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把全城的花店都盤了下來
其後的幾天,陸鶴彰雖然沒有回家,卻總是會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上感受到鐘意的存在。
周一到周五他要去上課,沒有那麽多空閑時間可以準備餐盒再給帶去公司,他就總是定期從鮮花店裏訂一枝花送過去。
花的種類不一定,有時是玫瑰,有時是百合,有時是一枝開得燦爛的向日葵。
陸鶴彰怎麽看不出鐘意想做什麽。
他既不耐煩又覺得可笑,活了快三十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用這麽幼稚的方式追求,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男孩。
他周圍倒也不乏一些使盡了手段想爬上他床的人,男男女女都有,原因麽很簡單,一是因為他有這麽張臉那麽副身材,二是因為……
看鐘意就知道了,但凡受到他的一點關照,那些原本棘手的事能處理得有多幹淨利落。
就這樣,誰都想嘗嘗甜頭,可誰都沒嘗到過。
陸鶴彰不是性冷淡,但說實話,這麽多年讓他看得上眼的人連一只手的數都湊不夠,眼光高是一方面,工作忙也是另一方面,他心思就沒放在這些事情上過。
說出來有些匪夷所思,坊間傳聞陸鶴彰此人多麽多麽風流成性,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實際上,陸鶴彰那把槍至今都沒上過陣,也就偶爾在自己手裏盤過。
但他敢确信,鐘意不是他那盤菜,所以這小孩現在做的這些自以為浪漫的事,在他眼中不過都是過家家。
在陸鶴彰打算回一趟家,和鐘意說清楚,讓他不要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時,當天的花突然停了。
下午五點,沒等來花店店員的陸鶴彰,批文件的時候甚至主動問助理:“今天那個送花的沒來?”
助理說:“沒有,但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幫您咨詢一下。”
“不用了。”
不來也正好,省得他還要每天派助理去簽拒收的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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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鐘意似乎是受到挫折不再繼續這種愚蠢的行為了,陸鶴彰臨時取消了回家計劃,打算晚上繼續加班。和上頭合作的那個項目,項目計劃書已經出來了,需要他親自過目修改。
誰能想到這一熬就是連着三天,他幾乎每天都要工作到太陽升起,在辦公室側門的休息室裏小睡三四個小時,然後起來繼續工作。
接連三天的高強度工作還是讓他有些吃不消,這是廢話,正常人熬一晚上都得休息兩三天才能休息過來,更何況像他這樣沒命地熬,不猝死都是多虧平時健身房去得勤。
好在項目的事終于敲定,接下來把項目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做就可以了。
陸鶴彰連着三天沒出過辦公室門,想着該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走到公司樓下的大門口時,剛好撞見那個送花的人。
前臺正在和他溝通,看見陸鶴彰來,誠惶誠恐地道:“陸總,是找您的。”
“是陸先生嗎?這是鐘先生送給您的花,請您簽收。”
陸鶴彰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沒有伸手去接那枝盛開的百合花。
他看向花店店員,問他:“你沒有告訴鐘先生,我已經拒收很多次了。”
“說了,但是鐘先生在我們店裏下單了我就必須得送過來,您不收的話簽個拒收的單子就行了,咱們也是收錢辦事,體諒一下。”
陸鶴彰無意去為難一個不相關的人,他接過那枝花,又以自己要下單為名義,給店員支付了一筆夠他一個月工資的錢。
只為了讓他做一件事。
陸鶴彰當着店員的面把花扔進了垃圾桶,慢條斯理地道:“麻煩給鐘先生帶一句話,以後再送花過來都是這個下場,如果他嫌我給他的零花錢太多了,可以繼續這麽做。”
店員愣愣地看着自己餘額裏突然多出來的一個月工資,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被卷入什麽豪門恩怨裏。
陸鶴彰帶着一肚子火氣回了辦公室,不明白為什麽一切都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
在他的預想中,鐘意會在他的庇護下安穩地度過整個大學時期,去考研,或者直接從事一些藝術類工作,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那時候他會讓鐘意開始獨立,偶爾出資給他辦一場畫展,讓他成為自己想看到的樣子。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鐘意居然敢對他動那種心思。
他忘了人不是機器,人是有感情的,而且鐘意遠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次日,陸鶴彰以為鐘意應當有所收斂的時候,送花的店員又如期而至。
這次他讓前臺放店員上來,店員抱着一捧大約十二枝玫瑰,顫顫巍巍地道:“抱歉陸先生,又打擾您了,這是我的工作我也沒辦法。”
陸鶴彰喊了助理進來,淡聲問他:“你看看有沒有地方适合放。”
助理低着頭,這時候哪敢說話呀。
陸鶴彰聲音又冷下去幾分,“我看垃圾桶就很合适。”
那店員一聽這話,立刻識相地把花交給助理,由助理扔進了垃圾桶裏。
花處理完他還不能走,他掏出手機,有些猶豫地道:“陸先生……那個,鐘先生還讓我給您帶句話。”
陸鶴彰一看鐘意現在是真不知道怕人了,厲聲道:“說。”
店員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鐘先生說:‘陸先生,我最近賣了幾副畫出去,手頭有那麽點小錢,給您買花還是夠的。如果您要用這種辦法糟蹋您養大的男孩賺到的第一桶金的話,也可以繼續扔下去。’”
在辦公室後坐着的陸鶴彰,無聲無息地捏彎了一只鋼筆。
店員緊張得魂都快要飛了,但是沒辦法,這兩位給的都實在是太多了!
助理和店員排排站,也是一樣的動也不敢動,他雖然在這裏任職時間不長,但是也看得出來總裁這是很明顯的動大氣了呀!
陸鶴彰一開口,聲音就沉得吓人。
“助理,你現在跟着這位店員去他們店裏,問老板,把這家店盤下來需要多少錢。”
助理打起十二分精神道:“遵命!”
花了六位數把店盤下來了,陸鶴彰以為終于能消停幾天,誰知道一到第二天下午五點,拿着花束的人又準時準點在公司大門口出現。
陸鶴彰壓着怒火讓助理把這人帶上來,發現……鐘意真夠機靈的,換了家花店。
店員拿着一枝玫瑰小心翼翼地道:“陸先生,這是鐘先生送給您的花,請簽收。”
陸鶴彰:“……助理。”
助理:“懂。”
那一天,陸鶴彰的公司開辟了新業務,把全城的花店都盤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