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火影][帶卡]如何治愈一顆累不愛的心
作者:yo0yo0
文案
又名:如何致郁一只愛吃醋的累不愛的卡卡西
HE。
內容标簽:火影 情有獨鐘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宇智波帶土旗木卡卡西 ┃ 配角:迪達拉波風水門 ┃ 其它:
☆、宇智波帶土沒死
這段記憶我是從兩顆眼珠中看到的。
記憶裏顯示的主人公名叫宇智波帶土,生年三十一歲。大家都以為他在神無昆橋中喪生了,可他活了下來。在第四次忍者大戰後,大家以為他終于死去了。但他竟然還活下來了。最後他死在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的墓前。
我從眼珠中窺探的記憶十分零碎,并不足以拼湊宇智波帶土的一生,但即使是這樣,這段記憶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比如,旗木卡卡西種種不合理的舉動。
故事從哪裏開始講起呢?就從第四次忍者大戰之後開始吧。
木葉六十五年春。
旗木卡卡西接任了六代目火影。
戰後的木葉恢複得相當快,木葉的下一代開始登上舞臺,一切顯示出欣欣向榮的場景。五大國聯手消滅了敵人,短時期內也不會有大的沖突。一切處在某種微妙的平靜下,直到有一天一個情報出現了:宇智波帶土可能沒死。
據說火影每天都要看許多文件,這些文件中,有很多一本正經瞎說八道的情報。和平時期哪來的那麽多敵方情報,暗部的隊員們字月底都會上交自己絞盡腦汁編的故事,內容天馬行空,諸如大蛇丸轉生成了妙齡美少女,和火之國的大名結婚,恐怕将會對現任火影不利,或者路飛一行要求帶着鳴人去尋找大秘寶,請火影多加注意等等。在這些情報面前,類似“宇智波帶土可能沒死”這樣的情報太平淡了。但這條情報依舊引起了火影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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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情報的提供人是宇智波佐助。關于宇智波佐助其人,硬要說來話可就長了,他的地位,處境,以及和木葉衆人種種關系都很有意思,但這些并非重點。不管怎麽說,他都曾經是六代目火影的愛徒,六代目對他有一種特殊的信任。他很快決定,讓佐助好好調查此事,如果有可能,将宇智波帶土捉拿回木葉。
結果佐助拒絕了。六代目并不驚訝,他一開始就沒指望佐助像個忍者那樣聽從上級的命令。後來這件事讓鳴人——未來的七代目火影知道了,他也拜托佐助去查訪這件事,佐助依舊拒絕了。他給六代目火影的建議是:這個誰也不是的男人是否還活着已經不重要了,他希望旗木卡卡西以宇智波帶土的同期朋友這個立場來看這件事。這句話的潛臺詞即是,宇智波帶土已經沒有危害世界的心,不如就放他一條生路。
這也是個稀奇事。衆所周知,宇智波佐助嫉惡如仇,恩怨分明,宇智波帶土多年前襲擊木葉,給宇智波族蒙上了不白之冤。宇智波滅族一事,也有帶土在後籌劃。帶土是佐助的敵人。很難想象有一天佐助會替帶土說話。
但公正的六代目火影并沒有放棄。他派了其他的小隊去搜集情報,過了幾個月,終于收集到了蛛絲馬跡。
浪之嶼是海洋上的一個小島,上面居住的人民以打漁為生。由于遠離大陸,這裏成了很多叛忍老年歸隐的場所。據說帶土就隐居在這座島上。
知道了這個消息後,六代目火影不日就踏上征途。他把火影的位置先交給鳴人,美其名為讓鳴人先熟悉火影的日程。他給佐助寫信,如果木葉出現了什麽事情,希望他能回來守護村子。将一切事情交代完畢後,他就一個人執行任務了。
在第四次忍者大戰中,六代目火影曾經和宇智波帶土有過一段對話。宇智波帶土說自己胸口毫無一物,對着世界失望透頂,有如活在地獄。旗木卡卡西回答說,他也一度認為這個世界有如地獄,但漸漸找到了新的寄托,填補了心中空虛的洞。
四戰後旗木卡卡西成為六代目火影,影者,村子之領袖也。據說初代火影希望失去弟弟的宇智波成為第二任火影,這樣“你就可以把村子的人都當成你的親人”。恐怕六代目火影也有這種想法。他母親早逝,父親也過早離開他,接下來是同伴和恩師,他正是衆多在戰争中不幸的人的縮影。
六代目火影脫下了火影袍子,脫掉了忍者的制服,甚至為了避免注意,他卸下了臉上的面罩。這位三十一歲的忍者依舊很年輕、很英俊。但如果是第一眼看他,還以為他是一個叛逃出的富家公子,或者是一個憂郁的詩人。在前往浪之嶼的船上,他還受到了陌生女孩的愛慕。
他有感于自己的魅力,然後微笑着拒絕了。如果感情都比作金幣,那麽卡卡西天生就比較窮,他少年的時候把金幣全都花出去了,從此後的人生拮據度日。他閉上眼回想那個妙齡少女,她有着明亮的黑色眼睛,白雪一樣的肌膚,身上還帶着白色茶花的香氣。不是喜歡的,如果換做是十多年前的他,也許還會有小小的動心。但已經太晚了。太晚了。
他抵達浪之嶼的時候是傍晚。海平面上籠罩着一層薄薄的金紗,幾處海鳥掠過水面。海水拍打着礁石,辛勤工作了一天的漁民從他身邊走過。他們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但眉宇之間卻有放松感。這種放松感是卡卡西極少見到的。身為忍者,每天要遇到好多事情他,他們的神經永遠是繃緊的。
卡卡西去旅館借宿。夜晚一個人的時候,他才有了臨陣的緊張感。他竟然不管不顧的來到這裏。他緊張得睡不着覺。帶土就在這座島上。接下來他要做什麽呢?把帶土帶回去,讓他接受衆人的審判,在木葉贖罪?還是像佐助希望的那樣,他像一個老朋友一樣和帶土見面,然後确認他沒有危害世界的企圖,就順勢放過他一面?
不,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想。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見到帶土。只要見到帶土,就能解決他心中的疑問了。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讓他突然來到來到這裏?他想見到帶土,卻想不到要和帶土說什麽話,傻乎乎的就來了。簡直像中了幻術一樣,沖動得像是一個剛談戀愛的小夥子。
戀愛。他品味着這兩個字,整張臉都紅了,渾身都戰栗起來。用手背遮住臉,但熱度猶如上漲的潮水,燒得他整個人都熱起來了。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這個詞?這種情況,真的可以使用這個詞嗎?如果不可以,該用什麽樣的詞來說明這種思之欲狂的情感?
帶土見到他會說什麽呢?他忍不住想着。上次他們告別的時候,彼此只是沉默,太多的感情只能用眼神傳遞,仿佛說出來就會玷污什麽回憶般。他們用了很謹慎的詞語:朋友。能認識你真是太好了。我也是呀。能再次成為朋友真是太好了。我也是同樣的想法。那麽你可要好好活着啊,珍重了。但即使是這樣禮貌的話語,說出來也是花費了很長時間,中間穿插着不少沉默的省略。
他在這種惱人的疑問中沉沉睡去。
找到一個半年前來到這個島嶼的男人很容易。更別說是六代目火影在做這件事情了。他很快就确認帶土的住處。那個人在山頂的一間茅廬,當地的人告訴他。他從這位當地人手裏買了一個鬥笠,帽沿向下的時候就遮住了大半邊臉。他心裏想,帶土會認出他嗎?如果認不出的話,他就在帶土面前摘掉鬥笠,再欣賞帶土的表情。
然而他終歸是失望了。他離茅屋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被人攔下了。攔下他的叫迪達拉,曾經是曉的成員。帶土和阿飛公用阿飛這個身份的時候,稱呼迪達拉為前輩。這個今年只有二十歲的青年像只未長大的小獅子,警惕的看着來人。
“你來做什麽?”
“你也在這裏?”他十分驚訝。
“我本來就在這裏。倒是你,不在木葉好好的當火影,跑來這裏做什麽?”
“原來這裏也不是那麽與世隔絕,最起碼你已經知道我是六代目火影了。”他對這個小夥子根本提不起精神,勾了勾手指,“帶土是在這裏吧?叫他出來。”
“憑什麽?”
“他曾經是木葉忍者,我現在是木葉火影,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他有些厭倦了,有些話根本不必和迪達拉說。他的視線越過迪達拉,停留在那間茅屋上。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小,屋內的人應該能聽到,但是他還是沒出來。
“然後呢。”迪達拉上挑着眼角,“然後那你要把帶回木葉,囚禁他,判他個終生監禁嗎?哦我忘了,像是他這種大罪犯,怕是連終身監禁這種待遇都得不到,只會活的更悲慘……”
“這是他要付出的代價。他是宇智波帶土,他對木葉做下的事情,必須償還。”他想了想加上一句,“這是他之前也同意的。”
“哈。”藍眼睛的金發青年簡直要笑出眼淚了,“難道他不能後悔嗎?待在這裏,不比待在木葉要好的多?”
他終于有些不耐煩了。他掏出一個苦無,在指尖轉了轉,皺眉說:“別浪費時間了。”
這時候茅屋終于有了聲音。
“迪達拉,你回來。”那個人這麽說着。
作者有話要說:
☆、過去和未來
迪達拉看了卡卡西一眼,忿忿得往回走了。
這句話對卡卡西又了相似的效果。剛才那個氣勢滿滿的六代目火影好像消失了,他站在那裏,等着屋內人再說些什麽。但是什麽都沒有。他既沒有同意迪達拉的話,也沒有出來和卡卡西見一面。
卡卡西發覺自己手心又開始出汗了,想要詢問的話停留在喉嚨,依舊沒有勇氣說出口。緊張得像個愣頭青似的。他告訴自己,像個火影那樣,向前走,作為木葉的六代目火影把帶土帶走。他不敢拒絕你的。他答應過你的,他承認了自己是宇智波帶土,他回會木葉贖罪……
正午的太陽照得他快要炫暈了。他已經有些暈了。他猶豫的邁出第一個步子,又被帶土的話驚醒了。
“回去吧,六代目火影大人。這裏已經沒有宇智波帶土,只有一個什麽都不是的男人了。”
這種話他以前就聽過。他喉結動了動,許久才知道自己幹癟癟的聲音:“你……”
他連都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白色的強光晃得他眼睛都花了。這陽光仿佛一個巨大隐秘的忍術一般,讓他一個火影都要中招了。真,真是太丢人了。
他挺直了背脊,不安得期待帶土的回答。但是裏面的人終究沒說話。站得越久,他越覺得是尴尬,他積蓄了一生的勇氣才來到這裏,現在勇氣像是氣球裏的空氣一樣,噗的一聲都放走了。他背脊上都是汗。這時他看到迪達拉的眼神,驕傲的、勝利者的眼神。現在他看懂了這個眼神,心髒像是被一只手抓緊了。
但他還是旗木卡卡西,不管心裏在想什麽,他面上還是淡然的。他閉上眼睛,躲避這讓人眩暈的強光。真是太奇怪了,這光這麽強烈,他卻覺得心裏有什麽沉入黑暗,悄無聲息。
此後不久,六代目死于一次襲擊,享年三十歲。襲擊他的是一個普通叛忍。卡卡西自浪之嶼回來後,身體很快的消瘦下去。他長時間埋于工作,近乎病态的程度。叛忍瞄準了這個機會,潛入醫院暗殺他。
故事本該到此就結束了。對于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來說,這個故事依舊繼續着。這些是旗木卡卡西不曾知道的。
六代目火影的葬禮在整個忍界都是件大事。帶土離開了浪之嶼,喬裝成一個普通人,去參加了六代目的葬禮。那天是陰天,天空似乎也在悲傷的哭泣。他隐在人群中,突然間,聽見有個女人說:“六代目火影他……四年前,大約也是這個時候,我在慰靈碑前遇見他,當時他又去看帶土前輩了……”
後來人群分開,每個人上前給六代目送上花圈。他兩手空空,走到六代目火影的遺像前,他動了動嘴唇,卻什麽都沒說出來。有人用懷疑的目光看着他。鳴人大概認出他了,他擺擺手。
然後他開始回想過去。
多年前他沒感到卡卡西的可貴,也不懂珍惜剩下的緣分,甚至四戰後他也毫不猶豫的舍棄了這段感情。而當他發覺卡卡西不再的時候,他才覺得惶恐,和當年那個十四歲的孩子一樣。他開始回憶他和卡卡西不多的接觸,他這時候才明白卡卡西對他的意義。卡卡西對他的意義遠超過他的預料,卡卡西死去,他甚至沒有力氣去怨恨、去憤怒,他覺得活着也失去了意義。這個沒有卡卡西的世界,有什麽好留戀呢?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如果有人謀殺了卡卡西,主謀不是那個叛忍,這個人只能是他。他還記得當時卡卡西不遠萬裏來找他,他那時忙于享樂,甚至都沒見卡卡西一面。他冷眼看着卡卡西一直陷入悔恨的囚牢,一點點的窒息,而他就在岸上冷冷看着。他察覺到他一直愛着卡卡西,但他給卡卡西帶來的只有無休止的痛苦和悔恨。
卡卡西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即使兩個人沒有交流,但卡卡西就在木葉好好活着,這已經夠了。現在卡卡西不在了,帶土才發現他愛卡卡西。帶土幾個月都拒絕承認這個事實。他兩頰消瘦的厲害,雙眼亮的吓人,他長時間的愣神,從記憶中搜索關于卡卡西的每一個片段。後來他實在想不起來了,他痛苦地抱着頭,然後毫無防備的哭出來。
卡卡西的死亡影響的不只是帶土。他生前惦念不忘的第七班,随着他的死亡,再也沒有複合的可能。佐助參加了卡卡西的葬禮,之後再沒去過木葉。鳴人也不再給他寫信。幾年後,大蛇丸遞給他一幅請柬,說是小櫻讓他轉交的。是鳴人和雛田結婚的請柬。 佐助手指摩擦着精美的請柬,閉上眼睛,腦海裏浮現了很多經年舊事。真的只是舊事了。他試過給鳴人寫信,開頭的稱呼是我唯一的朋友,後面卻不知道該接什麽,該說什麽,能說什麽呢?于是他把信扔了。他又開始寫第二封信,開頭的稱呼是小櫻,後來他覺得沒什麽好說的,他又把信扔了。最後他什麽都沒寫,也沒有回去。
香磷和水月結婚了,很快他們有了孩子,他們在一個小國家定居,脫離了鷹。重吾後來留在了音影,每日去墓地看望君麻呂。只有佐助,依舊過着漂泊的生活。 佐助後來又找到了幾個同伴,成立了新的小隊,過着新的生活。沒有人知道這個隊伍會持續多長時間,沒有人知道大家何時會各奔東西,開始自己的人生。 佐助終于斬斷了所有的羁絆,他也因此沒有任何弱點。他無所求,也無所傷心,支撐他活下去的欲望是他的理想。是的,他會背負這個世界的仇恨,然後主宰忍者世界。
之後佐助初到某個小國,第一件事就是偵查所謂的“怪人”。卻沒想到這個瘋瘋癫癫,只想着回顧歷史的男人竟然是帶土。帶土和那次他遇見他的時候相差頗大。那次佐助偶然在浪之嶼遇見帶土,把這件事情告訴卡卡西。世道如今,也不知道這件事是否是多此一舉。帶土邀請他去屋子裏喝杯茶,佐助拒絕了。“我想問你一些事情……關于卡卡西的……”帶土說。 這時候佐助才驚覺,如果不是帶土說,佐助已經忘了那個笑起來眼睛是月牙的忍者了。時間真是過的太快了。
帶土解釋說他想給卡卡西寫個傳記,記錄卡卡西的一生。忍者多是無名忍者,可他不想讓卡卡西也這樣。他要記錄卡卡西的一生,留下他存在的痕跡。于是他回到忍者大陸,調查卡卡西這些年接觸的人和事。他是有寫輪眼的人,逼問調查這種事做得并不難。 而佐助畢竟是卡卡西的徒弟,帶土需要佐助的幫助。
佐助看着散發着熱氣的茶杯,思緒也随着熱氣在這房間裏飄蕩。 時隔這麽久,他竟然都還記得。那些他覺得已經遺忘的事情被打撈上來了,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起來。記憶裏那個男人依舊笑眯眯的,插着兜,十分有把握的說:我可是不會讓我的部下受傷了哦!回憶越來越多,佐助快要陷進去了。他開始講第一次遇見卡卡西的場景,卡卡西在慰靈碑前安排的考驗,卡卡西偏着頭說不在乎同伴的人連垃圾都不如。那時候的陽光那麽溫柔,卡卡西被護額擋住的眼睛也那麽溫柔。然後他還講起波之國,說卡卡西帶領第七班戰鬥,然後是中忍考試……後來他回憶起自己被卡卡西在綁在樹上,對他說不要讓仇恨侵蝕了心。佐助說你懂什麽,等我殺了你最重要的人你就懂仇恨是什麽味道了。卡卡西愣了一下,然後溫柔而無奈地看着他說,可是他們已經死了呀。
他擡起頭,看見帶土不知什麽時候眼眶發紅。帶土眨了眨眼睛,把未落下的淚水收回去。他沉默了很久,然後對佐助說謝謝。謝謝佐助讓他知道這些。佐助拒絕了。他說這并不是什麽恩惠,一切恩惠都是要償還的。帶土沒必要償還他。帶土溫柔而無奈地說,他已經沒有機會償還了。于是佐助又沉默了。
身為忍者,要随時壓抑自己的眼淚啊。他想起卡卡西這麽說過,于是将這句話告訴帶土。寂靜的房間裏,佐助聽見淚水落下的聲音。
這之後他們還有一次見面。那是在木葉的墓地,佐助用幻術下了結界,一般忍者無法發現兩個人的蹤跡。帶土那時候已經是個中年浪子的面容了,兩頰枯瘦,越發顯得眼睛漆黑。他眼睛裏似乎有一團幽火,靠着什麽可怕的執念為生。帶土說他不想活了。聽到這話佐助吃了一驚,忍者是不準自殺的。帶土在木葉接受過最基本的忍者教育,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就連卡卡西,就算他對生命失去了熱情,他也只是找了個借口讓敵人殺了他。忍者自殺意味着服罪,否認自己的一生,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情。
盡管帶土和佐助在很多方面有着迥然不同的看法,但他們身上都流着相似的血液。他們都姓宇智波,這股神聖的血脈來自因陀羅,來自六道仙人。他們骨子裏對規則不屑一顧。因為血脈的最後一些聯系,他們都做了讓步。佐助同意在卡卡西的墓前殺了帶土。
從佐助的眼睛裏,發射出的黑色火焰包裹着帶土。帶土閉上眼睛,神态安詳而自然。誰也不知道他這一刻在想些什麽,是否後悔過什麽。他這一生太過複雜,評價他很容易帶着偏激意氣之語。誰也不是的男人,他這麽稱呼着自己,這或許是他一生最後的注腳。
人生就像是一條長長的河流,在不經意的時候流向各自未知的領域。上面就是我從宇智波帶土的記憶裏所窺探的。現在是時候介紹自己了,我叫宇智波帶土,十六歲,木葉的上忍,夢想是當上火影,目前和卡卡西同居中。
記憶中的那個男人既是我的過去,也是我的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秘密
我有個秘密,說出來大概沒人信。
我喜歡卡卡西。
我和卡卡西五六歲的時候就認識了。那天是去忍者學校報道的日子,我起晚了,去到那裏的時候大門已經關了。灰心喪氣之時,卡卡西頂着一頭細絨絨的銀發攤着雙手說:“真不愧是吊車尾的。”從此我和他的仇怨就結下了。在之後的幾年裏,我不爽他傲慢的姿态,呆板的作風,不講情面的話語……總之他的一切我都深深讨厭。很長時間內我努力的目标就是打敗他,然後讓他抱着我的大腿求饒。
而卡卡西也不負我望,從小以打擊我取樂。每次比試我都要點名挑戰他,每次結果都是他贏,然後攤着雙手說:“真不愧是吊車尾的。”每次我以我炫耀我的家族,他都要說:“可惜你是吊車尾的。”甚至當我通過中忍考試後,他也是這麽一句:“吊車尾竟然也能當中忍。”總之,我在他眼裏一無是處,愛哭愛遲到還是個吊車尾的,他不打擊我一下就無法襯托他這個大天才。
人的感情往往很奇怪,讨厭和喜歡往往是很相似的。随着對他漸漸了解,我發現我并沒有那麽讨厭他。相反的,我還很喜歡他。
但這些我才不會告訴他。
巨石向卡卡西頭頂落去。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身體卻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将卡卡西推到一旁。眼前只看見巨石向我砸來,最後一刻閉上眼睛。然而疼痛并沒有如約而至,感覺自己被人抱起,在旁邊的地上滾了滾。卡卡西呼吸噴在我脖子旁。我心髒跳得快要出來了,震得耳膜都開始疼了,卡卡西的臉就在我的上方,我愣了一會說:“謝謝你。”
卡卡西那只紗布下的眼睛被石子打中,有鮮血溢出,另一只眼睛微微眯着盯着我看了好久,好像我是他剛認識的什麽人一樣,然後才起身。
“我們走吧。”他對琳說。
琳擔憂的看着我,我站起來,揉了揉自己發麻的雙腿,說:“按隊長說的,我們走吧。”
卡卡西的身影頓了頓,頭偏了偏。從這個角度我只能看見他臉頰邊的銀發和眼角,他還是冷冰冰的,“我們快去找老師。”
後來我們找到了水門老師,炸毀了那座橋,順利完成了任務。除了卡卡西的眼睛,大家都沒有傷亡。任務完成後他被水門老師押着去醫院。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十分濃厚,護士将卡卡西眼睛上的紗布拿下,又用電筒照了照,然後搖了搖頭。
“這只眼睛廢了。”護士說。
卡卡西聽到這個消息倒是很平靜,我忍不住說:“可是他才十三歲啊!”他剛成為上忍,不能遭遇這樣的打擊。一顆眼睛對忍者來說至關重要,不僅相貌受了影響,視野,靈活度,這些通通都會有問題。
水門老師說:“不能移植一只眼睛嗎?”
護士搖搖頭,“沒有特殊血繼界限的忍者,是無法移植眼睛的。”
卡卡西站起身,突然說:“我沒什麽的,只是一只眼睛而已,比起丢掉性命來說,已經好太多了。”說這話的時候,他若有若無地看着我,又重複了一遍,“再說我已經習慣了一個眼睛了。”
護士說卡卡西要在醫院養兩天,然後将壞掉的眼球摘除。過了一會,水門老師和琳都離開了,只有我一個人留下來,卡卡西半躺在床上,也沒有看我,也沒有和我說話。
我想了想,走到他面前,低聲說:“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你不必多心。”
“我知道你難過,我會努力成為你的眼睛,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他有些煩躁的擺擺手:“都說了這和你沒有關系,本來就是在出任務……硬要說的話,你可是為了保護我才差點被石頭砸中,我救你理所當然。”
“可是……你眼睛受傷是因為救我。”
“要不是你開寫輪眼,我們現在可能都死了。“
“當時一想到不能讓你在我眼前死去,不知道為什麽眼睛裏一暖,就開寫輪眼了。”我回想着當時的感覺,“我說過要守護你們的。”
他抿抿嘴,不說話。
我站在他床邊看着他。
過了一會他終于受不了我的視線般,嘆了口氣:“我要休息了,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看着你這個樣子難受。”我說,“對了,你上忍的我還沒送你禮物,你想要什麽禮物?”
“不用了。”
他大概還是很傷心,對我的話愛答不理的。然而整個人比起之前,好似多了幾層冷漠的氣息。我拼命想找話題開導他,又說道:“昨天水門老師和我說了你父親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覺得他是真正的英雄。”
他身體一顫,突然說:”不管怎麽說,謝謝你。“
我懷疑他剛才是被疼得一顫,心裏很是心疼,伸出手去想要碰觸他得眼睛,在他的視線下又讪讪的改為摸向肩膀,我壓低聲音,怕驚醒他一般:”你是不是很疼啊?“
卡卡西剩下那個漂亮的眼睛看着我,饒有興致的看我,仔細琢磨裏面的意思,又像是在回憶什麽,然後偏着我對我笑了笑。
“疼過了,已經不疼了。”他說。
第二天,我開寫輪眼的消息傳遍了全族,連組長都來親自拜訪。 宇智波現任的族長宇智波富岳,算輩分來應該是我的表叔。我平日和這位族長見面并不多,見到他也恭恭敬敬的。
“富岳大人。”
“聽說你開了寫輪眼,我來看看你。”
“多謝大人關心。”我跪坐在地上說。
“你從小失去父母,成長的還這麽快,真是好孩子啊。”他說道,“你并無父母,也無人教養你,因此對于寫輪眼的一些事情或許有甚不清楚,我特地和你說明一二。”
我虛心聽着。
寫輪眼是宇智波獨有的血繼。只有擁有寫輪眼,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宇智波。
富岳向我解釋,寫輪眼具有洞察眼和催眠眼等功能,洞察眼可以在對手動作之前看清對手的動作,輔助體術效果明顯,催眠眼是天然的施展幻術的工具。寫輪眼耗費查克拉,但宇智波族獨有的血繼使這種傷害減小到最低。這也是為什麽我們查克拉比其他族多的原因。宇智波擁有寫輪眼後,能力今非昔比,練習忍術和體術都會比之前事半功倍。
也正因為如此,寫輪眼成為衆多國家觊觎的寶物。
寫輪眼和白眼一樣,可以移植。宇智波以骁勇善戰聞名,到宇智波斑這裏更是與千手柱間訂立了盟約,建立了木葉忍者村。這些年雖然宇智波族有所衰落,但還未出過搶劫寫輪眼的醜聞來。
富岳語重心長的說:“對宇智波一族來說,寫輪眼等同于生命,在知道自己即将死的時候,一定要将眼睛毀掉,也不可讓眼睛落入他人手中。”
“那……如果我不小心把眼睛毀了,萬一還活過來了,豈不是很悲劇?”
他沉吟了一會,搖搖頭,“那也無妨,我們的血繼讓我們可以移植普通的眼睛。”
我看着他的臉,腦裏浮現一個瘋狂的想法。
清晨,我就趕到了醫院。
昨晚一晚上沒睡好,腦裏都是那個瘋狂的想法。
護士姐姐說卡卡西還在睡覺,不讓我進去打擾他,我在門口軟磨硬泡了半天,她才被我煩得不行,讓我進去,兇着臉告訴我一定不能氣卡卡西。
卡卡西本身臉就白,銀色的腦袋軟趴趴躺在雪白的枕頭上,像只小動物一樣。 他眼睛上蒙上了厚厚的紗布,淡色的唇緊緊抿着。也不知道做什麽夢了,眉頭也緊緊皺着。 我用這兩個眼睛深深的看着他,想要把他記在腦海裏。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這麽看他了。
我合上門,問護士姐姐,“現在醫院裏有可以移植的眼睛嗎?”
她一愣,“有是有,不過旗木家的孩子是不能……”
我笑了笑,開啓了寫輪眼,然後顫抖的擡起雙手,向自己的右眼挖去!
眼前一片血淋淋,我手裏還握着濕熱的眼球,笑着說:”那就麻煩你了幫我把眼睛給卡卡西……”
再次有知覺的時候,吸吸鼻子就問到消毒水的味道,睜開眼就是天花板。擡起手往自己的眼睛上摸了摸,右眼那裏全是紗布。 眼睛那裏倒沒什麽痛感。
“醒了?”卡卡西毛絨絨的腦袋在我眼前出現,現在他用護額擋住另一只眼睛,繃帶已經不見了。他的聲音冷冷清清的。
“你安上我的眼睛了?”我問。
他用那只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好像是拿刀子在我臉上劃來劃去。
“你……”他說。
我被他看得難受,煩躁的說,“沒什麽,我就是不想欠人的,尤其是你的。我把眼睛賠給你了,以後就不欠你的。”
他抿抿嘴唇,眼神不明。
我實在是讨厭他這幅樣子,冷冰冰的。又覺得委屈,這種時候哪怕是個不認識的人也該說聲安慰人的話的吧?偏偏他嘴比蚌殼還要硬。
“帶土,你……”他終于開口,眼睛霧蒙蒙的,“你何必呢。”
“你就當這個是你升上忍的禮物好了,反正我開不開寫輪眼都是一樣的。”
我看着他那只眼睛有些泛紅,接着他別過頭去,不讓我看見他。
我以為像他這麽冷血的人,是從來不會哭的。但親眼看見他在我面前紅了眼眶,又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真是的,搞得我眼睛也有點紅。
作者有話要說:
☆、同居
随即水門老師和琳也進來了。
琳站在水門老師身後,指着水門老師,偷偷給我打着手勢。水門老師向來溫溫柔柔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麽嚴肅的表情,也不由得緊張起來。這時候卡卡西倒是站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