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裏暫時留着
眼下局面讓陸鶴彰頭疼不已,床上躺着一個,面前還站着一個,不知道該先處理誰好。
事有輕重緩急,目前還是床上那個更緊急一點,他伸出一根手指替鐘意拭了還挂在眼角的一滴淚,淡聲問:“我還有解釋的機會嗎?”
鐘意緩過那陣委屈,點了點頭。
陸鶴彰說:“好,你先坐下等一會兒,我把這個先解決了。”
還好鐘意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還肯聽勸,乖乖地走進去,在沙發上坐下了。
他吸了吸鼻子,懂事地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回避一下的。”
“不用。”陸鶴彰給了他簡明的兩個字。
接下來鐘意就靜靜坐在沙發上看着陸鶴彰忙活,床上那男孩也知道現在不是他該說話的時候,縮在被窩裏等待處置。
陸鶴彰低頭看了他一眼,對比剛剛對鐘意的态度,明顯就冷硬了許多,“還疼?”
沙發上坐着的鐘意:“真的……不需要我回避嗎?”
“不用。”陸鶴彰又冷聲重複了一遍。
男孩略有點黏糊地發出了一聲鼻音,聽得鐘意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陸鶴彰現在也不知道是拔*無情還是怎麽回事,一點也不溫柔,鐘意簡直都替那男孩委屈。
陸鶴彰看着他,拿起床邊的手機,擡手打了個電話。
“幫我送個人去醫院,再開張支票給他。”
聽着這通電話,鐘意眼神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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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激烈到什麽程度了?還需要送醫院?
那男孩明顯不高興了,哼唧道:“我沒事的陸爺,咱們繼續嘛。”
陸鶴彰一個眼刀子飛過去,又心虛地用餘光看了眼鐘意,發現他表情并沒什麽太大的起伏,才厲聲道:“要麽閉上嘴,要麽現在就滾出去。”
不多時,助理來了,頂着三個人同樣不友善的眼神,扛着巨大的精神壓力把床上的人扶了起來。
鐘意這才看清他的臉。
他詫異道:“林绮?”
“……部長?”這位林绮也是剛看到他。
鐘意立刻嚴肅起來,厲聲道:“你作為一名學生會預備幹部,居然做出這種事,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下周交五篇思想報告給我,每篇不得少于兩千字。”
林绮倍感郁悶地走了,留下鐘意和陸鶴彰兩個人,靜靜對視。
終于還是陸鶴彰先繃不住,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鐘部長,好大的官威啊。”
鐘意是在別人面前硬氣,一遇上陸鶴彰,想到這酒店裏之前發生的事,頓時又難過起來,癟着嘴說:“你居然找的還是我認識的人,更郁悶了。”
陸鶴彰去冰箱裏拿了瓶水,遞給鐘意,又順勢在他身邊坐下,表情竟然有點欣慰。
“這種時候還能忍住不發火,心理素質不錯。”
鐘意接過水灌了一口,小聲嘟囔道:“我哪敢對您發火。”
陸鶴彰看着他那副又委屈又隐忍的小表情,沒忍住伸出了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淺亞麻色的發絲,比想象中還要軟。
他聲音都放輕了,“為了避免你對我産生錯誤的認知,我向你解釋剛剛的事。”
他說着,鐘意也認真聽着。
剛剛的事,還真是個天大的誤會。
陸鶴彰今天也是瘋了,居然讓打電話讓翁倩送個人過來,其實他看到那男孩的一瞬間就已經興致全無。
不是他想要的長相,身材也有點太幹癟了,瘦得肋骨都清晰可見,他幾乎都能想象到那硌人的觸感。
陸鶴彰瞬間下頭,擺擺手說:“你先回去吧,之後會讓翁倩給你開支票。”
可林绮哪願意就這麽走了,眼看長期飯票就在眼前,他嘴上答應着,穿衣服的動作卻慢吞吞的。
陸鶴彰等得不耐煩,索性就把他晾在了那裏,最近天氣熱,他身上的襯衫也穿了一整天了,現在很不好受,急需洗澡。
于是他就沒管林绮,自顧自進了浴室。
他實在沒想到翁倩送來的人會這麽不懂分寸,居然敢趁他脫衣服的時候偷偷溜進浴室,手已經摸上他胸口,撒嬌道:“陸爺,今天就讓我陪陪您吧。”
陸鶴彰被膈應得夠嗆,順勢就推了林绮一把,這一下力度沒掌控好,浴室地面又滑,林绮瞬間失重,整個人向後倒去。慌亂之中随手抓住了淋浴的開關,就這麽一下把陸鶴彰給澆了個透心涼,自己也撞到了浴室玻璃上。
陸鶴彰煩透了,出于那麽一點善意把林绮扶到了床上,然後就變成了鐘意推門進來時看到的那樣。
所以他從林绮臉上看到的所謂“萬種風情”,其實就是疼懵了而已。
聽完之後鐘意似乎還在愣神,陸鶴彰晃晃手,讓他回神。
鐘意懵然地道:“所以你真的沒跟他睡?”
陸鶴彰無奈扶額,雖然有點難以開口,但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這事還是得說一下。
“我對他……硬不起來。”
一秒、兩秒,鐘意反應過來,臉上瞬間多了一抹緋紅。
自從他坦白了之後,陸鶴彰說話就變得……好開放。
鐘意把冰水貼在臉上給自己降了降溫,甕聲道:“其實,您不解釋也沒事的。”
這明明偷着樂卻不坦誠的反應把陸鶴彰逗笑了,他承認自己是有點越線了,但現在實在是想捏捏鐘意的臉,那麽光滑,像瓷器一樣。
他難得調笑道:“我要真不解釋,你今晚多半要睡不着了。”
“誰說的!”鐘意硬氣了這麽一句,随即又洩了氣,“您做什麽事情,哪用得着向我解釋。”
“作為你的長輩,為了在你面前樹立威嚴的形象,我該解釋。”
鐘意悶悶不樂地“哦”了一聲。
這種時候非要強調一下自己的動機,多掃興啊。
他又喝了一口水,斂下滿眼的小心思。
其實誰看不出來這是個誤會呢?
他推門進來的一瞬間就大致了解當下是個什麽局面,他又不是傻子,一個人神色痛苦地扶着後腦勺,另一個人襯衣沾着水,明顯就是出了點事故。
況且真的做了什麽之後,房間裏的那種痕跡是短時間內不會消散的。
但是既然能用幾滴鱷魚的眼淚,換取心愛的男人的愧疚,何樂而不為呢?
鐘意揉了把臉,看向陸鶴彰,鄭重地道:“陸先生,您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雖然可能有點過分……”
陸鶴彰現在就怕鐘意心裏還有想法,基本什麽都能答應他,“你說,我盡量。”
鐘意把手裏的飲料瓶放在茶幾上,勾起唇角狡黠一笑。
他用指尖輕輕劃過陸鶴彰兩腿之間,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這裏,暫時先替我留着。”
一直到鐘意走後很久,陸鶴彰低頭一看,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
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