯,就是他。」金伝懿從紗簾的縫隙瞧見小七。
喜春随即探出頭,揮揮手,「小七,這邊。」
小七認出是喜春,趕緊上前,根本無需助跑,單手扶住馬車,輕輕一施力便躍上了馬車,與馬車夫并肩而坐。
「好利落的身手。」喜春大聲贊美。
「喜春姐,你太瞧得起小七了,要論身手,我想沒人比得上驸馬爺。」小七轉頭,笑嘻嘻的看着喜春與金伝懿。
「真的?不曉得何時才有榮幸親眼瞧瞧驸馬爺的身手。」聽小七如此贊賞皇甫邵,勾起喜春的好奇心。
「今日應該就能瞧見了。」
金伝懿喜出望外,腦海浮現皇甫邵高挺的身形,與在家裏總是穿着輕薄便袍,布料緊貼着他精壯的身軀,那肌理分明的胸膛若隐若現的模樣。
「公主,你在想什麽?」喜春發現主子若有所思,于是開口問道。
回過神來,金伝懿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好色,腦海裏轉的全都是他。
「公主,你方才聽小七說了嗎?今日登基大典後有好幾場慶祝活動,其中的重頭戲就是擂臺賽。」喜春越說越興奮。
「擂臺賽?」
「是呀!小七說每年的祭天活動結束後,總會舉辦擂臺賽,采一對一的比武競賽,只要将對手打下擂臺或是對手求饒即獲勝,勝利的人就可以和其它組獲勝的選手比武,而獲得最後勝利的人即是冠軍。」
「真的嗎?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比賽。」金伝懿感覺有趣極了。
「但是重頭戲不在這裏,而是獲勝的人可以領皇上的獎金下臺,或是在臺上請沒有參加比賽的人與自己較量。」
「原來還有這樣的規則,那通常會參加比賽的人是怎樣的英雄好漢?」
「小七說會報名比賽的都是士兵或禁衛軍等等,但是也有一些有一身武藝的皇親國戚或官員報名參加,而真正高深莫測的人通常都不會報名,因為只要那些武功高深的人一報名,其它人都不需要較量了。」喜春現學現賣,雖然在皇宮裏待了這麽久,但是從來沒有機會看這樣的比賽。
「小七有說哪些人是武功高深莫測的嗎?」金伝懿起了好奇心。
「小七說了,咱們驸馬爺從來不參加比賽,不過每每成為冠軍的人總是在擂臺上請驸馬爺賜教,然後……」
「然後怎麽?」金伝懿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
「小七沒說,只說到時候就知曉了。」喜春聳聳肩,也是一臉無奈。
金伝懿努了努嘴,腦海裏轉的全是他如玉面容與冷淡神情,這樣的他竟然是武功高手想挑戰的首選之人?
不曉得他站在架高的臺上時,微風輕吹衣擺與黑發,會是怎樣的英姿飒爽?
她嫁給皇甫邵後,就不曾回到宮中,雖然也不過才嫁了一個多月,但是一步下馬車,擡眼望見高聳的太和殿矗立在前方,不禁感覺陌生,一點思念的洶湧情緒都沒有。
微揚嘴角,她知道從前的自己除了鮮少走出房門外,皇宮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
而将軍府才是她心中真正的家,無論皇甫邵與皇甫骅是否打從心底将她當成家人,她早已将那裏當成永遠的避風港。
在一連串的祭天活動,以及接見臣屬國使者和文武百官後,繁瑣又盛大的登基大典總算是告一個段落。
金伝懿與喜春一直和小七在一起,在皇甫邵的安排下,他們從頭到尾都親眼觀看這場盛會。
喜春與小七喜孜孜的,不斷交頭接耳。
金伝懿始終沉默,并不是因為太累或是不習慣熱鬧活動,而是忘記應該說話。
是的,她忘了應該說話。
一雙水亮的眼眸直盯着站在皇帝身旁,如影随形的保護着的皇甫邵,他穿着一身墨黑色衣袍,将長發整齊的束在後腦勺,手持一把通體墨黑的玄鐵長劍,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情。
「玉面羅剎」指的就是這樣的皇甫邵吧!
她總算明白旁人怎麽會這麽喊他,瞧他的面容明明生得如此俊俏,高大的身形與不茍言笑的模樣卻讓人不寒而栗。
她何德何能,竟能擁有這樣的男子?
她只不過是命帶煞星的克夫女子,哪能配得上這樣的男人?
陽光燦燦,曬得金伝懿白皙的雙頰泛着紅暈,心底卻冷然到了極致。
渾厚沉重的鼓聲震天價響,仿佛能夠撼動天地,讓圍在擂臺四周的人們全都感受到了。
需要五名成年男子才能擡得動的大鼓一共有四面,分別擺在擂臺的四個方位,四人一組,身穿盔甲的士兵手持鼓棒,打着鼓面,鼓聲回蕩,讓人無法不去注意訓練有素的鼓陣表演。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緊湊的擊鼓聲停止之際,宣告衆人引頸期盼的擂臺賽即将展開。
早已報名的各路好手上擂臺後,可以選擇擺在一旁、自己最拿手的武器,當每組高手選妥武器後,接着是一陣鼓聲,待鼓聲漸歇,便開始捉對厮殺,比武切磋。
金屬碰撞聲不絕于耳,擂臺上的高手比得賣力,為的就是得到坐在高臺上的皇帝的青睐,臺下的觀衆叫得聲嘶力竭,替自己支持的選手加油。
金伝懿因為皇甫邵的安排,坐在視野遼闊的位置。
喜春與小七分別站在她的身後,有志一同的高聲吶喊,替高手們加油,縱使他們不認得擂臺上的人,也無法澆熄他們的熱情。
一開始金伝懿也是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擂臺上,直到發現隔着擂臺,在她座位的正前方,屬于皇帝專用的棚架下,皇甫邵的身形出現在皇帝的身旁,面無表情的望着擂臺上不斷厮殺的人們。
水亮的瞳眸在發現他的瞬間,那雙總是冷然的狹長眼眸倏地與她相望。
隔着寬敞的擂臺,皇甫邵依然能清楚的看到那張素淨白透的小臉泛起淺淺的紅暈,讓原先就可愛動人的她現下更像一只令人愛憐的小兔子。
今日的金伝懿選擇穿着淺粉紅色漸層衣袍,袖擺則是繡上鑲着金邊的牡丹花,紅豔的花朵與白透的小臉相映成輝,更襯得她猶如花兒般嬌豔動人。
薄唇微乎其微的勾起,他完全沒有發現,當忙碌的勘查皇宮中的兵力部署後回到皇帝的身旁貼身護衛時,第一時間她精致的小臉落入眼底,所有的疲憊竟然在瞬間消失無蹤。
時間仿佛在她的生命裏戛然停止,與他四目相接,剎那間,她聽不到任何大喝聲響,有的只是自己不斷鼓動、加速的心跳聲。
「公主,冠軍誕生了。」喜春雀躍的大叫。
金伝懿回到現實,如雷的掌聲與擂鼓鳴擊聲瞬間傳入她的耳裏,視線轉向擂臺上,看見一名裸着上半身、汗流浃背的高壯男子。
「請鎮國将軍賜教。」獲得冠軍的男子聲如洪鐘,一臉得意,目光炯炯有神的直望着皇甫邵。
「果然如小七所言,每回的冠軍得主總是指名挑戰驸馬爺。」喜春貼近主子的耳朵,洋洋得意的說。
金伝懿微微一笑,也同衆人一般望向皇甫邵,但是不同于他人看好戲的心态,她滿懷擔憂。
她瞧獲得冠軍的男子壯碩如牛,有力的臂膀仿佛輕易的就能扭斷人的頸子,而皇甫邵的身形雖然精壯,但是相對瘦了好多,這樣的皇甫邵能贏得了他嗎?
事實證明,是她太過擔心了。
皇甫邵似乎早已有所準備,雙手負在身後,一臉從容的從高臺上走下來,接着在衆人的歡呼聲中步上擂臺。
「感謝将軍賜教。」冠軍得主開心的說,雙手抱拳。
皇甫邵揚起一邊嘴角,瞥了眼擺放兵器的鐵架後,不假思索的取了一根比他還高的木棍。
金伝懿有些詫異,對手拿的是長槍,而他竟然選擇幾乎沒有殺傷力的木棍,這是他太有自信,還是他擅長耍棍?
皇甫邵垂下的右手握着木棍,露出自信的淺笑,待方才獲得冠軍的男子朝自己夾槍沖刺而來,他不疾不徐的輕抛木棍,接着在胸前接住木棍,一個輕揮,打掉男子氣勢如虹的首波攻勢。
男子感覺到手掌一陣麻痛,不敢相信皇甫邵的內力竟然如此深厚,但是依舊不肯放棄,從皇甫邵的身後發動攻擊。
皇甫邵的背部仿佛長了一雙眼,連看也不需要看,稍微感覺到氣息,便知曉身後來人究竟在何處,木棍往後一擋,又擋住了男子的第二波攻勢。
臺下的觀衆不停的鼓噪,皇甫邵并不想大出風頭,畢竟每年擂臺的挑戰成功者全都做了一樣的事情,那便是指名再戰他,讓他十分無可奈何。
現下他只想速戰速決,結束這場煩人的擂臺賽後,與金伝懿一同返家,和她安靜、平凡的吃晚膳。
是的,雖然成親不到兩個月,但是他開始享受起無需言語,只消望着她自顧自說話又說得眉飛色舞的可愛表情,就會感覺無比開心,仿佛她的生動神情、甜膩嗓音是他灰暗無聊的三十年人生中的第一道曙光。
想起她大大的雙眼、高挺的鼻梁,以及小小的豐唇,他的嘴不受控制的揚起。
「加油!」
一道柔美的嗓音倏地傳入皇甫邵的耳裏,讓他瞬間找回理智。
他知道,那是金伝懿的加油聲。
後來憶起這件事,他才驚覺自己當下一定是發瘋了。
他居然忘記自己此時此刻還站在擂臺上,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也是早已鎖定的她所在的位置。
陽光照射在她白透的小臉上,靈動的大眼對上他的目光之際,仿佛用眼神替他加油與擔心,而她的雙頰泛紅,襯得她更加甜美可愛,讓他薄唇揚起的弧度更明顯。
狹長的眼眸看見她黑白分明的雙眼瞠大,接着身後傳來一陣氣息,這時他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回過神來,利落的側身,躲過男子的攻擊,手臂卻無法避免的被劃破一個一指長的口子。
從來沒有過,皇甫邵戰無不勝,從來沒有在擂臺上受過任何一點傷或居于下風,因此他的失常讓臺下的觀衆無不詫異,而看臺上深知他武功深厚的好友們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看見她既驚詫又擔憂的神情,而那全是為了他。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拖下去,緊握着木棍,然後是狂風一般的猛烈攻擊,打得男子完全無力招架。
站在高臺上的金浚微眯起眼,饒富興味的揚起嘴角,為依照往年慣例指名挑戰皇甫邵的男子感到惋惜。
是的,從前皇甫邵只施展兩成力量,總是留八分情面給冠軍得主,讓冠軍得主不至于迅速被轟下臺,今日他不一樣了。
原因是,他不想再讓金伝懿替他提心吊膽,他會舍不得她小小的心盈滿擔憂,他想趕緊結束忙碌的一天,與她雖然隔着一張凳子,但是并肩而坐,優閑的、自在的、從容中又帶着淡淡幸福氛圍的安靜用晚膳。
淩厲的攻擊絲毫沒有間歇,皇甫邵利落的身手打得男子難以抵擋,最後開口求饒。
他英姿飒爽的站在擂臺中央,金伝懿永遠都忘不了,他如刀刻般俊逸的面容露出自信滿滿的神情。
擂臺賽結束,皇甫邵緩緩的步下擂臺。
金伝懿急忙站起身,用手撥開擋路的人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來到地面,這才驚覺高臺旁也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們。
身形嬌小的她不斷的跳動,想在重重人牆中發現皇甫邵的身影。
「在那!」
她總算瞧見身穿黑色衣袍的他,正走在手下們為他從人群中硬是開出的一條道路上。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很沒禮貌的撥開人群,想要盡快到達他的身旁。
當她累得氣喘籲籲之際,總算是來到他的手下旁,同人群一樣被擋在以人肉開辟的道路兩旁。
金伝懿開口喊他,但是一聲又一聲為他歡呼的聲音淹沒了她甜膩的嗓音。
這時,目光直視前方的皇甫邵發現被擋在五步之遙的妻子,不自覺的笑了。
「公主,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他雙手負在身後,很快的梭巡一遍,小七沒有跟在她身邊,不悅的攬起劍眉。
「我是因為……」她放大音量說話。
下一瞬間,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的身畔,然後握住她的手腕。
「跟着我,別走丢了。」
熱燙的溫度透過衣袖傳來,金伝懿搞不清楚,是因為在陽光下曝曬太久而身軀燥熱?還是因為他的體溫太高,讓她的體溫跟着沸騰?
皇甫邵完全不顧衆人的目光,迳自拉着她走上高臺,朝皇帝拱手作揖,「微臣獻醜了。」
「怎麽說是獻醜?你招招淩厲,完全不留餘地給他,這一點也不像你。還是如今你的身份不同,所以……」金浚勾起嘴角,話中有話。
皇甫邵知道他想說什麽,趕緊開口,「你想太多了。」
「是嗎?」金浚揚高一邊眉頭,瞥向一直站在皇甫邵身旁的金伝懿,流露出疑惑的眼神。
金伝懿根本不清楚他們兩人在說些什麽,不過第一次跟皇甫邵如此親近,還首次站在皇帝哥哥的身畔,她緊張得擠出生硬的微笑,很努力的保持完美儀态,讓他們留下好印象。
皇後夏璎珞似乎了解金伝懿的想法,微微一笑,柔聲的開口,「皇上,能否讓皇甫将軍與伝懿先去休息,待晚宴開始後再來?」
金烨了解妻子甚深,笑說:「當然,朕身旁有禁衛軍,皇甫将軍就好生休息,待晚宴開始,再同伝懿一起出席即可。」
金伝懿的目光與夏璎珞相接,露出感激不盡的微笑,感謝她不僅懂自己,還體諒她身為妻子為丈夫擔憂的心情。
「謝皇上。」皇甫邵有禮的說,知道不能拒絕,否則就太對不起皇後的一番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