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祁陽回到軍隊,還沒來得及消化在殷餘景住處看到的,就接到了一個消息。
上面派人來支援了。
他還在想是誰,就看見莊承澤一臉意氣風發的走了進來。
之前穆爾被發現後,他确實受了點懷疑,但是還好三王子出面,不僅沒有被波及,反而地位身份水漲船高起來。
至于逃走的穆爾,莊承澤不無陰暗地覺得最好還是死了才好。
他後來想了很多,終于清楚穆爾的存在仍然是一個隐患,只可惜被他溜走了,如果有機會,莊承澤肯定是要除掉他的。
怪只怪這些都是穆爾教他的。
到了指揮室,莊承澤看見了對面的祁陽,微微點頭朝他示了意。
祁陽沒理會他,冷漠地轉身坐下看起了作戰方案。
旁邊的軍官見狀愣了一下,也打消了想要和莊承澤打招呼的念頭。
在這裏祁陽是最大的。
見狀莊承澤也不在意,知道祁陽和莊弈似乎關系很好,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現在小戰頻發,必須要抓緊想出之後的應急方案。
祁陽召集了高級軍官來指揮部開會。
“我覺得應該加大火力,鏟除那些跳蚤。”
“可是我們不知道對方未來會不會有大動作啊,還是需要保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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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震懾住他們,他們就以為自己可以無法無天了,這樣下去沒完沒了的還不如一次性清理完。”
一行人争論着,莊承澤突然提議道:“不然先将——”
還沒等他說完,祁陽便打斷了他,“就算不加大火力,也确實不能任由他們肆意妄為。我看先将幾名s級的alpha安排去作戰,這裏開始啓動應急設備。如何?”
其他人将視線投向莊承澤,空氣有些凝固,之後祁陽翻閱資料的聲音。
終于有人發出聲音,“我覺得可行。”
其他人低聲附和。
“暫且先這樣吧。之後時刻盯着科奧蘇的動向,及時彙報。”祁陽合上資料,站起身來,走出指揮部,莊承澤立馬跟了過來,“祁長官,您這是什麽意思?”
“不明白嗎?你有和科奧蘇接觸的嫌疑,我留你在指揮部也是看在上級的面子上。”
“嫌疑?誰說的?三王子都為我作證,你還在懷疑我?”
“不管是誰為你擔保,我都保持合理懷疑。所以在這裏,你無權對方案作出任何決策。”
莊承澤疾步走過來,卻被祁陽拽着領子按在了牆上,“不要再想着在這裏指手畫腳。我不會讓整個帝星的命運掌握在一個疑似叛國者手上。我會向上級申請,之後的會議你不必參加。”
祁陽走後,莊承安一拳打在牆上,嘴上罵了一句。
但是沒辦法,祁陽的資本讓他在王室面前也有能力挺直脊背。
可是莊承澤他也不想就這麽認輸。
當晚他就聯系上了三王子,交易達成,三王子不會不幫他。
第二天三王子就來了指揮中心,親自和祁陽商談。
只有他們兩個在房間裏,莊承澤不知道具體會談什麽,他只要結果。
過了許久,大門被打開,三王子走了出來,表情冷峻,祁陽站在他身後。
莊承澤惡狠狠地看着他,這回祁陽該向自己低頭了吧。
三王子看了一眼祁陽,又看向莊承澤,“這次派你過來,是為了協助作戰,凡事聽從祁長官命令即可。”
“什麽?”莊承澤還沒反應過來,三王子已經從他身邊走過,他連忙趕上去,“殿下,您說過會幫我的。”
“莊承澤,莊弈被帶走這件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呢。你甚至連他的一根頭發絲都沒留下你還有什麽臉說這些。”三王子側過身眯着眼睛看着他,“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要求太多,我把你安排到這裏已經足夠了。”
如果是輕而易舉的事,幫他一下也無妨,但是祁陽态度很堅決,拒絕用莊承澤,如果自己再強硬下去,那也沒什麽好處,而且莊承澤也不值得自己和祁家對峙。
莊承澤停下腳步,有些呆滞地看着三王子遠去,緊緊地握緊了手。
祁陽看着下屬遞上來的報告書,對于剛才的談話毫不在意。
雖然是有些奇怪三王子居然那麽支持莊承澤。
他正想着接下來該怎麽辦時,有人打來了電話。
看見上面的名字,祁陽張了張口,愣了一下,然後接通,“駱先生,有什麽事嗎?”
聽到對方的話後,祁陽再次愣住了。
“莊弈他,莊弈恢複回來了!”
殷餘景還在鄉間的那棟小別墅裏。
他和駱驿一起駕車過去的。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望着外面的景色。
終于到了地方,祁陽看着門,居然有些緊張。
他忍不住地笑了一下。
還是推開了門。
大門打開,殷餘景正站在客廳的盡頭,擡頭看了過來。
而在他的正對面,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
寬廣的肩膀和成年人的體魄。
他微微側過頭來,露出了他的那雙眼睛。
明亮有神,讓人不禁為之呼吸一滞。
其實在身體變小期間,莊弈腦子裏還是有意識的。
這一期間,他一直在思考,系統究竟要讓他幹什麽,真的只是奪回莊家,那不至于他輪回那麽多次,直到現在莊弈才明白,現在處在這個世界的莊弈就是自己,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莊弈這個境地,已經不是系統讓自己幹什麽了,而是他自己要怎麽做。
“終于又見面了。”莊弈笑着對祁陽說道。
祁陽點了點頭,“是。”
“我這次要見你其實是為了莊承澤的事。他現在在你那裏吧。”
“對,昨天才派來進行支援的。”
“支援?”莊弈挑起眉來,覺得有點好笑,“你知道鐘簿和他的事嗎?”
“不太清楚。”因為科奧蘇的事,祁陽無暇顧及,“不過既然你和殷上将都這樣說了,那肯定确有其事了。”
“那可得謝謝你相信我了。”莊弈笑着說完,又想起來了什麽,“鐘簿的身份已經被發現,莊承澤還沒有受到波及,還能送到指揮前線,看來他身後還站着了不起的人。”
祁陽頓了一下,“是三王子。”
莊弈這倒是有些意外了,他轉向旁邊一直坐着不語的殷餘景,“你知道他們做了什麽交易嗎?”
王室的人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的幫一個人。
即便他是莊仲餘的孫子。
殷餘景冷冷一笑,“猜出來了。”
然後他告訴了莊弈父親和莊家礦産的事。
莊弈撐着下巴,”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祁陽也有些訝異這後面牽扯這麽多,“那莊弈你之後打算怎麽辦?”
“于公于私,我都得處理了莊承澤。”
“那三王子那邊……”
莊弈垂着眼睛笑道:“他都算計到我頭上了,我也不用顧及他的顏面了。何況他需要的也不是莊承澤,只要能給他想要的,任何一個都可以。”
說完他看向祁陽,“還要請你幫我一個忙,讓我和殷餘景加入你們,滿足我保家衛國的心願。”
莊弈說的很有誠意,但真的是這樣嗎?
是不是不重要,至少現在帝國确實需要莊弈和殷餘景。
———
莊承澤最近的地位有些微妙。
在指揮部他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周圍的人雖然不會當面說什麽,但誰都知道他沒有實權。
即便這樣他也不能離開,他必須要在站穩腳跟,否則就算三王子表面支持他也是虛的。
這幾天氣氛明顯緊張起來,指揮部的人都行色匆匆面色嚴肅,不敢浪費一分一秒的樣子,莊承澤沒有接到什麽通知,但是看這樣子科奧蘇估計已經有所動作。
他正準備去找祁陽談談,快步走過走廊,一人和他擦肩而過,莊承澤突然停下腳步,身體像僵住了一樣。
他猛然轉過頭,驚恐地發現對面笑看自己的居然是數月未見的莊弈。
怎麽可能
莊弈不是被……
莊承澤咬牙,暗罵穆爾那個沒用的東西。
莊弈如今穿的還是雷雲的深綠作戰服,看起來身姿矯健,意氣風發,“見到我很驚訝?啊,我應該說錯了,應該是害怕?”
“害怕?你異想天開。我為什麽會怕你。”莊承澤哈哈一笑,“只不過确實沒想到你還會回來,看來你的嫌疑洗清了,殷餘景真是好手段。不過,你回來的正好,我還愁去哪兒找你呢。”
“那就巧了。”莊弈靠近莊承澤,“我也是來找你的。”
莊承澤瞳孔微縮,忍不住後退一步。
莊弈走後過了許久,還沒恢複平靜。
莊弈說的沒錯,莊承澤确實有些擔心,當時穆爾就是因為怕莊弈和殷餘景會和會反撲回來,才铤而走險,結果出了岔子。
莊弈已經恢複了,穆爾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待着。
不過莊承澤也不會就這麽坐以待斃。
他也顧不上再管戰事的事情,轉身去聯系三王子。
在莊弈這件事上,對方肯定會和他站在同一陣線。
但是卻沒有接通。
連續幾天都是這樣,莊承澤聯系不上三王子了。
放下電話,莊承澤想不通為什麽,之前還好好的。
而且這幾天經常會遇見莊弈,偶爾還會看見殷餘景在他身邊。
之後只要一看見他們的身影,莊承澤就忍不住提起心,畢竟不說莊弈,單單是殷餘景也不好對付。
特別是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孤立無援,所以只能盡可能的躲開視線。
“看來你快要吓死他了。”殷餘景瞥了一眼莊承澤的背影。
“不是挺好玩的。”莊弈的笑帶着幾分惡劣,“不過沒時間再玩了。”
科奧蘇已經開始全面進攻了。
晚上莊承澤準備再聯系一遍,房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為首的莊承澤見過,但不認識。是祁陽身邊的人。
他皺起眉,“你們幹什麽?”
“莊承澤,有證據顯示你近日私下聯系科奧蘇,現在暫時将你收押。”
“什麽?”莊承澤一臉不敢相信,“哪兒來的證據。”
“這個你暫時不需要知道。”說完他擡了擡手,後面的士兵圍了過來,收繳了他身上槍。
“不可能!”從穆爾離開後,他就根本沒和任何科奧蘇的人接觸過,“這是誣陷,你們敢抓我!”
卻沒人理會他,幾個人壓着他往外走,莊承澤怒道:“給我松開,否則我不客氣了!”
“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強行反抗,是會被一槍擊殺的。”
身後突然傳來莊弈的聲音,莊承澤轉頭看去,莊弈正站在人群後,手上正把玩着一只槍,甚至拉了保險栓,看起來就像在找時機,莊承澤再反抗一下就會動手。
莊承澤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你陷害我。”
莊弈笑着看他,嘴角帶着微妙的笑容,“你做沒做我很清楚。”
這句話和莊承澤之前審問時莊弈說的一模一樣。
“你陷害我!”可是這個時候,沒人敢得罪莊弈,莊承澤只能被拷着往□□室走去,他惡狠狠吼道:“莊弈你給我等着!等我出來,我一定——”
莊承澤想要出來,估計難了。
莊弈和殷餘景正搜尋當時莊承澤和穆爾接觸時的證據,已經有些眉目,只要找出來,莊承澤沒有什麽好結果。
不過可能就是要費點時間就是了,現在大戰在即,精力有限。
距離主城很近的一個城市已經開始被侵入,祁陽召開了緊急會議,他們需要決定一個人帶着支援部隊前去。
一般這種戰役派殷餘景前去肯定不用多少時日就能解決,但是因為目前整個帝國的防禦攻擊機械中樞需要由他控制,讓他出戰有些有些不合适。
戰鬥力達到s級的人已經被派了出去,其他人提出了幾個人選,也是在基地歷練過幾年的。
祁陽卻沒有點頭。
“長官,你快決定吧。時間不等人啊。”
祁陽想了想,看向對面,“莊弈,你可以嗎?”
所有軍官安靜下來,齊齊看向殷餘景。
殷餘景和莊弈的事不是秘密,都明白莊弈是最合适的人選,但是這次行動很危險,想想也知道殷餘景應該不會同意。
莊弈頭都沒擡,“可以。”
然後站起身來,“那我現在就出發。”
殷餘景翻着手上的資料,“早點解決就回來。”
莊弈戴上帽子,笑道:“是的,長官。”
指揮部的人接下來的日子幾乎徹夜未眠,每天分析科奧蘇的之後的進軍路線和制定戰略準備,因為出了莊承澤的事,這種重要的會議基本之後像祁陽和殷餘景這樣的人才能參與,避免機密洩露。
但即便如此,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武器出了問題。
祁陽和殷餘景站在控制臺。
祁陽皺着眉頭,滿臉凝滞,“有內鬼。”
除了殷餘景開發控制的設備,在對戰時都出了問題,以至于傷亡人數猛增。
一定是科奧蘇的人潛入進來了,祁陽沒有絲毫猶豫,下令停用了那些出問題的武器,“還好你的沒問題。”
殷餘景看了眼周圍,找着科奧蘇可能會找到的切入點,“說不定已經人要對這些出手了。”
确實如此,已經有人盯上了整個系統。
———
莊弈在那天會議結束後,就出發到了目的地。
是一個小城,武裝力量不是很強,所以在遭受攻擊後立即請求了支援。
莊弈來的前兩天就将普通群衆轉移出去,路上也遇到很多科奧蘇的小隊,但基本都能解決。
然後就開始徹底清剿科奧蘇。
有了莊弈還有帶來的補給,小城的軍隊如虎添翼,不用三天就已經基本清理完科奧蘇的敵人。
這時他們才發現這次的攻擊範圍力度都不大,完全比不上其他地方的火力程度,莊弈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科奧蘇的人,腦中靈光一閃。
這次的攻擊是一只誘餌。
他看向主城的方向,真正危險的應該是那裏。
莊弈加快了速度,因為剩下的敵軍應該不多,第二天應該就能啓程回去,剩下的小城的軍隊也能對付的了。
到了最後一個情報上顯示敵軍聚集的地方,一個大型倉庫。
不知道裏面有多少人,莊弈看了看倉庫的窗戶,都被裏面封住了。
看來只能從大門進了。
他帶着人拿起槍走到倉庫門口,一腳踹開了門,正準備射擊,發現裏面只有兩個人。
其中一個還是熟悉的面孔。
莊弈立即擡起手,制止了下屬的攻擊,然後看着倉庫中央的人,“沒想到你會在這兒啊,鐘簿。”
站在那裏的人正是僞裝成鐘簿的穆爾,被他緊緊捏在手中的是一個士兵,雙腿都中了彈,地面一灘血漬,但很明顯能看出受傷時間已經很久,甚至還有蒼蠅飛來飛去。
旁邊的人睜大了眼睛,明顯認識這個人,“亞爾曼!”
“好吵啊。”穆爾皺了皺眉,有些不悅,“莊弈,我只和你一個人談。”
“你們出去。”莊弈下令道。
“長官……”
即便擔心,但是這樣的情況,其他士兵不得退出倉庫。
穆爾顯得很志在必得,“莊弈,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做一個選擇,是你死還是他死。”
這句話讓莊弈有一瞬間想到了上個世界。
也是這樣的選擇,所以他唯一一次任務失敗了。
亞爾曼虛弱地擡起頭,臉色蒼白地不像樣子,他已經失血過多,“長官,不要猶豫,你活着更有價值。”
穆爾笑着,“是啊,你活着更有價值,這個人就算活了下來,也是殘廢。那麽你要犧牲他嗎?”
一個殺人誅心的選擇。
亞爾曼卻突然奮力伸出手,要去摳動手中的槍,卻被打中了手臂,穆爾冷冷看着他,“我這把槍子彈充足着,夠在你身上再開幾個洞了。”
莊弈拇指手中槍上劃過,“我死了你就會放過他嗎?”
答案其實很明顯。
“嘛,會不會呢?”穆爾偏了偏頭,“這是你思考的問題。”
然而莊弈不會在一件事上失誤兩次,他舉起了手中的槍,“那來試試吧,是你快還是我快。”莊弈笑了起來,手指扣上扳機,正如當初穆爾和殷餘景對峙時一樣。
穆爾眯起眼睛,瞥了一眼莊弈的頭頂,冷笑道:“好啊。”
下一秒兩人齊齊扣動扳機。
但是響徹整個倉庫的,還有第三聲槍響。
莊弈在那一個瞬間,微微側頭看去,瞳孔微縮。
倉庫的樓頂一直都還埋伏着一個人。
禁閉室外士兵正守着莊承澤,卻看見三王子帶着皇家軍隊朝這裏走了過來,連忙上前問道:“殿下,有什麽事嗎?”
“讓莊承澤出來。”
士兵面露猶豫,“這,可是——”
“沒有可是,你想違抗我的命令嗎?”
“當然不是殿下,但是殷上将要求我嚴加看守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的話比不上一個殷餘景?”三王子斜眼看向他,語氣變冷,說着就拿出槍一槍解決了那個士兵。
□□室的門被人打開,莊承澤睜開眼睛,看見三王子逆光站在門外,垂下眼看向他,“還活着吧。”
“是的,殿下。”莊承澤出聲回應。
這些日子,莊承澤待在□□室裏飽受煎熬。
在這種敏感時期,在這種重要基地出現了叛國者是很嚴重的事。
之前就有人懷疑他,但有三王子為他擔保,也只能做罷,誰想到真的印證了他們的猜想。
殷餘景的屬下之對審訊敵人的事情已經很熟悉了,而且常年跟在殷餘景身邊,心性也有所磨練,根本不在乎莊承澤身後的王室,莊承澤被折磨的很慘。
他也确實有些本事,一直守口如瓶,不吐露一個字。
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會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莊承澤,我要你現在幫我一件事。”三王子眯起眼睛,“去解決掉殷餘景。我的禁衛軍将全由你指揮。”
莊承澤睜大了眼睛,沒有說話。
“怎麽?害怕?有這麽多人,解決掉一個殷餘景你還做不到?”
“他身邊還有一個s級的alpha呢。”
“噢,你擔心這個?”三王子勾起嘴角,“莊弈已經死了,兩個子彈,一顆心髒,一顆太陽穴。”
“什麽?”莊承澤猛然站起身,滿眼的不敢置信,“您是說真的?”
三王子挑起眉來,“你可以不信。”
說完留下了這些士兵,就離開了。
莊承澤忍不住仰天大笑。
莊弈,笑到最後的果然還是我。
笑完後,莊承澤看向房間外,毅然走了出去。
祁陽本來還在檢查監控,這裏的監控遍布範圍很廣,并不只有指揮中心這一小塊範圍。
他準備看最近進入系統控制中心的都有誰,卻發現了其他的異樣。
他皺起眉來,疾步往外走去,拿起指揮部的電話,“維爾特!你現在在哪兒!”
維爾特似乎被他的語調吓了一下,“在,在主城。”
“你們不在前線在回來幹什麽!違抗軍令,處死都是輕的。”祁陽聲音帶了怒氣,這種關鍵時刻,居然犯這種錯誤。
“可是,我們是接到命令讓即刻返回的。”
“誰的命令?”
“三王子。”
祁陽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一個軍官跑了過來,“長官,皇家軍隊的人來報告說國王傳話召您過去。”
祁陽面露疑惑,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皇家軍隊也跟着那個軍官走了過來,“祁長官,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快跟我們走吧。”
祁陽垂下眼睛,想要理清些什麽。
在祁陽移開視線的時候,這個人眼神卻露出了一絲狠意。
莊承澤帶着人往指揮中心走去,路上的人看見他的身影都露出了訝異的身色,特別是看到他身後還跟着皇家軍隊。
沒過一會兒,莊承澤就在一棟樓下找到了殷餘景。
兩人對視一眼,莊承澤擡起手,指揮身後的這些士兵道:“上。”
殷餘景身邊站着的下屬立即拔槍道:“你想幹什麽?”
“看不清楚這些是什麽人嗎?”莊承澤獰笑道:“現在不是我要你的命,是王室要。”
說完也不廢話,周圍的士兵舉着槍,開始射擊。
殷餘景卻極為迅速地領着旁邊人的領子進了後面那棟樓。
莊承澤連忙下令,“追,別讓他跑了。”
殷餘景進了樓內,将手中的人從窗戶中扔了出去,然後一個人上了樓。
士兵沒管被扔去的,直接跟着他的身影追上去,一邊追還一邊拿出槍密集地射擊。
殷餘景不是吃素的人,極具技巧的躲過所有子彈。
他站在樓道口,對着下面的人,拿出了一只□□,毫無虛發。
而在另一邊,莊承澤沒有跟着士兵走樓梯,直接上了側邊的電梯,繞着路到了殷餘景身後,然後無聲地舉起了槍。
不過還是被殷餘景察覺了,他側了一下臉,正要躲開。
莊承澤說道:“通知你一聲,莊弈已經死了。”
聽見這句話,殷餘景明顯停頓了一下,莊承澤也順利地攻擊到了他。
殷餘景後退一步,嘴角流下了一行血跡。
“真是可惜,本來還想着趁着他活着的時候做實驗。”莊承澤哈哈笑起來,“真替你感到傷心,見不到自己伴侶最後一面,應該會死不瞑目吧。”
殷餘景的血緩緩流淌下來。
滴答,滴答。
落在了地上。
但是接着莊承澤卻看見他的嘴角緩緩上揚。
莊承澤皺起眉頭,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他警惕地看向周圍,還沒等他作出什麽反應。
殷餘景身旁的窗戶猛然炸裂開來,在碎玻璃四處飛散的瞬間,就見莊弈從中跳了進來,然後身形利落地踹上了穆爾的臉,手上的匕首插入他的肩膀,直接深入地面,将他釘在了地面。
莊弈拍了拍手,直立起身,看向殷餘景,上下看了一下,笑了一聲,“有點狼狽啊。”
殷餘景手指輕輕擦去臉上的血跡,“或許你該知道是因為誰?”
在他們說話時,莊承澤準備拔出刀逃跑,莊弈卻反腳踩在了他身上,然後低頭問道:“誰放你出來的?”
莊承澤痛的說不出話來,盯着莊弈。
“不說話?”莊弈拔出他肩膀的刀,“你不說我也知道。”說完又一次地往下刺了下去。
“接下來就輪到真正的穆爾了。”
那時,莊弈的槍最終依舊比‘鐘簿’快了一秒,雖然他身上還是挨了兩槍,但是都不是致命傷,所以那個倉庫響起了第四聲槍響。。
扶着‘鐘簿’挾持的士兵準備離開時,莊弈想到了一件事。
轉身查看了一下‘鐘簿’的屍體,然後就發現了不對。
這個鐘簿,他的眼睛是好的。
那就是說,真正的穆爾還活着。
路上他一直在思考,将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莊弈才想明白穆爾究竟僞裝成了誰。
為了引蛇出洞,所以他假裝自己被殺的情景。
殷餘景擡眼看了一下兩人站的地方,旁邊就是武器操控中心,他笑着看向莊弈,“放心,他一會兒就會自己過來的。”
就在這時,三王子帶着人連忙趕來,卻看見莊承澤倒在地上,毫無聲息。
而殷餘景正站在旁邊,再右邊站着的居然是完好無損的莊弈。
他愣了一下,随即皺起眉來,“這是怎麽了?你們不好好對付科奧蘇,居然搞起內讧來了?”
莊弈利落的拉開手中槍的保險,轉身就朝對面的‘三王子’射去。
躲閃及時,卻依舊中了槍,離心髒幾乎只差毫厘。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心裏都在想莊弈是不是瘋了。
‘三王子’捂住傷口,無力地半蹲了下去,擡起眼睛看向莊弈,暗道看來被發現了。
他朝身邊的士兵怒道:“愣着幹嘛!”
士兵這才反應過來,将他護在身後舉起了槍。
而‘三王子’躲在人群後,轉身就拼勁最後一股力氣,從窗戶往下跳了出去,莊弈和殷餘景追到窗邊就看見下面祁陽帶着人擋住了路。
當祁陽聽見是三王子下令放了莊承澤就覺得事有蹊跷,便強硬從皇家軍隊中闖了出來往這邊趕來,沒想到一來就看見一個人跳窗下來。
莊弈啧啧兩聲,從旁邊已經吓的石化的軍官手中拿過狙擊槍,走到窗邊,“這次可不會再讓你跑了。”
說完舉起槍,瞄準了射擊目标。
他的準頭基本不用看就知道結果。
旁邊的殷餘景漫不經心地點燃了一支煙,夾在手指中間,手撐着窗戶笑看射擊姿勢的莊弈。
穆爾受了傷,身上也沒有武器,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轉過頭來看向樓上窗口,睜大了雙眼。
要逃。
不然——
心裏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是他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
下一秒,一聲槍響,‘三王子’沒來得及躲避,被射中了眉心。
閉不上的雙眼滿是不甘。
皇家軍隊也在這時追了上來,看見倒地的‘三王子’,一時間驚訝到說不出話,就要舉槍開始無偏差射擊,“你們膽敢!”
祁陽卻毫無畏懼地走上前,拿着一把槍,動了動‘三王子’的一只眼睛,然後衆人就看見一個假眼掉落出來。
這只假眼瞬間說明了一切。
半個月後,戰役結束,沒有穆爾的裏應外合,科奧蘇不成氣候,與此同時,三王子的屍骸被找到了。
王室悲痛不已,但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再改變什麽,只能再另備人選進行培養。
莊弈知道王室肯定還惦記着那些礦産,只是不敢再對自己動什麽心思,他懶得和他們虛與委蛇下去,覺得麻煩就直接轉讓給了祁家。
“你真是把難題都推給了我啊。”祁陽無奈一笑。
“不好嗎?”
“挺好的。”祁陽看着莊弈淡淡笑,“那麽之後你們打算怎麽辦?”
“還沒想好,休息一段時間,應該會在星際玩一圈吧。”
“真的不打算留下來?你這次可是立了一個大功。”
莊弈搖了搖頭,“志不在此。”
祁陽低頭沉默了一下,笑道:“好吧。祝你們一路順風。”
莊弈站了起來準備離開,轉身看見了莊承安站在門口,在自己恢複後好像一直沒來得及見他。
“哥,這次謝謝你了。”
莊承安搖了搖頭,“也有我的錯。”
“有什麽錯,誰知道會出這些事。”莊弈絲毫沒在意這些。
莊承安沉默下來,片刻後又問:“你要走了。”
“嗯,有時間再回來看看。老宅那邊請你幫忙打理了。”
莊弈和莊承安說了再見,就和他們揮手告了別。
到了大門口,莊弈看見殷餘景的車在外面停着。
他坐了上去,說起一件事,“系統昨天傳來消息,已經恢複正常了。莊叔費了挺大功夫來修整的吧。”
“要結束任務嗎?”
“不了,正好趁這個機會休息休息。”莊弈想了想,又笑道:“而且現在這個時間,河邊的螢火蟲應該挺多的。”
殷餘景看着莊弈微微一笑,兩個人朝着他們的小別墅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