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剛說了一些話兒,蔡婆子他們就送了飯菜過來。秦瑾瑜示意玉然用餐,玉然看着這說午餐晚了點兒,說晚膳又早了點兒的膳食,實在無心用餐。
蔡婆子在旁苦勸,玉然才胡亂吃了兩口,草草吃了吃就放下。蔡婆子見狀也無法,只聽玉然嘆道:“也不知成成怎樣了。”接着玉然又對她說:“你說你家爺現在事情不知處理的怎樣了?知道我在這兒也不過來。”
說到這兒,玉然再也呆不住了,急急的就向秦瑾瑜請辭。秦瑾瑜見玉然急成這樣,再推己及人,猛然醒悟,今日這事兒,自己做差了,真是有失磊落。
忙叫人進來,正色吩咐道:“立刻傳信給李大人,說李夫人在此。”玉然聽得秦瑾瑜如此說,人都有點呆了,正要開口。
只見秦瑾瑜也不顧下人在場,對着玉然深深一揖:“瑾瑜孟浪了,方才并未使人傳信于李大人。真是有違聖人之言,還請夫人見諒。”
玉然一聽,什麽,沒有跟李明定講,那那,那家夥現在不是都急瘋了。也顧不得說秦瑾瑜什麽,急急的就往外沖去。
秦瑾瑜見狀也不便阻攔,只得緊緊跟在她後面,以免出了意外。剛走到門口,李明定已是沖了進來。玉然見到他,吓了一大跳,怎将自己搞成這樣了。
還沒來得及說話,明定已是抱着她大嚎起來,嘴裏不停的說:“然然,然然,真好,真好,你沒事,你還在。”
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生死不明,讓他着急了,但是,這許多人看着,而且還是在別人家的大門口,這也實在不好看。便連連拍着安撫他,使了眼色,讓大夏他們過來将他駕走。
秦瑾瑜默然不語的看着玉然頭也不回的走了。見到自家侄子的臉色,秦思佗咂咂嘴,這事兒自己辦差了,好好的一份救命之恩變成這樣,還将侄子致于尴尬之地。
看着侄子,秦思佗安慰道:“這事兒都是我辦差了。不過,這李家兩口子也是,再怎麽樣,救命之恩還是在的,怎麽話都不說就走了。”
秦瑾瑜搖手止住秦思佗:“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私心過重,失了君子之風。”秦思佗聽得他這樣說,怪聲道:“哦,私心過重,你有何私心?”
秦瑾瑜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背着手去了書房。秦瑾瑜揮退人,自己坐在書房靜靜。
之前在書中就看到什麽一見誤終生,自己還當是書中言過其實了。當日山中一見,真是有一種一眼千年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特,隽永醇香,讓人念念不忘。因此,當他叔叔來信,說起他的婚事,又不知第多次的問他:你到底想要什麽樣的女子。
當日,他一時淘氣,就在信中提了提玉然,說如果是這樣的,他立時成婚,這當然是玩笑之語。同時在信中也拜托他們關照下李明定然他們。誰知就被他嬸嬸記住了,經常在信中提及王玉然,這樣一來,秦瑾瑜也漸漸熟悉起王玉然來。之前的一種說不清的思緒,也漸漸有所質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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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畢竟是成年人,有太多需要他考慮的,他非常清楚這輩子他也只能偶爾想想而已。他也沒想到再見王玉然。直到這次聖上讓他來江城。
康成帝稍稍一查,就發現他兩個最得力的兒子都有牽涉進來,已經牽涉至此,李明定一個小小的江城假知府肯定是罩不住的。讓謝總督出馬,那更不行,這種肱骨之臣,封疆大吏,萬一在此事中倒向哪個兒子,那就後患無窮了。
這個人選真不好選,要選個職位夠高,跟英王、睿王兩方人馬都沒有牽扯的才好。最後,想來想去,就秦瑾瑜了。兩邊都不靠,又是左督禦史,剛好又是職責所在。
秦瑾瑜還沒進城,就聽說有民變,立即命人去衛所調兵,讓他們速速前去平亂,還特意叮囑,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可下殺手。
他先進城,來到知府府邸大街時,已是人山人海,讓人護着進了秦家在江城備的宅子裏,就聽到對面沸反盈天,到處都聽到有人在叫,打昏官。
接着讓他吃驚的是,聽到有人進來對他說,李夫人被困住了,被人縱火出不來了。當時他聽了大驚失色,再遣人進去支援,來不及了,而且就算沖到那兒,也未必能進去。
秦瑾瑜急得在屋子裏快速走動起來,怎麽辦,怎麽辦?驀然,他想起來了,他們當時買這個宅子,就是因為前任秦知府發現了知府府邸裏有暗道。為日後計,他們家就花大價錢買下了這處宅子。
這個宅子有直通對面知府府邸的暗道。想到這兒,秦瑾瑜立刻快速走向地道口。運氣很好,出口剛好是在玉然被困的庫房。
秦瑾瑜帶着玉然出來後,又見到了這數年未見的女子。還是這麽的溫婉英爽,雖很緊張,但不失氣度,想是有孕在身,身上較之前又多了一股母性的柔和。幾種本矛盾的氣質在她身上竟奇異的結合一起,讓人看得都有點挪不開眼了。
後來,玉然倒在了他的懷裏,他的心真的悸動了,如此美妙的女子要是他的該多好啊。就是這一念,讓他今天變得不像自己了,秦瑾瑜想着苦笑的搖搖頭。
玉然跟明定回到一片狼藉的府邸,見明定如此狼狽,也顧不上別的,先命人燒水過來伺候他梳洗。明定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整個人還處在一種惶惶不安的狀态中,一直拉着玉然,摸了又摸,不眨眼的看着,生怕一轉眼玉然真的不見了。
玉然見他這創傷過度的樣子,忙忙得安慰他,不停的對他說:“我在,我在,不要擔心。”水來了,明定還是不放,玉然無法,只得陪着他去了淨房,還親自幫他洗了頭發。
洗幹淨了出來,玉然讓芙蓉趕快過來幫忙擦頭發。自己看看明定的手。方才玉然就發現明定的手傷的不輕,現下洗幹淨了,才發現傷得真的很重。
一雙手到處都是很深的血痕,肉都翻出來了,有兩處尤其重,真是深可見骨,還有兩個指甲都翻了。看着明定這猙獰的傷口,玉然心疼了,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心疼的數落他:“怎麽這麽傻,那庫房那裏那麽多的石材木料,你用手能挖到什麽時侯。”
明定感受着玉然柔柔的手的撫摸,聽着玉然清清柔柔的聲音,方才沉下心來,真好,然然還在,真好。
喟嘆的舒了口氣,身子放松下來,看着玉然道:“先時一門心思都想着救你出來,哪顧得上別的。”見玉然還是緊張,安慰道:“這點小傷不算什麽的,過兩天就好了,然然,不用擔心啊。”玉然給他上好藥,又心疼的說了又說,才算放下一點。
明定重又摟過玉然,還是不停的訴說着自己的擔憂之情,非常慶幸玉然沒事。這種失而複得喜悅之情,怎麽都表達不夠,只有抱着玉然感受着她的溫度才肯定,原來自己的愛人真的還在。
明定抱着玉然,喃喃的說:“然然,然然,真的是你,你還在,真好。”說着說着又是泣不成聲。玉然在他懷裏,伸出手去,輕輕的拍撫着他,每當他叫一聲然然,玉然都輕聲的回應:“我在呢,明定,我在。”
良久,明定才稍稍平複了一點兒。玉然也才問起別後之事,聽得那些人攻擊于他的險像,玉然心驚不已。明定也說幸虧有大夏他們拼死相護,也幸得祖父與謝總督都有送人來,要不然,今兒個可真難說。
玉然聽得連連點頭,跟明定說,日後得好好犒賞犒賞他們。明定點點頭道:“該道的,今天他們都是拼盡全力了。”見玉然離開了自己一點,明定立刻伸出手去拉她過來,他要感受到她的體溫,觸摸到她的人,才能心安一點。
明定用力太大了,立刻感受到鑽心的疼痛,當即叫了一聲痛,但還是将人拉到手才放心。玉然見他叫痛,才想起自己還沒請郎中來給他看看,不知他除了手上的傷,還有沒有哪裏受傷。
想着,玉然立刻命人去叫郎中來,多叫幾個,想來今兒個受傷的肯定不止明定一個人。那些侍衛肯定也多有受傷的。
吩咐完這個,又想到他們這些人都累了大半天了,都應該沒來的及吃東西。看府中現如今情形,肯定不可能開火做飯了,又命人去外面叫了幾個席面過來,讓衆人好好的吃點東西,緩緩勁兒。
看着玉然一樣樣的吩咐,聽着這熟悉溫暖的聲音在耳邊說着話兒,明定現在終于有點定下來了,是的,然然就在這裏,有她在的地方,總是這樣溫馨自然,讓人沉溺的不想離開。
一樣樣的吩咐完後,玉然才又跟明定說起別後之事。剛才明定說的雖有點前言不搭後語,但玉然前後一結合,猜得也差不多了。而且,明定對自己被困火場一事,明顯的心有餘悸,可不能再刺激他了。
于是,玉然跟明定說起秦瑾瑜救自己的事兒來,明定這才恍然記起仿佛是秦瑾瑜救得玉然,當即緊張的問道:“你在他那兒呆了那許久,你說那家夥是不是想對你圖懷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