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內鬥
随着光團變化的還有奶黃包的身形,他在聖光中生長,從一個孩童變成一個少年,眼神銳利地朝我們看來。
老大在他動手之前首先竄了出去,橙子手中的高塔已經舉了起來,我提着長刀跟着老大朝少年版的奶黃包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老大,我們的目的是制住他啊!別出人命啊!”
老大回喊道:“廢話,你以為我要幹嘛!”說完老大就已經跑到了奶黃包面前,顧及着他年紀小連手上的滅火器都沒用,做了個手刀朝他頸脖砍去,動作是一向的幹淨利落,結果卻是讓我們吃驚,老大的手直接穿過奶黃包的身體在空氣中砍了個空,老大頓住了。
奶黃包面色如常,原地不動,從他手中的光團冒出一陣陣的各色霧氣在空間中流竄。
我跑到一半,正好看到一團半透明的薄煙如草木般纏住了老大的雙腳,将她直接倒挂在空中,薄煙從她的腳往下流動,繼續纏住了她的脖子,老大吐着舌頭,用手在脖子間狂抓,結果連同手一起被薄煙糾纏住。
我一個轉身就想去救,狐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又忘了我說過什麽?”
是了,我生生停住了腳步,狐貍說過:“想清楚你的對手是誰。”我的對手是對面的奶黃包,而他仰仗的不過是他手裏的光團霧氣,不管他的武器裏冒出來的是青煙還是龍頭都不重要。
于是我喊了一聲:“交給你了!”說完繼續朝奶黃包跑去。我知道橙子一定聽得懂我的話。一道紅煙朝我竄過來,在我和奶黃包之間隔離出一道火海,火海迅速将我包圍,而更多的各色煙霧繞過我朝身後的衆人漫去。
我從衣領中拔出魚鳔路燈,扯掉一根頭發學着狐貍的樣子朝路燈中的燈籠魚一戳,然後點在自己的手上,狐貍蹲在我的肩上,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看出來了,不到狐貍認為的緊急關頭它就斷然不會出手,要讓它去救人根本就不靠譜。
好在橙子已經騎着胖火雞沖到了老大身邊,她抱住老大将高塔往薄煙中一揚,纏綿的薄煙似是被高塔吸引了放開了老大朝着塔中流去。
而燈籠魚也與我心裏相通,從路燈中游了出來圍着我轉圈,魚嘴一張一合,周圍的火焰被它吞入口中,清涼的空氣擠了進來,我大口大口呼吸,以緩解剛剛火海沖擊時的窒息。燈籠魚朝前游去,為我清理出一個行動的路線。
光團在奶黃包手中快速地轉動,風鈴的聲音再次響起,比之上次在彩色牢籠中聽過的更為悅耳,奶黃包一看火海對我不起作用,又将一道白煙召了出來,我現在已經知道他的套路了,于是一看顏色不對就召喚出火焰花,藤蔓纏住我将我高舉到空中,白煙失去了蠱惑的對象在原地亂竄,火焰花在路燈裏重重落下,于是藤蔓也一邊往回收縮一邊将我丢到了奶黃包的面前。
少年版的奶黃包和我一般高,我們四目相對,相隔還不到一公分,我沒有說話舉刀就朝光團砍去,他也沒有說話,突然就在我面前失去了蹤影。
我砍了個空,四周竄動的煙霧瘋狂地加速,奶黃包快速的在其中移動,我只能堪堪看出他的幻影,漸漸他的幻影甚至也因為高速的運動而分化,我覺得每一片霧氣中都有一個奶黃包。以我的視力自然辨別不出,于是我吼了一嗓子:“芹菜,他在哪兒?”
“四點鐘方位!”芹菜的聲音傳來。
我剛往四點鐘方向撲,芹菜再次喊道:“現在在九點鐘方位了!”
是呢,奶黃包速度太快,即使芹菜能看清楚他在哪兒,告訴我的時候他必定已經不在了。而芹菜的情報也消失了,伴随着一聲啊的聲音。
看來奶黃包也發現了芹菜的威脅,開始攻擊芹菜。橙子的聲音傳來:“交給我!”
有橙子在,我放心了。我的目标還是奶黃包。以他的速度,跟着他打轉是不行的,那樣我永遠都追不上他。如果我對他失去了威脅,那他要殺我們真是易如反掌。
我停下腳步,開始思考,這種情況應該怎麽辦?
我其實挺想問狐貍的,但我轉頭看到它的眼神,突然明白它其實很想讓我自己想明白,好像從最開始相遇,除了遇到亞倫這件事,是他刻意為之,甚至有明确的告訴我要怎麽做,結果是如何。後面的事情,從他說“既然你一定要這樣做”這句話之後,他都不再直接告訴我,而是讓我自己去想辦法,直到我真的搞不定,他才會出手。
好,自己想自己想。
從奶黃包出手的規律看,雖然他能同時放出很多種不同顏色的煙霧,但實際上他一次能親自控制的只有一種,其他都是按照原來的軌跡在行動。否則他完全可以同時攻擊我們所有人,而不是逐個攻擊,所以老大被薄煙纏住的時候我才沒事。
只要我有所行動,就一定能牽制住他。但牽制住不等于制住,現在的關鍵還是我無法确認他的位置,既然不能追上那唯一的辦法就是預判,在他移動之前先移動到他想去的位置,或者說是和他同時移動到他想去的位置。
怎麽樣才能到他想去的位置,靠亂撞也肯定是不行的。不說概率了,這個耗下去我體力也跟不上。
這麽東想西想的時候,綠色的煙霧蔓延了過來,如龍卷風般纏住了我,我屏住呼吸,突然一個聲音在我腦海裏響起,六點鐘方向,我一個愣神,果然六點鐘方向的煙霧中有什麽東西竄過。緊接着又一個聲音響起,九點鐘方向。
這次我再不遲疑,直接撞了過去,我看到自己從奶黃包的身體裏穿過,急忙停住回望,我感受到一個疑惑的情緒,而奶黃包稍一停頓,再次飛速運動起來,綠色的煙霧追随我而來。看來他是想用毒氣磨死我。
但是這一次我比他更早到了他想到的位置,他控制不住速度,從我身體中穿過,幾乎是将光團親手送到了我手裏。
四周的迷霧消散,奶黃包的情緒中滿是絕望,滿臉震驚地看着我。
我伸出手,手上一滴鮮血紅得耀眼,這是剛剛我檢查奶黃包傷勢時他留在我手上的。剛剛我拼命猜想奶黃包的行動路線時,這滴血讓我對奶黃包有了心理感應。
光團好像一只小毛球在我手中瑟瑟發抖,狐貍對我說過這個小毛球怕我,但老實講,我還真不知道它怕我什麽,也完全不知道要怎麽下手才能把它毀掉。毀了它,奶黃包暫時想要殺我們目測也沒有能力了。
等他冷靜下來,總能想到辦法跟他解釋剛才的誤會。
我拔下一根頭發,戳了戳小毛球,小毛球真的如一只小貓般全身毛都立了起來,紮得我雙手癢癢的,如果不知道它驚人的破壞力,老實講,就這樣看還挺可愛的。
但我也就是戳了戳就不敢再動了,奶黃包的憤怒情緒已經快破表了。
我決定講點什麽來緩和情緒,這個時候,大巴居然響起了發動機啓動的聲音,大巴更是一陣輕微規律的震動。
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大巴裏去的葉子打開車門,說道:“我看了下,散熱有點問題,已經修好了。”
雖然我曾經無數次吐槽葉子來讀工科是暴殄天物浪費資源,但是這一刻,我真想說,葉子,你真是天生的讀工科的料。
葉子總是這樣,比我們任何人都能抓住主要矛盾,我想來想去,怎麽就沒想到把車修好就一切都解決了。
我激動得口齒不清地朝橙子說道:“橙子,跟他說!這個,沒死!”
不用橙子解釋,奶黃包自己已經反應過來,站在原地慢慢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像是最初見時那樣,撲閃着雙眼,紅着臉但面色平靜的看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