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侯夫人說着說着,又想到兒子身上的傷,到底心疼,忙忙得讓陳嬷嬷去看看然後來回她。
陳嬷嬷看了回來對侯夫人說道:“二老爺這次的傷看着有點吓人,但大夫說了,都是皮外傷,養一養就好。老太太您就別擔心了。”
侯夫人聽了放下心來,接着又問道:“這次又是為什麽事挨打的?你可問到了。”陳嬷嬷回道:“聽二老爺身邊的人說,這二老爺是在怡紅樓跟人搶頭牌姑娘被打的。打人的就是那忠靖侯家的羅二爺。二老爺就是跟他搶人才被打的。”
聽得又是這個羅二爺,侯夫人雖生氣自家兒子不着調,但也很是生氣那羅家也太不把自家放在眼裏了。但是,人家有靠山,現下還真不是跟他們硬碰硬的時侯,這個虧自家也只能吃下了。
想着自家二兒這都是四十好幾的人了,還這麽不着調,也實在讓人頭疼。況,現下七孫子形勢正好,有個如此不靠譜的爹,也太拖後腿了些。無論如何,可不得讓老二在這時将七孫子的大好局面葬送掉。
看來更得看緊了他去,可自己又不能天天看着他。二房又沒個主母,雖有明賢媳婦,但畢竟晚了一輩,一個兒媳婦怎好去管公公。明廣更不行了,要是他有阻攔,他老子一頓棍棒下來,他也只能受着,而老二還是該幹什麽幹什麽了。
可不得這樣,侯夫人頓了頓,說道:“看來得給老二找個人來管管他了。”侯夫人說做就做,真個開始給自己那不靠譜的二兒找老婆了。
侯夫人多方打聽,最後終讓她找了個光祿寺署正侯家的大齡姑娘,這姑娘已是快年近而立之年了還未嫁出去,說是準備自梳的,但侯署正一直不同意自家姐姐自梳。
想着長姐為撫養照看自己幾個弟妹,已過花信之年還不得出嫁,就愧疚不已。侯署正想着無論如何也得給姐姐找個歸宿,別的不說,日後姐姐老了,也好有人供香火不是。
侯夫人想着,此女為了弟妹竟一直不肯出嫁,其品性很是堅毅果敢;能将弟弟撫養成才,這人的才能性情也必是賢德的。這樣的人,娶進門來,剛好可以好好管管自家那不成器的二兒。
因此,侯夫人遣人上門誠意提親。見平川侯府來給李起德提親,侯署正聽得很想将官媒打出門去。那平川侯二老爺如此爛的名聲,竟敢來肖想他那樣樣都好的長姐?!
侯署正按捺住怒氣,好聲答說自家還需考慮一下,不能馬上答複,待官媒起身告辭後,又好聲好氣的将官媒送出門去,生怕将這些媒婆在外亂說,敗壞自家長姐的名聲,畢竟,自己還想将長姐嫁出去的。
侯署正一向尊敬長姐,不管是一些能講的公事,還是私事都會說給長姐聽,一來,習慣了報備,二來,也是向長姐讨讨主意。
平川侯府遣官媒上門,侯大姐當然知道,只是事關自己,只得避開。待弟弟進來氣憤憤的說道,侯大姐聽了笑笑,倒也沒生氣。
侯大姐問他道:“你是如何想的?”那侯署正立馬不帶猶豫的回答道:“李起德此人怎配得上長姐,此人不是良配,我本想直接拒絕的,但,一來還未給大姐您商議,二來,平川侯府畢竟位高權重,也不可輕易得罪,所以,我托詞還要想想再答複。”
侯大姐想得卻不一樣,弟妹都大了後,自己花信之年已過,已不好找人家。她原想着就這樣不嫁了,自梳也就是了,但是,弟弟總覺得虧欠自己良多,總想讓自己日後有人捧麥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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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弟弟如此殷殷之情,她也就慨然領受了。但随着時間一年一年過去,還是沒有良配出現,她自己倒還好,但弟妹就不大好了。
弟妹倒不敢對自己甩臉子,但,總是心裏有疙瘩的,畢竟,一個對自家老公有深恩厚德的長姐,那必得小心侍奉,但誰不想過過松泛日子呢,有個不是婆婆勝似婆婆的長姐呆在家裏,誰痛快呢。供奉起來,輕了不行,重了也不行,這分寸實難把握。
侯大姐如此心思通透之人,當然對這些了然于心,想着,還是早點出門好了,免得後面起龌龊,弄得情份全無。
想到這些,侯大姐對侯署正道:“平川侯府這門親,我應了,下次官媒再上門,你直接應下就是了。”
侯署正大驚:“大姐,這李起德實非良配啊,大姐還再選選吧。”侯大姐搖頭道:“我這年紀已是尴尬,高不成低不就的。差得我也看不上,不管怎說,論起來,這平川侯府總比別家要強些。”
侯署正一向不敢駁長姐話的,但這事兒他還是得再說說:“大姐,那李起德他......”
侯大姐打斷他,淡淡道:“你說的那李起德德性不好,我也想到了。我這個年紀了,也不會去想些什麽風花雪月的事兒了,總不過是搭夥過日子。你姐我過日子的本事,你是從小見到大的,定是會過得不差的。”
見侯署正還想說,侯大姐打斷道:“我意已決,你不必再說了。這門親你應下就是了。”侯署正知曉自家長姐一向是個極有主意的,見她意堅決,也無法,只得點應諾。
見得侯家同意婚事,侯夫人立即緊鑼密鼓的安排,日子訂的很緊,就訂在當年的臘月成親。
這邊,世子夫人操持着二老爺的親事,那邊謝大奶奶也在精心準備年禮,給玉然他們的年禮格外豐厚。
見到這幾車的年禮,玉然咋舌不已。待搬下來,玉然發現竟然有好多明顯是進上的織錦綢緞,看起來花朵鮮豔,金光煌煌的,很是不凡。
見玉然盯着這綢緞看,這送禮的婆子連忙說道:“這個還是八月裏聖上賜下之物,大奶奶特特的命人給您撿好了備起來的。”說着,又掏出随身攜帶的盒子遞給玉然:“這是聖上賜下的玉镯,一共四對,我們大奶奶與賢大奶奶各得了一對兒,餘下的兩對兒都在這裏了。”
玉然接過一看,真不愧是上賜之物,這玉镯碧綠碧綠的,種水盈盈,一看就不是凡品。玉然很是喜歡。
又問了幾句路上的情形,以示關懷後,賞了十兩銀子,就讓她去歇息了:“嬷嬷趕路也是十分辛苦,先去歇息一下,待歇息好了,明日可得好好的跟我講講京中之事。”那嬷嬷謝過自去不提。
這邊,明定看完手中的書信,臉色很是古怪。玉然見了,好奇的問道:“信中講了什麽?”明定将信遞給她:“你自己看吧。”
玉然接過一看,哦,原來是李明定那不靠譜的老爹又要做新郎官兒了。玉然忍不住調侃了明定幾句。
源成醒來了,嚷嚷着要找娘,賀娘子将他帶過來,人還沒撲到玉然懷裏,就被明定撈走了。兩爺子親親熱熱的玩鬧了起來。明定還不住的用自己那胡子把擦的嘴連連的去親兒子的臉,源成咯咯笑得躲開了去。
源成特別愛笑,玉然怕他笑茬了氣,讓明定不要再逗了,先放下來歇歇。明定頗是不舍的将兒子放下來,眼神還黏在兒子身上舍不得移開。
見明定這好像八輩子沒見過兒子的樣兒,玉然好笑不已。想着今兒個京城來人了,也沒見明定問起京中留下的三個兒女的情況,玉然頗是奇怪,就算再避諱自己,這些人之天倫的事兒總是忍不住的吧。
玉然直接問了出來,為何不見他關心京中的兒女。明定聽了,僵了一下,想說什麽,又止住了。見他欲言又止的,玉然雖是奇怪,但也未再深究。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說起京中之事,玉然也是深情款款的想母親,想家人,想京城的吃食。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
明定在旁聽着,也不時的安慰附和。說得一陣兒,玉然見都是自己在追憶,就問了問明定:“在京中有你想念的人嗎?”
明定聽得玉然如此問,怔了半晌,方才徐徐答出:“京中沒有,但在江南有。”玉然見明定露出說閑話時難得一見的認真神情,很是好奇,看着他好奇道:“為何京中沒有,京中還有你的親骨肉在呢。為何江南有你想念的人?他是誰啊?”
明定聽得玉然如此問,摟過她緊了緊。又想了半天兒,才緩緩開口道:“此事我一直埋在心裏,一直不敢也不可對人講。”
玉然更奇了:“對我也不可講?”明定下巴磨了磨玉然的肩,開口道:“現下對你當然沒什麽不可講的。”
玉然着急道:“那就快說啊。”明定看着玉然,目光有點躲閃,聲音很是底氣不足的對玉然說:“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不許怪我啊。”玉然點頭示意他趕緊說。
李明定緩緩的說起他那嫡出二哥李明恒來。他這二哥只比他大一歲,兩人自小要好,這二哥對他也是照顧有加。
兩人同進同出,也經常在一起玩耍。十歲那年,明定淘氣爬樹去掏鳥窩。上得樹後,卻下不來。李明恒見狀,爬上樹去幫他。夠是夠到他了,可誰知他們站的那枝桠卻承受不了重量,斷了。
當時二哥,想将他推到安全的地兒,已是來不及了。兩人一同掉了下來,二哥為了護着他,硬是在下墜的時侯摟着他翻了個兒,自己墊在了下面。
結果二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後腦勺當即流了很多血。家裏人吓壞了,急忙請來太醫。太醫醫術高明,最後也成功的救治了二哥。讓二哥恢複如初了。
但明定卻知道,這個二哥并沒有恢複好,只是看起來好而已。因為,他還是常跟他那二哥常來常往。但他發現二哥已經不是原來的二哥了。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不,确切的說,像是兩個人。
一時,溫潤如玉,文質彬彬,可謂為正人君子;一時,又暴怒異常,性情冷漠,而且越長大越有一個讓人無法說出口的特殊嗜好,喜歡有夫之婦。尤其喜歡明定院兒裏的姑娘,只要是明定的,他都想沾染。
而且很喜歡先對那些女子下藥後狠狠的折騰,剛開始,明定知道了,很是憤怒,但,這時的二哥根本是毫無道理可講,整個人如同野獸一樣,明定去阻攔,他真的對明定下死手,明定被這樣的二哥驚呆了,也很傷心,就流着淚問二哥怎麽會如此。
誰知,這二哥卻冷冷的回他:“我為你連命都差點沒了,現下用用這些女人怎麽了。你要再上前,可別怪我不顧兄弟之誼了。”
明定被他這話紮心了,也想着,由他去吧,自己日後對他碰過的女人敬而遠之,好好養着就是了。
明定當時還想,自己跟這個二哥之間的情誼是不是完了,誰知第二天,二哥又像沒事人一樣,照樣對明定噓寒問暖,還因明定的荒唐而對他進行規勸。
明定見到這二哥又如此溫潤善良了,還道他是裝得,特特的用話試探,試探完,他發現,這個二哥還真不裝的,他對昨晚之事根本毫無所覺,如同失憶一樣。
但接下來,二哥仍然這樣,一時好,一時壞,一時對自己的妻子情深意重,一時還是繼續去強那些個丫頭。
明定見二哥這樣,他篤定這個二哥當年是摔壞腦子了。明定很是內疚,覺得自己一輩子贖罪都不夠了。這些年來他一直替他瞞着,誰人也沒發覺。包括,雨燕、走娟她們四個貪心懷上了二哥的孩子,他都将這個鍋背下了,因為他覺得,這是他欠二哥的。
而且,二嫂這麽多年一直未有身孕,畫眉她們幾個懷了,自己就想着,剛好給二哥留後,所以,他也就将她們都留下了。
玉然聽得瞠目結舌,聽到明定說到這裏,玉然不相信的斜着眼睛問他:“你怎麽篤定這孩子就是你二哥的,不是你的?”
明定奇怪的答道:“我怎麽不知道,自從知道二哥碰過她們後,我就再沒碰過她們。那孩子當然不會是我的了。”
聽得明定說到這兒,玉然也漸漸相信了,而且有些事兒也明白了些,怪道那幾個丫頭給自己找麻煩時,明定總是毫無理由的相信自己,想來,在他心中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想着這孩子都不是自己的,玉然幹嘛要下手去害呢。
心态不是父親而是叔叔,當然從容很多。玉然将這個想法說出來,明定立時喊冤:“我當時可不這樣想的啊,我是真的相信你。”
玉然不跟他糾結這個問題,又繼續說道:“怪道源成出生時,你那副樣子,當時我還奇怪了,又不是第一次做爹,怎激動成那樣兒。現下想想,當日還真是你第一次做父親了。哎,這事兒你之前怎麽不跟我講,一直憋到了現在才說。”
明定聽得玉然這樣問,忙道:“我剛才都說了,不許生氣的啊。我就是怕你怪我,才一直沒講的。你剛進門時,我也不敢講,怕露了痕跡,讓二哥難做人;後來,日子久了,怕你怪罪,就更不敢說了。”
見這句話沒将玉然招翻,明定又忙忙得道:“我之前都說過,日後必不會欺你瞞你。這事兒實在憋得人難受,而且我也怕日後再跟二哥重逢時,他漏了痕跡讓你察覺出來,到時再爆出來,你更會怪我,所以今兒個我想想還是跟你說了。”
聽得明定這樣說,玉然默了一下,突然想到一個嚴重問題:“你說你二哥喜歡有夫之婦,那他難道不對你那些嫂子弟妹下手啊?”
明定聽到這個問題毫不意外,這個也是他擔心的,他當時還特意觀察了下,這二哥瘋起來好像也是有分寸的,只對無關緊要的丫頭下手。
聽得明定如是說,玉然大松口氣。接着玉然又好奇的問道:“好像我們成親以來,就沒見過你二哥,他們去了哪裏。”
明定嘆口氣道:“從爆出丫頭懷孕的事兒後,二嫂就說二哥身體不好要養病,就跟二哥去了江南,這許多年也只是逢年過節送信回來,連先太太病逝他們也沒能趕回來的。”
玉然聽到這個,嚴重懷疑,那二嫂可能知道自家老公的異常,所以才避了出去的。想來,侯夫人能如此痛快的放人,應該也是知道一些的。
聽這明定形容他二哥這情形,玉然嚴重懷疑,這李明恒有很嚴重的解離症,也就是俗稱的人格分裂。不過,這是別人家的事兒了,只要日後不影響到自己的生活,也不必糾結了。
聽得,自家院兒裏的那幾個孩子,不是自家老公的親兒子,而只是侄子,玉然心中隐隐壓着的石頭也算挪開了,雖之前,自己極力的表現出不計較,但怎能不計較呢。
現在好了,玉然的心都開朗了些。想着,這幾個孩子也是可憐,日後可得多多照拂一二了。不過,這李明定也實在可惡,瞞了自己這許多年。想着,玉然狠狠了擰了幾把他的軟肉。只把他痛得只叫喚。
日子又滑進了臘月,明定他爹又做了一次新郎官了。敲鑼打鼓的将新二太太迎進門,那李起德初初還不在意,還只覺得只不過多了個女人而已,不值當些什麽,不過,很快他就知道厲害了,這個新二太太可不像先時那兩個那麽好相與了。
新婚過了三日,這李起德就呆不住了,又想出去浪了。侯二太太聽說二老爺又要去外面喝花酒了,立時帶着人趕到李起德書房院兒裏,阻止他出門。
這李起德還咋咋呼呼的叫道:“反了天兒了你,你還來管爺的事兒,你還真不知道你是誰了。”侯二太太冷冷道:“我當然知道我是誰,我是這二房的當家主母,夫君有失德性,我有責任規勸,夫君還是請回吧,這些時日就不要再出門了。”
李起德怪聲兒嘿了一下,理都不理的帶人往外走去,侯二太太見狀,立刻喝命身邊的兩個嬷嬷将他拎回去。見二太太帶來的人彪悍的将二老爺丢回了屋子,李起德身邊的人都呆住了,不過,呆不了一下,接下來就有他們好受的了。
侯二太太命人去請趙春過來,待趙春來後,侯二太太輕輕一欠身,對趙春道:“知道趙管家日常事務煩雜,本不應相擾的,只這些個跟随二老爺的奴才實在可惡,主子有失,不知規勸,還慫恿撺掇,我來勸阻,竟敢不聽。因此,今兒個,就請你好好教教他們規矩。母親那兒,呆會兒我自去請罪。”
趙春也早想收拾這群人,聽得侯二太太說話,也不推辭,立馬命人将這院兒裏的奴才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部捆起來狠打一頓。
侯二太太面不改色的看着打完,然後又對着院兒裏的奴才訓話:“今兒個第一次,我也就稍施懲戒,如日後再犯,就不是打一頓能了的了的。你們記住,日後二老爺如有什麽不當的舉動,你們定當規勸,規勸不了的,就馬上報到我這裏來。”
那李起德見到自己的新老婆竟如此彪悍,很是不憤,口中還只嚷嚷:“我要休了你這悍婦。”侯二太太聽了冷冷笑,那倆婆子離馬往二老爺的身上一按,李起德立時痛的嚎叫起來,不敢再說。
侯二太太見了滿意的一笑,這兩個婆子是她精心找來的,侯二太太深知對付李起德這種人,言語是沒用的,還是直接了當的用蠻力的好,結果證明,這個決定相當正确。
處理完這邊,侯二太太立馬去到侯夫人院裏請罪。自家二兒院裏如此大的動靜兒,侯夫人早就知道了,心道,這個媳婦還真找對了,當然,此事不便當面肯定,因此,當侯二太太來請罪時,侯夫人也沒誇獎,也不怪罪,只說知道了,就讓她退下了。
侯二太太來請罪,一是真請罪,二也帶有試探之意,想看看侯夫人的态度,結果不錯,侯夫人是默許的。自此,侯二太太越發自如的管起李起德來。
臘月裏,官家開恩,宮中嫔位以上的妃子均可召家人進見。因此,十五這日,李嫔遣大太監韓大福來侯府傳話,讓侯府女眷明日進宮敘話。
臘月十六,侯夫人帶着世子夫人與侯二太太、鄭五太太進宮。到了臨月宮,李嫔見了母親、祖母高興不已,又看到母親旁邊的婦人面生,想來,就是新二嬸了。
因道:“這想來是新二嬸了?”侯二太太聽得李嫔如此問,立時跪下行大禮。李嫔忙命人扶起來。如這侯二太太有诰命在身自然不用對李嫔下跪的,但李起德雖有個四品虛職,奈何這侯二太太已是再繼,沒有诰命,所以見了李嫔也得大禮相見。
衆人熱熱鬧鬧的敘起話來,時近中午,康成帝那邊竟來人傳旨,說聖上知道李嫔家人進宮,特賜下席面,讓李嫔跟侯夫人、世子夫人好好享用。
李嫔忙忙得謝恩,遞上厚厚的紅包送走傳旨之人。待人走後,侯夫人等都是高興異常,想不到聖上今次竟如此給臉面。
侯夫人、世子夫人俱是人精,此次前來,見到這臨月宮氣像一新,全然不複之前的蕭條。且,此次進宮來時,那些個奴才見到自己這一行人也是态度恭謹。今日又見康成帝親賞宴面,想來,這李嫔現下确實如傳聞一般,這些時日頗得聖上看中。
宴席上,李嫔頻頻勸酒,但自己卻沾也不沾,而且,她下箸時,旁邊的嬷嬷很是緊張,總是看過後,才讓她下口。見得李嫔如此,侯夫人心中一動。
宴畢,李嫔對侯二太太道:“二嬸初次來到宮中,宮中頗有些景致可看,二嬸不如去看看。”因命貼身宮女帶侯二太太去臨月宮前的小花園走走,特意囑咐,不可走出太遠,出了臨月宮去。侯二太太知道這李嫔想是要跟祖母、母親說貼心話兒,也就爽快的出去逛園子了。
侯二太太出去後,世子夫人高興的拍着李嫔的手問道:“現下聖上對你可好?”李嫔有點羞澀的點了點頭:“自七弟傳回喜訊後,聖上也時常在我宮中走動一二,現下一月也有四五次要來的。”
世子夫人看看女兒面色全不複之前的愁怨,眉目也是舒展開來,欣慰的道:“你也算是熬出來了,可得謹心侍奉,萬不可恃寵而嬌。”李嫔點頭知了。
侯夫人想得多,剛見李嫔在宴上那小心謹慎之樣,饒是侯夫人持重多年,現下也有點按捺不住了,因問道:“剛見你方才如此小心,可是有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