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醋 熟悉的陌生人
改姓?
用笨腦瓜想, 人家也不能同意啊!
蘇念念的話把王美霞怼了個啞口無言。
可不是,如今被她誇來誇去的女兒人家姓駱不姓蘇,就算再優秀那也不是自家的。
因為這個, 王美霞抿了抿嘴雖然無法反駁卻也不服氣,她瞅着那張十塊錢咬牙切齒道:“你現在的條件好, 只給我十塊錢就不怕外人說你不孝嗎?”
如果害怕威脅, 蘇念念早像原身那樣把所有積蓄都奉上, 但她知道這就是個無底洞,如果妥協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慢慢的她也就成了一個扶弟魔。
“十塊錢是我半個月工資, 我的條件就這樣,如果你不滿意我也沒辦法。要是想說我不孝順就去說吧,我真的無所謂。還有,這錢你不要就拉倒,我還省了呢。”
她想好了,如果再不要就把錢收回去。
王美霞不是個傻子,經過幾次針尖對麥芒,她算是看出來這個老二現在不好糊弄了,如果自己跟對方硬碰硬, 最後吃虧的只會是她。
于是她奪過錢,心裏頭被氣得火燒火燎的, “中秋節不回來就拉倒,但下個月你表哥結婚, 你必須要出席。”
她就指着這幾個閨女給她出風頭呢, 到時候把小婉也叫來,保證全婚宴就她最風光。
“嗯,好。”見親戚這種事, 蘇念念是願意去的,沒準到時候能查出一些關于身世的線索。
送走王美霞,蘇念念回到飯店銷假。郭經理把她叫到辦公室,問了最近關于飯店裏的流言蜚語。
知道他遲早會問,她也沒瞞着。
一聽她離婚了,郭經理驚訝得瞪大雙眼,消化了好一會兒才說出兩句安慰的話。
趁此機會,蘇念念提出想要借爐子生火的事兒,可能是見她可憐,這次郭經理很好說話,立馬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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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第二天周末的清晨,蘇念念拿出之前買好的幾種藥材來到後廚熬制要做的藥膳。
除了大棗枸杞粥,她還做了滋養的豬骨湯和明目的爆肝片。
這三道菜花了不少錢,不過比起巧克力的價格簡直毫無可比性。
沈清遠的住處她進不去,就只能先去陳良工作的地方找他帶自己進去,收發室師傅見她來了立馬給陳良的辦公室去了電話,随後對她笑呵呵地說道:“你叔馬上過來,小姑娘你在這兒等一會兒哈!”
“我叔?”蘇念念不禁挑眉,雖然陳良看起來有二十八九的樣子,比原身的年齡大了将近十歲,但還不至于管他叫叔吧?
“對呀,陳同志說你是他侄女。”
“……”
五分鐘後,陳良從辦公樓裏走出來,他遠遠地看見蘇念念站在那裏,嘴角邊噙起一抹笑意,“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關系,只不過才五分鐘而已。”蘇念念擡起左手把手裏的月餅遞給他調侃道:“叔,這是我自己做的,送你的中秋節禮物。”
以後要麻煩人家的事還有很多,所以她想把人維護好。
聽她叫自己“叔”,陳良愣怔一瞬,緊接着像是想起了什麽,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另一只手接過那包月餅,“謝謝。”
這是蘇念念第一次看到圓滑穩重的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只覺得很有意思但也沒敢再繼續逗弄,兩人一前一後前往沈清遠的住所。
和上次不同,這一次她才有心情欣賞四周的美景,過了警衛室是一條寬闊的柏油路,再往前走是幾條分叉的石子路,郁郁蔥蔥的樹木長得非常茂盛。
假山,小溪,花圃應有盡有,鳥兒叽叽喳喳地叫着,環境十分優美。
作為一個曾經也算見過世面的人,蘇念念不得不說這裏可要比後世的高檔住宅小區還要美多了。
當他們來到沈家時,老爺子正坐在院子裏和別人下象棋。
見是他們來了,他原本嚴肅的臉上立刻多出一絲笑意。
和他下棋的是老友張暮禮,那人随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是蘇念念,眼裏露出一抹驚訝之色。
蘇念念朝兩位老人颔首微笑,陳良幫把她手裏的東西拿到廚房,過了一會兒端着一盤剛洗好的大棗走出來。
“這是前幾天摘的,沈老讓我給你洗點嘗嘗。”他把盤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一顆顆紅彤彤的棗子看起來分外可愛,可以想象它們一定很好吃。
其實蘇念念挺佩服陳良這個人的,年齡不大卻懂得察言觀色,好像總能把領導的心思揣摩得特別透徹,也難怪年紀輕輕會坐到如今這個位置。
如果不出意外,将來的必定前途無量……
兩個老人牙口不好,根本吃不了棗,沈清遠指着那些棗,一臉慈愛地對她說:“這棗很甜,你嘗嘗吧。”
張暮禮瞅着棗眼饞得不行,他只能砸吧砸吧嘴,嘆了口氣,“想當年那山坡上的山棗樹我能在半天功夫吃一樹棗,現在牙不行了,也只能想想喽~”
沈清遠笑看着他,只說自己可沒他那麽愛棗如命。
蘇念念拿起一顆咬了一口,确實很甜。聽着老人們的話,她心思一動,已經知道下次給外公做什麽了。
這時,江嬸兒端着蘇念念做的藥膳走到石桌前,表情中透着一股不情願,“老爺子,這是這位姑娘做的,用不用再給您拿倆饅頭?”這稀了吧唧的也吃不飽啊?這華而不實的東西,也就只能糊弄這倆老頭兒。
最後這句她只敢在心裏叨咕……
“不用,你再給暮禮添副碗筷。”沈清遠說完,又向蘇念念表示感謝。
他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會這麽有心,做出來的食物也是一樣比一樣深得他心。
張暮禮看着這麽滋補的東西,驚訝得張大嘴巴,忍不住誇贊道:“這都是小念同志做的?這姑娘的廚藝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蘇念念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莞爾一笑自謙道:“就是懂得一點藥理知識,如果你們還想吃點什麽下次我再給你們做。”
一大碗粥外加一菜一湯,兩個老人吃得十分幹淨。
對于一個會做飯的人來說,自己做的食物能被全部吃掉就是最大的嘉獎。
見沈清遠吃得不錯,蘇念念覺得自己今天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她也就沒再繼續呆下去。
送她回去的依然是陳良。
等他們走後,張暮禮仍對剛剛的藥膳意猶未盡,他沒啥心思下棋,于是擺弄着手裏的棋子,好奇問道:“欸?那個小念同志家是哪裏的啊?這手藝真不錯!她有沒有對象?我想給我那孫子介紹看看?”
張暮禮的孫子叫張之道,那孩子從小就跟只猴兒似的上串下跳,沈清遠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直接回怼道:“你可得了吧,你孫子啥樣你自己不知道?可別坑人家小姑娘了。”
自己孫子被損,張暮禮立馬不樂意了,他撇撇嘴也沒讓過,“就你孫子好,快三十歲的人了還不知道找對象,你也不替他愁~”
倆老頭你一言我一語就這樣杠上了,話題轉了又轉最後又轉到蘇念念的身上,想到那孩子的廚藝,張暮禮先是瞅了眼廚房,然後小聲建議道:“那個小江做飯太難吃,你讓你兒媳婦痛快把人領走得了,等她走了,你讓小念那姑娘過來給你做飯多好,我看她做的東西你都能多吃一碗飯。”
其實他會出這種主意也是有原因的,他總覺得叫蘇念念的那個姑娘和沈老頭有着某種聯系,但又沒證據,說出來只會徒增煩惱。如果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好是壞早晚能看出來。
江嬸兒是大兒媳婦安排過來照顧他飲食起居的,沈清遠平時不挑食,但自從吃過蘇念念做過的東西後嘴就被養刁了。
現在也覺得江嬸兒做的飯菜不合胃口。
此時聽到這個主意,他有些動了心思,但是人家小念同志在國營飯店幹得那麽好,就算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把人家找過來只給自己一個人做飯吶?
于是,他只是盯着眼前的棋子來了句“再說吧”。
另一頭,陳良把蘇念念送到為民飯店門前時,眼底的震驚還沒有及時收回去。
他只不過是多嘴問了句:她怎麽不回機器廠大院,結果沒想到答案是,眼前的姑娘在不久之前離婚了。
而他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想問她為什麽會離婚?
他們不是朋友關系,只能說是比點頭之交更親近一點的關系,像這種問題如果問出口那就是越界了。
他只能把自己當作一團空氣,送人安全回來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夕陽下,蘇念念仍是笑吟吟的,她能感覺出男人的尴尬,為了不讓他變得更尴尬,就只能笑得更燦爛點兒。
陳良把一布兜的紅棗遞給她,說出臨行前老爺子囑咐的話,“這袋棗吃完告訴我,過幾天還有新下來的蘋果。”
此時,在他們不遠處正站着一個人,這些話順着輕風吹進駱承的耳朵裏,一字不差。
他緊了緊手裏的存折,望向蘇念念那種燦爛如陽的笑臉,心髒像被蜜蜂蟄了一下,微微脹痛久久都無法消散……
這一刻,醋意大發的他清楚知道自己後悔離婚了。
直到那個男人走後,他才邁開步伐朝蘇念念的方向走過去。
就在她将要拎着兜子回宿舍的時候,駱承屏住呼吸在其身後叫了她的名字。
“?”昨天才離婚,今天前夫就找上門,蘇念念瞬間繃緊神經,眼底劃過一絲警惕。
“你找我…是有事?”
她的反應沒有逃過駱承的眼睛,他把緊緊攥在手心裏的存折遞到她的眼前。
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