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結婚有多辛苦, 肖善是真的好好的體會了一把,這還是在他根本就沒有做什麽的情況下。
可想而知要籌備這場婚禮到底要多少人前前後後的忙碌,包括廖修齊,雖然但是, 即便是協議結婚廖修齊也将一個完美伴侶展現的淋漓精致。
這樣的男人不結婚是真的可惜了。
廖母在肖善休息片刻後來找他, 問他為什麽不和其他人一起多聊聊天, 肖善才知道還有和各種太太聚會這麽一件事。
“那麽我現在過去嗎?”肖善問道。
然而廖母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肖善, 在肖善自己都覺得不舒服的時候突然笑了,說道:“不需要你去。”
“哦?”那為什麽廖母還要專門跑過來問他一問?
廖母這個人精當然是看到了肖善眼中的疑惑, 輕笑道:“不論如何你都是修齊的伴侶,修齊寵你敬你,我也是希望能看到您同等的待他。”
“我知道。”肖善可從來都是很守信用的, 他們之間的協議存續期間,肖善就絕對是一個最好的信守承諾的對象。
“但是看到你沒有任何遲疑的就說要去和其他人交際,我就放心了。”
肖善站起身, 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 既然是交際,那他就不能免責。
“你是個男人, 和那群女人混在一起做什麽, 修齊不告訴你估計也是免得你的操心。”廖母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經很滿足了,“我和他爸要走了,接下來就是你們年輕人的時間了,不管怎麽樣,修齊能結婚,我們真的很感謝你。”
肖善隐隐約約覺得廖母話中有話, 但是他一個外人也不好探測,只是站起身說道:“我送您出門。”
“對了,善善啊。”廖母在和廖父坐上車即将離開之前,突然對着肖善說道,“你到現在都還沒好好的叫過我們一聲爸爸媽媽呢。”
肖善眨了下眼睛,他并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資格稱呼兩位長輩,可是……
“爸,媽。”肖善叫道,态度很是随和,廖母開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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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車輛離開,肖善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和責任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多,原本以為要應付的人定奪也就只有廖修齊的那些追求者們,卻沒想到真正要應付的是廖修齊的家人。
廖修齊應該是被愛着的,至少他的性格表現上應該是從一個有□□中成長,那為什麽偏偏如此抵觸結婚和生子?
肖善怎麽想都覺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方面有問題了,從一開始的不确定到現在的逐漸石錘,肖善眼底的同情越來越明顯。
肖善再一次找到廖修齊的時候,他坐在一桌飯桌旁,和旁邊的人聊天喝酒,眼底帶着笑意,姿态優雅,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成熟男人的獨特韻味,不僅僅是能讓女人欽慕,也會讓男人欣賞,這的确是一個優秀的霸總。
但是……
廖修齊擡眼看向肖善,突然笑容在加大,他緩緩上前,放下了酒杯雙手直接摟住了自己,肖善微微一愣。
“真的是新婚夫婦啊,真的是恩愛,就離開這麽一會兒就想念的要抱抱了。”
“就是啊,平時看廖董這個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個這麽對媳婦撒嬌的,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肖善聽着旁邊人的調侃,揣測着廖修齊是不是又戲精上身了,卻聽到廖修齊突然在他耳邊輕聲呢喃:“肖善哥哥。”
這一瞬間,肖善的腦子迅速轉動,立刻明白了情況。
廖修齊醉了。
他叫他肖善哥哥!
雖然賓客多少都喝得很多心情很好的樣子,但是到底裏面有幾個真的是醉的誰都分辨不了。
肖善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廖修齊的嘴,不讓他有任何再可能開口的機會。
生怕這位廖姓霸道總裁語出驚人,在衆人眼中霸道總裁的人設直接毀掉大半,一邊和大家在打過招呼之後轉身就帶着人,趕快跑!!!
這個時候這個人,陰晴不定行為不定。
而且一言不合就開始鬧脾氣,如果不和他得意就能直接上手的那種。
這個時候的廖修齊比平時更加行動迅速思維詭異。
肖善是沒想到一個好好的結婚典禮最後搞的和逃命一樣,将廖修齊放在了床上,已經都喝的神志不清了,肖善确定對方應該已經陷入爛醉如泥的狀态。
在床上的廖修齊和普通醉鬼沾床就躺不一樣,他安靜的坐在床上,表情和平時沒有半點不同,他安靜的擡起雙眼,默默的看着肖善忙裏忙門外,一臉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的樣子。
肖善打了個電話到酒店前臺要了一些食材,挂斷後就看到廖修齊的眼睛黑沉沉的一直望着他。
“開心一點,只要你乖,一會兒我就給你做你最愛的醒酒湯。”時隔已久,醒酒湯重現江湖,肖善甚至還想出了改良味道的方法。
“醉酒,安眠藥,醒酒湯,病床,肖善。”廖修齊的聲音低沉磁性,和平時總喜歡和他杠的狀态完全不同,他看向肖善的眼神透着隐秘的無法解讀的感情。
“是啊,醒酒湯。”這段時間肖善也琢磨出了廖修齊的口味,知道在醒酒湯中有這家夥不喜歡的味道,“這次保準好喝。”
廖修齊沒有說話,而是擡眼望着肖善。
肖善被這過于安靜的場合而搞得有些心情奇特。
“和我結婚,你有半點不願意嗎?”廖修齊突然問道。
“沒有 。”好處這麽多,他為什麽要不願意?
“是啊,所有人都想着到我的身邊,上我的床,看透我,控制我。”廖修齊的語氣越來越深沉,突然伸出手扯過了肖善,肖善直接被他壓在了身下。
同一天三次,早上一次,下午一次,而現在在深夜之中,仿佛黑暗被挑起。
廖修齊的手指勾起了肖善的下巴,漆黑黑的瞳孔倒影着肖善的臉:“既然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也一定會做好了必然會在我這裏失去什麽的準備吧。”
肖善皺眉:“你什麽意思?”
“男人。”廖修齊的手從挑着肖善的下巴變成了握住了他的脖頸,惡狠狠上前狠狠的咬了一口肖善的肩膀,“不要以為和我結了婚,你就能控制我,你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永遠也只能被我掌控而已。”
肖善挑眉:“哈?”
這戲精,霸總之魂在熊熊燃燒嗎?
“既然你這麽想得到,那麽我大發慈悲,讓你如願以償一次又如何。”廖修齊俊美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殘忍嗜血的笑容,“男人,你非要和我糾纏在一起,那麽我會讓你體會到什麽叫做更深的絕望。”
肖善眼睜睜的看着廖修齊突然上前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對方要做什麽時候就被狠狠的吻住了唇瓣。
廖修齊酒醉後的意識非常的詭異,即便是肖善也沒能立刻跟上他的腦回路,沒來得及躲閃就被親了。
這個吻,兇狠,殘忍,與其說是在親吻不如說是在撕咬,像是一頭瘋狂的巨獸在撕扯他的獵物。
與此同時,肖善的手一點也不在乎的狠狠的直接一巴掌扇向了廖修齊的太陽穴,廖修齊瞬間覺得眼前一白自己已經不知道為什麽被掀翻在了床上。
怎麽能被自己的獵物打敗?廖修齊惱羞成怒就要上前動用自己的武力強行制服對方,卻眼前一花,直接被狠狠的一腳踢到了肚子。
肖善站起身來,眼睛眯起,喝醉酒的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好在雖然看起來強勢無比,可實際上到底是被酒精影響了身體的平衡,廖修齊被肖善一腳踹在了地上半天沒能站起來,整個人都陷入了迷惘之中。
廖修齊隐隐約約察覺到他大概是被踹了,沒有任何尊嚴的被踹了,還掉到了床底下,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敢拒絕他,他明明想方設法的想爬上他的床,現在居然還玩欲擒故縱?!
“男人,你不要玩火!”廖修齊眼睛裏燃燒着熊熊怒火,看上去就像是真的生氣了,就要站起身來再接再厲。
“坐下!”肖善厲聲呵斥,那眼神無比嚴厲,語調嚴肅。
廖修齊想發火,然而突然對上了肖善的眼睛,這一瞬間,什麽霸總什麽男人消失的幹幹淨淨,身體本能的就慫了。
發覺到自己居然慫了,廖修齊怒不可遏,就要站起身來理論一番然後擡眼就看到了肖善冰冷的眼神,剛剛打起來的硬氣直接消散。
他坐在地上,雙手抱着雙腿,超大的個頭就算蜷縮起來也是一大坨,滿心的怒火中夾雜着一丢丢委屈,廖修齊現在感覺難過極了,他好想哭。
肖善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這人一發酒瘋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這麽差的吻技還好意思cos霸道總裁?至少他沒聽說過哪個霸道總裁那方面有問題,連個吻都不會。
就算肖善也沒有和他人親吻過,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親吻絕對不會像廖修齊這樣完全狗啃,嘶,嘴唇都給咬破了,這傻狗子真的就是下了死口,感情疼的不是他。
廖修齊好幾眼擡頭,都看到了肖善嘴角流下的紅色的獻血,腦袋一懵,瞬間發覺了自己這絕對是做錯事了,戰戰兢兢的想要說點什麽挽回一下事态。
“給我坐好了,我要是看到你有半點移動……”肖善沒有說下去,可那眼神明晃晃的表現出你敢動就死定了。
廖修齊敢動嗎?不敢動不敢動,慫成一團。
又擔心是不是真給人咬壞了,又不敢動,反反複複的廖修齊借着酒精,直接鑽了牛角尖。
肖善捧着流血的傷口就去了衛生間,可不能把血落到床上和地毯上,這些東西要清洗看起來就很貴。
肖善給自己的傷口撲涼水,一邊對着鏡子看了看,好家夥,咬的還挺深,這人最好還是別親人了。
人家叫接-吻,他這叫狗啃。
肖善在房間中找到了一個醫藥箱,勉強給自己貼了個創可貼,看上去有些奇奇怪怪,可總比沒有強。
肖善出了衛生間第一件事就是斜了一眼抱着雙腿蜷縮在地上的廖修齊,氣不打一處來,可又不能真的和醉鬼計較,頭疼的揉了揉眉間:“別坐地上,去床上。”
門鈴響起,肖善出門,是櫃臺的人送來了食材,剛剛轉身就看到廖修齊已經從地面上轉移到了床上,還是那一副雙手抱腿的可笑模樣。
肖善忍不住笑出了聲。
廖修齊一看到肖善笑了,立刻就慫膽上湧,故态萌發,然後肖善一個眼神,又給悄悄的縮了回去。
肖善去了廚房,重新做了點醒酒湯,并且用類似的材料做了一碗簡單的湯泡飯。
他還記得廖修齊的飲食習慣,今天忙碌了一整天恐怕胃裏空空的會很不舒服,吃點暖和的,再喝點醒酒湯,睡覺會舒服點。
肖善出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抱着雙腿的廖修齊眯着眼睛發呆,稍微嘆了口氣,知道如果沒人安撫他想睡着很困難。
“過來。”肖善到了餐桌上,用勺子稍微晾涼湯泡飯,給了廖修齊,“自己吃。”
酒醉時候的廖修齊,發瘋是真瘋,可慫了也是真的慫,肖善說什麽就聽什麽,乖巧的捏着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往嘴裏送。
雖然沒有肉,但是這份蔬菜湯泡飯做的很鮮,入口暖洋洋的進入胃部,讓本身空蕩蕩的胃部瞬間舒緩了起來。
雖然很淺淡,但是肖善看到了廖修齊舒緩的表情。
廖修齊低着頭,輕輕的嘆了口氣,像是舒适了很多。
“你最喜歡的。”肖善推了已經溫度差不多的醒酒湯過去。
然而這一次廖修齊卻抿了抿唇,似乎是不太想喝的模樣。
肖善想起來,之前的幾次好像都是他去喂的。
算了,和醉酒的人講什麽道理呢。
肖善上前去,小心的将醒酒湯給對方喂好。
牽着廖修齊的手去到床邊,引導着脫掉礙事的衣服,将對方放入床內,熱毛巾擦拭了下能擦拭去一身的酒氣,最後的一個步驟……
肖善彎下腰在廖修齊的耳邊,輕聲的命令:“睡覺。”
身上沒有粘膩的感覺,口中不是濃重的酒味,胃裏暖洋洋的不難受,因為肖善在身邊的安全感,适宜的溫度,柔軟的床鋪,一切都美好的如同做夢一般。
廖修齊仿佛看到了柔軟的棉花糖世界,沉睡在其中,滿心滿意都是幸福。
廖修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天亮了。
然而今天早上醒來和平時醒來有很大的不同。
他并不是睡在自己家裏。
他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還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臉,可對方身上熟悉的溫度和氣息瞬間就讓他降下了所有的防備。
肖善睡在他的身邊,或者說是他的懷裏,他睡覺的時候居然不知不覺之間就将這個人抱在了懷中。
肖善是真的累了,前一個晚上還哄廖修齊睡覺三次,天知道肖善是那種醒來之後就很不容易再睡着的人,早上又被拉起來梳妝,即便是中午有短暫的休息時間,也架不住大晚上給廖修齊做飯哄人睡覺,之後還要在人熟睡之後起來收拾房間內的髒東西,鬧到很晚肖善才有機會沾床。
總統套房是有兩間房間的,然而另外一間房間并沒有放置床上用品,而且如果去睡了恐怕明天早上就會傳出他們并沒有睡在一起的傳言,肖善是不可能這麽做的。
肖善雖然沒有參與結婚策劃,但是也因為沒有心理準備所以一直高度緊張,全身心調度都用來做好一個完美伴侶的責任,更是勞心勞肺。
廖修齊何等聰明,這些條條框框當然理解的非常清楚。
“辛苦了。”廖修齊上前去,重新将肖善抱在了懷裏。
他睡的很沉,呼吸非常均勻,眉頭微皺顯然睡的很不安穩,廖修齊有些許愧疚,然而他的眼神卻突然定格在了肖善嘴上的創可貼上。
腦袋一懵,為什麽會多了一個創可貼?誰咬他伴侶了嗎?
然而就在這瞬間,昨天晚上他做的各種各樣的荒唐的事情迅速的傳入了大腦之中,廖修齊的酒後記憶能夠清晰重現的特質在這時候發揮的纖毫畢現,當時他腦子抽抽去親吻了肖善!
廖修齊真的覺得酒後的自己是真的腦子有問題,他為什麽會說出那種奇特的霸道總裁語錄。
為什麽他們的第一次親吻要在這麽沒有任何浪漫的也沒有任何鋪墊就因為他腦子一個抽抽就親到了?
不管怎麽說都應該是在氣氛恰當時機完美然後兩廂情悅的情況下發生啊!
然而這麽想了,廖修齊一愣。
他為什麽要想着在什麽情況下和肖善親吻?
在這個時候廖修齊感覺自己真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環抱着肖善的手也越發的顫抖,沒一會兒抖如糠篩,他顫顫巍巍的從肖善的身邊離開,坐在床邊眼神呆滞努力的想要思索點什麽。
要怎麽樣才能取得肖善的原諒,肖善的嘴好軟。
肖善當時為什麽沒反抗,是不是有點害怕?肖善的嘴好軟。
他還睡在自己身邊,是不是沒生氣?還是生氣了但是顧着協議?可肖善的嘴真的好軟。
廖修齊強迫自己要認真思考,可無論如何思維都會緩沖到不該想起來的地方去。
他倒抽了一口冷氣,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站起身來,想要找個地方安靜安靜自己已熱到爆炸的頭腦。
然後就聽到從身後傳來了一聲軟軟的聲音:“你這就起了嗎?真是完全不知道把我折騰的有多慘,你現在就走是打算半點責任都不負嗎?”
廖修齊的背脊陡然僵硬,瞬間冷汗刷的就落了下來,難道說,除此之外……還發生了什麽別的事情嗎?
可是即便是喝醉之後的記憶,他也不會忘記啊?
廖修齊緩緩回頭,眼底全是震驚,他看着衣服穿好的肖善,想到該不會在這個衣服下面,全都是自己的痕跡吧?
廖修齊只覺得瞬間有什麽直沖大腦,有什麽話即将脫口而出。
“你睡覺是不是有什麽怪癖,比如抱着什麽東西睡之類的?”肖善迷迷糊糊的,表情有些陰郁,他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你一整個晚上都要把我揉沒了,骨頭都松了,我覺得可以給你買個抱枕,沒住你能提高睡眠質量。”
“啊?”廖修齊愣了愣,“就這?”
“就這?”肖善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瞟了一眼對方,看到廖修齊的眼神一直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麽,捂住了唇瓣,“哦,沒事,只是咬破皮了而已,過兩天就好。”
“沒……沒關系嗎?”這難道不是一個吻嗎?
“還好。”肖善擡眼看向廖修齊,突然勾起了嘴角,諷刺的笑道,“總不能和一個醉鬼講道理。”
廖修齊滿頭冷汗,指尖都在打着顫顫,以後他絕對不這麽放縱自己亂喝酒了。
“老板,我真的很累,今天想和你請個假。”肖善是真的累了,渾身疲憊,被廖修齊當這個抱枕真的很痛苦,“我問過了,這個酒店有供應早餐,如果你不想吃,在廚房裏有我昨天捏的飯團,蔬菜湯你放在微波爐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看的出來肖善是真的太累了,眼下一片一片黑色的烏青,廖修齊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蔫巴巴的不敢多說什麽。
“你盡管休息,畢竟是結婚,我們是有蜜月時間的,今天本來就不用上班。”廖修齊難得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
“那就,讓我多睡會兒。”
肖善又扒拉着被子躺了回去,是真的疲憊了,沒兩分鐘又重新陷入了睡眠之中。
廖修齊深深的嘆了口氣,心底有莫名其妙的失落。
在知道也許自己真的和肖善做了什麽的時候心底是很驚喜的,但是在知道并沒有的時候也并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畢竟他知道什麽叫做徐徐圖之。
徐徐圖之?
廖修齊皺眉,去了客廳坐在沙發上。
他結婚了。
并且還心情很好的給一直都忙碌于工作的自己一個長假,這在以前是完全沒有的。
他睡眠很少,有更多的時間無法打發,工作是他的樂趣,也是他排解無法進入睡眠的痛苦的方法,他不需要假期。
那麽為什麽現在卻主動要求了假期呢?
廖修齊隐隐約約注意到這段時間以來自己行為上的各種異常,卻無法給出自己一個準确的答案。
他不會結婚,也不會有孩子。
他……不會愛人。
但是現在的種種舉動,讓廖修齊不得不開始懷疑,是不是肖善對他,有什麽特殊的意義,而自己并沒有任何察覺。
是需要重視的事情嗎?還是……
肖善昏昏欲睡到傍晚,睜開眼睛的時候居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坐起身來滿眼都是迷惘。
下意識的伸手去找自己的手機,打開看裏面就是密密麻麻的來自于肖良的信息,大概都是為什麽今天哥哥不理他了,他好傷心,然後還打了幾個電話,但是一直靜音沒聽到。
靜音?肖善可不記得自己有靜音的習慣。
與此同時手機又響了起來,肖善立刻接了起來,雙方屏息了一會兒,是肖善先開的口:“肖良?”
“哥!!哥哥哥哥哥你在哪裏哥哥哥你怎麽了嗚嗚嗚你要吓死弟弟了,我差點就要報警了嗚嗚嗚嗚。”肖良标志性的疊字出現在手機之中,肖善甚至都能想到肖良在他的面前絮絮叨叨的模樣。
“你今天找了我一天,難道不上課嗎?”肖善問道。
“哥,你最近是不是天天都在加班啊?”肖良特別心疼的聲音從對面傳來,“你都加班加到不知道今天是周末了嗎?”
肖善一愣,啊,想起來了,因為太過忙碌導致他忘記了昨天今天是雙休日了。
這廖修齊不愧是十分會壓榨員工的老板,連結個婚和蜜月都要在包含一下雙休日。
“抱歉,的确是有點忙,沒能回家看我們家肖良。”肖善躺在床上,并不想多提自己的事情,畢竟一直瞞着自己的家人并不是一件會讓人覺得輕松的事。
“哥,你聽起來好疲憊,如果工作太辛苦了,換一個公司也挺好的。”肖良說完之後抿了抿唇,在肖善回答之前說到,“抱歉,哥,我只是随便說說。”
肖良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賺錢的能力,沒辦法讓哥哥輕松一點,說這樣的話是很不負責任的風涼話。
肖善笑了,雖然肖善過于頑皮,但是心思卻還是細膩的。
“沒關系,開學怎麽樣?”肖善問道。
“還能怎麽樣,又不是新入學,就那些同學班主任半點區別都沒有。”肖良一直都在班級裏很大大咧咧不記事,很多時候連自己被欺負了都不放在心上,這樣的性格倒是有幾個在班裏玩的比較好的朋友。
“有沒有需要錢的地方?”
“沒有沒有,哥這個月是那麽久以來第一次給我這麽多零花錢呢。”肖良問道,“哥這麽辛苦才賺到這麽多錢,不要老給我,哥你也要多享受享受才行。”
“我知道。”肖善的語氣極其溫柔,和肖良聊天會讓他的心情更加愉悅。
“哥,你為什麽一直不讓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你該不會是住在很不好的地方吧?”肖良的語氣中全都是擔心的語氣,“媽媽也很擔心你是不是自己在外面勉強自己,如果不是為什麽不讓我們去看看呢。”
肖善想了想,說道:“下次我給你們拍拍我現在居住的地方吧。”
“真的?”肖良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什麽時候拍?挂電話以後就拍行嗎?”
“晚點。”
“現在還不夠晚嗎?哥你果然還在加班吧,你們公司的老板是什麽吸血鬼嗎?這麽晚還加班?”肖良立刻氣惱的大聲嚷嚷,那标志性的大嗓門讓肖善本能的拿開了手機,與此同時立刻看到了此時站在不遠處似乎已經在聽他們聊天津津有味廖修齊。
“肖良,別鬧了。”肖善在廖修齊的面前也不好多說什麽,“總之我沒什麽事,不用擔心。”
“哥,不管你有多忙,一定要和我說一聲行不行?我真的好擔心啊,我真的就差報警了啊。”肖良說着說着聲音中帶上了委屈的語調,那聽起來仿佛都是要立刻哭出來一般,肖善的心立刻就軟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
肖善好說歹說總算是把人哄舒服了,依依不舍的挂斷了電話,肖善放下手機的時候連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臉上滿是笑容。
“你真的很喜歡你弟弟。”廖修齊說道。
“聽別人的電話是很不禮貌的事情。”雖然這麽說,但是肖善也并不在意,他和肖良又不會說什麽不能讓別人聽的話。
“你是我的伴侶。”廖修齊說道。
“協議伴侶吧。”
廖修齊聽過之後微微垂眸,現在的他穿的很随性,和昨天晚上睡覺之前被肖善穿上的睡衣不同,似乎是已經換上了新的衣服,寬大的衣服讓他顯得比平時更加青春也頗顯頹廢風,肖善一直在想廖修齊之所以顯得頹廢,會不會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氣質的原因。
廖修齊的頭發如果不刻意的固定好,全部垂落下來遮擋住部分眼睛,看上去就很是陰郁。
“你如果這麽在意我們之間是不是協議伴侶的身份,那昨天我吻你的事情為什麽就輕而易舉的過去了?”廖修齊問道,心中塞得慌,難道說如果是在別的狀況下他被酒鬼親了也是這樣毫不在乎嗎?
“啊?”肖善眨了眨眼睛,對方的沒說完的話意味深長,逐漸的肖善似乎也隐隐約約察覺到了什麽,試探性的問道,“難道,你是初吻沒了,在那我撒氣嗎?”
“……”廖修齊頓時有點炸,“初吻怎麽了,不過就是吻而已,為什麽還要提一個初字?!”
“我也是初吻。”肖善的手指無意識的撫摸自己貼着創可貼的地方,“你也不能算很虧吧?”
廖修齊聽到這也是肖善的初吻的時候,莫名的心情就好了大半,這大條的肖善還沒被有心人偷吻過,舒服了!
“不論如何你至少應該表現出相應的态度。”廖修齊現在覺得自己大概是标準的得寸進尺,不僅要聽到初吻,還想聽到別的什麽。
“意思是讓我負責嗎?”肖善問道。
廖修齊的心情曲譜上蹦蹦跳跳着幾個快樂的音符,那幾乎是要飄散到天空中的雀躍。
“你打算怎麽負責?”廖修齊問道。
肖善低頭思考,廖修齊不自覺的屏息以待。
如果他真的要負責怎麽辦?真的就負責嗎?其實也挺好的,相處了這些日子他認為肖善的确是一個很适合做伴侶的人,如果是肖善的話感覺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不然……”廖修齊聽到肖善開腔,瞬間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裏,然而肖善卻慢吞吞的說道,“扣我這個月的工資吧?”
廖修齊:“……”
廖修齊快樂跳躍的音符在此時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一樣急轉直下,發出了十分不和諧的難聽的拉低的音符。
“你覺得我缺錢嗎?”廖修齊聽到了自己幾乎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不缺,但是我很缺錢,對我來說錢很重要,你扣我一個月的工資,我能心疼好久。”肖善這會兒真的覺得自己對這個提議都難受的呲牙咧嘴,一個月的工資啊,按照他現在的工資來說,真的很多了,他光是想象就覺得肉疼。
廖修齊是真的懵,他給肖善的那張夫妻共同財産的卡裏可不僅僅是這一點點工資能夠比拟的,頓時廖修齊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那張卡肖善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繼續使用。
一時之間,廖修齊隐隐約約清醒了點,他們的确是協議結婚,并不會因為結婚典禮就有什麽實質性的改變,一切都多少是他在自作多情而已。
想到這裏廖修齊反而是勾起了嘴角,爬上了床鋪:“我們明明昨天晚上還同床共枕,怎麽你現在就不認人了呢,這難道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嗎?”
看到廖大霸總又開啓了戲精模式,肖善知道這事兒八成是要過去了。
“那以後我盡量不和你睡了。”肖善想也沒想的就說道,和廖修齊睡了一個晚上就腰酸背疼,長久下去會影響上班質量的,得不償失,他恨不得永遠別同床共枕。
廖修齊覺得自己真的很受傷,雖然他的确是睡姿豪放了點,但是也不至于讓人這麽讨厭吧?這肖善就差沒把求之不得寫在臉上了。
“是你把我手機靜音的嗎?”肖善突然問道。
“對呀,畢竟我愛人昨天晚上被我折騰的一個晚上沒睡好,白天肯定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廖修齊看着肖善的黑眼圈就心疼,也就稍微自作主張了一點。
“謝謝。”肖善對這件事還是要道謝的,但是,“不過如果有下一次麻煩您不要這麽做了,對我來說任何一個會用手機來找我的信息,都是很重要的信息,我不希望錯過任何一條消息。”
廖修齊想到了自己曾經和肖善發表情包對方都是秒回的,他還以為肖善是重度手機成瘾患者。
“只不過是信息而已,晚點回也沒關系。”廖修齊不理解肖善對信息這樣的重視程度到底是什麽。
然而肖善卻搖了搖頭,手指撫摸着手機:“任何一個在某個時間來找我的人,或許是心理需要又或者是物質需要,我想滿足和我最親近的人的需求,所以秒回他們的信息,讓他們理解到他們此時不是孤單一人。”
廖修齊看着肖善,突然好像隐約明白了獨屬于肖善的溫柔,鬼使神差的問了句:“我呢?”
“當然。”肖善擡起頭,認真的說道,“不管有沒有老板這一層身份,對我們現在的關系來說,你對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