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章
12月22日，左雲、朱英、小芳三個人，不告而來到吳彥家中，吳彥有着意外的驚喜。
“給你的禮物，為你心愛的姑娘準備的，進展如何了？”左雲遞上袋子，笑着問道
“一般一般。”吳彥羞澀的笑，覺得有負左雲的期許。
“哦，革命還沒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彥彥，我看好你，加油。”朱英在一旁接口道。
“左雲，你太偏心了，別人花錢買不到的新款，你轉手就送給彥彥。”小芳在旁抗議着。
“彥彥，努力。我要去老家做冬至，不能陪你。小芳留下來陪你一星期，你們老同學，好好聚聚。回頭我從老家直接回上海，不過來了，有事電話聯系。”左雲看吳彥這段時間瘦了不少，原本就單薄的小身板，都快成照片了。這孩子心事有點重，除了開始時和自己談了談，現在，真的進入情況，反而什麽都放心上。也許需要機緣，感情的事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除了當事人，旁人只有靜觀其變，什麽也幫不上。
“走，去西樓，陪你獻殷勤去。嫌不嫌我這個電燈泡啊？”小芳開着玩笑。
“嫌也沒用，西樓現在有一個常駐燈泡。上午我也要做冬至去，吃過晚飯再過去。”吳彥翻翻白眼，告誡着：“晚上去時，你可別多說。”
“多說什麽？難不成這麽長時間，你還沒表白？”小芳有點不敢相信。
“表白過了，我只是不想給她壓力，特別是當着別人的面，像是逼迫着她接受。我想讓她慢慢考慮，想清楚，而不是在外界的幹擾下，失去了本心。”吳彥對這點很堅持。
“就怕慢慢地不是接受。彥彥，你這樣太辛苦，跟左雲比差太多。”小芳對她的堅持不以為然。
“我比不了左雲，就這樣，也許性格決定命運。”吳彥呼出一口氣，笑了笑：“我還沒氣餒呢，你到急上了。我選擇，我喜歡。”
“我看看你臺板下都寫着什麽：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小芳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輕輕念着，臉色有點動容。
“聖經裏面的，愛的頌歌。”吳彥淡淡地道：“這麽長的時間，這是我堅持下去的理念。小芳，我向往的愛情，便是這樣。”
“左雲沒事看佛文化，你沒事研究聖經。真想不出，這個浮躁的社會，還有你們這樣的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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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又怎樣，像費翔在歌裏唱的：熱情的承諾，善變的結果；瘋狂的追求，短暫的擁有。這些我做不到。”
“也是。”小芳輕嘆一聲：“旋轉的燈光，多變的生活；美麗的外表，裝飾着寂寞。彥彥，我很佩服你，小小的身體，承載着海一般的深情。能最後陪在你身邊的人，是一種福氣。”
上午和小芳一道去神仙山公墓，拜祭父母。此刻，跪在墓碑前的吳彥，年輕的面容上，流露出深深的悲傷，清澈的雙眼似要凝出淚來，到底沒流。吳彥平靜地做完一切，和小芳轉身離去。
一路上，小芳沒開口說話，吳彥也靜默着。小芳因吳彥的悲傷而難過；因她的失意而低落。原來，同性之間不僅有愛，還可以是這樣深，在左雲、朱英身上，在吳彥落寞的眼神裏，小芳又真切地體會了一次，原來，真愛可以是不分性別的。小芳不自禁的想，如果吳彥這樣對自己，自己能抗拒嗎？答案是否定的，那個闵月還不是一般的定力。
下午去中磊，在汪磊、戴兵一行的陪同下，考察了工程的進展，商談着接下來的工程事宜，婉拒了飯局的邀請，小芳回到了東樓。此行一為工作，二是得到左雲示意，趁工作之便，陪吳彥一段時間。人結人緣，小芳為倆人的一見投機是大為感慨，倆人有着獨特的個性，堅持與驕傲，要不是屬性相同，年齡不對，倆人的相遇，絕對是天雷勾動地火，擦出火花來。
闵月接過吳彥遞上來的袋子，幽蘭在旁驚訝地開口道：“闵月，雲英的限量版，左雲親自操刀的。人比人真是氣死人，昨天戴兵才提來新款，今天限量版都出來了。”
闵月看了吳彥一眼，低低的說了聲：“謝謝。”吳彥什麽也沒說，自己什麽也沒做，小芳含笑在旁看着。
“闵月，要不，你換上新裝，我們出去坐坐？”幽蘭在旁建議着。
“好啊，估計這款是T市唯一的一套，出去顯擺顯擺。”小芳接口。
“不了，明天上班時再穿。就在家坐坐，聊聊天，我去沖咖啡。”闵月沒同意，吳彥對四人一道出去也沒什麽熱情，但對闵月穿上新裝的樣子很是期待。小芳看出吳彥的想法，推着闵月說：“不出去，現在也換上，給我們看看。”闵月笑着起身去了卧室。
門開處，吳彥呆了呆，有點驚豔的感覺。這套淺紫色的服飾，穿在闵月身上是那樣的服貼，看上去簡約而迷人，微微低下頭，不敢多看。幽蘭将吳彥的神情看在眼裏，心中多了幾分把握。小芳沒看吳彥，看着闵月走出來，脫口贊了一句：“太美了，怪不得……”怪不得什麽沒說出來，幽蘭依着心中的猜測，進行腦補，腦補的內容不外是，繞着闵月和吳彥的關系在打轉，和省略號卻驚人的相似。
空氣中流淌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是暧昧、不是壓抑、也不是難堪……讓吳彥有着小小的不适，“打一牌？四個人剛剛好。”吳彥開口建議。
幽蘭想趁機多觀察闵月和吳彥，小芳想幫老同學争取和闵月相處的時間，闵月現在對上吳彥是不知所措，不敢挽留，又不舍得她馬上離去，三人是欣然應允。吳彥和小芳一家，對上闵月和幽蘭，掼蛋，T市很風行的撲克牌游戲。
幾圈下來，小芳發現，除非是對手牌太爛，不然她和吳彥必定敗北。輸得急了，小芳開口道：“彥彥，你的計算才華呢。記得大一時，兩圈下來，你就将對手牌估摸的差不多了。”
“現在老了，記不住。不就是娛樂嘛，那麽費腦子很累的。”幽蘭在旁細心看着，果然，幾次埋牌的時候，吳彥許多好牌根本沒出。
“換人。”小芳好勝心起，跟闵月換了個座位。
吳彥壞笑着：“你都抱怨了，我決定動動腦子，怎麽就換位了，我還想着接下來，打她們一個落花流水……”
“拉倒吧，我看你怎麽将我們打個屁滾尿流。來，前面的不算。”小芳鬥志昂揚。
接下來幾局，吳彥小宇宙爆發，牌風一變，氣勢如虎。一局、一局壓得小芳和幽蘭擡不起頭。看闵月和吳彥眉來眼去，配合默契，小芳是恨得牙癢癢的，好你個重色輕友的彥彥，剛還裝病貓，現在打雞血了，你就不能像開始讓闵月一樣，讓讓我？！
戰鬥在十點時，幽蘭和小芳又負了一局，在倆人生氣摔牌的動作中結束。“明晚再來，不信就收拾不了你們倆。”出門時，小芳還在氣憤不平。
“彥彥，我看那個闵月對你，也不是沒情意，怎麽就膠着了？”小芳有點不解。
“同時，還有一個男人在追她。戴兵，你認識的。”吳彥回道。
“戴兵呀……下午才見過，對手很強大，是有點不好選擇。”小芳聞言有點郁悶，“你怎麽打算的？不會是什麽也不做，就這樣被動的等着，等她做決定？”
“也不是什麽都不做。”吳彥有點羞澀，“我每天都上網給她留言，她也回了。剩下的，就讓時間做出選擇。”
“那還是被動地等呀，是不是有點賤？”小芳抛了個白眼。
“是啊，我也有點這種感覺。”吳彥笑嘻嘻的：“賤賤的，漸漸地……我有點快樂。小芳，到時你也會明白。”
“但願我永遠都不明白，太虐心的，我受不了。”
“小芳，你也看出來了，是不是，我并不是一廂情願，這便夠了。”
“但這樣，也不是我想要的。”
吳彥笑：“小芳，我發現，愛情有時就像個惡魔，它擁有層出不窮的武器，或溫柔似水，淺笑低語；或絕美的容顏，柔弱無助……甚至它，還會利用你無法控制的荷爾蒙。然後，抽冷子，射出丘比特之箭，要想不中招，很難。我中招了，你有天也會一樣，惡魔的武器超出你的想象。老同學，不是你想要什麽，惡魔就給你什麽。”小芳被她的一番怪論，唬得一楞一楞的，吳彥已站起了身。
“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過愛情……”輕哼着，吳彥去了衛生間沐浴。小芳看呆了，都水深火熱了，還有唱歌的心情？！楞了一會，笑着接唱：“我對你有一點動心，不知結果是悲傷還是喜，有那麽一點點動心，一點遲疑，害怕愛過之後還要失去……”
是啊，有一點動心，便難以抗拒。人最怕是動了情，雖然不想不看也不聽，卻陷入愛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