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玉然見到姚黃後,沒有立即帶着走。而是命人堵住姚黃的嘴,又命自己這一行人在屋子裏安靜的呆會兒。玉然想碰碰運氣,釣釣魚,事實證明玉然的運氣還錯。
只見一婆子悄悄的進得屋來,那婆子到時,見到玉然也在此,立即轉身準備開溜,被玉然命人逮住捆起來。玉然将姚黃與那婆子一同帶往安守院,路上碰上了趙春家,兩隊人馬合一,一起往安守院而去。
這邊,明定去問李明易要侍書。李明易見明定氣勢洶洶上門,還頗是有骨氣的拒絕了,不怪他這樣,知道蒼鷺他們發現了姚黃,馮十一就兵分兩路,一路想去滅滅姚黃的口,一路想着将侍書帶回來,瞅機會滅口了。
侍書帶是帶回來了,但這李明易也疑惑呀,一直在問,不肯走開,弄得馮十一想下手都沒機會。
見李明定打上門來,馮十一就拼命的游說李明易,什麽在自家的地盤被人帶走了心腹小厮,這也太丢面兒了不是。況就算姚黃有罪,沒道理因為侍書認識她,就要定侍書的罪吧。巴拉巴拉,一陣游說。
李明易一想還真是這個理兒,于是就有剛開始的拒絕。明定十分不耐,這次的事情又扯到了老十一這邊,加上馮十的前科,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與這馮十一脫不了幹系。
李明定懶得廢話,直接命人闖進去找侍書,見明定如此兇悍,李明易還大是不滿的說:“你這人也太無禮了些,怎可強闖。”
有道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這次的理還在明定這兒,明定找到人後,拖着人就走,馮十一還想上前,明定一瞪眼:“我是從不喜歡打女人的,但對你,今兒個我還真想破破例。”
馮十一見李明定并非說笑,不敢再攔,只得眼看着他帶人走了。見侍書姚黃俱被人帶走,馮十一知道今日之事,實難善了。又想故伎重演,棄卒保駒了。
可惜,玉然不給她機會了。李明定剛走,玉然從謝大奶奶那兒搬來的助手上門了,上次馮十一利用謝大奶奶,讓謝大奶奶十分窩火,但長輩已發話兒,不得不從。
七房的事兒,她早有聽聞,但因一直未明面兒上報到她這兒來,她也就一直裝糊塗。此次,主然求上門來,将前因後果一說,謝大奶奶哪會猜不出是何人做鬼。即刻命人按七奶奶的要求,将秋雨軒給封了。
當謝大奶奶這樣做,也不光是為了洩私憤,做為一個未來的宗婦,還沒有這麽心胸狹窄,主要是此次事件太過惡劣,做為宗婦她責無旁貸。
想着府裏如真有此惡婦,實在太過可怕,必得嚴懲才好。況就算最後查出來不是馮十一幹的,她也有失查這罪,自己這個大嫂如今這樣做是合情合理的。
玉然明定,還有趙春家的在安守院開始三堂會審。馮十一既然能用姚黃威脅侍書,同樣,明定可用侍書威脅姚黃,姚黃就将自己如何受威脅,如何被逼掐二姐兒的事兒都說了。
末了,還說,本來馮十一是要她将二姐兒掐死的,這樣才能更震撼人心不是。但自己實在下了手,只将二姐兒掐暈了就走了。
玉然一聽,駭然變色。這馮十一真是歹毒。幸好這姚黃尚餘慈心,否則二姐兒這次真是兇多吉少,自己也更難以脫身,畢竟二姐兒要是死了,李明定不可能對自己毫無芥蒂的,那之前自己所做的努力将會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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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馮十一指使姚黃掐的,那乳母為何又說給大哥兒、大姐兒下毒是畫眉指使的。挖出蘿蔔帶出泥,原來這乳母說得也是實話,這畫眉早就跟馮十一勾結。
兩人訂下毒計,想着李明定再相信王玉然,如果三個孩兒一同出事兒,那李明定還會心無芥蒂嗎?還會無條件的相信王玉然。他們二人生隙,別人自然有機會了。因此,兩人兵分兩路,各施計策。
好吧,姚黃與畫眉有做案的動機,那乳母為何要如此做呢。明定不相信僅僅為了錢財,這乳母就會冒這麽大風險。逼問半晌兒,那乳母死咬着不開口,趙春家的命人稍稍的按了下她的穴位,痛得她冷汗淋漓,慘叫不已,她還是不說。
趙春家的想着,這樣光痛,可能于視覺上不夠震撼,命人一刀切下了她的小指,只見鮮血汩汩而出,鮮血淋漓,再加上趙春家的冷冷話語:“今兒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刀硬,再不說,我将你這十指一刀一刀都剁了,看你嘴硬到何時。”
這乳母已經痛的渾身發抖,趙春家的還待再問,這時,跪在一旁的侍書開口了:“嬷嬷不必再問,她這樣做都是為了我。”
衆人俱都看向侍書。原來這乳母是侍書失散了多年的親姐,後在侯府相認,馮十一也是知道的。
因侍書幫馮十一毒殺了劉翠,馮十一就拿此事威脅二姐兒的乳母幫她做事,說如果不做,就讓她看着她弟弟在她面前杖責而亡。
侍書将這些事兒都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玉然沒想到這馮十一竟如此毒辣,真是視人命如草芥。
現下想來,真是後怕不已,這馮十一為了拉自己下馬,竟然用上了人命。這次還真是幸運,幸好三個孩子俱都無事。不然,自己與李明定如何,還真不好說。想來,侯夫人看到自己也會非常不愉的。
玉然很是疑惑,為何此次她們會如此兵行險招,就算她們掐死二姐兒,那也未必會賴在自己身上啊,自己如果實在脫身不了,也可說是丫頭幹的,于自己無關啊。
趙春家的聽了玉然的疑問,一笑:“如出人命,自然讓人震驚。此時不管你做沒做,只要別人相信是你的做的就行了。”
玉然一驚,想想是這個理,武則天說是王皇後掐死了她的女兒,衆人誰不知這其中有貓膩,但問題是上位者相信了,并由此定罪了不是。
玉然還是有不解,此次爆發的有點倉促,最好的不是大哥兒、大姐兒身體很虛,出事兒之時,這二姐兒再被人嫁禍給是玉然掐死的,不是更讓人震動嗎。為何今兒就匆匆爆出來了。
很快,玉然知道答案了,一直打醬油的畫眉此時忍不住嘔吐起來,玉然見她這樣,先時還以為是被那乳母的血氣惡心到了,也沒在意,還是蔡婆子在旁耳語道:“我看那畫眉很不對勁兒,這樣嘔,不像是被血氣所驚,倒很像是有了。”
玉然一聽,心怦怦的跳了起來,不應該呀,自己沒見過李明定找過她,難道這厮又背着自己……
想着,玉然惡狠狠的瞪向了李明定,李明定見到玉然這兇狠的眼神,吓得眼皮都跳了,這是怎麽了,忙用眼睛詢問玉然。玉然不理,但心裏像貓撓一樣,想立即知道答案,但又怕真是李明定所為,那自己要如何面對……
玉然還在猶疑呢,這時,雨燕開口了,都是過來人,大家當然都同樣都有猜想。雨燕想着畫眉這賤人讓自己的孩兒受如此大的苦楚,就恨不能活刮了她,知道爺已經幾年沒來過安守院了,她怎麽就有了的呢?如果是她與人茍且,那這次,她就死定了。
就算真是爺在她不知道的時侯跟畫眉有什麽,懷的是爺的孩兒,那惡心一下王玉然也可以,反正自己也讨厭這個主母。如真是爺的,那王玉然必定會對付她的,到時,自己也樂得看戲。
退一萬步講,這畫眉沒什麽,那可是自己這個姐妹可是宅心仁厚,關心她的呢。
雨燕因道:“哎呀,畫眉妹妹想是受驚了,府醫不是在外面嗎?先請進來看看吧,要不然,呆會問話都問不了。”
玉然想着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讓府醫看看也好,自己心裏也好有個定論。因命人将府醫請過來給畫眉號脈。
畫眉臉色慘白,情知躲不過了。府醫號完脈後,對着明定拱拱手道:“回七爺,這姑娘是喜脈。”
明定一聽,心理咯噔了一下,難道是他回來了?不對,不對,他回來了自己哪能不知道?那這畫眉哪來的喜脈?!難道她竟然敢偷人?真真該死。
要不是還有這麽多旁人在此,明定恨不能沖上去踢死畫眉。
七房的事兒,大家也都知道一點兒,自從這七奶奶進門,這定七爺都從安守院絕跡了,先時剛聽到畫眉懷孕,還道是這七爺終于忍不住偷腥了。
但現下一見這七爺的臉色,衆人哪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兒。反正現下事情也搞清楚了可不能再留這兒,趕緊走的好,免得定七爺拿自個兒撒火。
趙春家因道:“現下事情也清楚了,我就将這幾個賤婢帶走,等着七爺、七奶奶示下再行處置。那畫眉畢竟還養着姐兒,就留給爺先行審好再說。我等就告辭了。”說着,立馬帶着人撤了。
明定見趙春家的走了後,那雨燕原鴿還立在這裏,氣得對着她們大吼:“還不快滾,還呆在這兒幹什麽?”玉然心道,人家本就是準備看熱鬧的。
看明定氣的這樣,玉然心松了一下,也順氣多了,遂,對着雨燕原鴿一揮手:“你們先下去吧,好生照料哥兒姐兒。還有,雨燕,你将二姐兒一并抱過去,先照看兩天。”雨燕原鴿稱是退下。
待人都走後,還不待玉然發問,明定沖過去一腳将畫眉踹倒在地:“你這個賤人,竟敢偷人,說,這人是誰?爺要活刮了他。”
畫眉還待不說,明定道獰笑道:“你知道爺的,你是不是想嘗嘗爺的手段。”說着又是一腳,畫眉痛的卷縮在地,半天兒才喘過的氣來,見明定這樣兒,畫眉知道今日實難以善了。
況自己不說,自有人說的,只得合盤托了出來,求個痛快。原來,自從玉然将明定籠得死緊後,剛開始畫眉還是心有不甘的,但人就是這樣,剛開始有希望,但後面看着完全無望時,就會絕望,也會認命。
畫眉也認命過一段時日,加上玉然将二姐兒給她養,她想着,将二姐兒好好養大,自己也算有靠的。誰知,那馮十一時常找人給她說話兒,本來心中就有火種,被這樣一撩,又燃起來了。
尤其是那嬷嬷說道,這二姐兒畢竟不是親生的,日後要是走娟回來了,她又該如何自處呢,還不如自己掙得一絲恩寵,自己養一個。
畫眉心動了。那嬷嬷還指天指地的發誓說要幫她。爾後也常找她說話兒,送些東西,間或一起罵罵王玉然,真是很多時侯想她所想,急她所急了。漸漸的她也就将這人當作了自己人,當然,這個時侯她還不知道這是馮十一的人。
那天,那嬷嬷跑進來對她說:“姑娘,我那在外院伺候的弟弟看到定七爺落單兒了,還拿了杯茶給他,那杯茶裏可是…….”說着,還暧昧的看了眼畫眉。
畫眉當然知道是什麽,但還是心有疑慮,問道:“你在哪兒碰到的爺,爺現在在哪兒?”那嬷嬷道:“在外院兒的耳房裏喝茶呢,想來此時就等着姐姐你去了。”
畫眉想了想:“還是算了,外院人雜,要是有所沖撞就不好了。況,現在在孝期,就算…..那也是不能懷孕的.”
那那嬷嬷聽後嗤了她一下:“你傻啊,男人嘛,你不跟他有關系還怎麽親熱的起來。況,現在馬上要出孝了,就算有了,那完全可以遮掩過去的不是?”
畫眉心動了,心中的火種壓過了疑慮,想着不管怎麽說爺都是自己的夫主,就算有了什麽也無礙的。
畫眉跟着這人來到了外院,進了耳房,一見之下,大驚,這根本就不是爺,這是五爺。想馬上轉身出去,可惜渾身發軟已經走不掉了。
這李明仲原想着在這耳房裏歇息一下就走的,誰知剛吃一盞茶去就燥熱難耐,正待出去時,沒想到個小美人就撞了進來,心下一喜。
李明仲也沒看清是誰,摟過來就上下其手,急急的剝了幹淨。事畢才發現這竟然是自己那七弟的小妾,心下一驚,忙忙得溜走了去。自此,馮十一是拿着了畫眉的七寸,可謂是予取予求。
此次動手,确實有點倉促。但畫眉已經等不得了,她發現她懷孕了,想要偷偷打掉,但想着劉翠的慘狀,她有點害怕。最主要的,她舍不得,現下爺這樣,不知何時她才有自己的孩兒。
必須要盡快讓李明定厭惡王玉然,趁李明定心情不好時,自己去做解語花,只要李明定跟自己同處一室了,不管最後他做了沒做,自己大可将這個孩兒說成是李明定的。
因此,她對馮十一講要提前計劃,馮十一想想也是馬上要出孝了,也不能拖了,于是兩下一合計,就下手了。
可她們千算萬算,算漏了一個關鍵人物,那就是李明定從一開始,都沒有一丁點兒的懷疑王玉然。不但不懷疑,還與王玉然配合默契,很快就摸到了她們這裏。
事情也都清楚了,玉然立即對明定說,她要去侯夫人那兒告狀了,畢竟,不能将秋雨軒封的太久,不然會有人說她跋扈了。
玉然跑到榮晖堂跪在地上向侯夫人哭訴道:“…….孫媳自進門以來,不知何故得罪了十一弟妹,屢屢找孫媳的不自在。之前種種也就算了,但現如今竟将手伸在孩兒身上,孫媳無法,求祖母一定要……”
其實在玉然來之前,做為侯府最高的管理者,已将此次事件知道的一清二楚。
侯夫人深知不聾不啞,不做阿翁。孫媳之間的争鬥,只要不傷及根本,侯夫人一向是不怎麽理會的。
但此次十一媳婦就太過了,竟将手伸向了子嗣。更過份的是算計老五給老七戴綠帽子,弄得兄弟阋牆,這就不可饒恕了。
侯夫人鐵青個臉,對玉然道:“你放心,我自會給你們一個交待。”說完,讓玉然退下。
侯夫人命人将侯爺請過來,二人要好生商議一番,這個十一孫媳實不能留了。但具體怎個處罰法,還是要跟侯爺通通氣兒的。
侯爺來後,侯夫人道:“我觀這個老十一家的心術已壞,實不能再留在侯府禍害滿門。”
侯爺聽後道:“你想如何處置?是要休掉?”
侯夫人道:“現在乃多事之秋,這老十一家的知道的也太多了,況如真休棄了,讓珍姐兒如何自處呢。”
侯爺沉吟道:“你想如何?”侯夫人答:“送到家廟關起來,不讓她再出來了。既能全了珍姐兒的面子,也不怕有什麽閑話漏到外面去了。”侯爺思慮了一下,這樣也确實是各方面損失最小了。
候爺道:“就依你所言吧,只是可惜了老十一。”侯夫人聞言,也默了一下。之前李明易的好學上進,很是讓他們老夫婦倆驚喜了一下子,本以為這弘元大師的話是不是就應在了李明易的身上,誰知越長大越平庸,老侯爺頗為失望。
雖然失望,但想着這孫子不像別的孫子那麽荒唐,只是天賦有限,如好好教導一二或可一用。
先前還好,但現在看來,越看越不成。侯爺很是失望,原想着出孝後放兩個孫子出去,其中一個就看中了李明易,但觀他的行事,很是沒有章法。一個劉翠就能将他勾得忘乎所以,完全不顧禮法。
再加上他那老婆行事不管不顧,完全沒有底線。都說人前教子,枕邊教妻,這個老十一竟然對自己妻子的所作所為毫不阻止。
如果真是毫不知情,那就是蠢到家了;如果是知道,而不阻止,那更是愚昧無知了。眼下看來,這個孫子真是廢了。
其實吧,這個馮十一還真是白做壞人了。如果她不這樣折騰,說不定侯爺真會讓她成為官夫人的。
馮十一這麽瘋狂。在玉然看來是有個發展過程的,這馮十一剛開始時,可能是有點跟自己競争的意味,一心想壓自己一頭。但屢屢受挫後,就心理上有點變味了,一門心思就想将人整下去,越受挫越想盡辦法去打壓別人,就像一個賭徒一樣,越輸越想撈本,最後輸得一無所有。
當然了,也不排除,她就是單純的看玉然不順眼。看着玉然倒黴她就高興。哪怕于己毫無利益可言。就像在現代時,有一個同行,跟玉然八竿子都打不到,甚至連面都沒見過。但就因為是公司同一批推薦的,見玉然通過自己的努力跑到前面去了,就各種的黑,各種的造謠,後面竟然發展到謾罵。
玉然當時就覺得這人真好笑,這種評本事吃飯的事,當然是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啊,光去打壓別人有什麽用。将別人打壓下去了,自己還是上不了,這不是為他人做嫁衣麽。
不管怎樣,此次這次應該是将馮十一這個瘋子打得不能翻身了。因為玉然去告狀的第二日,侯夫人命人将馮十一奶奶送往家廟,且并未說歸來之期。看來,這馮十一必得坐不短時間的牢了。
謝大奶奶這邊也将馮鐘秀身邊兒的得力奴才一個不剩的捆了起來。沒有直接發賣,畢竟這些大多是馮鐘秀的陪嫁,還是跟馮家招呼一聲才好處置。
馮鐘秀的嫡母接到自家女兒被侯府送到家廟的消息後,來到侯府例行理論一二。世子夫人接待了她,待從瑞華堂出來後,馮鐘秀嫡母有臉色很是一言難盡。
一方面,想着那賤人當年仗着受老爺看中,硬是哄着老爺做了平川侯府這門親,這些年來,那賤人仗着女兒的勢,在自己面前多有不恭,現如今好了,你這賤人的女兒犯下如此大錯,看以後還敢在自己面前嚣張。回去後,可得好好的修理那賤人一番才好。
但另一方面,世子夫人今天明明白的對自己講了,她那便宜女兒日後要常年呆在家廟裏,又占了十一奶奶的名份,這老十一房裏無人主持也不像,所以,出孝後,侯府要扯帖子文書的給老十一迎個二房奶奶的。這點就不太美了,太沒面子了。
不過不管怎樣,今兒個總得來說還是讓馮夫人高興的,面子畢竟沒有裏子實惠,想着多年惡氣可出,馮夫人真是有說不出來的暢快。
馮十一被侯夫人沒有說歸期的送到家廟後,謝大奶奶将她身邊的一衆仆從,打得打賣得賣,全部打發出去了。可惜的是,馮十一的乳母衛氏沒有等到發賣那天,就因病死了。
玉然這邊,那個畫眉肯定是不能再呆在安守院了,具體怎麽處置的,玉然沒有過問,這是李明定親自處置的。對于她,玉然是複雜的,所以,還是交給別人吧,免得自己受煎熬。
想着二姐兒遭此大難,如沒有親娘在身邊也太可憐了些,跟李明定商議後,将走娟從家廟裏接了回來。
這幾年的廟中清修,走娟看起來頗為清瘦,見過玉然後,玉然也無意于再給她下馬威,知道她現在最想見的當然是二姐兒,命人抱來給她。
走娟看到自己的女兒,真是悲喜交加,失而複得方知有多珍貴,抱着女兒淚如雨下,泣不成聲,玉然看着也頗恻然。揮手讓她帶着二姐兒退下,母女倆好生親香。
聰明如她,快速的認清現實,知道這個主母不是軟面疙瘩,想着玉然剛進門時,自家就根本不是對手,更何況,這幾年過去了,玉然在府中根基地位再不可同日而語了,更不可能有勝算,現在再跟玉然別苗頭,那純粹是嫌命長,遂一門心思撫育二姐兒,再不敢做他想了。
雨燕原鴿,自從畫眉被帶走後,再也沒見到她。想來都心肝顫,根本不敢深想。這麽多年了,她們早已知道主母想法,只要她們不去觊觎李明定,玉然其實是相當厚待她們的。想着自家現在都是有兒女之人,也算後半生有靠了,在李明定方面既然毫無希望,也就認命不再折騰了。
自此,玉然的後宅總算安寧了下來。玉然明定二人經常一個習字,一個半卧在貴妃榻上看書,或者在閨房之中談天說地,暢想未來。明定深覺這種日子惬意極了。
經過這些事兒,明定發現女人多了真是太麻煩了,而且也太可怕了。他很想将孩子的密秘說出來,但又不知怎樣開口。
明定嘗過了現在的安寧日子,喜歡跟玉然在一起的舒适充實,現下再讓他回到之前那空虛的生活,想想都可怕。因為怕失去,所以更珍惜。
日子忽忽而過,轉眼出孝,玉然知道,自己的新生活也即将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