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V
第37章V
周寶玉将兩顆人參丹塞進了邢紀安的嘴巴裏, 她便将之前砍下來的木頭其中一頭削尖,将這根削好有尖刺的木頭塞給邢紀安, 對他說道:“拿着點,以防萬一。”
“嗯。”邢紀安點了點頭,對着周寶玉說道,“你小心點,這夥人不會放過我的。你還是趕緊離開。”
“我帶你走, 以後你要是活着出去發達了,一定要記得我的好。”周寶玉輕笑一聲,對着邢紀安苦中作樂地說道,“可別在最後關鍵時刻咽氣了, 可以定要熬到看那陳老賊人頭落地的那一天。”
“聽到你這句話讓我覺得,我可一定要活到那一天。必須要活到那一天!”邢紀安悵然一笑, 對着周寶玉說道,“別擔心我, 我沒事。”
周寶玉看着邢紀安躺着開始閉目養神,她忙從這牢房內爬了出去, 随後順着樓梯向地牢的門口走去, 在牢門上一陣摸索, 犯愁地看着這扇嚴實的牢門。她不會撬鎖,似乎除非有人從外面開門進來,否則沒別的辦法能逃出去。
周寶玉偷摸摸地藏在了門後面的角落,想說萬一有人來了,自己可以躲在門後偷襲進來的人。
她掏出來短劍, 靜靜地等待着,心想着也該有人來給他們送飯了,畢竟既然一開始沒殺掉她,應該不會想餓死她!
周寶玉抱着短劍靠在牆壁上昏昏欲睡,就在她感覺根本不會有人來時,忽然地牢大門傳來一陣開鎖的聲音,她忙振作精神,嚴陣以待!
等了會,地牢大門打開了,就見牢門向內推了進來,剛好把她擋在進來的人的視線外,萬幸這門是朝裏面開,要是朝外打開,她的計劃可就行不通了!
周寶玉就看着一個人拎着一桶水向下走去,她先伸手将差點合攏的牢門輕輕用劍柄給擋住,讓其留個縫沒有完全關死。
觀察了片刻,發現只有一個人來後,她便悄默默地直接從他後背摸了上去,她從這人身後探出左手捂住了這人的嘴巴,短劍直接抵住了這人的脖頸,她低聲說道:“別亂動,不然,我讓你現在就命喪此地!”
這人吓了一跳,沒想到這地牢關的人居然逃出來了,感覺到脖頸處的冰冷觸感的他戰戰兢兢地點着頭。
周寶玉示意這人跟自己先下到地牢內,讓他緩慢地放下手中的水桶後,對他沉聲問道:“你身上可有打開牢籠的鑰匙?”
這人小心翼翼地點着頭。
周寶玉讓這人将邢紀安的牢門打開,随後她開口說道:“我松開手,你最好不要大聲喊叫,不然我讓你剛出聲就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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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又點了點頭。
周寶玉小心翼翼地松開了手,見他真的乖乖地沒有說話,對着詢問道:“外面有多少人看守?”
這人拿手指比着“八”的數字。
周寶玉愣了愣,莫不成,這家夥是啞巴?!她還真的白費勁了!
她将這家夥推進了邢紀安的牢房內,随後讓他把邢紀安從牢房內搬出來,将這人直接關進了這牢房內後,她攙扶着邢紀安向上面走去。
“別管我了,你有辦法的話,就先跑吧。”邢紀安知道自己是個累贅,對着周寶玉勸說道,“別讓你也跑不了。”
“沒事,先看看情況。”周寶玉覺得這邢紀安被關了三年,實在是太可憐,若是将他留下,若是依舊遭遇無法活着離開的命運的話,實在是太慘了,她想救救這位可憐人。
将邢紀安扶到了牢門口,她小心翼翼地拉開牢門,探頭向外看去,似乎并沒有人看守在牢門外,估計現在陳敬義倒臺了,人心惶惶,大家都沒有什麽心思看守他們這樣的囚犯。
現如今天色已經暗下來,若是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他們,尤其是黑漆漆的邢紀安,這家夥就像是帶着天然的保護色一般。
周寶玉讓邢紀安趴在外面花圃的草叢內,天色黑漆漆,只要他不亂動根本看不見他的存在。
周寶玉她自己在這院落內一陣探索,發現确實有七八個人守在這院子內,看起來并沒有那麽容易逃出去。
回到邢紀安的所在地,周寶玉對她小聲詢問道:“還好麽?能撐得住麽?”
“熬了快三年了,不至于這一時半會就咽氣。”邢紀安擡眸看向周寶玉,對他開口說道,“你自己小心點。”
“我比你安全多了。”周寶玉窩在草叢內,時不時向外探頭看去,對着邢紀安說道,“你應該挺聰明的,都是考上狀元的人,幫忙想想辦法,怎麽把我們兩個人都弄出去的辦法。”
邢紀安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被關了三年,腦袋感覺都鈍了,哪裏想得出來什麽主意。
周寶玉柔聲安撫着邢紀安,等待着機會。
就在此刻,那夏梓煜和玄津已經一躍翻上了這院落的牆上,又是幾個騰躍上了這院落上的屋頂。
他們兩人俯身向下看去,結果就見周寶玉悄默默地藏在院子內的花圃中探頭探腦。
夏梓煜長舒一口氣,周寶玉沒事就好,看起來她挺厲害的,居然找到機會逃了出來,倒是省了自己尋找她的功夫。
看着周寶玉所在位置還算安全,夏梓煜并沒有立刻就下去救人,而是觀察着這院落內的人手數量,那邊玄佑也跟了過來,三人簡單地一分工,分頭從院落三個角落一躍而下,分別去對付這院落內的守衛。
周寶玉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還在安撫着邢紀安讓他放寬心,自己會救他出去。
等夏梓煜和玄津、玄佑悄無聲息地解決了這院落內的八個守衛,來到了周寶玉時,她依舊是對現在的狀況一無所知。
忽然,周寶玉聽到了周圍居然有了腳步聲,吓得趕緊整個人藏進了草叢內瑟瑟發抖。
夏梓煜走進了探頭看了眼趴在花圃中樹叢內藏着的周寶玉,萬幸這裏的守衛都心不在焉,無心巡邏,不然她早就被發現抓了回去。
看了眼周寶玉身側躺着的一個男子,夏梓煜微微皺眉,就見這男人看到自己後神色一驚,伸手拉了拉周寶玉的衣擺示意她有人來了。
周寶玉伸手拍了拍邢紀安的肩膀,示意他安靜不要亂動。
夏梓煜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對着周寶玉喚道:“寶玉,你要趴在那裏等到什麽時候?”
周寶玉聽到聲音吓得一哆嗦,不過反應過來是夏梓煜的聲音後,立刻爬起身來,快喜極而泣對着他喚道:“大皇子!”
“過來吧,別擔心,這裏的守衛我都處理了。”夏梓煜伸手一把将周寶玉從花圃內拉了出來,垂眸看着還在草地上躺着那個男人,開口詢問道,“這是?”
“這也是被陳敬義抓來的人,不過他被關了長達三年,蘇子言的證據其實就是他托付給蘇子言的。他說他叫邢紀安,是上一屆科舉的狀元!”周寶玉跟倒豆子一般對着夏梓煜訴說着,“大皇子,那地牢內被我關着一個啞巴,別給忘了!”
“邢紀安?!”夏梓煜驚訝地看向那個地上躺着的男人,就見他臉髒污得看不清楚模樣,整個人确實看起來瘦骨嶙峋,像是被關了很久的樣子……
“嗯。”周寶玉忙對着夏梓煜焦急地說道,“大皇子快将他送去我府上,讓景陽和任任幫他看看!”
“嗯。居然是刑狀元!”夏梓煜自然是知曉這一個人物,還記得三年前此人憑借着一手好字好文章被父皇欽點為狀元,其文章父皇還命他們幾位皇子傳閱學習。
夏梓煜讓玄佑和玄津攙扶起邢紀安将其送上馬車,他則攙扶着其實并沒有什麽事情的周寶玉向府外走去,開口對她詢問道:“你是怎麽被抓住的?”
“大皇子,他們殺了我的馬夫,跟了我那麽久的馬夫被他們殺了!”周寶玉一想起來這事,就恨得牙癢癢,這些人實在是太惡毒了!
夏梓煜知道她身邊人就那麽幾位,都是一直跟着她的,忙安撫着氣得淚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的周寶玉:“他們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別難過。”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勸說道,“你放心,我會幫你報仇的。”
“嗯。”周寶玉擡手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着夏梓煜說道,“大皇子,謝謝你來救我。”
“此番追蹤陳敬義的下落,正巧發現他将你關在此地,萬幸你安然無恙逃出來,不然我想要找到你估計也得費一番功夫。”夏梓煜視線一直頓留在周寶玉身上,注意到她脖頸處的項圈和鐵鏈,伸手試着想要幫她解開。
“嗯……唔……疼!”周寶玉發出嗚咽的悲鳴,她忙伸手擋住夏梓煜想要掰開項圈的雙手,小聲嘟囔道,“大皇子,疼!”
“罷了,等回去再找個鎖匠幫你撬開這鎖。”夏梓煜看着周寶玉怕疼的模樣,只能松開手。
周寶玉和邢紀安就這樣被送上了去往周府的馬車上,夏梓煜讓玄津留下來善後,他讓玄佑去王府內喚人過來搜查這院落,看還有沒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密室。
與周寶玉和邢紀安同乘一輛馬車,他關心地看向周寶玉,細致地詢問關于她的遭遇,随後垂眸看向已經陷入昏迷狀态的邢紀安,他開口說道:“這邢狀元,實在是可惜了。”
“其實好好休養的話,他一定能夠恢複的。”周寶玉同情地看向邢紀安,對着夏梓煜說道,“大皇子,回頭幫幫他吧。”
“自然會,這般有才學之人實屬難得,我一定會幫他重整旗鼓,振作精神再回朝堂。”夏梓煜知道邢紀安這人絕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可以拉攏到自己身邊,絕對是自己将來的得力幫手,現如今周寶玉把他給救了,反倒而方便自己拉攏邢紀安。
周寶玉點了點頭,對着夏梓煜說道:“希望景陽和任任能治好他。”
“兩位醫術高超的大夫精心照料,一定會沒問題。”夏梓煜覺得自己這輩子頭一回說這麽多話安慰一個人,看着神色擔憂地看向邢紀安的周寶玉,覺得自己真的是為了她操碎了心。
周寶玉焦心地等待着,終于馬車抵達了周府,周寶玉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車,招呼着府內的人過來幫忙。
春花和紅玉看到周寶玉回來了,都紛紛跑了上去,将她團團圍住。
紅玉緊張地看向周寶玉,帶着哭音地詢問道:“寶玉,寶玉,你沒事吧?”她看着周寶玉居然被人脖子上戴了這麽個羞辱人的項圈,眼眶都紅了,“怎麽成了這麽一副模樣……”
“少爺,少爺,你沒事吧?!”春花上下打量着周寶玉,還動手摸了摸,想要确認她有沒有受傷。
周寶玉忙對着他們兩人說道:“好了好了,我沒事。”讓春花和紅玉趕緊去喚來景陽來,她又招呼周林他們過來把邢紀安給擡進府內。
周寶玉忙裏忙外地安排着,終于把邢紀安給安頓好了。
那邊武景陽和荻任任都從陳府趕了回來,看着周寶玉安然無恙地回來,都松了口氣,聽聞還有個傷患,兩人就被周寶玉趕去幫忙給邢紀安看病診治。
夏梓煜端坐在前廳,看着周寶玉這才被解救的人,忙得團團轉,自己插不上話,只能看着她忙活着。
終于等周寶玉終于閑下來在前廳落了座,夏梓煜正準備與她說些話,結果就見春花端來飯菜過來讓周寶玉用飯。
夏梓煜覺得自己就像是有些多餘的存在,他有些無可奈何,只能在一旁默默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認命地接受自己被她晾在一邊……
“大皇子,要不要吃點東西?”周寶玉突然想起來夏梓煜還在,端着盛着香噴噴米飯的碗,對着他詢問道。
“嗯。”夏梓煜得到周寶玉失蹤的消息後,就開始搜尋她的下落,确實顧不上吃法,現如今聞到了飯菜的香味,倒也覺得餓了,他走了過來直接在周寶玉身側落了座,“确實餓了。”
“嘗嘗吧,任任特地給我親手做的飯菜,味道可好了!”周寶玉招呼着夏梓煜動筷子,她自己可是餓急了,直接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咕嘟咕嘟地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夏梓煜看着脖子上還挂着項圈和鐵鏈子的周寶玉,伸手幫她将鐵鏈拉到一邊,怕妨礙到她吃飯。
夏梓煜招呼手下去催促盡快将鎖匠叫來,幫她把脖子上這玩意給弄掉。
這周寶玉這般模樣自己居然都不覺得奇怪或者別扭,仿佛就像是帶了個飾品挂墜般輕松自在。
夏梓煜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她勸說道:“慢點吃,別噎到了。”
“嗯嗯嗯!”周寶玉吃飯的時候才覺得脖子上的這個項圈礙事,她想要項圈往下拉了拉,卻感覺這東西扣得有些緊,根本不好活動,她郁悶地嘟囔道,“這玩意真礙事,礙着我吃飯了。”
“等會鎖匠就來了。”夏梓煜看着依舊是嘴巴沒停下來的周寶玉,無奈地笑了笑,他左手幫着她拎着鐵鏈子,右手拿着筷子夾着菜,慢條斯理地吃着飯菜。
周寶玉吃得差不多了,那邊鎖匠也終于來了。
就見這鎖匠拿着工具在她脖頸處開始折騰了好半天,這才聽着“咔嚓”一聲,這脖頸上的項圈上的鎖開了,這玩意終于從她脖頸上被取下來。
長舒了一口氣,周寶玉揉捏着自己的脖頸,對着春花喊道:“春花,過來幫我瞅瞅,脖頸上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
夏梓煜就坐在周寶玉身側,轉眸緊盯着周寶玉那肌膚雪白的脖頸上出現了幾道紅紅的痕跡,不過萬幸傷得不嚴重,就他看來就是一丁點輕微的擦傷。
那春花端着水盆跑了過來,看着周寶玉這有幾道擦傷的脖頸,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少爺,怎麽會傷得這麽嚴重,這些人真的是惡毒!不得好死!”
夏梓煜扶額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着淚汪汪地給周寶玉上藥的春花,真覺得有什麽主子就有什麽丫鬟……
那邊荻任任拎着藥箱聞訊趕來,瞅了眼大題小做的春花,無奈地苦笑着安撫着春花,開始幫周寶玉脖頸處上藥。
就聽周寶玉對着荻任任詢問道:“那邢紀安如何了?能治好麽?”
“沒什麽,好吃好喝多鍛煉就能康複。”荻任任幫周寶玉簡單處理好了傷處後,柔聲安撫道,“倒是你,趕緊去休息吧,瞧你這慘兮兮的樣子,幸好沒什麽事情,別擔心了,他那邊有景陽照顧着,絕對不會有問題。”
周寶玉确實覺得逃過一劫後有些虛脫,招呼着春花把有些腿軟的自己扶回屋內歇會。
夏梓煜感覺自己像是局外人一般旁觀着這一切,看着已經把他遺忘在腦後自顧自回去歇息的周寶玉,心底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大皇子,抱歉了,寶玉她才逃過一劫,怠慢了大皇子,請一定莫要責怪她!”荻任任突然意識到夏梓煜還在,忙幫着周寶玉解釋道。
“無礙,等那邢紀安醒來後,記得派人去我府上知會我一聲。”夏梓煜倒是沒有要責怪周寶玉的想法,只是覺得自己似乎在這丫頭心中的存在感有些低。
他站起身來向外走去,現如今陳敬義還未抓到,隐患依舊還在,陳一平所交待的還未調查完,還不是放松警惕的時候。
夏梓煜現如今看周寶玉安然無恙,便能放心去尋找陳敬義的下落,這老東西一日在外躲藏沒有落網,周寶玉便一日沒有安生日子過,他絕對不能讓這樣的威脅一直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趕上了,不容易,明天的話,估計更新會少點,= =我緩一緩哈親們!
夏梓煜:我成了透明人,在她眼裏根本沒有我的存在。
周寶玉覺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開心地跑回去躺着睡大覺歇息了。
夏梓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