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莊弈出來的時候,外面只有殷餘景一個人。
他看了一眼打開的門,“有誰來了嗎?”
殷餘景無聲笑了一下,“只是個不重要的人。”
莊弈沒有再問,去洗了個澡。
他中午不經常回宿舍,本來喜歡熬夜的駱譯準備自用的躺椅也都給莊弈做了嫁衣。
莊弈躺在上面,閉着眼睛休息,沒有擦幹的頭發時不時有水滴從發尖滴落,樣子有些慵懶。
現在因為已經适應的緣故,高強度的訓練也沒有之前那麽辛苦,但精神力的高度集中還是免不了一定的疲憊。
正當莊弈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時候,感覺殷餘景坐在了自己對面。
他警惕地睜開眼,“幹嘛?”
“手給我。”
莊弈懶得動,正要轉身背向殷餘景,手就直接被拉了過去。
他頓時疑惑的看向殷餘景。
“我又不會吃了你。”殷餘景勾着嘴角笑着看了他一眼,伸出了手,“新研究的設備需要人攜帶試用。”
所以是要采集他身體數據?
殷餘景拇指和食指攏上了他的手腕,拿了軟尺,測量出了他的手圍,然後是手指,
他的手并不纖細,alpha的身體要比其他性別更加高大,所以莊弈的手指雖然修長但也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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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餘景的手上因為常年拿槍,有一些薄繭。
摩擦間有些癢。莊弈盡可能地忽視掉了。
“剛才來的是葉辛知?”
莊弈還是有些好奇,殷餘景和葉辛知會是什麽關系。
“不用在意他。”和莊弈想象的不一樣,殷餘景指腹貼着莊弈的手指關節,“你只要知道,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就可以了。”
“是嗎?”
殷餘景擡起眼睑,看向他,“你相信我就可以。”
莊弈閉上了眼,沒有說話。
過了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殷餘景仰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靜靜地看着莊弈,手邊的紙上是他身體細致的數據。
半晌他翻過數據,筆尖在空白的紙張劃過流暢的線條。
那雙可以将機械圖畫到精确到極致的手畫下了此時正在淺眠的莊弈。
——
葉辛知找過莊弈幾次,但都沒機會談上話。
只是在這幾次當中,他發現莊弈不一樣了。
射擊場裏,莊弈戴着護目鏡,眼睛專注地看着靶标,冷靜準确地射出子彈。因為角度問題,葉辛知看不見射擊的結果,但是他直覺不會莊弈的子彈偏離靶心。
似乎察覺到了自己,莊弈擊出最後一顆子彈便偏過來看了過來,眼神很平淡,雙眼透徹澄淨,宛如海波般蔚藍。
絲毫沒有葉辛知記憶中的布滿陰霾的樣子。
下一秒,莊弈收回了視線,直接卸了彈夾,轉身從另個出口離開。
葉辛知突然想起了殷餘景和自己說的話。
“你所謂的希望,也要看莊弈願不願意。”
或許确實是像殷餘景所說的一樣,莊弈在他身邊可能也沒有錯。
他轉身離開了射擊場,路上遇到了其他指導官,看見他了也沒說什麽,只是眼神有些奇怪。
葉辛知沒有細想,但沒過一會兒就知道他們眼中的深意了。
通知已經下來了。殷餘景降了級。但是,他還是總指導。
這點處罰對于殷餘景根本無關痛癢。
或者說任何結果殷餘景都可以輕松的接受,或者說半點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他和別人不一樣,是這個帝國需要他,所以有時候他的錯誤甚至可以不看做是錯誤。
葉辛知一時間沒有說話,可以說他早有預感是這個結果。
——
莊弈看見葉辛知在外面,就沒心思練槍,轉身去了食堂。
最近維爾特也沒來找麻煩,莊弈也盡量避開和葉辛知的交際,只希望不要出什麽岔子。
但是如果再來幾個情敵,那就算是被哨兵一槍打過來,他也得再翻次牆直接跑路。
方煥看見莊弈,終于是找到機會和他坐下好好聊會兒天。
“我算是服了。”方煥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聽過一聲槍響,即便他爺爺是将軍。那天還是頭一次,子彈就從他的前方穿過。
他嘆了口氣,“我以前一直覺得殷餘景上輩子肯定跟你有仇,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大錯特錯。他哪兒是你仇人啊,簡直就是你爹。”
旁邊的蔔嘉正在喝水,聽見方煥的話一時沒忍住,直接噴了出來。
另一邊的莊弈搖了搖頭,“不是我爺爺就行。”
“……”蔔嘉簡直無語了,“你們別瞎說胡說的。”
方煥攤手,“蔔嘉你就說,莊弈他爺爺莊仲餘能做到這份上嗎?”
“我哪兒知道啊!”蔔嘉覺得是他爹瘋了,才把他送到雷雲讨這兩個人的好,在大庭廣衆之下就敢直呼将軍的名,一口一個莊仲餘、殷餘景。
“蔔嘉不知道,我知道。”莊弈微微擡了擡下巴,握着水杯在桌上轉了幾圈,笑道:“肯定不可能。”
“別說這個了。”蔔嘉擦了擦嘴,“現在要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莊弈和方煥一起看向他,“什麽?”
“我聽說,我們就要和高年級一起舉行軍事演練。”
“可以啊,你還有方煥不知道的小道消息。”莊弈調侃道,蔔嘉不敢說只是因為方煥平常太張揚,沒人敢和他說話罷了。
方煥無語的看了莊弈一眼,“軍演不會得半個月吧。”
“指不定呢。”蔔嘉嘆了口氣,“說不定還是在深山裏。”
“我靠。那不是得吃住都在野外!”
方煥忍不住又在心裏唾罵起了莊承澤。要不是因為他,自己也用不着到這鬼地方,還要參加什麽軍演。
不知道該不該說巧合,方煥在下午,就意想不到地看見了莊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