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綠繡一一道來。就在杜子純離家那日,家裏都鬧翻了,母親氣的直罵着女兒忤逆,父親倒是早有心理準備,與老三之前通過氣,勸着自家夫人,孩子小,不懂事,不知道萬事都可以商量,也真是,非這麽先斬後奏,出了危險可怎麽好。
做母親的,自然看重孩子的安危,忙說道,“這個死丫頭,不不不,說錯話了,神靈莫要當真。”急忙雙手合十禱告。看了一眼自家丈夫,擔心地說,“一個女孩子家,這外出不會出什麽事吧!”都快哭出來了。
三哥在一旁接嘴道,“母親別擔心了,那丫頭精這呢,又會些拳腳,沒事的。”
“都怪你們,那丫頭如此膽大妄為,都是你們給縱容的,老三,你的過錯尤其大。”杜母氣急敗壞地說。
擔憂女兒還是占了上風,一家人立即就讓綠繡坐船去尼山書院,可惜那幾日天氣不好,船家都不敢出船耽擱了五天,綠繡才出發,一路上馬步停蹄才到了。
綠繡想到小姐什麽都不說,突然就跑了,就氣呼呼的說,“小姐,你怎麽什麽都不說就離家了,連我都不告訴。”杜子純連忙安撫說,“我不想害了你,你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若是母親知道你知道我要走,你還和我一道走了,我不知道你會面對什麽樣的懲罰,我不要你因為我受傷,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是朋友也是親人,我怕你受牽連。”綠繡紅了眼眶,哽咽說,“我知道,我都知道。”
杜子純講了這個住房的難題,只說與舍友處不來,但在別人那裏借住也不太好。
綠繡直接說,“那就讓梁公子和馬文才同住好了”,杜子純一驚,連忙擺手,梁山伯若是與馬文才同住,也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麽樣。
杜子純對綠繡直接說,“不成,梁山伯、祝英臺、荀巨伯都不能與他同住。”綠繡猜出杜子純應該受了欺負,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杜子純安慰說,“沒事,再不好的人,反正以後不打交道好了。”綠繡悶悶的回了一聲,“嗯。”
商量了一下,決定去和山長說,争取可以一人一住,若是争取不到,就去和綠繡一同住,給綠繡的舍友一些錢銀,就可以解決了。兩個人又聊了一會體己話,就睡了。
第二日,許是心情好,百病全消,身體好一些了,沒有那般疼痛,想了想不想錯過有謝道韞的課還是去了。綠繡來的太急,要去山下置備一些東西。
杜子純享受着洗臉水,綠繡幫自己取回了早飯,不用什麽都自己幹了,舒服的喟嘆一身,又給了綠繡一個熊抱,輕輕的說,“綠繡,有你真好。”綠繡又含羞又無奈,拍了拍杜子純,“好了,公子,千萬不要被別人看到了。”杜子純撅嘴,“哦。”
兩人到了別,杜子純去了課堂,到了課堂才知道今日是琴課。謝先生講了一些樂理,這些東西在家裏都學過了,但還是耐着性子聽了。
到了彈琴的時刻,摸着古琴,學子們各自練琴,琴音袅袅,但是這個時代的曲子實在是單調,在家時,杜子純就不耐煩彈這個時代的名曲,所以就将現代的歌曲旋律用這古琴彈出來,也算是對曾經現代生活的一種紀念,那時候真是恨不得把會唱的歌都編出來,很是忙碌了一段時間,一直害怕自己會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盡量注意自己的言行,但這彈琴是自由的。
摸着琴,動手彈了起來,那是一首超級耳熟能詳的歌曲,情深深雨蒙蒙,聽過最多遍了,還原的比較完整。琴音傾瀉而出,仿佛将杜子純帶回那個車水馬龍的都市,不免有些傷感,物是人非啊,再也不是和爸爸媽媽圍坐在電視機前看劇的小丫頭了,生命際遇,當真是無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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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這次投入了感情,所以曲子也格外動人。一曲談完,從自己的思緒裏走出來,見大家都停止了練習,謝道韞看着自己,贊同說,“杜子純,你這首曲子很好聽。”
祝英臺也笑着說,“子純,很好聽,叫什麽名字啊?”杜子純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名字,是從別人那裏聽到的,也沒有問名字,謝謝。”
彈琴的欲望被大家的欣賞眼神勾搭起來,杜子純,說道,“英臺,我還想談,你聽嗎?”祝英臺笑着說,“這是自然。”杜子純又彈了懂你這首曲子,是一首老歌,沒想到彈起來這麽韻味十足,其中的回音很是誘人,這是一首歡快的曲子,在這個時代不多見。
杜子純彈完琴,見大家都看向自己,有些害羞,不好意思。衆學子開始誇獎杜子純彈得好。謝道韞說道,“很好聽,這是什麽曲子,從未聽過?”杜子純回答,“這也是從別人那聽來的。”
謝道韞神情了然,微微一笑。一看見謝先生微笑的表情,就覺得自己被看透了,想起昨日差點露餡,不由得耳熱。彈了一會練習的琴,實在是手癢。
祝英臺看見杜子純撥弄琴弦,時不時有特別的旋律,直說,“你有那麽多的好曲子,談吧,我們可有耳福了。”梁山伯也支持。謝道韞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也讓杜子純随心彈。彈了月牙泉、單身琴歌、千年一嘆,才算是過足了瘾。歇下了手,彈的曲子多,又都是費力的曲子,停下來,才感到胳膊酸疼的厲害。
見到相熟的人,見到熟悉的事物,這些天來無處安放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下來,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
馬文才朝着的杜子純看過來,居然面帶笑容,杜子純下意識回了個笑容,才想起來自己被欺負的那樣慘,臉一下子冷了下來,懊惱的撇嘴,自己真是沒記性,這可是深仇大恨阿喂。
課業結束後,杜子純就去找山長了。山長是個和藹的人,一直面帶笑容,杜子純想起換宿舍那日山長把祝英臺罵的,心裏有點怵,只能安慰自己,沒事的,山長不會這麽不講道理的,硬着頭皮說道,“山長,學生很不好意思,但還是要說出來,我可不可以一人一住,我與文才兄難以相處,實在住不了一處。”
山長對于學子間的矛盾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杜子純也不是在胡說,扶了一下胡子,說道,“我知道你的情況,可是學校沒有多的房間了,一人一住是不可能的,你可以找個玩得來的學子同住。”
自從綠繡來了,杜子純有了更多的選擇,可不想委屈自己,直接和山長說道,“昨天我家中相伴長大的書童來了,我與他感情很好,親如兄弟,我想和他同住在雜役房,還請山長成全。”
山長面露詫異之色,說道,“如果你願意自然也是可以,但你可要想好了。”杜子純自然知道夫子是要說這個時代的尊卑規矩,可杜子純是現代人,骨子裏就不在乎這些,而且現在情況危急,和綠繡在一起生活,簡直是幸福的飛起。
山長見杜子純态度懇切,就點頭答應了下來。走出山長家,杜子純長舒一口氣,一是為自己有了一個住處,不用在提心掉膽,一邊也是因為保留着對原來上學時對于校長的恐懼,萬幸,一切都解決了。
去雜役房,綠繡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杜子純躺在幹幹淨淨地曬的香香軟軟的被褥,感覺好爽。
看見杜子純這大大咧咧的随意模樣,綠繡嘆了一口氣,夫人啊!要是知道女兒這麽放飛自我,可以相見小姐還要被好一頓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