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畫眉聽了,大驚失色,撲到玉然面前:“奶奶,您可千萬不要信她啊,她血口噴人。”畫眉瑟瑟發抖,剛才那表姐說的有一半兒是真的,自家是經常在她面前抱怨玉然善妒,将爺拘得緊緊的。但,給哥兒的荷包裏加菊花,可真不是自己指使得。
玉然見這乳母這麽痛快的招了出來,直指幕後指使人之人就是畫眉,見畫眉叫屈的神态不似作僞,直覺不是她。
再問那乳母,那乳母一口咬定是畫眉。畫眉極力否認,兩人還差點扭打起來。喝令人将她們拉開後。
玉然不想大張旗鼓鬧得盡人皆知,想了想,心生一計,讓那幕後之人自己現身好了。
玉然因道:“來人哪,将畫眉帶走,先帶到暢欣院,我要好好給她松松筋骨。如不好好交待,明兒個就将她送到趙春家的那兒去。”
對指着那乳母道:“這個賤婢先關在安守院裏,明天報給趙嬷嬷。雨燕,你就自行安排人看管好就是了。”
說着玉然帶着畫眉起身就走,明定見了,也忙起身出來。一直忍到暢欣院兒,方才開口:“你為何就這樣兒走了?就這麽快就确定是這畫眉幹的?”
玉然道:“就是想确定是不是畫眉幹的,所以才将她帶過,讓別人認為是她幹的。現下我将那乳母留在那邊兒,如果不是畫眉幹的,相信今晚那主使之人會出現的。”
果然,晚上有人去了關押那乳母的房間裏,那人森冷的警告她,要咬緊牙關,要咬定是畫眉指使的。
那乳母現下也吓壞了:“我就是指認是畫眉,那那我的處罰也不會輕的吧?”
那人冷笑道:“處罰當然不會輕。但是總比被三太太發現你跟三老爺有私,受到的處罰輕吧。況且,如果我再跟三太太講,你那孩兒也是三老爺的,你說三太太知道了會怎樣對付你們母子?不,确切的說你那孩兒還能活嗎?”
那乳母吓的涕淚橫流:“你....你不要瞎說,我…我與三老爺有私是不假,但我那孩兒是我家那口子的,跟三老爺毫無關系的。”
那人道:“那得看你明天怎麽說了,以三太太的性兒可向來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的。”
那乳母正在哀求,只聽得門口一聲斷喝:“好大膽的賤婢,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兩人大驚失色,只見門口赫然站着明定與玉然。
命人點好燈一看,原來屋裏的除了那乳母,還有走娟。原來,威脅那乳母的竟然是走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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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定、玉然連夜審問。喝問那走娟為何要如此做,那走娟自知躲不過,倒也硬氣,就一一招了,原來她早就與那畫眉有隙,況她們三人都有孩兒,就她沒有,用來做作案之人,動機更充分。
玉然聽完,無非就是這個杜娟心大,一想鏟出掉畫眉這個跟她一樣頗有心計的對手,一想拉自己下水,讓李明定與自己離心,她就有機可趁了。
當然,如果運氣好能趁機除掉大哥兒這個庶長子,那就更好了。端的是一箭三雕。據玉然進府來的觀察,這走娟可稱得上是這四個丫頭的精神領袖加謀士了,今兒個必得将她打壓下去才好。
玉然道:“我自認為待你們不薄,四時衣物吃食都快跟我這個正房奶奶比肩了,沒想到你還是如此不知足?”
那走娟聽後哈哈大笑:“待我們不薄?自你嫁進來後,我們統共才見過爺幾面。你将爺籠的緊緊的,你吃肉,我們連湯都喝不了,這樣下去,這屋裏哪還有我們的立足之地?”
也不怪走娟着急,走娟一向心大,現下只有一個女兒,那可不行,必得再要個兒子才行,但玉然一直将明定看得緊緊的,雖說眼下在孝期,不能生孩子,但眼見玉然明定感情日漸好起來,如果不想點辦法離間一下,這日後就沒有機會插進去了。
這就是人心的不足,當日可能她們是想自己能一直錦衣玉食的生活在侯府,所以使計懷孕,後被關在梨落院中時,想中能讓自己活下來平安生下孩兒就好,現下這些都有了,又想着要如何鞏固地位,能讓自己風光下去了。再下去,可能就是想将自己取而代之了,雖這是異想天開,但未必她們就不會這麽想。
玉然盯着她冷冷道:“沒想道你是如此得隴望蜀,看來要想滿足你,我這個七奶奶可得退位讓賢了。”
說完,也不再跟她廢話,直接跟明定講:“她犯下如此大錯,如果不重罰,實在是足以震懾人心。此乃我們房中之事,就不報到大嫂她們那邊兒去了,我來罰她,您看如何?”
明定當然同意,玉然見明定點頭。玉然對着走娟說出了判罰:“你做下如此陰狠毒辣之事,本應将你打賣出去才是。但念在二姐兒的份上,就先罰你五十戒尺,領完後去家廟為二姐兒修行祈福吧。”
走娟聽到驚住了,她原先想着,就算發現了,也不過打幾板子,再禁禁自己的足也就是了。卻沒想到玉然罰得如此之重,讓自己去家廟修行,修行也就罷了,也不說修行多久,難不成要罰自己日後在家廟呆一輩子不成。
走娟大哭求饒:“奶奶,我錯了,您饒了我吧,二姐兒還小呢,我走了,二姐兒可怎麽辦哪。”
玉然恨恨道:“你做下此等龌龊之事時就應該想到二姐兒該怎麽辦。現下你就好好去思過吧,二姐兒我自會安排人照料的。”
說完,玉然叫過畫眉:“二姐兒日後就交給你照看,你務必小心謹慎看顧,否則我必定重重處罰的。”畫眉點頭領命。
走娟見二姐兒被交給了畫眉,想着自己日後真見到到女兒了,才真正恐懼起來。
見對玉然求饒無望,又對着明定大哭:“爺,爺,您可清醒點兒吧。自從奶奶進門,您事事都順着奶奶。可您是個堂堂男子漢哪,可千萬不能由着奶奶擺布啊。”
明定聽了,下意識的看了玉然一眼,只見玉然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心頭一跳,趕緊命人将走娟拖下去看好,明兒一大早送家廟去。
玉然二人回到暢欣院兒,玉然狠狠的瞪着明定,也不說話兒。明定被這眼神盯得發毛,忙走過去陪小心。玉然惡狠狠的擰着他軟肉不放,明定疼得嘶嘶之抽,也不敢擋,只求饒:“然然,疼,真疼,快松手啊。”
出了一會氣,玉然嘆道:“唉,這都是些什麽事兒,我自進門以來,你那些女人就不停的找麻煩,你說,你沒事招惹那麽多女人幹嘛。”
明定也心有餘悸,女人多了真麻煩,尤其是在他現下有心前程的前提下,感覺更麻煩。
之前無所事事時,這些女人争風吃醋他還當個意趣兒,現下實在沒那精力更沒想法去享受這些意趣兒了。
跟玉然這些時日的相處,這個女人不同于其它女人的想法、鮮活深深的吸引了他,他也非常清楚眼前這個人的底線在哪裏。她不想自己去找別的女人。明定就因為清楚,在日益被眼前人吸引的前提下,就越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貪戀眼前這個女人給自己的溫情安定,更感激眼前人将自己帶往之前從未涉足的領域,現在他走在府中,仆從不再是用輕視的眼光看着自己,長輩跟自己說起話來也是溫潤諄諄,全然沒有了之前的要麽忽視,要麽訓斥。
嘗到了被人看重的甜頭,再讓他回到之前那種看似光鮮,實則時常都有點惶恐不安的日子,他不想,更不願意。剛才走娟說的,他被玉然擺布,但這種擺布他喜歡,他心甘情願。
明定摟着玉然道:“我說過,我必不負你的。我不會招惹別人了的,安守院的那幾個是不得已而為之,而且現下都有了兒女,也不能打發了出去,只能好生養着。不過你放心,我就是養着她們而已,不會跟她們有什麽的。”
說完,見玉然一臉的不信,有點頹然,說道:“我知道,我現在這樣說,太過蒼白無力了。我也不多說了,你靜待日後吧。”
第二日一大早,玉然就去向江大嫂子報備了要送走娟去家廟,以及要将大哥兒乳母打板子罰到莊子上的事兒。江大嫂子當然已經風聞是什麽事兒了,也不多問,就命人安排車馬即刻就走。
送走走娟後,玉然來到安守院将餘下三人好好訓誡了一番,見三人還不停的希冀的看着院門,玉然好笑道:“不用看了,爺還有正事兒要忙呢,哪能整日裏為這些內宅之事耗費精力。今兒個,我再将之前的話兒說一遍,只要你們安份,我必保你們衣食無憂,如還要做耗,恐怕你們不會有走娟的好運氣了,到時我會直接發賣了去的。你們可都聽明白了?”
當然,光有大棒,沒有胡蘿蔔也不行,玉然接着道:“之前我就承諾過你們,待生下孩兒後就讓你們正兒八經敬茶做姨娘的,但先二太太故去,現而今還在孝期中,實不能做此喜事,因只能等到出孝了再行行禮。”
見三人希冀的看着她,玉然接着道:“雖現下行不得禮,但份例是可以提的。從今兒起雨燕、原鴿就提為姨娘的份例。杜娟,過會你去跟田成家的說一聲。”杜娟答應着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