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分不清,這是他太喜歡……
第51章她分不清,這是他太喜歡……
蕭禾挂掉電話收起手機,打開大門的剎那,身後傳來女子的聲音微顫,“站住。”
“你說,聞景琛,他,他拆什麽線?”
蕭禾頓住腳步,面色窘迫的緩緩回過頭,“呵呵,棠,棠小姐,您在家啊。”
阮棠的臉色急轉直下,手指不自覺攥緊外套,“不要轉移話題,聞景琛他怎麽了,你跟我說實話。”
“我不能說實話,那樣我就沒工作了。”
“你必須說!”
阮棠對外人從未這樣咄咄逼人過,她剛才聽到的是些什麽詞彙,醫生,拆線,叫她怎麽能放任不問下去,“好,蕭禾,我就問你,他是不是在淮城。”
蕭禾舉起雙手,“棠小姐您放心,總裁沒大礙,若真有大事,我不可能替他拿文件,更不可能瞞着您。”
他說的沒錯,阮棠也明白。
但她執意問道:“你提起過陸宏程,所以他在公司對不對?”
“......”
蕭禾癟嘴低下頭,“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
阮棠見問不出結果,悶的胸口直疼,拍打了好幾下,“蕭禾,你不說沒關系,我馬上去公司确認。”
發現她當真準備跑出去,蕭禾慌忙展開手臂攔住她,“棠小姐,您這個情緒,亂跑不安全的。”
“那你就帶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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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您也太。”倔脾氣了。
阮棠攙腰堵在別墅門口,她本就不舒服,連放起狠話都顯得特別虛弱。
蕭禾看總裁夫人擔憂的模樣,仔細想了想,其實他并沒有很多選擇,總裁肯定明白是他洩露了行蹤,那麽橫豎都是被辭退,不如先讨好一邊,“好吧,棠小姐,我帶您去,您能不能幫我保住飯碗。”
阮棠見他松了口,連連點頭,“嗯!”
“好的,首先您別着急,總裁真的沒危險,不然我也不能輕松在這兒陪您說話,您說對不對。”
蕭禾生怕阮棠哭腫了眼睛,總裁回頭再遷怒給他,帶她走出門的路上不斷好聲勸導。
阮棠跟随他的腳步,勉強應了幾句,實際哪裏聽得進。
她自然曉得聞景琛此刻肯定、必須活得好好的,然而總歸受了傷,她恨不得能片刻不停地飛過去。
...
車子停在集團大廈負一層。
周圍很明顯加強了安保,阮棠剛下車就有冷面保镖前來詢問:“您好,請出示工作證或來訪證。”
蕭禾先一步拿出他的名牌,“棠小姐不是我們公司員工,總裁允許她随意出入。”
阮棠在一旁快速點頭。
壯漢保镖掃視了女子兩眼,不近情面地道:“不行,我們沒接到通知有任何特殊放行,你們稍等,我需要請示一下總裁辦。”
“好吧,那你快點去。”
蕭禾說完,轉頭細心對阮棠解釋:“上次在鷺平市的安保組出現問題,替換了一批新人,風險期針對外來人員嚴防,總裁沒預備您會來,才會沒有提前把您列出名單。”
所謂大半夜的連環追尾,更确切算是逼停,對方準備充分,安保或許降低了警惕,或許被收買,總之使得意圖綁架的綁匪有機可乘。
蕭禾看着也不瘦削,戰鬥力還不足聞景琛五分之一,車窗被敲碎後,一下子就被人從駕駛座薅了下去打暈,車倒是多了個能進入的破口。
“然後?”
阮棠聽得心急,蕭禾撓撓頭,“您問總裁吧,我只敢說我作為累贅的部分。”
“......”
說真的,阮棠很怕聞景琛不肯見她。
想到這,她的心仿佛被揪了下,又有點生氣:“他要是願意說,還能瞞着我麽。蕭禾,等會兒他如果不見我,你就掩護我沖上去!”
這話讓蕭禾緊張糾結起來,好在保镖很快回來,朝他們點頭,“阮小姐,總裁說請您上去。”
小秘書松了口氣,送阮棠進電梯。
阮棠望着頭頂鮮紅變動的數字,第一次覺得它跳的太慢,明知聞景琛不會有事,正如蕭禾所說,大事反而不會瞞着她。
可,她真的焦慮的快急死了。
電梯自動門打開,阮棠顧不得和外面的女助理打招呼。
“聞景琛!”
她沖進移門時,聞景琛正站在沙發旁看文件,他剛喝了口冰水,聽到她的聲音,頭都沒擡的淡聲笑道:“怎麽想到要過來。”
完全不存在被抓到撒謊行徑的難堪。
阮棠感覺滿腹的話要說,不知從何說起,她凝眸仔細看他,從上到下,想在他身上找出哪裏不妥。
沒有。
六角熾吊燈下,男人俊美如常,他穿着深灰的絲綢長緞睡衣,寬肩挺拔,動作淡定閑雅,別說傷患,連一絲狼狽都無。
反觀她自己。
丸子頭淩亂,揉皺了的睡衣外披了件短外套,踩着拖鞋,細瘦白皙的腳踝□□,路過灌木叢時被刮出了幾條新鮮紅印。
她雙眸憔悴,蒼白的唇色,瞧起來更像是她受了傷。
聞景琛問出剛才那句時尚未擡眸,眼下看到她如此倉促的打扮,眉頭輕輕皺起。
他招了招手,“過來。”
阮棠回過神,心裏想沖過去,幾乎在同時壓制住腳步,她選擇緩慢地走到他身邊。
她怕什麽呢,怕路過掀起的風,都會吹痛他。
阮棠控制不住的屏息站在他面前,想抱,卻暫時看不出他傷在哪,無處下手,最後依舊只能局促地站他對面,“我,我來看看你忙不忙。”
聞景琛放下玻璃杯,上前一步主動将她摟進懷裏,勾唇道:“哦,原來怕我金屋藏嬌?”
阮棠聞出了他身上微濃到覆蓋了清冷木質香的消毒酒精味,喉嚨口泛起難言的苦澀,硬是将哭腔咽下去,“嗯,怕。”
她就挺直背僵在那,任他抱,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碰到傷處。
心照不宣,雙方互相都已了解事态,然而一個不想說,另一個遷就,忍着也就不問。
“我不在,你熬夜練琴了?”疲倦成這樣。
阮棠擔心他的傷勢,心不在焉的敷衍:“沒有。”
聞景琛掐出她腰身清減不少,伸手上下丈量,女人尾脊一顫,忍不住:“你,你別亂動,小心傷口!”
男人頓了頓,而後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傷在腹部,你可以攬住我的背。”
阮棠聽到這句,忍了許久的眼淚奪眶而出,她反而向後退一步,發抖的手企圖撩起他睡衣的衣擺。
她剛撩到一半,在他左側腰下,依稀能看到紗布邊緣的隐隐血色,手卻被男人及時按住。
他笑道:“不要看,很小的刀口,已經愈合。”
阮棠如何願意,急的直搖頭,“不行的,你先讓我看,我自己會判斷嚴不嚴重。”
她不信,小傷,需要包厚厚一層紗布?
“阮棠,我說了,不要看。”
聞景琛壓下唇角,隔擋住她的手,他的嗓音低沉,臉上驟變出的冷俊神色,俨然對于他剛才的那句話,她沒有任何置喙餘地。
兩個人沉默對視着僵持,阮棠眼底蓄淚,她無法理解他陡變的情緒。
“聞景琛,我那天打你電話,你在幹什麽。”
“重新處理傷口。”
阮棠心上一疼,“所以你受傷瞞着我,包紮好了也瞞着我,約定的兩周回來,全為了把我蒙在鼓裏?”
“不是不想告訴你。”
“那是?”
聞景琛側身往右,拿起冰水杯,淡淡道:“沒必要。”
阮棠來的路上,确實有衷腸要訴說,她以為聞景琛看到她,也會有許多話,畢竟即使算不上劫後餘生,虛驚一場也該有所觸動。
可惜和音樂廳時沒見到他一樣,所有的話堵在胸口,他不肯給她機會。
或許,聞景琛真的天性驕傲,絲毫脆弱都不願意讓她看見。
她分不清,這是他太喜歡她,還是太不夠喜歡。
分不清,阮棠就要問。
“聞景琛,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在鷺平受傷的過程。”
“遇到綁架,自衛。”
這些年,綁架他的事暗地裏時有發生。
當時夜深,對方人多,車窗玻璃被敲碎,他不得不出去和他們打起來,打贏了,腹部被劃傷一道口子,說深沒傷及髒腑,說淺也不算太淺。
兩周,是他計算好的來得及恢複,她也不會懷疑的間隔程度。
阮棠聽他仍然簡潔的回答,點點頭,“好,好,看來聞總是覺得我的關心可有可無,敷衍完就趕我走,對嗎?”
“我忙着練琴不夠,何必到這裏自讨沒趣。”
她在訴說明顯的違心話,因為那雙好看的杏眸仍在流淚,淚眼婆娑,眼巴巴地盯着他。
這是她無師自通,專門用來對付他的手段,坦誠的以退為進,強勢如他,也招架不住。
聞景琛沉默了片刻,難掩心軟,走近擡手用幹淨的指腹接過她長睫挂的一顆淚珠,輕聲道:“阮棠,沒告訴你,就哭成這樣。”
“告訴你,你是不是要嫁給我。”
阮棠蹙眉咬唇,“你,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聞景琛彎下腰,繼續替她擦淚,“你容易沖動,我比誰都清楚,但現在不行。”
他大概了解她會訴說經過此事變得深刻的愛意,她言不由衷無所謂,說完後悔也無所謂,任何情況他都願意聽,唯獨不能在他受傷的時候。
原本一點點的喜歡裏,摻雜進的同情太明顯,他并不需要。
“聞景琛,你......”
阮棠到此時才驚覺,她不斷在汲取他對她的好,理所當然到,忘了感情本該是兩個人的付出,是啊,從他的角度看來,她那樣在乎自己的安全感,肯給他的也就是安全範圍內的丁點喜歡吧。
他不屑于在她面前賣弄可憐,以至于連聽她表白,他都要挑合适的時機。
啊,怎麽會有這樣別扭又驕傲的人。
阮棠想想就難受的不得了,“聞景琛,你能不能,不要總那麽理智。”
聞景琛重新擁住女子,恢複到最初溫和的對待,仿佛剛才流露拒絕的不是他,“乖,回去再等一周,事情就過去了。”
“你确定,我說的話你不想聽。”
“不想。”
“好。”
阮棠和聞景琛告完別,走出門外。
讓蕭禾在樓下等,她根本沒離開,就坐在頂樓辦公室門外的安全樓梯上哭。明明他強勢又獨斷專行,她偏偏覺得很心疼。
或多或少,不自覺的,她似乎有欺負他。
阮棠哭累了,擦掉眼淚,冷靜了半小時。
她打電話給孟姨,“喂,孟姨,是小棠,能不能麻煩你做份魚粥,不要海鮮,要新鮮的河魚,多帶雙筷子,我要挑姜絲。”
“嗯,不能讓外人碰,你送到斯通集團,我下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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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跑回辦公室,聞景琛正坐在桌後翻閱外彙數據,見到她還沒走,略有些驚訝,一小時前,蕭禾應該已經送她回去。
阮棠把孟姨帶來的飯盒擺在桌上,“聞景琛,這是孟姨做的粥,你趁熱吃。”
聞景琛放下筆,看了她一眼。
“我也想自己做,可我不擅長,免得害了你。”
阮棠垂眸,眼底的淚痕半幹,“我今晚不能白走一趟,必須讓你明白我對你的擔心,你瞞着我這件事讓我很難過。”
“我也承認你說的,我很沖動。”
聞景琛逐漸察覺她情緒不穩,起身繞到她身邊,習慣性地抱住想安撫她,“別再說了,我送你回去。”
阮棠不看他,退後避開他的碰觸,“既然你執意不肯聽,那就等一周後,你在澄園等我。”
她的手撐扶在桌上,重複地說:“一周後,你要在澄園等我,到時你傷口好了,我說什麽都不算沖動了,是不是?”
女人的身體在微微顫栗,聞景琛見狀皺眉,強行将她攬進懷中,溫聲開口:“好,我到時回來。”
阮棠揪住男人的衣角,她剛剛想着要學他,用嚴肅的态度,讓他看到她是認真的。
可為何一到他懷裏,她就莫名開始委屈,音調也綿軟了下去,“你,你會不會又騙我,你要是不來,我真的真的不會再說了。”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