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VIP]
季夫人沒聽清, 又問了一次，“你說什麽？”
季淩風重複道：“我要退婚。”
季夫人：“……”
聽筒裏除了呼吸聲聽不到別的聲音，季淩風握着手機, 擡腳朝長廊盡頭走去。燈光落下來，打在他臉上，襯得他神色越發冷凝。
劍眉微蹙，心情看着不太好。
周圍有人走過，邊走邊交談, 季夫人聽到聲音, 柔聲問：“阿風，你是不是喝酒了？”
季淩風說：“科室聚餐喝了一些。”
“那這樣, 等你清醒後咱們再談。”季夫人道。
“媽，我現在很清醒, 我不喜歡她。”季淩風低沉說。
“阿風，那孩子真的不錯, 性情很好, 又乖巧, 要不你先見見？”季夫人苦口婆心道，“興許見後你會喜歡上呢。”
“不可能喜歡的。”
“沒見你怎麽知道？”
季淩風剛要說什麽, 擡眸間看到徐徐走來的身影，她穿了件粉色連衣裙, 腰間系着同色系腰帶，黑色高筒靴隐約到裙擺下方。
墨發随意垂在肩上，邊走邊笑着和旁邊的柏芙梅說些什麽。
她笑得樣子很甜美，眉眼彎彎, 唇角高揚, 露出兩顆尖尖虎牙, 不經意一瞥，恍惚能閃了人的心神。
季淩風凝視着她，久久後對着話筒說：“不用見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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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夫人反駁：“不見怎麽會知道，你說胡話吧？”
季淩風挂電話之前淡聲說了句：“嗯，我就知道。”
電話挂斷，他把手機放口袋裏，單手抄兜默默看着前方。
江思淼正和柏芙梅講最近同季淩風相處的點點滴滴，從長廊那端到這端，撒了一路的狗糧。
柏芙梅聽了嗷嗷亂叫，嚷着明兒她也要找個男朋友。
江思淼前段時間碰到了一個初中同學，小夥子長得不錯，學歷家庭都很好，笑着說給柏芙梅做媒。
別看柏芙梅叫的歡，真槍實彈又慫了，擺手說：“算了算了，我估計沒辦法像你一樣長時間喜歡一個人。”
江思淼挑眉問：“我喜歡的很久嗎？”
柏芙梅說：“你人生将近四分之一的時間，你說久不久？”
江思淼咬咬唇，“對哦，确實挺久。”
但有什麽辦法呢？
誰叫她就是喜歡。
看過一眼便刻在了心裏，經年不忘。
……
兩人只顧着聊天，沒注意到前方還有人，等發現時已經晚了，柏芙梅一把捂住嘴，對着江思淼擠眉弄眼。
江思淼順着她眼神看去，眸光和季淩風撞到一起，她心裏咯噔一下，糟糕，不會是聽到了吧？！
完了。
……完了。
她咬咬唇，打招呼道：“季主任。”
柏芙梅也跟着打了聲招呼：“季主任。”
季淩風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嗯。”
氣氛有些冷，柏芙梅在被凍傻之前，先擡腳進了洗手間。江思淼伸手去抓她，可惜慢了一步。
江思淼看着季淩風咧嘴笑笑，指指旁邊的門說：“季主任，我……”
說着，朝前邁去。
剛走一步，面前傳來聲音，很冷的那種，“你有喜歡的人了？”
季淩風問。
江思淼身體一顫，步子邁也不是不邁也不是，片刻後，慢慢放下左腳跟，退回右腳，雙腳并攏站直，“沒啊。”
“我剛才聽到你們談話了。”
“……”耳力還真是好呀。
江思淼眼珠子一轉，笑眯眯說：“哦，你是說剛才啊……”
季淩風靜靜睨着她，等着下文。
江思淼吞咽下口水，“你理解錯了，那個喜歡的人指的是，指的是明星。追星嘛，你懂吧？”
季淩風說：“追星？”
江思淼點頭：“嗯，追星。我挺喜歡一個女明星的，唱歌好演戲好長得也好看。”
“女的？”
“啊，女的。”
“喜歡了挺久？”
“啊。”
季淩風的神色忽然緩和了很多，揚起眼尾道：“追星不是個好習慣。”
“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江思淼附和道，“我一定把這個不好的習慣改掉。”
說完，指着洗手間的門問：“我能進去了嗎？”
季淩風點點頭。
江思淼縮着脖子，低着頭朝前走。
“等等。”季淩風再度喊停。
江思淼頓住步子，慢慢轉身，“還有事？”
季淩風說：“有件事情得提前說一下。”
江思淼顫着眼睫問：“什麽事？”
“關于戀愛的事。”季淩風道。
“戀愛怎麽了？”江思淼問。
“新入職醫護人員一年內不許談戀愛。”
“……什麽時候有這個規定的？”她之前沒聽誰說過啊。
“剛有的。”
“醫院新規？”
“科室新規。”
江思淼抿抿唇：“所有人都要這樣嗎？”
季淩風：“剛入職的。”
“那……你呢？”江思淼問。
“我和你們一樣。”季淩風說。
接着他又補充道：“今年不會。”
江思淼細細品味着他的話，嘴角隐隐翹了一下，這個規定挺好的，醫院裏有那麽多醫生護士喜歡他，她都怕自己沒機會。
現在有了這個規定，他就不會那麽快喜歡上別人了吧。？
也不會被別人搶了吧？
那只要她努力做好，他是不是就能發現她的優點，一年後他們就可以……
想到這裏江思淼心都要飛了。
季淩風問：“同意嗎？”
江思淼回：“既然是科室規定，我肯定同意。”
季淩風滿意點點頭，擡腳離開。
江思淼從後方喚住他，“季主任。”
“嗯？”
“別忘了你也要守規定。”
“……”
次日，四院。
“噗。”柏芙梅聽到江思淼的話後，差點把水噴出來，她用手背摸了摸嘴唇，驚訝道，“你再說一次，什麽玩意？”
江思淼從口袋裏拿出紙巾遞給她，“季主任說，科室新規定一年內不許談戀愛。”
柏芙梅擦幹淨嘴，挑挑眉：“我覺得季主任在套路你。”
江思淼擺擺手：“套路我幹嘛？”
柏芙梅說：“不讓你談戀愛呀。”
江思淼眉梢一蹙：“你的意思是？”
柏芙梅張嘴剛要說，江思淼又道：“難不成季主任想讓我努力工作？”
柏芙梅：“……”
“争取在護士崗位有什麽突破？”
“……”
“或者是像他一樣，拿好多獎？”
“……”
“再或者評個支撐等級什麽的？”
“……”
柏芙梅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除了這些你就沒想到別的？”
江思淼詫異道：“還有別的嗎？”
柏芙梅對着她勾勾手指，“也許季主任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你談戀愛呢？”
江思淼問道：“為什麽？”
柏芙梅說：“可能他喜歡你。”
江思淼激動地拉上她的手：“你從哪看出來的？”
柏芙梅說：“……我猜的。”
江思淼：“……”
下午，天色突變，沒多久再次下起了雪，臨下班前，江思淼收到了季淩風的微信。
他有事要晚點走。
江思淼有些失望地噘起嘴，手指戳着鍵盤，好久後回複：【用我等你嗎？】
季淩風：【還不知道幾點結束，不用。】
江思淼：【那你先忙。】
把手機收好，她轉頭看了眼桌子上的兩張電影票，本來打算今晚邀請他看電影的，沒事先通知，想給他來個驚喜。
這下好了，驚喜沒了，只剩失望。輕嘆一聲，拿起電影票随手塞到了包裏。
……
雪下得不大，江思淼慢悠悠走在馬路上，前方有對小情侶走過來，邊走邊親密喂食。
男孩子趁機含住了女孩子的手指。
女孩子嬌羞地說：“你真壞。”
男孩子伸手把人摟在懷裏，對着她耳語一番。
女孩子的臉更紅了，伸手拍打他的背。
男孩子跳着跑開，跑了幾步後，見女孩子站在那沒動，又折回來，彎腰把人背上。
邊走邊說；“是哥哥不對了，別生氣。”
江思淼靜靜看着，眼前的兩個人好像換成了另外的人。
一個是她。
一個是季淩風。
季淩風背着她，給她道歉，哄她開心。
她故作生氣地把頭轉到一邊，梗着脖子，傲嬌的不理人。
季淩風又哄，不停說哥哥錯了，哥哥錯了。
她揪着他的耳朵讓他發誓，以後一定不惹她生氣。
……
畫面一轉，又回到現實。
男孩子對女孩子說：“哥哥錯了。”
女孩子戳着他臉道：“再有下次不理你了。”
江思淼情不自禁輕嘆一聲，伸手去接飄落的雪花，看着它落下，看着它變成一滴水漬，看着它消失。
隐晦的和她的暗戀一樣。
不，還是有不同的。
它們最後的結果是消失，而她的喜歡還在繼續。
雖然只是一個人的喜歡，但從未消失過。
……
正愣神時，有人在她面前揮了揮手，她回過神，擡眸看去，眼底的失落被笑意取代。
江思淼彎着眉眼問：“不是要忙嗎？”
季淩風取下脖子上的圍巾，套到她脖子上，在身前打了個結，悠悠道：“我想起有人說我腿傷好了後會送給我個驚喜。不知道那個人忘了沒有？”
一周前，江思淼神神秘秘說道：“等你腿好了，我給你個驚喜。”
當時季淩風問她什麽驚喜？
她咬着下唇，拒絕提前路透。
季淩風随手摘掉她發絲上的雪花，勾唇問：“所以，你的驚喜是什麽？”
江思淼抿抿唇，從包裏拿出兩張皺皺巴巴的電影票。
季淩風伸手接過，“什麽時候買的？”
江思淼回：“前天。”
“那剛才為什麽不說？”
“你在忙工作。”
“我要是不來，你打算怎麽辦？”
“不看了。”
“為什麽？”
“……”因為沒你啊。
江思淼耷拉着唇角，找了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因為我不敢一個人看恐怖片。”
季淩風：“……”
江思淼選電影節目的時候只顧着開心，忘了仔細看，一不留神選錯了。
關鍵是吧，她之前沒發現，今天才發現的，本來打算重新買的，但趕巧了，最近新上映的都是恐怖片，一個愛情片也沒有。
她郁悶了好一會兒，柏芙梅安慰她，恐怖片好啊，那麽多吓人的場景，到時候她可以正大光明的躲在季淩風懷裏求抱抱了。
抱着抱着，也許會抱出火花也說不定啊。
江思淼一聽，好主意。
季淩風問：“不敢看還買？”
江思淼小聲說：“有你就不怕了。”
說完悄悄瞄了他一眼。
季淩風伸手摸了把她的頭，淡笑說：“走，哥哥陪你去看。”
“……”江思淼呼吸一頓，嗚嗚，她人又沒了。
恍神間，剛剛走遠的一男一女又折了回來，男孩子依舊背着女孩子，女孩子笑容燦爛地掐着他的臉一直叫哥哥。
男孩子也不氣，臉上始終揚着笑。
江思淼默默看着，眼底流淌出羨慕的神情，嘴角也跟着微微翹起，心說：她和季淩風什麽時候可以這樣呢？
好羨慕啊。
許是見她一直沒動，季淩風視線順着她眼神看過來，見她眉眼彎彎，清澈明亮的眸子裏閃着光，一副很憧憬的樣子，輕咳一聲，牽上她的手，“走了。”
江思淼低下頭，眸光落在兩人握着的手上，心裏好像燃起了煙火。
哥哥又牽她手了。
羨慕別人做什麽。
她也很幸福啊。
江思淼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悄悄喜歡了六年，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季淩風會牽着她的手漫步在街上。
可這日來了，他不單牽她的手，還答應和她一起看電影。
幸福是什麽？
幸福是你朝思暮想了多年的那個人，有一天出現在你的生活裏，照亮了你貧瘠的人生。
……
電影院
“啊——”江思淼吓得縮進季淩風懷裏，顫抖着手說，“那個人明明死了，怎、怎麽還動啊？”
季淩風順手把她摟在懷來，輕輕拍着她的背，“這是恐怖片。”
“可這也太恐怖了。”江思淼揪着他衣服問，“他肚子都有洞、洞了，你不怕嗎？”
季淩風回：“還好。”
“那剛有個頭都沒了，也不怕？”
“嗯，沒感覺。”
“那個斷腿的呢，腿自己上了電梯？”
“假的。”
“血，好多的血。”
“道具，血漿。”
“有個沒腳的……”
“騙小孩子的。”
“……”
季淩風說得雲淡風輕，可江思淼吓得要死，她縮在他懷裏，聽着越來越恐怖的音樂聲，吞咽下口水：“壞人都、都跑了嗎？”
電影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個年輕男人獨自走在街上，他四處亂看，找尋下一個出口。
配的音樂很可怕，但事實上，這是一個過渡的情節，沒什麽怕的。
江思淼見他一直不說話，作勢要擡頭看過來，下一秒，頭重新被按回去。
季淩風把人困在懷裏，下巴抵上她的頭頂，悠悠道：“別動，那個喪屍要出來了。”
“……”
喪？
喪屍？
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喪屍。
江思淼臉貼在他胸口一動不敢動了。
無人注意時，季淩風嘴角緩緩翹了一下，眉宇間升出一抹笑意，有機會還是可以再來看恐怖片的。
效果……
不錯。
就這樣，将近兩個小時的電影，江思淼在季淩風懷裏藏了一個半小時，把他的毛衫都抓皺了。
電影結束，江思淼離開他的懷抱，伸手撩起鬓角的發起，“不好意思，把你衣服都弄皺了。”
季淩風有潔癖，對衣服平整的要求度也挺高，平時在醫院裏白大褂都是一絲不茍的熨燙平整，私服也是，鮮少有這種情況發生。
誰都知道，四院男神對衣服有多麽的吹毛求疵。
可偏偏在江思淼這有了例外。
他勾唇說：“沒事。”
江思淼：……今晚的哥哥說話好溫柔啊。
兩個人走出放映廳，江思淼為了表示歉意，主動去買飲品，端着飲品回來後，很認真說道：“下次再也不要看恐怖片了，簡直吓死人。”
說完，她叼着吸管問：“你是不是也不喜歡看？”
季淩風喝着她買的檸檬汁，淡聲道：“還好。”
江思淼：“……”
季淩風挑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挺喜歡的。”
江思淼：“……”
相對無言幾秒，江思淼忽然聽到有人叫她。
“江思淼。”
“江同學。”
她轉身看去，幾步外站着一個男人，一身銀色西裝，板寸頭，是她的初中同學，賀宇。
賀宇走過來，站定在她面前，“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江思淼含笑問：“你怎麽也在這？”
“在這當然是來看電影啊。”賀宇說，“對了，班長建了個群，我把你拉進來，下次聯誼的時候，你一起去。”
江思淼：“……”
江思淼還沒反應過來，有人扯上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一邊。
她征愣地睨着季淩風，眼神裏含着探究。
賀宇也愣住，他剛才只顧着和老同學聊天，沒注意到她身旁還站在一個人，客氣問：“這位是？”
季淩風：“哥哥。”
江思淼：“……”
賀宇：“……”
季淩風又補充道：“她哥哥。”
江思淼：“……”
賀宇：“……”
賀宇伸手：“原來您是淼淼的哥哥呀，我是淼淼的初中同學，哥哥您好。”
季淩風伸手回握，“你好。”
江思淼看看季淩風，又看看賀宇，總有種要變天的感覺。張嘴想說什麽，被季淩風眼神逼退。
她抿抿唇，自己鎖死了自己。
賀宇有些興奮過度，拉着他們閑話家長，“淼淼上次同學聚會你不是說那家的烤鴨很好吃嗎？有機會一起去吃啊。”
“對了，你不是喜歡喝紅酒嗎？我家有很多珍藏，改天去我家做客。”
“上次聚會後，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見見，只是沒你的聯系方式，這次你一定要告訴我。”
“過段時間班長還會組織聚會，到時候你一定要來。”
……
不知為何江思淼越聽心越慌，看也不敢看季淩風。她什麽時候說想吃烤鴨了。
紅酒？她不喝酒的好不好。
聯系什麽聯系。
聚會？再也不去了。
賀宇只顧着叭叭說，也沒注意到有人的臉色發生了變化，正說得興奮時，季淩風打斷：“你看的哪場電影？”
賀宇：“九點那場。”
季淩風：“到了入場時間了。”
賀宇看了眼腕表，對着江思淼勾勾手指，“你聯系方式呢，快告訴我。”
江思淼：“我……”
賀宇：“快來不及了。”
江思淼：“……”那正好不用給了。
季淩風打斷：“她沒帶手機。”
賀宇看看江思淼再看看季淩風，半眯眼道：“哥，要不我先加你的吧？”
江思淼：“……”什麽鬼。
她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季淩風拿出手機，兩人互加了微信。
江思淼：……她突然有種見證了愛情降臨的既視感。
人倆才是真愛吧。
……
回去的路上，季淩風一直冷着臉，眸色晦暗，也不知在生什麽悶氣。江思淼幾次想和他說話都被他眼神吓退。
嗚嗚，有些怕。
可眼見要到住處，再不說就晚了，她從包裏翻找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雙手捧着送到他面前，“禮物。”
季淩風轉頭看過來，“給我的？”
江思淼點頭：“康複禮物。”
季淩風伸手接過：“是什麽？”
江思淼努努嘴：“你打開看看。”
季淩風拆開包裝，打開蓋子，取出裏面的東西，是一條格子圖案的領帶，領帶是藍色的，和他的膚色很配。
上面的領帶夾也很漂亮。
帶着兩顆碎鑽。
這是江思淼用兼職打工的錢給他買的禮物，早就買好了，只是沒機會送出來。
她凝視着他的眸，問：“喜歡嗎？”
第一次送人禮物說不上的緊張，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
其實最怕的還是他拒絕，因為她從其他同事那裏聽到了很多關于他的事情，其中不乏女孩子示愛送禮表達愛慕。
可高冷的季大主任通常看也不看，直接冰着一張臉拒絕，說的還挺義正言辭。
“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聽聽多像班主任訓話的語氣。
江思淼手指互相攪着，默默等着班主任訓話，甚至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半晌，季淩風輕笑一聲：“你親自選的？”
江思淼回：“嗯。”
心裏想的是：什麽意思？
怎麽還笑了？
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你、能、不、能、來、句、痛、快、話！
季淩風把領帶遞給她。
江思淼征愣接過，心情頓時沮喪的不行，耷拉着腦袋想：哥哥這是拒絕了吧？
果然，她還是不行。
送個禮物都送不出去。
酸澀感像潮水一樣湧進心間，有種莫名痛意襲來，讓她無法呼吸。
江思淼的眼睛變得濕漉漉，頭垂着更低了，哽咽着說：“不喜歡也沒關系，我、我……”
“誰說不喜歡了？”
“……”
“你幫我系上。”說着季淩風把脖子探出來。
“……”
系？
系上？？
江思淼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好好，我給你系。”
她把領帶打開，傾身湊近，慢慢繞過季淩風的脖子，手指顫抖的很厲害，不經意間掃上他的耳垂，戰栗感襲來。
她心跳瞬間加速，怕他察覺到什麽，更不敢耽擱，兩手用力扯着，以求快速系好。
所謂忙中出亂就是這個樣子。
她明明在家裏對着鏡子練習過很多次，效果都非常好，可是到了這裏偏偏出了差錯，怎麽系也系不成。
結打得太松，像是一團麻。
江思淼情急之下用力一扯——
“啊，”季淩風蹙眉說，“你跟我有仇嗎？”
“我不是——”江思淼條件反射松開手，誰知松的時候又不小心勾了一下，繞的比更才還緊。
季淩風慘白着臉沒聲說：“這次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