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上次帶莊弈和莊仲餘通話後,莊承安就忙了起來,沒機會見到莊弈。
葉辛知是夜裏找上他時,當時莊承安還在記錄實驗結果。
聽見敲門聲,他擡起眼就看見葉辛知站在門邊。
兩個人只是泛泛之交,在立風見過幾次而已。
“好久不見。”葉辛知客氣地笑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又低下了頭看向手中的表單,“有事嗎?”
莊承安性子一直不冷不淡,見過的人都知道,所以葉辛知也沒有在意他的态度。
他走上前,緩緩開口“我想問問莊弈的事。”
莊承安沉默了一瞬,擡起眼來,“你怎麽會認識他。”
葉辛知不知道該怎麽說自己的這個故事,“這個說來話長。”
見葉辛知的樣子,莊承安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出什麽事了?”
“今天你聽到槍聲了嗎?”
莊承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藥研部距離學生的訓練場有一段距離,今天一天都是安安靜靜的。
他皺起眉來,“是誰?”
問題剛說出口,莊承安心裏就知道了答案。
整個雷雲,誰敢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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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一個人。
“是怎麽回事?”
雖然不喜歡殷餘景,但莊承安知道他不會以這種方式傷害莊弈。
“我有個學生和莊弈起了沖突,殷上将出手了,雖然只是威懾性質。”
“沖突?”莊弈不是會主動找麻煩的人。
“這件事是那個學生的錯。當然,也有我的責任,我已經警告懲罰過他。”葉辛知對這種問題不會逃避,即便他只帶了維爾特不過幾天。
“護着學生無可厚非,但是我覺得他不适合教導學生。他的行為方式太過偏激,在他身邊,受着他影響,莊弈肯定會出問題的。”
葉辛知今天去找雷雲校長報告了這件事,對方很明顯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情。他和殷餘景職位有所差別,但軍銜相同,很難處理,所以沒有回應的很清楚,只是告訴葉辛知會處理這件事。
莊承安放下了筆,沒有說話。
“我能問問為什麽會選擇他來當莊弈的指導官嗎?”
葉辛知來雷雲不算很久,許多事情都還不太清楚。
莊承安看了看他,“是我爺爺選的。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
關于莊弈的身體問題有些敏感,所以還是盡量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莊弈是怎麽想的?”
“……”莊承安站起身來,走到窗前,夏天的風都是熱的,“你和莊弈認識多久了。”
葉辛知明白自己今天冒然找來,會有些奇怪,所以換了個委婉的說法解釋,“很多年前了。他幫過我。但可能他也忘記了。”
“是嗎?”莊承安看向葉辛知,“你回去吧。殷餘景不會做的太過。他是莊弈指導官這件事很難改變,就算是不願意。”
畢竟關乎莊弈的生死。
葉辛知卻不明白其中緣由。
所以他決定還是去找莊弈談談。
他又去了模拟室。
莊弈正在裏面訓練。
駱譯坐在設備前,不時地看着屏幕上的情況,聽見開門的聲音沒有在意。
轉頭一看,卻發現不是殷餘景而是葉辛知,愣了一下,“額,你好。”
平常這裏是不能輕易地讓外人進來的。但是葉辛知的職位有這個資格。
葉辛知點了點頭。
屏幕上,隔離起來的模拟訓練室裏,莊弈正和模型對峙着,顯然時間已經很久,耳邊的金色的頭發沾染上了些水汽,脖子汗滴緩緩滑落,精致的下颚緊繃着,姿态戒備,只是因為戴着設備看不見他的那雙眼睛。
發現莊弈的訓練狀态和一般的不一樣,葉辛知看向了旁邊的顯示的數據,皺起了眉,“怎麽是這個模式?”
“什麽?”駱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莊弈才入學不久,為什麽是這種高強度的訓練。”
之前知道殷餘景讓莊弈在模拟室訓練,他以為只是體能程度,沒想到已經到了精神力方面。
他記得莊弈在回莊家之前,沒有任何訓練的基礎。
“麻煩你關掉設備。”
駱譯有些為難,正想着怎麽解釋時,眼神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殷餘景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葉辛知,淡淡問了句,“怎麽了。”
駱譯看見殷餘景的眼神,連忙拿起自己的東西,“你們先聊,我先走了。”
葉辛知抿了抿嘴,直接伸手去按停止按鈕,卻被一把長尺擋住了動作。
轉眼看去,殷餘景的眼神有些冷,“我的人輪不到你來管。”
平日溫和的葉辛知也沒有退縮,“那您知不知道您的方式可能有誤呢?”
“在你到我現在這個身份之前,你都沒有資格評價正誤。”
軍校等級森嚴,葉辛知作為一個指導官很清楚,他收回了手,“我也想請您能夠多考慮考慮莊弈的想法。”
葉辛知上世就是莊弈的指導官,對他的情況很清楚。
爺爺莊仲餘對他格外嚴厲,學校裏莊承澤也對他有所敵視,看似莊弈身份不平常,但其實是一個并沒有被家族真正接受的人。
殷餘景将長尺扔在一旁,坐在了椅子上,審視着葉辛知,“你對莊弈的事很上心啊。我記得你和他似乎素未相識吧。”
葉辛知愣了一下,他之前對莊承安說的雖然漏洞百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讓人信服。
但是殷餘景不行,他要是想查,葉辛知這些空穴來風的借口根本躲不過。
殷餘景看着他眯起了眼睛,“還是說你早就認識他,所以才申請轉來雷雲。”
這句話本來也沒什麽,但是看見殷餘景的眼神,葉辛知忍不住心中一跳。
他一直沒有特意隐瞞,也是本能的覺得不會有人可以想到他是重生過的人。
可是此刻殷餘景的眼神像是他已經看透了自己一樣。
葉辛知偏過了頭,躲開了他的視線,“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太為難他。”
殷餘景勾起了嘴角,“你這是在可憐他嗎?”
葉辛知沒有正面回答。
殷餘景靠在椅背上,笑容意味深長,“那我告訴你,他連我都不怕,甚至不放在眼裏。”
換言之,葉辛知想的那些莊弈根本不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