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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百家華宴再見舊顏

清漪四處尋訪,當日桀風給的圖紙上所标識的地方大部分皆已訪遍,寒來暑往,已幾近一年,仍然毫無所獲。

這日來到吉州。

吉州距離青羅峰九百裏,雖遠離天子腳下,但是南北往來必經之處,人煙阜盛,商賈雲集。

清漪正行走間,聽得街旁樹下人聲喧嚷,似是有人病急,便上前一看究竟。

擠進人群,便見一三十來歲男子,倒在地上,臉色發黑。

清漪蹲下身來,自袖中取出一塊小小的四方絹巾,蓋住其手腕,把其脈搏,再細細查看。

見他指尖上有一個細小的傷痕,應是被毒蟲所咬,想是在樹下小憩,被樹上蠍蟻咬傷。

沒想到這人煙鼎盛之處,竟有這樣厲害的毒蟲。

欲解此種毒,須在半個時辰內,将九香木的樹葉搗碎,溫水服下,将毒液從血液髒腑中吸出,再驅毒至傷口處,擠出毒液即可。

九香木因容易存活,且香達數裏,世人皆喜種,倒是尋常之物,只是眼下何處有呢?

旁邊一人一直呼喚此人之名,看衣着打扮,想是随從之人。

清漪讓他扶此人平躺,問,何處有九香木,人皆指向圈外。

正是此人有命,不遠處便有一株。

清漪忙穿過街道,去取九香木葉。

不想正撞上一個急匆匆跑過來的人,那人手上的卷軸掉落在地,連忙蹲下拾起。

聽他口內直道:“哎呀,怎地這麽不小心,我這畫兒可摔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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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救人要緊,清漪不及與他唇舌。

這人拾起卷軸,向後面騎馬之人招呼道:“公子,畫軸沒事。”

馬上人答道:“那便好。”

聲音不大,溫和從容,清漪聽得這聲音,就如雷鳴一般,不禁側頭。

馬至近前,那人下得馬來,對清漪道:“這位姑娘,下人莽撞,請勿見怪。”

清漪看清來人,一張清癯幹淨的臉,眉骨清晰,眼眸深邃,臉頰瘦削,唇色微白,只是比之那日山中所見,添了幾分憔悴。

正是自己遍尋不見之人!

一時手腳發顫,眼中含淚,發不出聲來。

那人見這姑娘頗有異狀,只是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又道:“姑娘,可有受傷嗎?”

清漪淚珠滾落,口中顫然叫出一個名字:“長離……”

那人不解,奇道:“姑娘,你沒事吧?”

這邊樹下傷者家人沖過來扯住清漪衣袖,口中急道:“姑娘,快,九香木就在那邊!”将清漪扯到樹下。

清漪方記起有一人中毒危急。

那人見有人過來,想是她相熟之人,既然有事,自己也不必逗留。此次路過吉州,也是要事在身,便仍然騎上馬背,對适才與清漪相撞之人道:“勤羽,我們趕路。”

清漪摘了幾片老葉子,搗碎後和水,與中毒之人服下,又悄悄運起內力,驅動毒氣聚于傷處,再将毒液擠出。

此人臉上黑色盡去,呼吸漸漸平順,想是已無大礙。

清漪再次擠出人群,四處張望,那人已然不在。

他到底是何方人氏,居于何所,是何姓名?剛才為何不問!清漪懊悔不已。

她遍問旁邊衆人,可有人識得剛才騎馬之人?衆人皆言不曾見過。

無奈,只好仍然四處探訪。

出吉州向北,行過幾個村落,來到集顯村。

天又已近秋,但暑熱未盡。清漪走得有些口渴,随身攜帶的水已經喝完,便敲開一戶農家門,想讨口水喝。敲了幾下,方有人道:“誰呀?”

門吱呀打開,一個老婦人摸索着出得門來,原來她眼睛不便。

“老婆婆,我是路過這裏,走得口渴,可否讨口水喝。”清漪道。

“喝吧喝吧,只是我眼睛不太好,你自己舀水喝吧。”老婦人道。

清漪道了聲謝,自行進屋,舀了一碗水喝下。

屋內只有一張木床,被褥已非常破舊,多處棉絮綻出;一些簡陋的家具,也都已破敗不堪。

“老婆婆,您眼睛是生的什麽病?”清漪向老婦人道。

“哎,也不是病。”老婦人道。

清漪再問,得知這老婦人原有一子,五年前去慕州謀生,一去不回,有人傳說在去慕州的山間見有野狼食過屍骨,聽其特征,與這老婦人之子頗相似。老婦人日夜哭泣,所以眼睛不太好了。

其子名叫袁成,脖子後有一塊褐色胎記,倒是好認。只是那屍骨不全,是以也并不能斷言是不是他。當日袁成走時,只說去慕州蔣府,有熟識的人介紹,去做些粗活。

既然有地有名,倒也容易。

“您老不用太擔心,我正要去慕州,便去蔣府問詢一下。”清漪便道。

老婦人聽得這話,不禁喜不自勝,就要拜謝。

清漪扶住老人,又道:“您的眼睛是陳年舊疾,恐怕難以根治,不過我這裏有些藥丸,您每日服食一粒,應該對您的眼睛有所幫助。”

說着,遞給老婦人一個青色小袋子。

“姑娘,你我非親非故,不過只是一碗水,沒想到盛你如此盛情。”老婦人謝道。

“您老不必挂心,只是舉手之勞。”清漪道。

那老婦人自懷中掏出一個破舊的玩偶,是一只只得拇指長短的小老虎,交予清漪,道:“若見到成兒,可将此物與他,他自認得。”

清漪收下,告辭出來。

本打算繼續北上去汶州,既然有此一說,便改道向西,前往慕州。

慕州雖不似吉州那般繁盛,卻是煙柳碧水,雕欄古亭,文人雅士聚集之地。頗有一些達官貴人在此購置府邸,或閑來一游,或老後長居。

清漪到得慕州,找了一間尋常客棧,暫且住下。

蔣府雖然近在眼前,畢竟是高門宅第,還得尋個合适的時機方可。

兩日來,清漪至蔣府後門,遇見出來的人便上去打聽,無奈皆說不曾聽過袁成此名。也并不曾見脖子後面有褐色胎記的人出入。

時至午,清漪仍回客棧。在樓下要了兩個小菜,一邊吃一邊想下面該怎麽找。

這時進來三個着短衫之人,在左邊桌旁坐下。

不一會酒菜上來,三人邊吃邊說。

清漪側耳聽到,後日是蔣府老爺六十大壽,宴請全城文武官員、豪商富賈。

清漪不禁念動,想那人穿着舉止,不似尋常人家,如今稍有些門臉的都齊集于蔣府,何不去探他一探,也可順便訪袁成音訊。

清漪宴請當日一早便潛入府內,隐身于大堂橫梁之上。

大壽之日,果然賓客盈門,盡是朝中貴胄,當地富紳,衣着華麗之人。一日之間賀壽之人絡繹不絕,卻并不見那人。

那日在山中,綠衫少年稱他“柳兄”,這幕州有兩家柳姓大戶。一為綢緞富商柳方漸,其有兩子三女,一為雲麾大将軍柳權,其有三子。不知是否在這兩家之中。

這兩家清漪皆去過,并不曾尋見那人。

今日宴請,每家也不是人人都到,或是一家之長,或是父攜子,也不知他是否是這其中一家。

時已過午,往來之人只增不減,仍未有所獲。

來往下人,也不見有脖子後有胎記者。

天漸黃昏,賓客齊聚大堂,紛紛落座,只待開宴。

即開宴,歌舞三場,又有管弦助興,賓主之間,相談甚歡。

清漪在上看着,只覺失望落寞,這番又是無望了。

此時聽得外面人報:“柳大将軍府上二公子拜蔣老爺大壽。”

随即走進來一人,素白衣衫上只袖得一枝寒梅,面色如玉,清目如水。見了此人,清漪險些坐立不住,雙眼含淚,正是青羅峰山中所見之人!

柳默上前向蔣府老爺作揖道:“父親今日偶染小疾,不能親自登門賀壽,特命晚生奉上薄禮一份,恭賀蔣老爺大壽。”

蔣老爺起身走到他近前,也還以一揖,道:“賢侄客氣,不知柳将軍是何病,可要緊嗎?”

“季節轉換,家父只是略感不适,并無大礙,多謝!”柳默道,“近日遠往汶州處理一點小事,是以今日來晚,還請勿怪。”

“無妨,請入座。”蔣老爺只笑道。

柳默自坐了。

酒過一巡,舞過一場,一女抱琴而入,撥弦動音,唱的是《城樓月》。

其聲婉轉,琴音悠揚,沒有十年功力,難成此曲。

滿場賓客無不側耳傾聽。

突然琴音嘎然而至,弦斷聲停。蔣老爺眉尖緊蹙,面帶愠色。那歌妓忙跪倒,微微顫抖。

蔣府老爺蔣威,亦是武将出身,如今官拜鎮北大将軍,雖然已不在朝為官,但仍然榮享這一封號。

蔣威待下人最是苛責嚴厲,只因打碎茶盞這等小事也能活活将人雙腿打斷,狠辣無雙。皆因他京中關系甚廣,也無人敢管。所以入蔣府的廚娘花匠、戲子歌妓、下士清客,無不小心謹慎,戰戰兢兢。

今日是蔣威做壽,琴弦崩斷,如此不吉之事,想是不會輕易了事。

這歌妓只是求饒,哭聲一起,蔣威更是怒色滿面,叫道:“蔣福!将這賤人拖出去重棒打死!”

當着滿堂賓客,也無半點收斂。

座中多是懼蔣威淫威者,或是不願多惹閑事,況是一歌妓,死不足惜。因此,并無一人開口說一句話。更甚者,附和之聲倒頗有幾處。

蔣威舊将窦建德已經領了幾個下人進來,那歌妓仍然大聲求饒。

清漪在上見此情景,卻不便現身。

此時,座中一人起身向蔣威抱拳道:“蔣老爺,且聽李執一言。今日是大喜之日,何必如此動怒?”卻是從京中前來朝賀的言谏大夫李執。

蔣威與他頗有幾分交情,道:“李大夫,讓你見笑了。只是蔣府家規向來如此,不便更改。”

“這女子并非蔣府下人,何況今日賓客滿座,皆賀蔣老爺大壽之喜,不如換一場宴樂,與衆同樂,如何?”李執又道。

“只是若今日寬過,只怕他日不好約束下人。”蔣威卻仍道。

座中柳默也起身道:“蔣老爺高壽,皆因德行并厚之故。今日寬此一人,亦是一樁善事。下人們只會感戴恩義,更加盡心才是。”

蔣威畢竟年長力衰,近年頗感力不從心,所以倒也開始行些善事。聽到柳默此言,正中下懷,倒怪自己忘了這行善之事。所以道:“也罷,今日便不責罰,送她出府,賞銀不要少了她。”

聞得此言,歌妓是死中獲生,忙就地叩謝,起身匆忙離開。

接着便進來管弦樂師,依次坐好,朝賀之樂一起,适才的尴尬緊張蕩然無存,杯盞交錯,賓主盡歡,飲至二更方散。

賓客漸漸散去,柳默也告辭出來。

月逢十五,又是清秋時節,越發顯得清朗。

剛經了宴上喧鬧,此番靜寂更顯難得。

柳默便打發了跟随之人,獨自踏月而行。

行至水邊,袖中取出長笛,尚未吹奏,忽見一女子立于亭中。素白衣衫,月色映照之下,可見其面容,似曾相識,只是想不起來。

夜深不便,只默默走過。

這女子卻趕将過來,跟在他身後,也默默地走着。

柳默便回身,向那女子道:“姑娘亦走此道嗎,請先行。”

說着側身讓開道路。

水聲潺潺,楊柳長拂,月色如霜,月色下她雪白的臉亦如秋練一般。

女子亦站定,卻只是呆望着柳默,未作一聲。

柳默見此形狀,憶起幾日前,在吉州街道之上,見過這女子。那時,她也是這般目光直看着自己。

心下只覺這女子甚是怪異,便作了一揖,轉身走開。

“真的……不記得我了嗎?”女子忽然道,聲帶哽咽。

“與姑娘在吉州有一面之緣,那日下人莽撞,還請見諒。”柳默回身道,心下只覺奇怪。

月色下女子清淚滑落,道:“不、不是……是……更久、更久以前。”

柳默茫然。

“真的、不記得了嗎?”女子悲傷的眼神,如陳酒千年,潸然如醉。

這悲傷感染了柳默,竟覺得自己似乎不該忘記她。

但是,柳默又細細想了一回,仍然沒有半點記憶。

便道:“請問姑娘姓名。”

“百裏,清漪。”女子緩緩道。

柳默又思想一回,道:“百裏姑娘,此姓氏不多,若聽過必然不忘,姑娘,你是否錯認了人?”

清漪的目光落在柳默手中長笛上,緩緩伸出手,取過長笛。

這長笛是柳默不離身之物,輕易不交與旁人。

見她伸手來取,卻也任由她。

清漪指尖輕撫笛身,輕聲念道:“一曲長笛、盡染清輝,長如滿月、朝夕相依。”

珠淚零落,滾在長笛之上。

清漪擡起淚眼,望着他,道:“這個,也不記得嗎?”

柳默不知如何回答,便不作聲。

“果然……”,清漪突然又淺笑道,“我自顧天涯萬裏遍尋于你,你卻已全然忘卻了嗎?”說着将長笛仍然遞還與他。

這笑容盛滿凄然。

清漪拭幹眼淚,問道:“可否請問公子姓名?”

“柳默,字無言。”柳默道。

“無……言……”清漪念道,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清月如水,一如他靜靜的臉龐,一時又只是呆望着他。

突然遠處馬蹄甚急,漸行漸近,到得近前,勤羽翻身下馬,對柳默道:“二公子,老爺的病不太好,夫人讓我來請大夫呢。你也快回去吧。”

柳默聽得此言,與清漪一揖,翻身上馬,疾馳而去,勤羽跟在馬後,也很快跑得沒了蹤影。

清漪望着馬去之處,良久未動。

作者有話要說:

過章 慕州城錦水為家

清漪在河邊亭上直坐到天色微明。

天色既曉,漸漸便有人來往走動,清漪也沿着河漫無目的地走着。

如此辛苦找尋,如今終于找到。只是他已全然忘卻,于他而言,自己終究不過只是個路人。

雖然早已明白是這樣的結果,只是那時一心只抱着找尋他的執念,并不曾細想如此結局。

如今這結局明明地擺在眼前,清漪感到無所适從。

小商小販們推着小車匆匆走過,大戶人家采買一日用度的人也早早地出來了,清掃街道的人已将街道打掃得很是幹淨,只是黃葉仍不斷飄落,掃之不盡。

清漪默默地走着,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突然聽得一陣悉索的撲騰聲,又像是翅膀扇動的聲音,循聲望去,一棵桃樹下有什麽東西在動。

走得近來,原來是一只冠羽畫眉,其冠巍然,羽毛富有光澤,飼主待它應是細心周到的。它見得有人靠近,忙更快地扇動翅膀,但是終不能飛起。清漪将它拾起,仔細查看,原來是翅膀下不知被什麽尖銳之物所傷,血跡斑斑。

清漪陡然見了它身上血跡,只覺身子有些僵硬,雙手微顫。

好在雪爺爺為防她孤身險境之時,亦曾特意為她做過克服修煉,尚能自醒。

清漪自袖中放出銀針,紮于指尖,緩過心神。

再細看它傷口并不太深,便将它帶到河邊,小心地清洗幹淨血跡,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些許白色粉末,灑在傷口之上。

這是雪爺爺配置的治傷良藥,名喚芳秀散,效果極好,因清漪常年在外,每次都多多配好,讓她帶在身邊。

因傷在翅膀,也不好包紮,只好等傷口慢慢好轉。

這畫眉初時害怕,現在倚坐在清漪肩上,卻甚是乖巧。

這不知是誰家走失的畫眉,清漪見它尚無力飛起,也便帶着它了。

不覺走到城東,天色已大亮,人漸漸多起來。

拐過街角,便聽得一戶人家傳出争吵哭泣之聲。

清漪走至近前,靠在牆邊聽了一會兒,像是有人向這戶人家讨債。

清漪悄悄拐進門裏,藏身在窗戶底下,向裏望去。只見四五個人圍着一對母子,那兒子被打傷在地,老婦人跪在地上磕頭哭泣,道:“當日只借得二兩銀子,如今要還十兩,實是拿不出來。”

為首的一人約莫三十有餘,絡腮胡子,皮膚黝黑。只聽他哼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借時說得妥妥的,如今想賴賬,哼!”

便有兩個人上去,對着那兒子擡腳便踢。

那兒子躺在地上,已是站立不起,想是受傷已重。

清漪便轉到門前,喝一聲:“住手!”

絡腮胡子轉臉看見來人,道:“爺爺我正在辦正事,姑娘,還是少管的好。”

清漪自袖中拿出一粒珍珠,晶瑩剔透,拇指大小,道:“這個可抵得過你的十兩?”

絡腮胡子接過珍珠,對着光亮照看了一番,招手呼喚幾個人,道聲“走。”

“且慢。”清漪道。

“這母子有福,竟遇上你這樣的冤大頭。”絡腮胡子轉身道,“錢已還清,以後不再來便是了。”

“還請留下借據。”清漪近前一步道。

“姑娘考慮挺周全。”絡腮胡子笑道,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扔給尚跪在地的老婦人。帶着人便揚長而去。

“看看借據可對?”清漪向老婦人道。

老婦人哭聲尚未盡,道:“多謝姑娘,只是老婦人不會看。”

清漪接過紙來念道:“城東齊劉氏,借銀二兩,利十分。”錢莊利息也不過五分,這借據竟是十分。

“正是。”齊劉氏道。

再看手印之處亦無不妥。

清漪便遞還與她。

扶起她兒子,與他吃了一粒雙宜丹,調和內腑,又與她一瓶芳秀散,囑咐她每日外敷一次,三日後減至兩日一次,十日後停藥。

老婦人連忙拜謝。道:“多謝姑娘,我兒有命了。只是姑娘的銀錢,還請寬限些時日。”

再細問老婦人為何借這筆錢。原來是其夫病重,借錢延命,但終不治,幾年前依然病故了。

那時兒子尚年幼,家裏除幾畝薄田,并無其他收入,所以無力歸還。

“銀錢的事暫且不提。” 清漪道,轉念一想,又道:“以後若有何事,還請多幫襯些便可。”

“姑娘有事盡可吩咐,我與我兒必當盡心。”老婦人道。

清漪稱聲謝,自出門來。

适才人聲嘈雜,那畫眉便飛到庭內樹枝上躲起來,此時又再飛出,仍落在清漪肩上。

出得門來,清漪仍然沿街走着。

不過心下倒有了新的打算。

她決定在這慕州城找個地方住下來。

不過現今手上并無餘錢,定居置業,就算再簡單,也需有些銀兩才行。

清漪一邊走一邊思量,幾個月前是在何處深山中見得一棵八百年的靈芝,若能尋得,倒可解此困厄。

行至酒坊前,又聽得喧鬧之聲。原來是一個夥計打碎了杯盞,酒館老板陳錢正在責罵他,時不時上去踢上一腳。

那陳錢大圓臉小眼睛,略顯肥胖。小眼惺忪,臉色微紅,似乎剛飲過些酒。他一味挑些難聽的話來罵,那夥計唯唯聽着,也不敢還嘴。

見此情景,清漪不禁心生一計。

仔細想了一回,便折回先前的客棧,仍然住在那裏。

待到三更天,清漪悄然來至酒館後院起居處,衆人皆已熟睡。清漪找到陳錢的房間,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瓶,內力催動,不一會兒瓶內飄出來一陣白煙。

此物名喚睡神散,聞之長睡不醒,若聞得重些,也有性命之憂。解時只須以水化開解藥喝下即可。

看看差不多,清漪便收了瓶子,仍悄悄出來。

次日,日已過午,見老爺還不曾醒,衆人慌了神,忙着請大夫。

大夫診之,脈象面色并無異狀,只是不醒,也沒有主意,只敷衍地開了張方子。

五日後,又換過幾個大夫,酒館老板仍不見醒轉,家裏人甚是着急。

忽聽人說道,城西橋邊有一個游方道士,蔔卦很是靈驗,只是掛金不菲。

于是酒館老板娘吳氏忙前往尋找。

果然在橋邊找到一個三十來歲的道士在擺卦攤。旁邊招牌上寫着:“課金一百五十兩。”

吳氏此時也無計可施,只得忍痛付了課金。

那道士掐指算了多時,道:“貴府老爺近日可與人有争執?”

吳氏細一想,道:“并沒與人争執。”

那道士搖頭道:“再細想來。”

旁邊跟随之人提醒道:“病發前一日責罵過一個夥計,可是這個嗎?”

那道士點點頭道:“按貴老爺生辰來看,今年是大兇之年,不宜與人争吵,須化戾氣為祥和,方可長保平安。”

那吳氏半信半疑。

“只剩一日期限,若今日不作為,只怕難過明日了。”那道士說得這句,只将眼閉上,不再言語。

吳氏聽了這話,心下着慌,如今只能姑且一試,慌忙回到酒館,将那日被責罵的夥計喚來,與他和顏悅色地道歉,又多與金帛之物。

那夥計突然受此恩榮,也不明所以,既得了這許多金帛之物,自是歡喜不盡。

這邊道士收了卦攤,行至城外無人處,換回原身,正是清漪。

次日三更,清漪仍悄悄至酒館,與那陳錢服下解藥,第二天陳錢果然醒轉,一家人無不歡欣喜悅。

三日後,清漪在城外不遠處覓得一處田地,二十兩銀子買下,在旁邊又搭建了一個小木屋,外加一個尚算寬敞的小院子。

又購置了一些日常家居所需物品,布置妥當。

睡了那麽久的荒山,終于有了一個屋檐,感覺還不錯。

這番忙碌中,清漪每日或早或晚去柳府看望柳默,只是每次都藏身不見,柳默并不知曉。

柳默每日晨起練武,晚間讀書,白天仍去官中值守,父親若有吩咐,也去軍中處理一些事務。

白日有閑時,偶爾獨自騎馬至城外,在錦水邊伫立吹奏,也不知其曲名,有時平靜,有時憂思。

雖然時隔如此之久,他已完完全全地忘記了從前,改變了姓名、改換了身份,但是他的樣貌、言語時的神情、身行舉動、甚至清越的笛聲,都未曾改變。

清漪有時恍惚覺得,似乎還是從前的時光,尤其是在河岸邊靜靜地聽着他的笛聲的時候,她常常恍然覺得又回到了那時甜蜜快樂的日子。

有時候,她想上去跟他說說話,只是,說什麽呢?我是誰?對現在的他而言,我不過是個陌生人,恐怕還是有些怪異的陌生人吧。

所以,她只能遠遠地、靜靜地看着他。

等待着合适的時機。

那只畫眉的翅膀已經完全痊愈了,清漪并未為他準備鳥籠,但它也不飛走,也并不飛出去覓食,想是向來籠養,已經習慣了喂食吧。清漪只好準備些谷米給他吃。

一應打理妥當,清漪便開始在院中種些花草。那塊地中則遍植梅花。

有閑時便也做些醫藥之事,只是此間東西到底不如青羅峰齊全,只制得些尋常之藥罷了。

這日收拾停當,清漪仍然進城來,想置辦些過冬的衣物被褥。那畫眉還是一路跟着,進得城來就一直依在清漪肩上。

清漪剛從店裏出來,走不出兩歩,被一人趕上,道:“姑娘,我家老夫人有請。”

清漪看那人雖是随從打扮,但衣着也頗精致,不過并不認識,便不予理會。

“請問姑娘,你這畫眉從何得來?”那人又道。

聽得這話,清漪回頭看着他,問道:“怎麽?你認識它?”

“我家老夫人養的一只畫眉丢失了,平日裏老夫人很是鐘愛于它,一朝無了影蹤,怎不着急、正四處找尋。”那人道,“适才見姑娘這只畫眉,甚是相似,是以想請姑娘府內一敘。”

清漪看他談吐有禮,倒不像是拿腔作勢之人,想那老夫人也該是有涵養修為之人。因此便随他走進旁邊的一扇大門。

上一匾額寫着“秦府”。

進得門來,到得後院,那人讓清漪在花園內等候。

這花園倒不是很大,花草樹木修剪整齊,頗為雅致。

只是幾株蘭草葉片萎靡,似有些不妥。近前細看一番,應是水分過少,肥力不足的緣故。

那人進去回話,不一會兒,一位銀發老婦人出來,清漪便施以一禮。

老夫人笑着扶起她來,道:“姑娘這畫眉可否借老身一觀。”

說着便将手伸向清漪肩上,那畫眉也不閃避。

老婦人将畫眉拿在手中仔細端詳,認得是自家之物,對清漪道:“這确是老身所養冠羽畫眉。那日底下人不小心忘記關緊籠門,被它飛走了。不知姑娘如何得之?”

清漪便将那日情形簡單說了一下。完畢又道:“既然是貴府之物,今日便完璧歸趙。”

老婦人也不謙辭,只道了聲謝。命人拿了鳥籠來,仍舊放将進去。

那畫眉也不反抗,反而泰然自若,倒像是終于安下心來的樣子。

老夫人命人院內擺了茶水點心,請清漪坐下。

“不必麻煩了。既然畫眉認回舊主,已無他事,就此告辭。”清漪道。

“方才看姑娘細觀蘭草,是否也喜愛蘭草呢?”老婦人卻道。

清漪也不答話,只微微點點頭。

“老身偶得幾株蘭草,但是總不谙其道,夏日花開倒還好,只是入秋之後,不如開花時健壯了。姑娘可知其故嗎?”老婦人道。

清漪走近其中一盆蘭草,對老婦人道:“老夫人過謙了,種植得甚好。只不過今秋少雨多旱,需比平常多澆些水,夏季花後,消耗殆盡,根部葉上十日一次施些肥力即可。”

“原來如此,姑娘想是深通此道。”老婦人笑道。

“略知一二罷了。”清漪道。

老婦人再請清漪坐下,問些花草養護之道,清漪見她和藹可親,性格爽朗,也樂于多說一些,是以都一一告知。

時至午時,方告辭出來。

後日秦老夫人但有疑問,也會請清漪來府上講談一番。清漪也不推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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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62.0萬字
  3.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03.8萬字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79.5萬字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