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作品相關(13)
作品相關(13)
釣上了他今夜的晚餐——一條肥美的魚類生物。
原諒曾經地球上的生物系大三生竟然說不出這條魚類的名字。
不過,雖然謝途仍然不太清楚這個世界是哪個坑。但是從謝途剛醒來時一身古樸眼熟的服裝來看,這裏的科技發展程度和文化背景大致與古C國類似。
而謝途,以古C國為類似背景寫的坑稍微……有那麽一點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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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深潭邊的小屋裏。屋後有一個小院,小院旁邊緊鄰着柴房和廚房。利落地将魚處理好,謝途到隔壁房間去拿柴火。今晚,他準備做一頓烤魚。
把柴火堆放在庭院裏,架好烤架。謝途就到廚房裏去拿魚。
這個時候,怪事發生了。那條魚怎麽找都找不到。
食物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而且原先放魚的地方周圍沒有拖痕,說明不是老鼠拖走的。空氣裏也沒有血腥味,魚大概也沒有在廚房裏被撕咬過。
那個小賊不是已經将魚帶走了就是一口把那麽大一條魚給吞了。
正當謝途準備去再釣一條的時候,從火竈後面傳來一陣肚子“咕嚕~”的聲響。
廚房裏黑漆漆的,謝途也只能看到竈後面是他堆的一堆柴火。不過他清楚,竈後面的位置不大,藏不了一個人,這個小賊看來八成是只小動物。
謝途完全沒有一丁點兒害怕,毫不退怯地向那個方向走去。
小動物有什麽可怕的!
蟬噪林逾靜,謝途耳邊只聽得窗外密密麻麻的蟬聲和蛙聲。這簡陋的小廚房裏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謝途漸漸地步入陰影中,只見一雙碧綠的豎瞳警惕地在黑暗裏閃閃發亮。謝途沒有再前進,只是輕輕蹲下,擺出最不設防的姿勢。臉上的表情很柔和,眼裏含着幾分笑意。
“肚子餓了嗎……”
暗處的獸類喉嚨裏發出警告的低鳴。
看來這是只很不容易親近的小動物。謝途心裏想着。
謝途掌心向上地伸出手。突然,暗處的動物一下子竄了出來,擦過謝途的手掌,身形一滞,從廚房門口逃了出去。隐約可以看到小動物背上交錯的紋路和長長的尾巴。看身形,從動物的年紀來算,應該還不到一歲。
謝途看着掌側的一道血痕,苦笑地搖了搖頭。
換了個世界,連小動物都不待見他了。
罷了,晚餐還是得另作打算了。
最後,謝途還是沒能吃上烤魚,以一頓山裏綠色無公害的有機小果子,結束了這頓不平常的晚餐。
謝途現在完全沒有時間觀念。不過大概是這具身體生物鐘的關系,他已經習慣每天定點地起床了。
次日清晨,太陽剛出來不久,謝途就醒過來。洗漱完畢,煮了一頓粥當作早餐。
說到粥就不免想到米,在這個世界謝途還沒有看見過水稻,但有一種跟水稻長得很像的植物。谷殼包着像米一樣的硬粒,不過比米的體積大很多,煮熟了跟飯的味道很像。謝途這幾年就不斷靠着自己的生物學知識在荒山裏尋找着改善夥食的方法。
今天他要做的事情是:找野果。
前幾天臨近傍晚的時候,他發現了一片像果林一般的地方。就在隔着深潭的小屋對面,繞着潭子走半圈就可以到了。當時因為天色已晚,謝途便來不及探索那塊寶地。只得改日。今日正好時間充裕,便不如再去一趟。
深潭很大,謝途繞過半圈到達果林時已近正午,好在他還帶了自制的飯團,不至于餓肚子。果林的邊緣是一種長着深紫色樹葉的樹,謝途當時之所以認出這可能是一片果林,就是因為這種樹上結着一種碩大的黑紫色果實。
謝途試圖撿一旁的枝幹敲下一顆果實,可無奈這種果樹太過高大。謝途的小身板還夠不着,爬樹也只能爬到半截兒。
暫時放棄了這種黑紫色果實,謝途就像果林深處進發了。
這幾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座山附近幾乎沒有什麽兇猛的野獸,基本是可以安全同行的。謝途心裏便也不怎麽害怕。
在果林裏已經走了一段時間,基本都是這種結着黑紫色果實的樹,偶爾有幾棵綠色枝葉的,也都是不結果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出現了一道溝壑,不深,但是出現得很突兀。仿佛是把溝壑兩邊界限分明地隔離開來。溝壑這邊長着結了黑紫色果實的樹,而那邊,則是一片低矮茂密的蕨類植物。
謝途有些洩氣,原來這裏沒有其他的果子可摘了。看來這一上午是白費力氣了。
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眼尖地捕捉到溝壑裏有些不一樣的顏色。
黑白的……好像還會動。
謝途朝那個方向悄悄地走去。就看到一只像貓一樣長尾巴的小動物躺在溝壑裏。尾巴一顫一顫的,他的腿好像扭傷了,此時爬不起來。
再走近,謝途越發覺得這小動物眼熟。直到溝裏那只猛然警惕地擡頭望過來謝途才驚覺它長着一雙碧綠的眸子。他不禁咧嘴一笑。
喲呵!這不就是昨晚偷魚的小賊嗎?!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新卷開始了hhh= =沒錯,你沒有看錯!男主就是那只了!!
——久違的小劇場很快又要粗現了——
☆、Ⅱ
小獸大概只有成年人兩個巴掌那麽大,背上的花紋是黑白相間的,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一雙碧綠的豎瞳嵌在毛茸茸的臉上,盡管眼中閃着警惕的光芒。但無奈,眼睛的主人外形實在軟萌,一點威懾力都沒有。與地球上的白虎有些相似。不過地球上的貓科動物似乎只有在強光下才會顯現豎瞳,這小家夥卻似乎一直都是豎瞳。
小白虎看到謝途,掙紮得更厲害了,這時謝途看到被它壓在下面的那條腿隐隐地透出一些血跡,摔得恐怕還挺嚴重的。
謝途走過去,直截了當地抱起了這個小東西。結果一下子胳膊就被狠狠地咬住了。
“……”
謝途輕輕拍了拍小白虎的腦袋,一臉得色:
“小孩子沒牙就別咬人。”
小東西不知道是不懂還是死心眼,依然沒松口,只是死死瞪着自己咬住的那塊。謝途也不惱,抱起小東西就在果林裏繞,找了一圈也沒看到疑似是這小東西爸爸媽媽的生物。
說起來,這也不奇怪。這座山峰裏很少見到集群的動物,或許是因為此地生物的領土意識較強,不容許同類在同一座山中競争。
但是像這麽小的哺乳動物就離群索居,從地球上生物學的觀點來看還是有些奇怪的。
謝途身後背着本來預備裝野果的袋子,裏面放着一些工具和自制的飯團。胸前抱着受傷的小白虎,小白虎嘴裏還死死咬着謝途的胳膊。
山裏氣溫一向不高,大中午的太陽就這麽暖洋洋地灑在地上、樹上、湖上、身上。山上的霧氣散了很多,藍天遼闊,風清氣爽。
一人一虎就這麽和諧歡樂地結伴走出了果林。
回到小屋,謝途試着想讓小白虎吃點兒東西。大概是餓得慌了,本來應該是肉食動物的小白虎并沒有拒絕謝途留下來的飯團。但是除此之外的時間,它依然死死地咬着謝途的胳膊。謝途摸摸它,它也不理,只顧着一個勁兒地咬着。謝途就只能抱着這個小東西跑前跑後。
不得不說,這五年來的務農生活把謝途的身體鍛煉得不錯。雖然因為夥食問題看上去瘦弱了一些,但所謂濃縮就是精華,謝途自己摸着精瘦有力的小胳膊還是挺滿意的。十歲大的小孩兒,抱着一只小動物竟也不覺得有多累了。
小白虎吃得很快,也就幾分鐘的工夫就把謝途剩下的飯團吞完了(它沒牙)。小白虎吃完後,又開始咬着謝途的胳膊。
謝途去拿了一把在這個屋子裏已經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刀。本來以為小白虎一定會吓得松口,沒想到它只是用碧綠的眼睛看了謝途一眼,又開始死死地盯着被咬住的那塊,不松口,就是不松口。
也不知道是該說它膽子大還是死心眼。
除了喂它吃的,還要處理腿上的傷口。首先,就要把爪子上的毛都剃掉,以免感染。刀的用處就在于這兒。
換來的結果就是,小東西咬得更狠了。
從此,謝途的身邊就多了一條小尾巴。
一人一虎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半年了。謝途給小白虎取名叫多多。這些日子下來,謝途感覺養多多就跟養兒子一樣。
也難怪,五年的時光,謝途都是獨自一個人,每天面對的除了迷蒙的山景,就是潭裏腦子小得跟手指頭一樣大的魚。再美的景色看久了也會膩,孤獨的日子實在難熬。好不容易撿了個多多回來,還不捧在手心裏養着嘛。
不過相處了這段時光,謝途覺得他兒子可能是只自閉虎。
不像他從前在地球上看到的那些動物在幼年期總是對外面充滿了好奇、整天上蹿下跳的。多多好像除了挂在他身上和吃東西外沒有別的愛好了。另外,多多的飯量特別大,搞得謝途現在每天一半兒務農的時間都拿來釣魚了。不過他自己倒也樂在其中,誰家養個小孩兒不是這樣呢?多多的牙還是只冒了兩顆,每次吃魚全靠吞。謝途怕它噎着,就把魚切成小一點的塊兒,這才避免了幼虎噎死的慘案。
“多多,乖,把嘴張開,啊——”
此時,謝途正在進行多多最喜歡的一項活動——洗澡。話說,他兒子雖然大概應該是貓科動物,卻意外地特別特別特別好幹淨而且喜歡水,每天巴不得洗個三次澡。相對應的,自閉虎多多在洗澡的時候也就不那麽自閉。比如,平常謝途要是叫叫它、摸摸它,多多除了用嘴挂在他身上以外根本就沒有回應。
不過洗澡的時候就不一樣了。這個時候,也是多多為數不多的不啃他胳膊的時候。
這個時候,如果謝途叫多多,多多會舒服得閉着眼睛搖一搖長長的尾巴。那小模樣,啧,別提有多美了。
謝途是真的把多多當作了家人。他以前還會着急,他連這個坑叫什麽都不知道;還會焦慮,神秘聲音代表的“他們”到底有什麽目的。自從有了多多,他好像也不太愛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腦洞還挺大的,覺得反正這麽過過小日子也不錯,是人就總歸會有一死,大不了就在這山中終了百年。至于那些過去的、将來的,他想歸想,可是“想”就有用嗎?他曾經以為如果沒有自己的存在那麽劇情就不會打亂,菲勒和謝謹會過得更好。可是事實證明,“他們”才是肆無忌憚篡改劇情的人。只要在大綱內,他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神秘聲音,很大程度上,根本就不可相信。
搖了搖頭,謝途把這些讓他不愉快的想法抛在腦後。
謝途把小多多從木盆裏抱出來,多多甩了甩皮毛,謝途再仔仔細細地擦了擦。多多就又變成香噴噴的一只小白虎了。
夜晚,一人一虎一起躺在床上。謝途睡着前多多的嘴巴還咬着他的胳膊。力道倒不說很重,不過掙不開,也沒有必要掙開。
時間漸漸過去,謝途逐漸陷入了熟睡的夢鄉。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蟬鳴一瞬間突然安靜了下來,整座大山裏一片死寂。
黑暗裏,一雙碧綠的豎瞳猛地睜開。
小屋外,那汪本該與黑夜融為一體的深潭此時發出了晶瑩淡綠的光芒。光芒漸漸有增強的趨勢,仿佛在呼喚着什麽。直到一個動物狀矯健的身影從屋內奔騰而出,瑩綠的光芒才漸漸平穩,整片深潭如同一塊上好的翡翠,遠遠看去,竟與黑夜中那矯健身影的碧綠眸子遙相呼應。
如同被召喚一般,矯健的身影竟一頭紮進了那口發着綠光的深潭中。潭面上的光芒漸漸彙聚成奇異的圖案,圖案下,隐約可以看到那矯健身影在潭中肆意暢游,速度很快,仿佛天生就應該生在水中,水才是故土一般。
它的速度越來越快,奇異的圖案也越發清晰,最終達到頂點時,那抹身影猛地從水中躍起,它的周身也發出了強烈的瑩綠色光芒,完全分辨不清光芒內部的樣子。
直到綠光暗下,那抹身影又輕巧地着陸。深潭的光漸漸黯淡下來,最終回歸到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
碧綠豎瞳的主人輪廓形似虎豹,然而在它的額間,卻隐隐可以看到一塊墨綠的亮片。
那是一塊……鱗?
随着潭面的暗淡,那抹亮色也逐漸消失,它的額間也變得平整,松軟的毛發與普通的虎豹無異。
那抹身影靜靜地蹲坐在潭邊,目光似乎透過對面一片黑暗的群山,望向了更遠的遠方。似乎在那一頭,有什麽很誘vv惑的東西。
良久,月亮已經到了中天。可能是看得累了,它直起身體,轉身奔回了那座簡陋的小屋中。床上的人,依然安靜地熟睡着。
碧綠的豎瞳緩緩被眼簾遮蓋。
又是平靜的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hhh昨天玩DMMD去了= =
——————
謝途:我感覺這越來越像一卷獸人種田文了。
多多:所以這是爸比以後要給我生一窩寶寶的節奏嗎……
作者:拒絕。
多多:欺負我。
謝途:誰!
作者:…………QAQ我這是為了誰啊
☆、Ⅲ
三年過去,謝途十三歲了,多多也長得越來越壯實。它現在已經不咬謝途的胳膊了,但是每天謝途就像多了一條大尾巴一樣被多多緊緊跟着。而基于這種情況,目前又出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張床已經很難容納下多多了。無論是從穩固程度上來說還是面積上來說。
每天晚上一人一虎睡覺姿态就是謝途要緊緊貼着多多的肚子,被對方的尾巴圈着睡覺。謝途本來再給多多做了個窩,但是根本沒用。
現在謝途已經長成了少年模樣,因為長期在陰雨連綿的山裏的關系,他的皮膚很白皙。再加上精瘦的身材,年齡更是顯得小了幾分。但是長期的務農生活也不是一點作用也沒有,至少謝途的體力比上兩個世界同年紀的自己都好了許多。
他覺得,是時候離開這裏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不只是因為小小而簡陋的家經過這麽多年的使用已經太過破敗,連不少耐用品也開始損壞,比如那張搖搖欲墜的床。
而且——
多多最近幾個月精神狀态很不好。雖然從前兒子也是只安靜的自閉虎,但是至少還是清醒的。最近一段時間,多多卻總是打哈欠,好像很困的樣子,連飯量都小了不少。
謝途覺得多多生病了。而這個病,異世界的他目前恐怕沒法解決。所以他得帶着多多去外面看病。就算沒辦法帶着體積龐大的多多到城鎮裏去,至少他也要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獸類才能對症下藥。
今天是他們出發的日子。
坐在小舟上望着深潭緩緩漾開的波瀾,謝途瞥了一眼旁邊靜靜趴着的多多。一個月前他就下定決心要離開了。把魚都曬成魚幹方便保存、水果也都腌制成果脯,再帶了足夠的飲用水和日常必須的工具,裝上船。
随着船行,深潭兩岸的青山慢慢地後退,若有若無的白霧漸漸掩映了身後那棟破舊的小屋。很快,他們就已經到了與小屋隔潭相對的另一岸。
之所以選擇這一面出山,是因為謝途觀察到這一面山上還算有幾戶人家,還有一條比較明顯的人走出來的路。應該是離城鎮較近的一面。
多多身上馱着飲用水,似乎精神好了一些。一人一虎沿路行了許久,本想在那些人家歇息一陣,卻發現都是些空房。但總算有了落腳的地方。
當夜,他們便宿在了接近山頂的一座空屋中。
謝途自己倒是睡得挺好,只是半夜似乎朦胧中有些翻動的響聲。不過再次醒來時,他也不記得這回事了。
第二天,繼續前進。這一次,一人一虎沒有再中途停留。幸運的是,又翻過了三座山頭,在落日之前,他們終于走出了連綿的群山,來到了平原地帶,最終再在山腳下露宿了一晚。
這一天晚上,謝途正準備帶着多多在找到的一處洞口內歇下,可多多卻開始發燒。渾身時冷時熱,精神也很不好,把謝途給吓壞了。他給多多喂了一些從深潭裏帶出來的水,多多的情況很快就好了許多。
睡覺的時候,謝途為了照顧多多,睡得并不很熟。
深夜,他再次聽到了那種翻動的聲響。這一次,謝途很快就驚醒了。轉頭一看,卻看見了令他萬分驚訝的一幕。
躺在他身旁的不再是一頭壯實的白虎,而是一個襁褓大小的男孩子。孩子渾身赤裸,額頭上有三撮頭發。他似乎渾身不舒服,在地上滾來滾去,發出聲響。然而他的喉嚨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天色很暗,看不清楚孩子的具體細節,但是一片黑暗中卻隐約可以看到他那雙閃着暗綠色的眼睛。
謝途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産生了一種猜想。但是他還不能肯定。
孩子依然在難受地打滾,謝途連忙将他抱了起來,在懷裏輕輕哄着。又給孩子喂了一些水,孩子才慢慢平靜下來,最後在他的懷裏睡着了。孩子的脖頸上挂着一塊漂亮的石頭,是謝途曾經挂在多多脖子上的。
看來這孩子就是多多變的沒錯了。
謝途将自己的外衣脫下來包裹住孩子,輕輕地抱住。
直到天亮,孩子都沒有再變回白虎。
而且多多的人形看上去雖然小,但是不哭不鬧的,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樣。
想想也是,白虎變的怎麽也不可能是普通的孩子= =b
從養白虎到養孩子這個跨度還是挺大的,不過第三天,見多識廣(?)的作者還是順順利利地抱着孩子穿過了平原。
在第三天的中午,他們總算是見到了一座小鎮。
小鎮的門口是一座由石塊砌成的牌坊。牌坊側面長着色澤暗綠的青苔,原先雕刻的花紋也因為多年的風吹雨打而被侵蝕。看得出來雲萍鎮應該是一座有些年頭的鎮子了。
牌坊上刻着的“雲萍鎮”三個字,并不完全是C國古代的字體,但是由于作者優勢的關系,謝途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雲萍鎮這個名字,讓謝途肯定了他昨晚的猜想。
這個世界正是他在網上發表的第二篇種馬文,《魔的征途》——一篇以修真這個爛大街的題材為背景的種馬文。雲萍鎮就是男主角在文中公開的故鄉。
事實上,謝途在《暗襲的王》之前還開了不少坑,是以突然一下子就跳回到他很早寫的那部《魔的征途》還是有些不适應。本來之前他還以為這所謂的填坑是按照時間順序倒退而來,現在看來也并不完全如此。
對于《魔的征途》一文,謝途印象還比較深刻。原因無他,從文名便可以看出,男主的設定有別于他的其他作品。
《魔的征途》一文男主,是謝途筆下種馬文中少見的帶有反派傾向的角色。一般來講,修真文男主都是走修仙正道,神器神兵簡直不要錢随便撿。
然而這位,卻是修魔的。
首先,必須要先明确一下這個世界的世界觀。
《魔》一文中,世界分為神界與凡界。
在凡界,占絕對地位的是數目巨大的人類。但事實上,除了人類,還有許多其他種族也同時生活在凡界,其中就有男主的父母——妖族。一個壽命很長,盛年也會持續很長時間的種族。
人類排斥任何非人類。他們通過修仙進入神界,又因為天性酷愛權力,很快就以數目上的優勢統治了神界。
但是并不是說其他種族就不可以修仙,也有部分非人類通過修仙進入神界。但由于人類的權力傾軋,這些異族基本在渡劫後就尋隐逸處逍遙去了,并不為大多數人所知。
男主的父母就是這樣的妖神。他的父親原為蛇妖,母親為虎妖。
所以男主其實是……蛇虎混血。
是的,你沒有看錯。男主正是爬行類與哺乳類的結晶。
如此不科學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依舊是不科學的。妖族本就被人類所唾棄厭惡,又因為男主在妖族中都頗顯詭異的血統問題,直接引發了他在成長道路上一系列的艱難險阻,遭到了各路人馬圍追堵截。
也正因此,間接導致了男主背離修仙之路,最終選擇了修魔。
事實上,各族也可通過修魔進入神界。然而由于歷史上衆多修魔成神者幾乎都是掀起一陣血雨腥風的人物,所以世傳修魔者心性本惡,難以教化。
于是修魔的男主遭到了更多的惡意,更加向黑化的道路上狂奔而一發不可收拾。
謝途看着懷裏眼色加深至幾乎純黑的墨綠的一聲不吭的孩子,真的很難想象多多就是今後那個邪魅狂狷的冰山美男。
知道了多多的身份,謝途對于昨晚的發熱也就沒有那麽焦急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在雲萍鎮落腳,才能對以後再做打算。
話又說回來,原文裏,男主角出場的時候似乎已經二十多歲了,名字也不叫多多。到底叫什麽,卻怎麽也想不起。
不過謝途還是覺得多多這個名字比較可愛。
已經有了把兩坑男主掰彎的經歷,謝途卻一點也不擔心這位——按照《魔》一文世界的習俗,他這個年紀都可以當多多的父親了。
只能說,魚唇的作者實在是太天真。
鎮子比謝途想象的還要繁華一點,一個抱着小嬰兒的年輕父親并沒有引起鎮上人的注意。謝途身上沒有錢,但是在山裏頗有一些漂亮的石頭,長得很像地球上的寶石。這次出來,除了挂在多多脖子上的那塊,謝途還頗帶了一些。雖然成色沒有那麽好,但是從地球上的眼光來看,也非凡品。
離雲萍鎮的牌坊沒多遠,就有一家當鋪。謝途想試試能不能将這些當了換些錢。
當鋪裏的光線有些昏暗,櫃臺後只坐着一個留着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戴着一頂氈帽,穿着灰青色長衫,那雙精明的小眼睛不斷掃視着當鋪門口。
謝途的外衣包着多多,裏衣也很舊了,但是還算幹淨。他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而且一進來就感覺不太舒服,不免就顯得有幾分拘謹。
“掌櫃的,我這兒想當些東西。您給看看吧。”
十幾歲少年的聲音清澈地回蕩在昏暗的店面。謝途沒有看見,櫃臺後的男人眼睛有些貪婪地睜大了。
一場禍事即将上演。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好粗長,對吧對吧對吧對吧對吧對吧OvO!!
☆、Ⅳ
謝途走到櫃臺前,從背袋的夾層裏取出兩顆山上撿來的石頭。這兩顆石頭色澤飽滿、質地光滑,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環境下,似乎在內部也有隐隐的光芒流動着。其中一顆呈葡萄一般的深紫色,而且形狀也是規則的球形。另一顆則為紅黃藍三色交替,晶瑩剔透,大致呈橢球狀。
掌櫃眯着眼睛看了看這兩顆石頭,眼睛滴溜一轉。
“這位小公子,這些石頭……你還有多的嗎?”謝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他總覺得掌櫃的眼睛像盯着青蛙的毒蛇一樣死死釘在他身上,讓他一下子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仔細看過去,中年掌櫃的臉上只有幾分貌似和善的笑容。
謝途還是留了個心眼。
“掌櫃的,你也知道這麽好的貨色很少見,偶然所得又哪來的多呢?”謝途裝作困擾地撓了撓頭,臉上是少年獨有的純真疑惑的笑容。
其實謝途并不知道這些石頭除了漂亮外有什麽樣的價值,只是順着掌櫃的反應說說罷了。
掌櫃聽到這番說法,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恢複了原來和善的樣子。他從櫃臺下面拿出兩大錠銀子,擱在謝途面前。
“就四十兩銀子——不能更多了。”精明的小胡子男人語氣堅決。
在《魔》一文中,一兩黃金對應八兩白銀,一兩白銀對應一千銅錢。剛才進雲萍鎮時,謝途留意了一下兩邊的小吃攤,一個菜包子要兩文錢。也就是說這兩顆石頭=四十兩白銀=40000銅錢=20000個菜包子。
兩顆石頭換20000個菜包子。
應該……挺劃算的吧。
謝途臉上一副不樂意的表情,其實心裏都快樂翻了。謝途心裏想的是,等他用這四萬文帶多多去一個大點兒的城市,到時候再把剩下的石頭換成錢也不遲。
拿着換來的四十兩,謝途在鎮上先找了一家客棧。這裏的一間上房包一個星期都不到四百文,這更讓謝途覺得四十兩應該不算少了。
把剩下的一些吃的放在房間裏,沒來得及休息,謝途就抱着多多打算出門看看這裏有沒有馬車一類的東西。畢竟要帶着多多去到大一些的城池,光靠走路恐怕有些艱難。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客棧外是一條窄巷。走在巷中,可以看到鴨蛋黃一般鮮豔的落日夾在樓宇的間隙裏。
多多在謝途的懷裏已經睡着了。他的腦袋擱在謝途的肩膀上,臉頰睡得粉嘟嘟的,紅潤的小嘴巴平靜地吐息着。
乖巧可愛的兒子,美不勝收的落日。這些都讓謝途的心情整個放松下來。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勁風,帶着令人恐懼的力道。
謝途側身躲避,然而已經來不及了——一記兇狠的手刀猛地劈在了少年的頸側。
暈過去的少年軟軟地倒下,被身後尖嘴猴腮、身材幹瘦的藍衣男人接住。少年手裏原本酣睡不醒的孩子突然睜開了眼,被藍衣男人一旁的中年人一把抓住。
那中年人赫然就是方才當鋪裏的掌櫃!
“這小孩怎麽辦,好像是個啞巴?”藍衣男人不耐地詢問着。
那精明狡詐的掌櫃臉上挂起令人生厭的笑容,喉嚨裏發出有些猥瑣的笑聲。
“當然是帶着呀。萬一小美人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還不得有些牽挂,你說是吧……”中年男人的手一下子掐住少年的下巴,抹了抹少年臉上的污垢,露出了原本白皙的皮膚。
本來一張風塵仆仆的臉,竟因為這樣的動作,徹底顯現了少年清澈如冰泉一般的面容。并不帶分毫妖..媚之色,卻無端地誘vv人犯罪,仿佛要勾起人心底潛藏最深的渴望。
“啧啧……這張臉真是……光看着我都要硬了。”幹瘦的藍衣男人舔了舔幹裂的唇。
“不過……這年紀會不會太小了?應該連十四歲都不到吧。不如……嘿嘿……自己留着?”
掌櫃狠狠地打了藍衣男人後腦勺一記,臉上是嗤笑的表情:“瞧你這沒出息的。你哪曉得,這種歲數那些大主顧才最喜歡!而且,看他賣給我那些靈石,都是些珍品。再看這姿色和那天真性子,大概是大戶人家離家出走的少爺。你要是留着,還不得引火燒身!”
藍衣男人讪讪道:“那……那你可得幫咱談個好價錢。”
掌櫃滿臉得意,小胡子幾乎要翹到天上去:“那是。你就等着吧。”
藍衣男人把謝途裝進粗糙的麻布口袋,扛在肩上。掌櫃把多多夾在胳膊裏。兩人向着巷子深處走去。
孩子依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那雙墨綠色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的麻布口袋。
紅紗幔帳,輕搖飄舞。帳外隐約有紅燭微微跳動的火光和香爐袅袅升起的白煙。簾幕及地,精致的流蘇層層疊疊地垂下,上面還懸挂着金色的鈴铛,镂空的雕花窗板微微敞開,灌入絲絲清涼的風。鈴铛被微風吹動,發出清脆的響聲。然而空氣中卻依然彌漫着令人有些窒悶的熏香,仿佛要将人拉近昏昏沉沉的夢鄉。
金紅的地毯繡着致密的祥雲,地毯中央擺置着一架泛紫檀香木制的雕花大床。
床上是同樣一片金紅的雲紋織錦,華美繁複的雲紋密密地堆疊在绫羅綢緞上,雕工精良的翡翠玉枕正正地擺放在床頭中央,剔透晶瑩。那不含一點雜質的冰綠色間或點綴着,竟形成一幅鳥越千山圖。
玉枕上青絲散亂,一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正沉沉酣睡着。少年的面容被披散的發給遮擋了,但還是可以隐約看出那俊秀的顏容。
此時少年那身粗布舊衣早已被人換下,身上一襲水紅雲紋紗衣,一層一層地包裹住少年的身體。寬大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巧的鎖骨。他的皮膚很白,水紅色更襯得這白皙如玉般溫潤。
房間的門被人輕輕推開,潔白如雪的衣角拂過同樣不染纖塵的門檻。衣袂緩動,有輕輕摩挲地毯的聲響。繡有玄紋的下擺随着來人的步伐輕輕晃動。一塊古樸上好的羊脂色白玉腰牌隐在袍間,白玉上正面刻有“玄楚”二字,背面卻是一片空白,只有黑色刻痕宛若瑕疵一般侵占了白玉。
寬大的袍袖下是一雙修長白淨的手,圓潤的甲蓋包裹着好看的指尖。指尖與掌心上是一層薄繭。
這是一雙慣于使劍的手。
衣袍一絲不茍緊緊地束在挺拔的腰際。此人身姿偉岸,一身靈氣濃郁地覆蓋在