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簽約會後,又囫囵過了幾日,徐澤宇沒有給他消息,項目也沒正式開始。李言每天準點上班打卡,偶爾泡泡枸杞,下班就去置辦些小物件,他租的房子實在是有些簡陋了。沒有情愛,他的生活除了工作以外實在是乏善可陳,日子平靜無波的過着,準時準點的像是要把之後的三十年都一并過完了。
反觀徐澤宇的日子便有趣多了,聽楚陌說,最近這厮被個小明星迷得神魂颠倒。說這位是生得盤亮條順重點還年輕,可惜就是一心專注于事業,完全不把這位有權有勢的大老爺放在心上。人性本賤,徐澤宇反倒是更迷他了,一天天的不務正業,三天兩頭的往人家公司門口跑,今天送花明天送鑽,誓要把對方追到手,這世間就沒有他徐澤宇求而不得的東西。
說來也巧,這娛樂公司正好是他一發小無聊時投資的産物,一個電話打到了還在美利堅合衆國的土地上尋歡作樂的那位好友手機上,最後打着要投資的旗號,堂而皇之的坐在人家辦公室裏喝茶。可憐這位叫溫子忻的小明星,還沒出道就要折在了這不要臉的金主手裏。
溫子忻正在練習室練着他始終沒能攻克下來的舞蹈動作,還沒來得及把汗擦了,就被經紀人催着去了秦總的辦公室。溫子忻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事兒,三步并了兩步跑了過來。進了門見了這二世祖,心裏暗道不妙,躲東躲西終究是沒躲得過。
“秦總,您叫我?”溫子忻的聲音還帶着未平的喘氣聲,聽得徐澤宇心裏直發癢。
“嗯,那位徐總說是你的粉絲,想見你一面。”什麽粉絲,看起來倒更像是哪裏來的恩客。
溫子忻硬着頭皮轉過臉來,打招呼,“徐總好。”
怯生生的大眼睛裏三分稚氣,三分畏怯,還有四分抗拒。剛剛練舞未消的熱氣從勝雪的皮膚裏透了出來,還有額角半幹的鬓發,襯得整個人愈發白淨柔和,更別提這堪堪二十才有的朝氣,說是讓人垂涎三尺都不為過。人都說一見鐘情鐘的是臉,可偏就是有人往你心尖兒上的模樣長,這樣的相貌誰能不中意?
“你好啊,子忻。”才見過幾面,倒是跟熟識了多年似的,“聽說你快出道了?徐某先恭喜你了。”
溫子忻一頭霧水,他們練習生說白了就是熬出頭而已,他當了大半年的練習生,也沒聽說過公司要給安排出道的消息。整天也就是做做直播,練練舞,他都懷疑自己要往網紅的路子上走了。
“我……能力還不夠,還不能出道。”溫子忻低下頭去,有些羞愧。
“是嗎?我剛跟秦總聊了兩句,秦總倒是很看好你呢?”徐澤宇轉頭往秦總看去。
這秦總是什麽人,混跡江湖多年,做的就是看人臉色的行當,從徐澤宇前腳跨進公司就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是啊,子忻啊,你能力在這一批裏确實是拔尖兒的,公司也确實有安排你出道的想法,這次也是想問問你自己的意思。”
溫子忻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出道與否全在這位爺一念之間。溫子忻這下是真的說不出話了,只死死的咬着下唇,在做着影響一生的決定。
“出道是大事,得好好準備準備呢,不着急這一時,我看這飯點也到了,子忻有沒有興趣賞臉跟我一塊吃個飯啊?”徐澤宇站了起來往溫子忻身邊走了幾步,體貼的低頭同他講話。
他比溫子忻高出不少,講話時的氣息全都撒在溫子忻的額頭。為了見小情人—未來的,還特地噴了香水,沉穩的木質香萦繞在他鼻息間,多了幾分沉靜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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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點了點頭,卻始終沒敢擡頭與徐澤宇對視。
兩人最後還是吃了西餐,徐澤宇看着溫子忻面前沒動幾口的牛排,“不愛吃西餐?”
徐澤宇本想帶他去吃中餐,但溫子忻說自己吃不了辣,怕長痘被經紀人罵。
溫子忻擱下刀叉,拘謹的擦了擦嘴,“不是,但是周姐說我容易發胖,每天吃的東西都要計算好熱量。”
徐澤宇心疼,“你還在長身體呢,多吃點,我不跟你們秦總說。”
溫子忻卻決絕的搖了搖頭,鹌鹑似的坐着,說什麽也不碰餐具了。
“徐總,我能問您個問題嗎?”
“叫徐哥就行。問題可以問,但是你得先把這吃完了。”徐澤宇揚了揚下巴。
“那我不問了……”
徐澤宇給他逗樂了,“你這小孩……算,你問吧。”
溫子忻跟鼓起了勇氣似的擡頭看向徐澤宇,沒成想徐澤宇也在盯着他,又不好意思的別過臉去,在餐廳不算明亮的燈光下,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撒了一圈陰影,這小模樣更叫徐澤宇心癢難耐,恨不得大白天的就把他給拆骨入腹了,心虛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徐……徐哥,您是想包我嗎?”
徐澤宇差點沒把嘴裏的水給吐出來了,沒想到這小孩這麽直接。
“我像是要包你的樣子嗎?”你別看徐澤宇這人新歡舊愛多的很,但喜歡了就是一心一意。一段情沒了接着下一段,這叫潇灑,沒毛病;但是兩段一起來,這就叫人渣了。
溫子忻咽了口唾沫,“像……”
“誰給你灌輸的這麽個思想?那個什麽周姐?還是那個什麽秦總?”徐澤宇存了心逗他玩兒,切了塊牛排慢悠悠的往嘴裏送,“要是他們給你說的這個,那趁早別呆這公司了,來哥這兒,包你紅。”
還說不是想包他,“那你……”
徐澤宇覺得溫子忻都快急哭了,“我想跟你談戀愛,成麽?”
這一棒槌直接把溫子忻打懵了,“是……那種戀愛嗎?”
徐澤宇笑道,“哪種?”
溫子忻不答。
徐澤宇也不惱,只是仔細的切着面前的牛排,“就是我只喜歡你,你也只喜歡我的那種戀愛。張嘴。”
溫子忻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牛排,瞪大了圓眼,鼓着腮幫,幾乎忘了咀嚼。半晌,才問道,“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我喜歡你,追求你,想跟你在一起有什麽問題嗎?”
這些羞人的話,徐澤宇卻講的理所當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